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團夜這一晚錄製結束後,大家選擇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沒有一個人回練習生宿舍或者錄製節目的宿舍。
JYP公司也善良地給成為TWICE的她們放了假,讓綠卡成員們得以陪伴跨國前來看望她們的家人。
——但是假期隻有一天。
於是第二天早上九點,閻立晴就已經出現在江陵的海邊了。
隻不過閻奕荷女士等一群長輩因為是從她生日那天就到韓國的,待到現在也已經超過了一個周了,便一大早就坐飛機回去工作了。剩下不過也就閻馥貞、閻春微和克裡斯·肯特幾個孩子,已經還在上學所以有寒暑假可以揮霍。
閻立晴因為已經確定是新女團成員了,所以來海邊沒有穿比基尼,而是選擇了相對保守的白色工字背心和牛仔裙,戴了個墨鏡就和姐姐們一起出發了。
今天的攻略是大姐閻馥貞安排的,她是個特彆擅長做攻略的人,每次閻立晴和姐姐出去玩都很開心,放鬆玩就好了,剩下的姐姐會給搞定。
剩下的男士,克裡斯就負責幫女士們拎包。
他們第一站先去了汪文津,據閻馥貞向本地人打聽的說那裡沙灘的沙子很細膩,海也很乾淨。那邊有個石頭橋,石頭橋對麵的豆腐冰激淩好吃。再北一點的沙灘邊上還有車站,適合拍照。
到了那裡一看,確實隻有一個車站亭——你們韓國人真是沒有什麼好玩的了(
閻立晴原本走得有些累了在車站的座椅上坐著,但不知是不是最近拍節目有點拍得條件反射了,一注意到克裡斯的相機舉了起來,她就下意識擺好了姿勢,連眼神都變了。惹得閻馥貞和閻春微啞然失笑。
好在車站拍照出來的效果確實很好,藍色的海邊,唯一佇立在沙灘上的公交車站就像孤獨的小舟。衣服清爽的女孩耳邊彆這一朵雞蛋花,有著耀如春華的臉蛋,眼神卻慵懶疏離地看著鏡頭,背後是浪花滾滾的大海,鋪麵而來的就是故事感。
這張照片獲得了姐姐們的一致好評,閻立晴立即決定等把這張照片導出來就把頭像換成它。
拍照環節結束後,他們又在車站後麵的海邊待了一會,一邊吹著濕鹹的海風一邊拍照,留下來很多漂亮的照片和寶貴的回憶。
接著回到江陵市區吃了午飯之後,下午第二站去了正東津,大姐閻馥貞說因為閻立晴喜歡宮崎駿的電影,所以帶她去坐“世界上最靠近海的火車”。
提前預訂好了票,所以不需要著急,提前十分鐘入站就行。
這趟火車果然很有《千與千尋》電影裡的感覺,坐在火車上就好像在海上漂流。
江陵的海很藍,好像車矢菊那樣的藍。神奇的是,明明大海一望無際,一年不知道在全世界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但此時此刻卻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閻立晴心裡的焦慮和不安漸漸隨著翻湧的海浪而逝去,就好像大海潮起潮落把它們都帶走了一樣。
她看著海,漸漸地忘了身邊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微厚的雙唇無意識地緊閉著,但如果現在靠在她身上,耳朵貼著她的臉頰去聽,就能聽到她正在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閻春微看到她這副癡癡的樣子已經習慣了,作為學藝術的人,她經常也這樣,這並不奇怪。
但是就在她也欣賞著這無儘藍的時候,背後傳來灼熱的視線被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並且感到有些不適。
她不滿地轉頭朝著視線的方向看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戴著可以遮住大半張臉的帽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妹妹看。
閻春微心裡有些擔心,稍微挪了身子反方向轉頭去找克裡斯。他雖然是年紀小但是個子高大,有一定的威懾力。
發現克裡斯已經注意到那邊那群人了,他的雙眉緊皺,鈷藍色的眼睛十分冷峻,顯然也是十分不滿,看起來就像是被冒犯了的大型野獸一樣。
對麵仿佛感受到了這邊殺氣騰騰的警告一樣,那男人才反應了過來,抬起手肘懟了懟她,低聲說了幾句,那個戴著眼鏡的女人才跟著收斂了。
忽地,一個聲音打斷了這隱秘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克裡斯,可以把我的包給我嗎?”
