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青梅酒 吾家有女初長成(1 / 1)

青梅追夫記 無恙勿忘 3791 字 12個月前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六年已過,八歲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身著白色紗衣,衣上用紅線繡著海棠花,修長白皙的脖上係著玉葉吊墜,雙瞳剪水,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明媚大氣,她就這麼端坐在涼亭內靜靜凝望著練武場的少年。

見顧滎停了下來,她不急不忙地呼喚道:“顧滎哥哥,累了吧,先進來歇一會兒。”

英俊的黑衣少年轉身對少女陽光一笑,道:“好,我這就來。”

顧滎邁著輕功進了涼亭。

少年比之前還要俊朗幾分,一雙多情桃花眼,薄唇挺鼻,身材修長,膚色白皙,黑衣把顧滎精壯的腰身給顯露了徹底。

他吊兒郎當坐在凳子上,零碎的頭發有些滑到了身前,微風拂麵,聞著空氣中青梅的香味,心情瞬間舒暢起來。

陳寶珠也在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顧滎最近越來越忙,她與他相處的時間是少的可憐。

可是天不遂人願,顧滎還是停留不了一會兒,他向陳寶珠問道:“寶珠,我等會兒去城西訪友,你想要些什麼?”

陳寶珠愣了愣,失落湧上心頭,但她強顏歡笑地說道:“買些穗華樓的叫花雞和蓮花酥吧,最近有些想吃了,去年釀的青梅酒應該成了,配著吃剛剛好,等你回來開封。”

顧滎有些驚訝,“釀出來了?”

陳寶珠低頭溫婉一笑,道:“對,快去快回。”

顧滎不等陳寶珠說完就消失了,陳寶珠往外瞧都沒瞧見他的身影。

他還是這樣,陳寶珠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前對他的印象是害羞知禮的小公子,沒想到他原來是個混不吝的小霸王。

武功不好好練,作業不好好寫,就喜歡逃課摸魚,打架鬥毆,跟她認識的顧滎簡直兩樣。

她還曾問他,為什麼在她麵前是兩個模樣,顧滎理直氣壯的說他放不開,她聽到這個理由想笑。

可偏偏她又不想放過顧滎,緊接著又問道為什麼又放開了呢,顧滎當時捂著耳朵,臉頰紅彤彤的,“咱們都生活在一起了,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他人聰明是聰明,但耐不住不學,要不是陳寶珠幾句話壓著顧滎,他早已成為紈絝子弟中的一員了。

還說保護她,每天偷工減料,被她逮了正著,才開始好好學武,功夫是突飛猛進,張武師傅收得那幫徒弟都不是這個後來者的對手。

陳寶珠一回想這些記憶,臉也發燙的厲害,“繡畫,咱們去把埋在院子裡的青梅酒給挖出來吧。”

“好,小姐。”

繡畫聽到要喝青梅酒,她就有些興奮,那酒入口清爽,還有些酸甜,正適合她喝!

不過說起那青梅酒,也是顧滎的意見,去年恰逢他生辰,陳寶珠特意問他想要些什麼。

顧滎就說是想嘗嘗青梅酒的滋味,陳寶珠沒釀過,時間也不夠,最終給他送了一塊雙魚玉佩。

但這青梅酒兩人也沒落下,她倆琢磨了一個月,跑遍了整條街的酒坊,試驗了很久,才成功弄出幾壇。

那時青梅酒又苦又澀,繡畫嘗了幾口,覺得味道讓人無法接受,難喝的皺成了包子。

陳寶珠看著繡畫委屈的樣子有些想笑,她嘗了下,是很苦澀,而且白酒的香味很濃,沒有一絲的果香。

陳寶珠有些疑惑,“繡畫,你怎麼看。”

繡畫大口地喝著茶水,去去嘴裡苦味,“小姐,咱們先解決苦味吧,實在太難喝了,這誰喝的下去啊。”

陳寶珠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心裡止不住感歎繡畫是她的開心果。

去苦最好方法就是加糖。

兩人也是說乾就乾,去後廚要幾把粗糖,又重新弄了一壇酒,放進了半把糖。

隔了七八天開封,白酒味依舊很濃,隻是酒入口就沒有那麼苦澀辛辣了,能嘗出來了點甜味。

繡畫泯了一點點酒水,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道:“小姐,放糖是對的。”

“嗯。”陳寶珠靜靜品茗著杯中酒,糖要多放點,除了聞著有些淡淡果香味之外,喝進嘴裡的就隻有點甜了。

這青梅酒有些失敗,如何讓青梅融入酒裡,難道讓它一點點浸透?不行,太慢了,還不知道成果如何。

陳寶珠靈光一閃,果子放進去前,給紮幾個孔不就行了。

“繡畫!”

