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沐不知道陳嶼誠究竟是什麼時候起開始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哭泣地說,“陳老師,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寧沐抽出自己的手,將眼淚擦乾,“第一,我不是不喜歡你,我是愛你。”
看到陳嶼誠瞬間眼裡似有萬丈光芒,寧沐繼續說,“第二,我喜歡你做回原來的自己,不要因為我而去遷就自己,我想要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陳嶼誠搖了搖頭,“可是我做不到。”
寧沐困惑道,“為什麼?”
看到陳嶼誠又支支吾吾的樣子,寧沐接著說,“第三,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理由。”
“我擔心我自己做的不夠好,你到時候不喜歡我。或者發現我沒有彆人好,你到時候也不喜歡我。”陳嶼誠現如今已經不敢用愛了,他已經不敢奢求寧沐的愛了,他隻希望寧沐可以憐憫他,喜歡他。
寧沐覺得自己有點雞同鴨講,剛告訴陳嶼誠,自己愛他。他又開始患得患失了。她不知道陳嶼誠究竟怎麼了,既然無法用言語證明,寧沐直接用行動證明。
她開始捧著陳嶼誠的臉,語言溫柔又夾雜著命令式的語氣,“陳老師,看我。”
陳嶼誠看道寧沐的黑葡萄般的眼睛隻有小小的自己。
“你看到我眼裡有什麼嗎?”
“有我。”
“是的,我的眼裡隻有你。”寧沐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她開始笨拙而深情地吻陳嶼誠。陳嶼誠此刻也不再想什麼了,而是被動地隨著寧沐的節奏走。
慢慢地,陳嶼誠開始化被動為主動,引領寧沐去品嘗禁果。
直到寧沐整個人開始虛脫了,陳嶼誠才開始停下來。
雙手剛放到寧沐的腰和小腿上,準備要抱寧沐去浴室洗澡,寧沐伸手阻止道,“你現在還覺得我不喜歡你嗎?”
陳嶼誠搖了搖頭。
“我不是不喜歡發生親密關係,隻是不喜歡頻繁發生親密關係,我身體受不了。”
寧沐知道一時半會很難改變陳嶼誠的想法,隻好多說,“你如果想要,就不要忍著。還有,之後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果做不到,你就將你的想法和我說,不要讓我猜。”
陳嶼誠無法想象在擁有寧沐後失去她的生活,他不想再體驗上次從書房裡出來,在家裡找不到她,打她電話又不通的事情。
所以隻好選擇將他的想法告訴寧沐,“你喜歡雷澤濤嗎?”
寧沐瞬間被陳嶼誠這句話打通任督二脈,從陳嶼誠那天下午見到雷澤濤開始,他就開始患得患失了。
原來自己理解錯了,陳嶼誠不是因為準備評選副教授的資料壓力大,自己沒有告訴陳嶼誠自己出去這件事情也隻是占了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他以為自己是在和雷澤濤偷偷約會。
寧沐生氣地直接推開陳嶼誠的手,連名帶姓地喊,“陳嶼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陳嶼誠知道寧沐是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和雷澤濤約會,而是我看出雷澤濤喜歡你,我擔心你喜歡上他,也擔心你會因為我的無趣而討厭我。就算你對雷澤濤無感,我也擔心你之後喜歡彆的人。”
寧沐氣極反笑,“陳嶼誠,你究竟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這麼不相信我們的婚姻呢?”
“我是對我自己沒信心。因為你太好了,我擔心很多人發現你的好。而我太過乏味。”陳嶼誠逐漸在寧沐麵前暴露自己,“我從小到大隻感受到奶奶對我的愛,但是奶奶年紀大,很多事情我不敢和奶奶說,隻能自己解決。而你不一樣,你有寧叔叔和陳阿姨對你的愛,也有大姐和二姐對你的愛。你遇到問題有人可商量,所以你陽光,積極,你正能量。”
陳嶼誠說了一大堆,最後總結道,“我擔心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和你一樣從小就是被愛包圍的人在一起,而不願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從出生起就不是爸媽的第一選擇,我的世界除了奶奶,就隻有你了。”
寧沐記得四月份剛和陳嶼誠見麵的時候,很是羨慕他的生活。“可是你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呀!你的同事,你公司的同事這些都是呀!”
“這不一樣。”陳嶼誠否定道。因為寧沐是幫他走出困境,帶來現在可以看見光明的人。如果沒有寧沐,他不知道高中時候的他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了學習的壓力而最終與世隔絕。
因為有了寧沐,即使他高考沒有發揮好,但是一想到他將來還要給他女孩幸福,他就有了奮鬥的目標,努力的動力。
雖然親人的陪伴和好友的陪伴確實不一樣,但是寧沐還是努力說服道,“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從小也沒有父母的陪伴,而且還沒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你比他們幸福很多呀!”
