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秘書小姐領去房間，推開房門，白潤一臉不敢置信。
“五星級酒店還有這樣的破房子？”
裝潢像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
甜美的秘書小姐笑著解釋。
“我們酒店始建於1989年，房間老舊待修，部分房間已經在翻修了。”
這倒是沒說謊，來的路上，他們確實看見了一個提著工具的工人。
“有沒有已經翻修過的？這房間實在是太舊了！”
尤其是房間裡的燈光一顆亮一顆不亮的，看著多瘮人。
白小少爺自有記憶以來就沒住過這麼差的酒店！
“這......”秘書小姐有些犯難。
喬書語站在周皓宸身邊，慢悠悠地小聲說：“這房間恐怕就是測試的一部分，晚上小心些。”
雖然周皓宸有猜到，但還是意外，喬書語居然向自己這個競爭對手發出善意的信號。
難不成這就是高手的自信？
“多謝。”周皓宸不卑不亢的回複。
喬書語莞爾一笑，主動問秘書小姐：“請問我的房間在哪裡？”
秘書小姐立馬抬手示意，“喬書語，您的房間就在周先生隔壁。”
喬書語從秘書手掌心拿了房卡徑直回房休息。
房門關上，白潤一看連女孩都不怕，自己再囉嗦反而顯得矯情。
就這樣，兩兄弟最終還是入住這間破屋子。
進房間後，白潤還是忍不住抱怨廁所的淋浴頭關不上會滴水、電視插了電源也看不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會頻閃。
最生氣的是房間裡手機信號時有時無，這讓他怎麼打遊戲？
周皓宸基本可以確定梁景容就是故意安排這樣的房間，指不定晚上還會出什麼幺蛾子，不如早點睡。
“住不慣就早點回去，小心你爸知道你出來跟我瞎混，又給你轉學！”
白潤回頭見周皓宸已經靠在枕頭上一副要入睡的模樣，“他忙著呢，哪兒有功夫來關心我。”
說完好一會沒等來周皓宸的回答，再細看，他的胸膛已經有小幅度的上下起伏的呼吸。
白潤無趣，吐槽哥們：“不洗漱就睡啊？真不愛乾淨。”
見周皓宸不搭理自己，白潤搖了搖頭，翻開自己的行李箱，掏出一大包洗漱袋進入浴室。
洗漱完，白潤從浴室裡出來聽見房間外的走廊上有爭吵聲，連周皓宸都被吵醒了。
白潤又多了一項可以吐槽的點：“這破房子也太不隔音了。”
走廊外大臉男吵著要換房間：“這他媽的太破了，住不了人，梁景容就是這麼待客的？”
黃發青年估計也是嫌棄房間破，破天荒地和大臉男站在了同一陣線，隨聲附和。
老者雖然沒大吵大鬨，但站在那不回房就是他的態度。
秘書小姐隻能用回答白潤那套說辭笑著安慰。
白潤僅下身圍了一條浴巾就迫不及待地趴在門口聽樂子，可越聽越不對勁，怎麼秘書小姐突然驚慌失措地喊：“王先生、王先生請您自重。”
白潤想起席間黃發青年揭發大臉男借看手相吃女孩豆腐的事，自然聯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麵，當即就要衝出去英雄救美。
可他怎麼擰也擰不開房門。
難不成壞了？
“彆擰了，他們故意的。”
故意的？白潤狐疑地回頭，看見周皓宸站在身後靠在牆上，“什麼意思？”
“梅林大酒店成立較早裝潢老舊是不錯，但五星級的酒店再差也不至於把基礎設施的問題擺在明麵上，這顯然就是測試的一部分。我甚至懷疑，他們為了測試連夜把好房間布置成這樣。”
畢竟誰家工人晚上八九點還在客住走廊溜達，如果沒猜錯走廊上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那個工人剛把瞎子老太的房門重新上鎖。
“老奸巨猾、老奸巨猾”白潤明白後嘖嘖搖頭，突然想到：“那外麵怎麼辦啊？”
周皓宸清楚白潤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回床入睡：“放心，在自己的地盤還能出事也做不成梁景容的秘書。”
梁景容身上那股狠勁，身邊可待不了小白兔。
白潤一聽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再趴在房門上一聽，外麵好像確實沒什麼動靜了。
他們這是雙人標準間，周皓宸躺在靠窗的床上，他就隻能窩在靠近浴室那邊的床上。
“唉，你說梁景容會想出什麼招兒來測試我們？”
“不知道。”
聽著周皓宸有氣無力的回答，白潤精準吐槽，“哥們，你現在是一年比一年虛了。”
高一練球的時候還能跟他打全場，現在連半場都堅持不下來。
“平時讓你多吃飯、多鍛煉，你不聽，我現在看你隨時下一秒都要咽氣似的。”
周皓宸翻了個身，背對白潤以表抗議：“彆跟姑娘似的。”
“姑娘怎麼了？姑娘好著呢。”白潤不滿的嘟噥。
聽著好友的嘟囔，周皓宸取下眼罩緩緩睜開雙眼，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右瞳孔深處泛出微弱的金光，一強一弱與呼吸同步。
他無聲的回答。
“放心，隻要它一天還在，我就死不了。”
半夜，白潤被浴室裡的滴水聲吵到不行，甚至有加重的趨勢。
他煩躁起身，準備用毛巾把淋浴頭包住，伸手去按床頭櫃上燈，才想起來燈是壞的。
順手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打開手電筒，一路照亮去了浴室。手電筒的光一照到浴室時，他就嚇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直冒冷汗。
浴室裡滴的哪裡是水，明明是血！
明明他洗澡時還正常，但不知何時開始，浴室裡滴得滿地都是腥味十足的鮮紅血水，彙集積滿地磚上每條紋路。
白潤嚇得不輕，腿軟到根本站不起來，轉身爬著去喊周皓宸。
“死人了，死人了......”
