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改錯字)(1 / 1)

天才科舉路 折秋簪花 14789 字 10個月前

許青雲這話一出,霍元遠沉默了一下,半晌,這才道:

“可,大人不覺得那徐韶華太過特殊了些嗎?他如今那般年少,出身寒微,便……”

“好了。先生便莫要再說了,我看過張瑞的書信,那徐韶華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材。

隻不過,人才嘛,都有些傲氣,總要用些手段才能讓其聽話不是?不過先生放心,便是他日那徐韶華歸順於我,也不會越過先生在我心裡的地位。”

許青雲笑嗬嗬的說著,霍元遠聞言隻是拱手一禮:

“大人言重了,若是能助大人成就大業,便是讓徐韶華居我之位又能如何?”

許青雲聞言,看了一眼霍元遠,眼中笑意加深,霍元遠如今不過二十又二,他也生的俊逸,此刻著一身廣袖長袍坐在亭中,墨發紛飛,卻是說不上來的風流倜儻。

隻不過,此刻他眉眼低垂,俯首恭敬請示的模樣,讓他那通身的淡漠之氣散了幾分。

誰能知道,七年前他還是個性子剛烈至極,遇到強權不惜跳河自毀的少年郎?

“你如今已經及冠,卻還未娶妻,聽說你屬意我家二娘?”

許青雲深知如何拿捏人心,而霍元遠聽到這裡,那原本淡漠的神情終於多了幾分波動:

“大人……”

霍元遠眸子未沉,他與許二娘子的交集不過寥寥數次,大人怎會知道?

“既是有意,何不直言?先生於我之重,早已勝過父女親情。這樣,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屆時便讓二娘過門如何?”

不過一個庶女罷了,能穩住霍元遠這麼一個文采斐然的謀士,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但憑大人吩咐!”

霍元遠隨後起身,衝著許青雲深深一擺,許青雲撫須一笑,抬手托起霍元遠:

“你啊,就是太重禮了。不過,這些時日你寫的錦江策我已經呈報聖上,此禮為聘,實為上佳,二娘的嫁妝我也會加厚二分。”

許青雲二言兩語便將霍元遠的錦江策據為己有,偏霍元遠此刻也隻能感激涕零:

“哪裡,多虧了大人教導之恩,長淵感激不儘。”

“你啊,就莫要哄我老頭子高興了。我還等他日聽你喚我一聲嶽父!你且去瞧瞧二娘吧,二娘喜歡吃齊味齋的點心。”

許青雲笑著提點了一句,霍元遠忙不迭的行了,倒是歡喜的應了,而等霍元遠離開,許青雲抬眼看著萬裡晴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年少時便走岔了路,索性這條路也最終被他踏破萬難,走了出來。

可是,他還是忘不了當初他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去討那蠢笨如豬的女人開心的那些日子。

而現在,他早早的搜羅了這些年少多才的少年郎,助他們平步青雲,還許他們美嬌娘。

他們,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而張瑞來信中的那個名叫徐韶華的學子,與自己曾經幾乎一般無二,一個在

商賈之子麵前“討好奉承()”的寒門學子,與自己當初何異?

遲早有一日,他會明白自己的好意。

大人,竹苑的王章學子寫了一篇不俗的策論,請您前去察看。?()?[()”

“好。”

許青雲笑意盈盈的起身,被貶霖陽府又如何,他有自信,隻憑那錦江策他便可以重入京城。

如此想來,他日給二娘的嫁妝又要厚重幾分了。

……

徐韶華這廂進了學子舍,才上二樓,便看到正對樓梯口,憑欄遠望的胡文繡。

“徐同窗。”

胡文繡喚了一聲,他素日身邊不是兄長攙扶,便是馬、魏二人拱衛,今日倒是難得的清靜一人。

“胡同窗。”

“不知徐同窗口中的胡同窗是兄長還是我呢?徐同窗似乎從未將我與兄長分開稱呼過。”

“這,難道不是胡同窗所求嗎?”

徐韶華緩步走上台階,大大方方與胡文繡對視,胡文繡也是一怔,徐韶華隨後方淡淡道:

“從當初胡同窗隱於人後,讓令兄尋上望飛兄的時候,不就是打著讓自己在兄長身後,犧牲自己,支撐兄長的主意嗎?”