陳嶼誠笑著說,“我確實比他們幸福很多,因為我有你。剛剛你說的那些人,他們的生命中如果沒有遇到一個類似你的人,他們將會永遠陷在泥沼裡,有的陷進去了,沒有再出來,有的和我一樣,被和你一樣善良的人拯救了。”
寧沐不知道陳嶼誠的拯救是怎麼得出來的,“可我也沒有拯救你呀!”
陳嶼誠堅定說道,“你拯救了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拯救了我。”
寧沐想起最近看的心理學,覺得陳嶼誠對自己的執念太深。但是目前自己也隻是半桶水,不知道如何去做到他所說的拯救。但是寧沐知道,真正能夠幫助陳嶼誠心理健康的不是他所說的和他呆在一起,而是得幫他走出執念。所以現階段他隻能先穩住他的情緒。
“那你可以答應我的請求嗎?”
陳嶼誠立刻保證說,“我說過,但凡是你的要求,我都會實現。”
“之後不要半夜再起床工作了。”
寧沐本想因為他對自己的沒信心而不想理他的,但是想到他現階段對自己的患得患失,寧沐不忍心看到受折磨。所以他想讓陳嶼誠直接去感受自己的感受,所以補充道,“我心疼。”
陳嶼誠開始準備抱起寧沐往浴室去,寧沐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去洗就好。最近天天跑步,我體力好了很多。”
說完後,想起陳嶼誠如今的性子,寧沐命令道,“你趕緊去另外一個衛生間洗,洗好後去床上睡覺。”
陳嶼誠答應道。
看著陳嶼誠對寧沐有求必應的樣子,寧沐半是心酸半是心疼。她發誓她一定要將陳嶼誠恢複到她初見麵的陳嶼誠——自信大方。
可是想到再過幾天自己就要帶隊去貴州支教,得離開陳嶼誠半個月,不知道他該怎麼辦。自己剛工作兩個月,作為新人,沒有什麼人脈,萬萬是不敢拒絕這種差事的。
回到房間時,看到陳嶼誠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寧沐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剛躺下,陳嶼誠立刻靠近自己,手法熟練地抱著自己。“怎麼還沒睡呢?”
“你沒在身邊,睡不著。”陳嶼誠閉著眼睛,下巴抵著寧沐的頭說道。
“那這兩天在老家的時候你怎麼度過的。”寧沐順著陳嶼誠的話問道。
“在老家那兩天我很安心,因為知道你心理隻有我,而且寧叔叔和陳阿姨也認可我。”陳嶼誠似是回想起兩人這兩天白天一起去旅遊的時光,周圍都是陌生人,其他人都是他們兩人的過客,不用擔心,而寧沐卻是陪著自己繼續走下去的人生伴侶,嘴角上揚,蔓延到眼角。
“那我暑假帶學生去貴州支教,得離開你半個月,你怎麼辦?”寧沐說完後,格外強調,“不許瞞我。”
陳嶼誠剛剛洗澡好後,躺在床上確實仔細思考了,“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如果我們住在一起不方便,我就在附近租一所房子。如果你覺得不太好意思,我可以報名參加你們的支教活動,鄉村學校的設施肯定會有很多問題,我給你們做技術支持。”
寧沐不想讓自己被同事認為自己搞特殊,又想讓陳嶼誠嘗試自己離開他半個月,他也可以繼續生活,畢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陳老師,如果你這半個月可以留在這裡將安安心心地做你的事,我回來後,你就可以去我家提親。”
陳嶼誠開始猶豫了,去寧家提親,意味著他們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告訴雙方家長,他們領證了,這對他來說確實很重要,因為這樣等同於向全世界宣告他們的關係。
但是答應了也就意味著得半個月見不到寧沐。
“可以,但我也有一個條件,無論多晚,你每天都必須打一次視頻給我。”陳嶼誠最後做了讓步。
“沒問題。”先一步一步來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接下來的幾天,寧沐都讓陳嶼誠去書房學習,而自己就在書房看兩性關係心理學的書,就算自己不看了,寧沐也會在書房陪著陳嶼誠。
陳嶼誠滿臉幸福,寧沐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導致最近幾天去上班,經常被同事打趣道是不是公司又研究開發了新產品。
陳嶼誠本想告訴寧沐有事就去做,想去客廳看電視就去,不用專門在這陪著自己的,但是想到寧沐再過幾天就要離開自己了,陳嶼誠瞬間就想自私一回,不斷告訴自己,就這幾天而已,之後就要半個月異地了。
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得隔幾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