青轅背刺 子商再次出現在大眾視線……(1 / 1)

子商再次出現在大眾視線裡,是冥王的萬壽宴。

她身穿靛青朝服,一襲血色紅發束於腦後。

一出場便引起了不少議論。

無人敢、也不願上前與她搭話。

畢竟,她現在的形象是連自己人都殺的女魔頭。

子商一個人默默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喝酒解悶。

自三百衛隊死後,她就再沒回過府邸,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帝都遊蕩。

倒還真成了孤魂野鬼。

令周皓宸奇怪的是,期間青轅從未尋過子商。

就連此時的壽宴上,青轅坐在大殿前方,僅臨冥王座下。

他甚至沒往子商這邊偏過一眼。

見狀,周皓宸甚至都有些生青轅的悶氣。

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

能讓子商這麼對他!

子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看著殿內無聊的歌舞,突然起身離席。

看著子商搖搖晃晃的步伐,周皓宸當然立即跟上。

他若此時回頭,必能發現青轅在子商離開的瞬間,抬頭看向殿門方向。

子商從大殿離開後去了萬獸園。

萬獸園相當於人間帝王的禦花園。

隻不過冥府萬獸園裡不僅有各類飛禽走獸以供觀賞,更有許多名貴花草。

其中,有些花草甚至比人還高大許多。

子商嫌殿內被人盯著不自在,獨自躺在一片巨型蘭草葉上。

一手枕在腦後,另一手握著酒瓶。

眼前漫天星辰,耳邊蟲鳴鳥啼,腦海裡卻隻有那日府中屍山血海的場景。

子商一口接著一口喝悶酒,心中的抑鬱也難以抵消。

寂靜無人的萬獸園中突然出現兩個女人的聲音。

她們好像並沒有發現巨型蘭草葉上的子商,仍舊無所顧忌的聊著天。

一個女人氣急敗壞地罵著。

“早知今日,當初三殿下在雪頂山莊就該殺了那個孽種。”

孽種?

子商默默又灌了一口酒,這說的是青轅?

而且聽這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三皇子最寵愛的侍妾林琅。

“小姐,現在三殿下不得王寵,我們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這應該是林琅的侍女。

自從三殿下失寵,眾人對他趨之若鶩。

連帶林琅今日在萬壽宴上也被不少貴女挖苦嘲諷。

這不,氣得她帶著自己的侍女出來透風。

林琅哼了一聲:“走一步算一步吧,若實在不行,我便寫信給付公子,投奔他去。”

“可小姐您當初拒絕了付公子,轉身就嫁給了三殿下,他還會幫我們嗎?”

林琅沉默片刻,才說:“過段時間你替我送封信給他。”

子商聽完譏諷地勾了勾嘴角,感情把付公子當冤大頭呢?

誰知此時一隻巨型青鳥飛過,翅膀扇起的風刮倒了喝完擺放一旁的酒瓶。

圓溜溜的酒瓶順著蘭花草葉就往下滾。

子商太陽穴一跳,連忙去撈。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啪的一聲。

酒瓶碎了一地。

“誰?”

林琅心慌大喊。

抬頭就看到紅發似血的子商趴在蘭花葉上,露出半截身子。

一想到自己剛才與侍女說的話牽扯了付公子,林琅又慌又怕。

萬一這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將自己與付公子的事告訴三殿下。

那可如何是好?

她眉眼淩厲,計上心頭。

林琅勾了勾唇角,譏諷:“我當是誰趴在上麵偷聽人說話,原來是你這條喪家狗。”

子商知道林琅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坐直身體,語氣淡薄不屑:“是我先到的這園子,在這也喝了許多酒,你們後來在這說話,我不怪你打擾了我,你倒先怨起我來了?”

說完子商起身想要離開。

林琅不能就這麼讓子商離開,乾脆撕破了臉。

“知道青轅為什麼偏偏選在那日讓你去巡城?”

見子商頓住腳。

林琅小人得誌,笑了笑,對方果然在意這件事。

寬大的衣袖下,子商默默捏緊拳頭。

“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三皇子會選在那天向你的衛隊動手。”

子商訓練的衛隊壞了三皇子多少好事。

三皇子早就視其為眼中釘,想要拔了。

林琅一直跟在三皇子身邊,下令讓死侍圍剿子商府的時候,她恰好聽到。

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青轅找到了三皇子私養軍隊的證據並在同一天上報冥王。

因為大皇子也曾傭兵造反,所以冥王對皇子傭兵這件事一直很敏感。

哪怕三皇子此時並無造反的意圖。

青轅太清楚冥王的底線是什麼了,借三皇子的手一並滅了子商培養的衛隊。

也撫平了冥王對他的戒心。

這招真算得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就是奏效。

太子之位,再無懸念。

林琅早就看不慣子商。

憑什麼她一個人類祭祀送上來的玩意兒,能陪在當今太子身邊?