徐韶華說著,走到了胡文繡的身旁,說著他方才看去的方向看過去,正好是自己剛剛回來的那條路。

胡文繡聞言,瞳孔不由一縮,隨後這才一字一句道:

“徐同窗果然體察入微。”

“不過是這些時日猜到的罷了。”

明明胡氏兄弟與馬、魏四人關係甚篤,那麼那日胡文錦上門請求五人互保之時,便不該鬨出那樣一場烏龍。

胡文繡聽了徐韶華這話,默了默,突然道:

“徐同窗,你知道嗎?我胡家早在晏南紮根,置產無數,便是想要就地科舉也是挑不出理的。

你猜,這次我和兄長為何不遠千裡,來到這小小的瑞陽縣,赴這一場科舉?”

徐韶華亦是沉默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看來,那些說書人的傳播能力還是頗為廣泛的,連遠在晏南的胡氏都有所耳聞。”

“果然是你。”

胡文繡定定的看著徐韶華:

“我還道當初捐了全副身家卻沒落著多少好的安家後人終於出息了。”

如今朝堂之上,主弱臣強,局勢不明,他胡家雖不急於站隊,可是交好在先帝年間便忠心耿耿的安家,借此向聖上投誠也是一樁好買賣。

而這安家後人,若是個□□知趣之人,那便更有趣了。

隻不過,他不曾想過,當日安家那一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獻寶,其背後另有指點高人!

隨後,胡文繡與徐韶華對視一眼,胡文繡又一次沉默了,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更久。

久到,徐韶華已經將那木欄杆上的裂縫的數目都快要數完了。

“徐同窗,我兄長性情雖有些魯直,可卻並無什麼壞心。他此番追隨你,乃是心甘

() 情願,他日……我希望你能對他好一些。”

胡文繡慢吞吞的說著,徐韶華本以為胡文繡今日猜到這一步,隻怕對那張瑞的證詞也有揣測,卻不想他就來與自己說了這事?

最重要的是,他竟是連胡文錦一二壞話都不願意說,隻以魯直概括。以胡氏兄弟如今所展現的深情厚誼,若是胡文錦是他猜測的胡尚書,那胡文繡又去了哪裡?

“胡同窗此言何意?”

徐韶華將自己翻騰的思緒按下,他這話一出,胡文繡隻言簡意賅道:

“今日徐同窗讓安同窗攜張瑞上公堂之事,兄長他有些吃味。”

徐韶華:“……”

胡文錦頓了頓,兀自道:

“我知道徐同窗與安同窗之間情誼難得,隻盼他日再有這樣的事,讓兄長他莫要做一個事外之人。”

胡文繡說完,一陣寒風吹過,他咳嗽了一陣,還是繼續道:

“咳咳,我也不知道我此言是否多嘴,但我兄長他……還是第一次真心實意的想要追隨一個人,我……”

“好了,胡同窗的意思我明白了。”

胡文繡放下了捂著帕子的手,點了點頭:

“今日公堂之上,張瑞的供詞之中,那位大人買通張瑞的手法與那日馬車之事的手法頗有幾分相似,我已經命馬煜他們去調查了。”

胡文繡說完,便看著徐韶華,胡文繡的眸子不如徐韶華黑亮潤澤,其色澤更偏黃色,猶如琥珀一般,隻他素日總是垂著眼皮,這會兒盯著人瞧,倒是顯出了幾分真誠懇切。

徐韶華聽了胡文繡這話,睫毛輕輕一顫,隨後忽而一笑:

“若是如此,我這裡到有一物。”

隨後,徐韶華從袖中取出一枚劍穗:

“此物,乃是當初我遇到的兩名賊人遺留之物,那兩名賊人現下已經死無全屍,連並他們的隨身之物,皆付之一炬。

不過,巧合的是,當日我遇到那兩名賊人之時,他們竄出來的方向,似乎正是許氏一族的方向。”

胡文繡接過了劍穗,隻粗粗一打量,便抽出一縷靛藍絲線:

“這是懷安府的特產。”

徐韶華笑而不語,此物他過後並未呈報縣令大人,便是因為即便有此物縣令大人也做不得什麼。

反而……若是胡家卻能更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而胡文繡說完這話後,這才突然心中一跳,旁人也就罷了,那日馬車事件後,明明徐韶華手裡有這枚劍穗卻未曾拿出。

一直到今日,他才拿出,未嘗不是在等他懷疑許青雲之際,給予其致命一擊。

“徐同窗,你這般所為,會讓我以為你與那許青雲許大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事兒,誰知道呢?”