周皓宸睡眼惺忪，嘗試開燈，卻發現房間裡所有的燈都打不開。
“應該是被人為斷電了。”
“那我們怎麼辦？”白潤有些慌亂。
周皓宸沒說話，轉身去了浴室。
白潤見周皓宸蹲在地上，居然伸手去摸地磚紋路裡的血跡，看得他直冒雞皮疙瘩。
周皓宸手指沾血，湊近鼻下聞了聞，隨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起身安慰尚在驚恐中的白潤：“放心是豬血，這應該是他們的測試。”
“你怎麼知道的？”白潤仍然驚魂未定。
“動物血比人血黏稠且色更深，而且這血有股臭味兒又流了一晚上，最像豬血。”周皓宸淡定擰開盥洗台上的水池，洗淨雙手。
周皓宸就像一根定海神針鎮住了白潤，他緊跟周皓宸的腳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能怎麼辦？出也出不去，睡覺。”周皓宸語氣隨意。
即使知道流的是豬血，白潤也不敢再挨著浴室睡，說什麼也要蹭周皓宸的床。周皓宸蹙眉，他都快被擠到地上去了。他之所以不願去睡白潤那張床倒不是
害怕滴血聲，隻是單純的嫌豬血臭。
“你說他們還會不會有下招？比如斷電的電視頻閃爬出貞子？”
結果下一秒，他們就聽到其他房間傳出驚恐的尖叫聲。
女人急促的拍打以及驚恐的哭喊：“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大約鬨了五分鐘，門外突然就消停了。
白潤立即結結巴巴地問周皓宸：“她......她是不是死了？”
周皓宸被逗笑哼了一聲，“應該算測試失敗被人帶走了。畢竟法治社會，梁家也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白潤的心這才回到肚子裡，他轉頭撇了一眼，周皓宸蜷縮著身體背對自己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內心不由十分佩服，哥們膽子真大。但自己心有餘悸，不敢睡去。他悄聲問：“周皓宸，你睡了嗎？”
聽到周皓宸回了個“嗯”，白潤稍微放心些。
又過十分鐘。
“周皓宸，你睡了嗎？”
雖慢，但周皓宸還是回了個“嗯”。
又過了半小時。
“周皓宸，你睡了嗎？”
無聲的房間一度讓白潤以為周皓宸真的比自己先睡著了，結果還是等來周皓宸不耐煩的一聲“嗯”。
這下白潤終於放心了，無論何時周皓宸都在。也許是太困了，他熬不住沉沉睡去。
周皓宸聽著背後的呼嚕聲，嘟噥著：“讓你彆來偏跟來。”他無奈歎氣放心睡去。
兩個少年因為疲憊後半夜睡得太死，壓根沒聽到後半夜走廊上的動靜。
早上秘書小姐敲門，親自來通知他們用餐結束後梁老板會在昨天的會議室等大家。
兩個少年出房門的時候正好碰上喬書語。
“喬姐姐。”白潤衝喬書語咧嘴揮手。
喬姐姐？周皓宸斜眼瞥向身旁的二貨，他什麼時候和人家這麼熟了？
喬書語看見他二人，微笑點頭回應。
“喬姐姐你昨晚的測試是什麼？我們浴室留了一晚上的血！”白潤誇張又自豪的語氣，仿佛昨晚那個被嚇到一屁股坐地的人壓根不存在。
喬書語朝房內揚了揚下巴，“自己看。”
白潤立即衝進去，很快又衝出來，“你居然把電視砸了！”
喬書語淡定解釋，“半夜突然放鬼片，吵到我睡覺。”
周皓宸沒進房，順著大大敞開的房門往裡瞥了一眼：地上全是玻璃，電視傷的不輕。
白潤對著喬書語比大拇指，一個字鏗鏘有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