成為帝都所有貴女豔羨的對象?

憑什麼她費心想要得到的東西,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當她從三殿下口中得知子商府中一切都是青轅的計謀時,彆提有多解氣了。

“你以為你寵愛萬千美男,能讓青轅妒忌、吃醋?”

“他隻不過是在利用你!”

“你府中出了那麼多事,他可有一日來尋過你?看過你?”

“最是無情帝王家,你一條喪家之犬,有什麼好神氣的!”

林琅一口氣罵完、吼完,看著子商衝向自己,終於鬆了一口氣。

子商順著葉經飛下,順勢摘了林琅頭上的發釵,握著就往對方身上刺去。

即使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林琅睜眼看著胳膊上的傷口,一直屏息的她猛地大口喘氣。

侍女看了一眼林琅,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子商。

想去帝都裡的傳聞。

連滾帶爬地跑去大殿內找三殿下。

看著胳膊上看似嚴重實則無傷大礙的傷口,林琅迷惑不解。

子商麵無表情地譏笑:“放心,一會冥王麵前,壽宴動武一事我供認不諱。”

這本就是林琅期待的,但她怕的是……

“放心,你和付公子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這下林琅徹底不懂了。

她擰眉:“你到底在搞什麼?”

子商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我那麼蠢,被你三言兩語就激怒了?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還你一個恩情。”

聽著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林琅沒忍住問:“你得到的是什麼?”

“答案。”

一個她早就在心裡猜了無數次,又無數次推翻的答案。

三皇子以前不是沒有派過死侍入侵靈府。

但她的靈盒擁有整個冥府最難的破解陣,三皇子的人一向無功而返。

為什麼?

為什麼唯獨那次死侍能悄無聲息地潛進靈府?

甚至提前布好了埋伏?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破陣的陣法?

在帝都流浪的這些天。

她每天都在質問自己這些問題。

她用酒精麻痹自己,沒有一天是清醒。

可再糊塗她也知道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人。

……

靈盒,是他送的。

大殿內。

冥王大怒,他的萬壽宴是喜宴,發生這樣的事簡直是打他的臉麵。

冥王看向新太子,索性將問題拋給他。

“她是你的人,你說怎麼處置?”

帝王威儀,語氣雖淡,但壓迫性極強,

太子青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坦然平靜、無欲無求的子商。

沒有一絲猶豫,轉身向冥王作揖彎腰。

“流放北市蠻荒,非召不得擅自返還帝都。”

高高在上的冥王,審視著這個兒子每一絲細微的神態。

皇子們在底下搞的小動作他不是不知。

子商與青轅相伴千年,情誼深厚,不容小覷。

除去他對子商的男女情,子商更是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沒了衛隊的子商或許對他而言,已經毫無用處。

冥王思量片刻後,最終還是允了。

冥王點頭後。

跪坐在殿中央的子商,麵色無悲無喜,磕頭謝恩。

“謝,冥王。”

臨行北市前。

子商坐在靈府的瀑布下,一彎明月掛枝頭。

她早已換去一身朝服,換上素色白裙,紅發披與身後。

沒有了往日的熱鬨,子商坐在河邊,甚至能感覺到有一絲冷。

青轅突然出現在身後。

“為什麼故意惹怒他?”

不用回頭就能聽出青轅語氣中壓抑的怒火。

子商淡漠的聲音:“你呢?為什麼明知故問?”

青轅撇過視線,回避問題:“我會儘快想辦法讓你回來。”

聽到青轅避而不答,子商苦笑,哼了一聲。

是對自己的嘲諷,都到這一步了,自己居然仍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青轅錯愕的眼神中,子商起身回頭,與他對視。

這樣對視的場景,此去千年時常發生。

但此時子商說出的每一句,都比月光還要冷。

“我不想回來。”

“永遠不想回來。”

“那日,我將他們的殘魂送到孟婆那去。”

“孟婆說除去一半徹底魂飛魄散,另一半仍可投胎。”

“如果你尚有一絲悔意,就安排那一半兄弟去北市輪回。”

“讓我做個鎖魂的差事,將他們一個個接回家。”

青轅沒有答複。

子商出城那日,她一身白衣,隻帶走了那個充滿回憶的靈盒。

第三視角的周皓宸,飄在空中看著子商離開的背影,始終無法回神。

所以子商一直穿的白裙,是孝衣。

她從未釋懷。

也從未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