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

王振森三角眼睛眯的更小，拿起煙來，用力抽著，眉頭不展，煙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

王誌在身後小心問道：“二叔，我……”

“叫我王處長！”

“王……王處長。他去房屋署能做什麼？”

王振森聽到王誌問題，眼睛看了看園子四周，臉上表情有些心虛。

劉廷一看到他表情，立即知道這個園子真的有問題！

王振森不耐煩答道：“我怎麼知道，你不用管那麼多，給我去趕快找劉廷，又非得到這裡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二……王處長，我有重大的發現！能夠扭轉整個案情！”

“什麼發現？！”

“之前我們去劉廷家，他遲遲不開門，反應太奇怪。他跑走後，我直接跟著譚光凱去了醫院，但我讓手下翻進劉廷家裡搜了一趟，結果您猜我們找到了什麼？！”

“什麼東西？！”

“劉廷臥室裡，我們找到了戲園子老板的屍體！”

“什麼？！”王振森大吃一驚，眼睛瞪視著王誌。

王誌立即又道：“二叔，您不是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凶手嗎？劉廷明知道您也想找到老板，證明您的清白，他卻把老板殺了，藏屍在自己家裡，那說明什麼？說明他才是真凶！”

“你想怎麼樣？”

“把他逮起來，到他家裡，來個人屍並獲，到時候他承認殺了四姨太……殺了陳莉莉最好，就算他不承認，證據這麼確鑿，他也脫不了罪了！而且巡捕房譚光凱那邊也盼著能證明劉廷就是凶手，劉廷入罪，也方便您和譚家修複關係。您看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王振森想了一陣，問道：“那下一步你準備乾什麼？”

“我想把消息透露給譚光凱，讓他們巡捕房去查封劉廷房子，我們不沾手，您看……”

“糊塗！這麼大功勞，為什麼要讓巡捕房搶在前頭？你立即派人！去抓劉廷，劉廷家裡給我封好了！誰也不準靠近現場。等抓住劉廷後，你再通知譚光凱，我們到劉廷家裡，當著所有人的麵，現場把戲園子老板的屍體拉出來，讓劉廷這個罪證弄成死證！徹底排除我嫌疑！也讓譚家那個老東西徹底閉嘴！”

“是！二……王處長！”王誌立即啪敬了一個軍禮。

王振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情。”

“什麼事？”

“劉廷前妻那個姓趙的女人，在日記裡不是寫劉廷有夢遊症狀嗎？”

“對。王處長。”

“夢遊的時候，還在屋子裡挖洞？”

“對，是有這件事情。”

“你們反正也封鎖劉廷房子了，去屋子廚房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洞，最好在洞裡麵，還能發現點什麼，就完美了。”

“是！王處長！”

王振森點了點頭，對王誌做了個手勢，說：“我要去休息了，議會裡對付那幫老狐狸。你有消息，立即給我打電話。”

“是！王處長！”

兩個人轉身出去關門。園子裡安靜下來。

劉廷站在原地，心臟怦怦直跳。王誌已經發現老板的屍體，那自己現在，不是走入絕路了？！還有尹妍希，尹妍希到現在也毫無線索，她到底去了哪裡？！這麼下去，自己已經走入了絕境！自己就算現在回去，回到自己家裡，也已經沒有辦法製止王誌他們！自己該怎麼辦？！怎麼辦？！

劉廷正猶豫時候，突然眼前轟隆一聲，地麵一陣顫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劉廷完全出乎意料，大吃一驚！

尹妍希在洞裡驚恐的看著對麵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王振森！王振森冷冰冰眼神看著尹妍希，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我聽說你不是在醫院嗎？”

“我……我……我是被鬼麵人引到這裡來的。”

“鬼麵人？”王振森皺眉問道。

“您是軍統王叔叔是嗎？”

“你是尹家的姑娘，尹妍希。”

“對……是……是我。這裡是哪裡？”

“我下來的地方，通向我外宅的西廂房。”

“是一個你家裡通向外麵的密道？”

“對。”

“陳莉莉兩次失蹤，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王振森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許吧，她在生前確實住在這裡。這個密道，我也是剛剛發現。她兩次失蹤就是進了密道也有可能。”

“你說你剛發現？”

“我正在屋子裡休息，聽到了你在地道裡的喊聲，發現喊聲從地麵傳來的，在衣櫃下麵，我才第一次發現屋子裡還有這樣的機關。你為什麼尖叫？”