閻立晴終於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裡短暫的跳了出來,她急切地說道。
克裡斯怔了怔,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連忙乖巧地把肩上背著的抹茶綠的帆布包遞了過去,忽而從狼變成了犬。
“太好了,謝謝你!”閻立晴伸出一隻手接過了帆布包,掏出了自己粉色HelloKitty的本子和黑筆,然後飛速地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還振振有詞地哼著什麼。
對麵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嘴巴囁嚅,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著窗邊那個重新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女孩,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火車很快就到站了,閻立晴在二姐的提醒下把本子收了起來,跟著她下車,並且一路往山裡麵走去。
剛剛那兩人在一旁本想上前搭訕的,但看到他們拍了照之後轉頭就走了,沒給他們留下一點機會。隻能看著心馳向往的背影無奈歎氣。
見四周沒人了之後,那戴眼鏡的女人才歎道:“那個孩子真是漂亮,如果能找她來演戲就好了。”
這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女人,正是韓國娛樂圈大名鼎鼎的金恩淑編劇。一旁同行的是李應福導演。
這邊閻春微他們也不知道剛剛那群人裡有金恩淑編劇和李應福導演。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韓國人,也不關注韓娛,所以就算剛剛他們自報家門,他們也認不出來。
閻立晴倒是可能認得出,但是姐姐們和克裡斯沒有告訴她剛剛發生了什麼,都隻想要她度過一個輕鬆高興的假期。
爬上小山坡,就看到了一家咖啡廳。閻馥貞和閻春微都不會說韓語,所以點單的重任就交到了閻立晴身上。
閻立晴打量了一下菜單,選擇了保守的咖啡:“您好,我想要一杯香草拿鐵、兩杯焦糖拿鐵、一杯冰美式……再要兩份提拉米蘇吧,謝謝。”
“哦,好的,請您稍等……”服務員低著頭熟練地操作點單,抬起頭的時候嚇了一跳:“跟您確認一下,四杯咖啡……大發,莉奧妮?!”她驚喜地捂著嘴尖叫著。
“內,您好呀。”閻立晴被服務員小姐的聲音唬得愣了一下,隻能憑著下意識的笑著反應回答,但好在還算落落大方。
江陵隻是個小城,閻立晴沒想到自己在這裡沒化妝也會被認出來,她顯然是小瞧了自己的熱度。
“莉奧妮恭喜你出道了呀!你在《Sixteen》裡麵表現得好好,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你!莉奧妮今天是來這裡玩嗎?是一個人來的嗎?”這位小姐是一心二用的高手,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邊保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給他們點單。
“謝謝你們的喜歡。是的,公司放了一天假給我們,所以就和我的家人出來玩了。”閻立晴也是第一次麵對麵和粉絲的交流,感覺很奇妙。
“才放一天的假?明天就要回JYP了嗎,太辛苦了!”全娜允氣憤地為她打抱不平,直言JYP公司也太摳了,成員們都辛苦了五個月,卻隻給她們放一天假。
她溫柔地看著閻立晴,心疼地說道:“莉奧妮要照顧好自己,早日成為大明星呀!”說完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千萬不要被壞男人騙了談戀愛,你還小呢,多練舞多寫歌,事業重要!”
閻立晴聽到這話還挺高興的,乖巧地點了頭,並且詢問道:“內,一定會專注於工作的……歐尼要不要和我一起合照一下?”
“真的嗎?!”話音未落,對方就激動得又尖叫了起來:“你太好了莉奧妮,稍等我一下,等我做完咖啡就來!”
“對了,今天我請你們。”不等閻立晴拒絕,她便瀟灑傲然地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是這的老板。”
雖然這位老板兼粉絲很是熱情,但閻立晴還是掃了一眼菜單上的價格,下一秒就心算出了價格,並且飛速把錢放到前台。
“歐尼我在外麵等你呀,一會請來拍照呀——把咖啡和甜品交給你前麵那個男孩來拿就好了!謝謝歐尼!”