“啊?怎麼了,小姐。”陳寶珠的叫喊,讓繡畫疑惑不解。

陳寶珠把繡畫叫了過來,拿起果子,用一根簽子紮穿它,然後放下。

繡畫有些懵懂,但對陳寶珠深信不疑,小姐讓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陳寶珠紮完果子後,又拿了些果子,用鹽水浸泡一刻鐘,把表皮破損的果子仔細的挑出來,完好無損的果子一個一個去掉把,然後用簽子紮透。

五六個放進準備好的白酒中,再放點粗糖,一個一個封的嚴嚴實實的,埋到院子裡。

陳寶珠嚴肅地跟繡畫說道:“繡畫,半個月,開封一壇,我有預感,咱們會成功的。”

“繡畫知道了。”

然後繡畫每天沒事就去埋酒壇的地方盯著,生怕有人把她小姐釀造的酒給偷了。

終於酒開封了。

陳寶珠喝著酸甜的酒感覺整個人舒爽了很多。

繡畫有些自豪的說道:“小姐真厲害,京城都沒有的酒被小姐給釀出來了。”

陳寶珠則有些羞澀,繡畫把她誇的天花亂墜,她實在有些愧不敢當。

-------------------------------------

顧滎如他所說,回來的很快,手裡還提著籃子,正散發著香氣。

顧滎挑眉一笑,懶散地坐在牆上,“我回來了,寶珠,酒呢?”

陳寶珠瞪了不走尋常路的顧滎一眼,沒有理會他,轉身去挖土了。

顧滎見陳寶珠不搭理自己,立馬跳下牆,“寶珠,我不是嘲笑你,你彆動,我來幫你挖。”

陳寶珠小手一伸,擋在顧滎的麵前,蔑視道:“不用,你隻需要靜靜地看著。”

顧滎尷尬的摸摸了鼻子,不在說話,在旁邊不知所措的站著。

很快酒壇就被挖了出來,上麵粘滿了泥土,繡畫從屋子裡拿出三個茶杯一一盛滿。

釀好的青梅酒倒入白色的茶杯中,呈現出一種很漂亮的琥珀色。

陳寶珠拿起茶杯仔細看了一下,青梅酒沒有一絲雜質,非常清透,放到嘴邊嘗了一口,味道比之前更醇厚了些。

陳寶珠對酒很滿意,這是放了差不多一年的功夫,若放久些,顏色會更深,果味會更香。

顧滎也聞到了酒的醇香,嘗了一口說道:“放久點會更好喝。”

陳寶珠嗯了一下,這酒讓她心生歡喜,放點冰也不錯,最近正值燥熱季節,給顧叔叔,阿娘都送去點,讓他們好解渴解熱。

吃飽喝足後,顧滎和繡畫產生了分歧。

“小姐總共釀了沒幾壇,你還要兩壇,不給,要喝你自己釀去。”

“繡畫,你可要講點理,我這是與友享樂,讓人嘗嘗這獨一無二的酒,怎麼了。”

“你那是狐朋狗友,隻會糟蹋小姐的心血!”

陳寶珠有些崩潰,“好了好了,一人一壇,多了沒有,這下不用吵了吧。”

陳寶珠擋在繡畫的身後,繡畫趁著陳寶珠不看她,擠眉弄眼的氣他。

顧滎心想不與女子一般見識,氣便消下了去,抱起一壇酒離開了院子。

見人走了,陳寶珠無奈了,“好了,這酒你留著,這一壇給阿娘送過去。”

“好,小姐”

繡畫出了府,陳寶珠又忙碌起來,隻有忙碌才不會一直思念。

“顧嬸,我來了,嗯?顧叔你也在啊。”陳寶珠端著酒壇來到了後院。

隻見韶木菡和顧泉眉頭緊皺,似乎是發愁些什麼。

顧泉見陳寶珠來了,立馬換了一副模樣,“怎麼了,寶珠。”

陳寶珠立馬跑到韶木菡身旁,緊挨著她,“我釀了些酒,讓顧叔和嬸嬸好好嘗嘗。”

韶木菡一臉驚喜,“哎呀,咱們寶珠都會釀酒了,越來越厲害了,那我得好好嘗嘗這酒啥滋味。”

“好滋味呢,顧滎哥哥都誇呢。”

“好,先給我倒杯,我嘗嘗!”

韶木菡瞪了顧泉一眼,“先給你嘗,怎麼得是我先,寶珠可是我的小棉襖。”

陳寶珠笑意盈盈,立馬懂事地給韶木菡倒了杯,然後才是顧泉。

顧嬸身體恢複了些,但還是落下了病根,不能生氣發火,大動乾戈,不然胸口處會悶疼。

而且她唇色變得有些淺,手腳冰涼,每天都需要曬曬太陽,顧叔這幾年對顧嬸越發小心,生怕她碎了。

韶木菡聞了聞,給了陳寶珠一個讚許的眼神,喝了幾口,口中好話一直往外漏,“我們寶珠真是太厲害了,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啊。”

手還不忘倒騰下旁邊的顧泉,顧泉立馬接話:“是啊,好喝的緊。”

話是這樣說,但他心裡還是覺得高粱酒好喝些,這酒勝在清爽,沒有高粱酒香,辛辣夠味。

韶木菡撇了一眼顧泉,“好話都不會說。”

又轉頭跟陳寶珠說話,眼裡的驕傲抑製不住,“寶珠啊,這酒好喝,顧嬸犒勞犒勞你,明天咱們去凝螺樓,去挑些好看的首飾,聽說又進了些新貨,小姑娘帶著正合適。”

“好啊,顧嬸,等以後我再釀了,第一個送給顧嬸,可不給顧滎哥哥了。”

“好好好,我要在寶珠心裡第一位。”

韶木菡在陳寶珠心裡和她阿娘一樣重要,這些年她對她是真的好,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想學哪個,顧嬸就給她請,家裡請的先生,她跟著顧滎一起學,把她當親女兒一樣寵。

她很喜歡顧府,這是她第二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