王振森問完這個問題，尹妍希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王振森直接照射到尹妍希臉上的手電光，王振森立即看出尹妍希臉色有異，頭輕輕偏轉看向後麵。王振森把手電光微微移向側麵看尹妍希身後地麵，立即看到了頭骨和後麵的那個和泥土鑲嵌在一起的人的骸骨。

“這是什麼東西？”王振森眉頭立即皺緊。

尹妍希緊張道：“從……從洞頂掉下來的。”

王振森眨了眨眼睛，向前走去，走過尹妍希身邊時，尹妍希緊張的渾身發抖，擔心王振森會突然襲擊自己。但王振森隻是直接走過去，沒有多餘動作。王振森一直走到了骷髏那裡，蹲下來，用手電照射骸骨，看了一陣，又站起身子來，照射坍塌的洞頂，抬頭向上看，看了一陣，回頭道：“這裡以前死過很多女修女和唱詩班的女人，可能有一個屍體就埋在這裡，被水泡時間長了就掉出來了。”

尹妍希半信半疑，還是點了點頭。

“你彆在這裡呆著了，先和我上去。我給你家裡打電話，讓你家裡派人來接你。這個屍骨，回頭我找人來好好安葬了。”

“……好。”

王振森有用手電照射著看了一下洞頂和地上的屍體，然後轉頭走回到尹妍希身邊，手拉住尹妍希胳膊，手指掐著尹妍希，好像鋼鉗一樣。尹妍希立即感到一陣疼痛，王振森說我們走吧。尹妍希不敢讓王振森放鬆開一點，緊張的讓他拉著，一隻腳光著，費力的半強迫著向前走去。

到了梯子那裡，王振森先爬上去，然後回頭看著尹妍希，聲音平和，尹妍希感到一股壓迫感：“你上來吧。”

尹妍希猶豫一下，開始向上爬，爬到快到洞口時，王振森把手伸出來：“把手給我。”

尹妍希又猶豫一下，還是照做，被王振森拉上來，王振森鬆手，尹妍希喘著氣。洞口和王振森說的一樣，直接開在大衣櫃子裡麵，不是知道這個機關的人，打開櫃子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屋子陳設拜訪還算考究，但燈都沒有點開，黑暗。屋子裡也有些冷。

尹妍希咽了一口唾沫，王振森一直盯著自己，尹妍希不知該把目光放到什麼地方，突然鼓足勇氣說道：“王叔，您能給我家裡打一個電話嗎？”

“好。”王振森立即答應。但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仍然看著尹妍希。王振森考慮的是，是不是該放走尹妍希。

地下的那具骨頭，是從洞頂掉下來的，是在那個剛才自己和王誌說話的小花園正下方。是自己三年前，勒死的，陳莉莉前麵和彆人偷情的小老婆。勒死後，王振森當天夜裡做了噩夢，被那個小老婆索命，王振森醒來後渾身大汗，於是將那個小老婆埋在了她被勒死的原地，那個院子的右下角。王振森這些年官越做越大，但卻越來越覺得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憑什麼自己就能坐到這麼高的位置？自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可替代的本事。不自信，就要給自己找信心，王振森開始越發迷信這些東西！

王振森擔心鬼魂索命，就命人在那塊地上再次蓋了縮小版的鎮壓女鬼的門陣，果然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夢裡。

但王振森自己卻幾乎不再來這個外宅，也不敢將外宅賣掉，直到前幾天，王振森娶了陳莉莉後，實在沒有地方安排，就讓陳莉莉住到這裡，結果陳莉莉連續兩晚失蹤，王振森在陳莉莉第一晚失蹤時，就立即聯想到地下那幾個女鬼的冤魂，擔心招惹不好的東西，因此第二天就沒敢再去外宅和陳莉莉圓房，而是立即派人查陳莉莉是不是隱藏了什麼鬼神之類的問題，結果當天晚上王誌就給他帶回來一個關於陳莉莉的消息，一個讓王振森足以動殺機，對陳莉莉動手的，陳莉莉的秘密！

仍然不知道陳莉莉如何在第一日失蹤的，但王振森怒不可遏，當天晚上再次來到外宅，要去質問陳莉莉。但之後發生的事情……從陳莉莉屍體被人在河邊發現開始……之後發生的事情在王振森腦袋中一遍一遍重演，陳莉莉瘋狂的喊叫聲，反抗時候的樣子，自己怒氣衝天做的事情，讓王振森控製不住不停回想！自己幾乎要被逼瘋了！

王振森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自己的前途，擔心譚光凱的父親，王振森也擔心自己幾年前殺的小老婆，還有陳莉莉，會像自己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