對方聽到聲音從忙碌中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愛豆已經鞠了一躬,甜笑著如小鹿一樣飛快朝外麵跑出去了。
看到那雙貓兒一樣靈動水亮的眼睛如月牙一樣彎著,全娜允一時間有些癡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店裡麵隻有一個高大的小夥站著了。
她和小夥尷尬地對視著,直到對方禮節性地點了點頭,淡定地說:“請交給我就好了,謝謝。”
全娜允下意識點了點頭,才反應過來對方長著一張歐美人的臉,卻也把韓語說得流利——可能是莉奧妮的弟弟之類的吧,她猜道。
閻立晴和姐姐們逃似地跑到了外麵,咖啡廳外麵不遠就是懸崖,設有可以坐著觀賞海景的木製桌椅。從這個角度看海,海像是清爽透明的果凍藍,周邊青綠的鬆樹環繞著,能同時呼吸到富氧和海鹽味的風,感覺俗世的瑣事都拋於身後。
她們尋了一個欣賞風景最好的角度坐了下來,無言地感受著風吹拂過她們的發梢,也吹拂過空中海鳥的羽翼。
此時此刻內心是平靜和輕鬆的,但大腦卻異常的活躍,感覺單詞在自己的眼前浮浮沉沉,旋律在自己的耳邊旋轉——但如果她是旁觀者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是她自己在哼著不知名的調子,腳上還配合著踩著節拍。
終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啟微厚的雙唇,把心中的旋律唱了出來:
“每個清晨,在隻屬於白霧的清晨
在這個城市裡,車輛的汽笛聲會比鳥鳴聲來得更早
活在喧囂嘈雜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在計較這三分兩角的得失
我們像住在箱子裡麵的金魚一樣活著,眼前隻有一片灰蒙蒙的藍色
我努力撐起身體,但裡麵已經空蕩蕩
他們已將我乾淨的靈魂帶走當做紀念品推出售賣
晚上白霧會化成刺鼻的酒味,麻木著所有人的神經
他們一無所知但每個人都是殺死知更鳥的劊子手
上帝已經放棄這座城市,連聖瑪利亞都已經不再願為他們哭泣
當我墜入海底,即將沉眠卻聽到鳥鳴聲
海浪將我托起,狂風為我吹乾羽翼
我的身體開始溫暖,連同心臟也漸漸跳動
你告訴我不要逃走,從來沒有什麼命中注定
你的愛意,讓我飛得更高
擁抱和鼓勵讓我跨越圍牆
燈火通明,一切已經黑白分明
我將永遠不會再為過去停留
明日即將到來,太陽終會升起
即使摔得粉身碎骨
這一次我也要搶回我的靈魂
……
……”
這一刻在風裡,舞台上慵懶清甜的歌聲,好像如水晶一樣易碎,如紅酒一樣醇厚,也如刀鋒一樣銳利。
似乎連海風也被她的歌聲所馴服,將她的長發吹散如張開的翅膀,仿佛歌裡倔強的知更鳥。
全娜允和克裡斯,金恩淑和李應福一行人走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情景。聽到這樣醉人的歌聲,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好似怕呼吸聲把這隻鳥兒驚走了一樣。
幾乎是下意識地,全娜允舉起來自己手上的相機。為後來莉奧妮的韓國最大的粉絲站“forever_red lion”,錄下了這支播放量高達千萬級彆的鎮站之寶——
“知更鳥吟唱”
歌聲隨風聲停下,仿佛連周圍的鬆樹都停止搖擺,世界霎時間寂靜了下來。
大家卻覺得意猶未儘,悵然若失。
“你好,我……”
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金恩淑,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歌聲的鼓勵,大膽地走上前去。
“你們想做什麼?”克裡斯看到他們一行再次出現,早就警惕起來。此刻發現她的舉止便立刻準備將她攔下。
閻立晴聽到克裡斯的聲音回過神,轉身看向他們,挑眉問:“這是怎麼了?”
克裡斯沒說話,大家的目光一齊看向了金恩淑,不知道他想要搞什麼名堂。
“你好,我是金恩淑,是位編劇,我想邀請你來演戲。”在此環境下,金恩淑展現了超出常人的鎮定,拿出了正經編劇的底氣。
“大發!您是金恩淑編劇,我很喜歡您寫的《On Air》這部劇,現在終於有幸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