徐韶華語焉不詳的回了一句,隨後拱手告辭離去。

胡文繡今日來與自己推心置腹的說了這麼許多,那自己倒也可以稍稍向他顯露一二,如此他也能更放心不是?

果不其然(),等徐韶華離開後▍[((),胡文繡攥著那枚劍穗,看了許久,唇角忽而勾起一抹笑容。

他還道徐同窗是什麼雲端仙人的清冷性子,原來,他也有欲。

恨,也是一種欲。

徐韶華與胡文繡彆過後,甫一踏上二樓的樓梯,麵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真切。

而彼時,徐易平的房間內,徐遠誌回來後便一直坐在一處,手裡握著林亞寧的手,不住道:

“老婆子,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咱們華哥兒可太出息了!”

“許青雲那事兒,我都不在意了,他,他這孩子怎麼還一直掛在心裡?”

“也不知道這孩子這段時間一邊心裡記著這事兒,一邊還要科舉得有多累?我這個當爹的,對不住他啊!”

徐遠誌說著,眼淚就要落下來了,可是那語氣裡的驕傲卻是無法掩飾的。

而一旁照看徐家人的安望飛聽了這話,眼中卻不由得閃過一抹深思。

許青雲……與徐伯父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一旁的林亞寧這會兒聽了徐遠誌這話,這才終於回過味兒來,原來兒子公堂之上所言,便是為了揭露許青雲那狼子野心的真麵目!

她也不由得替徐遠誌高興:

“你看,我就說我們華哥兒雖然來的晚,可是命裡帶福哩!我生他那晚上,就夢到太陽到我懷裡來!”

一旁的徐易平和張柳兒對視一眼,想起此前娘對二弟的種種偏袒,這會兒也終於找到了緣由。

隻不過,對於這個原因他們接受良好,張柳兒還有空和徐易平咬耳朵:

“今日二弟他在公堂上那麼威風,他日當了官豈不是更威風?”

“那是!如今二弟又是縣試案首,一個秀才沒跑了,咱們也有齊哥兒,到時候,咱們徐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四個大人說的高興,唯獨小小的徐宥齊隻靜靜的看著,這會兒他的小腦瓜裡正不斷的複盤著今日叔叔在公堂之上的一言一行。

從步步為營的下套,到收網時的一擊即中,徐宥齊時而疑惑,時而恍然。

曾經,他也是知道祖父受了委屈的,他亦想著待自己功成名就之時,定要好好為祖父伸張正義的。

可是,今日看到叔叔的種種所為,他才知道,自己曾經所想實在太過淺薄。

報仇便是報仇,難道還要挑日子不成?

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後日,誰知道那時的自己可還能記得這份刻骨銘心的恨意?

徐宥齊曾以為叔叔他雖然智計雙絕,可卻總是閒散悠然,輕易不會與人動怒,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叔叔骨子裡卻是存著書裡才有的俠氣。

快意恩仇,俠骨丹心。

“都在說什麼呢?”

徐韶華笑吟吟的推開門,徐遠誌一下子便撲了過去:

“華哥兒,你可算回來了?縣令大人可有為難你?”

“爹放心,縣令大人品性端方,乃是當世君子,

() 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為難於我。”

“那就好,那就好!”

徐遠誌止不住的點頭,他今日哭的多了,這會兒反倒有些哭不出來,隻是看著徐韶華,半晌才道:

“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徐遠誌一錯不錯的打量著徐韶華,忍不住道:

“當初,你出生時,我看著你那張稚嫩的小臉,又看著我在銅鏡中鬢白發散的模樣,隻道自己負了年少的自己,這才為你取名韶華。

今日看來,爹這個名字取的好啊!我的華哥兒,我的華哥兒沒有辜負爹的期望啊!”

徐遠誌滿是感慨的說著,徐韶華也微微有些驚訝,再一想大哥和自己截然不同,毫無關聯的名字,突然理解的爹當初的所思所想。

“嗯,我也很榮幸沒有辜負爹的期許!”

徐韶華一本正經的說著,逗的本來又要落淚的徐遠誌笑了出來:

“你小子,也不謙虛點兒!”

“在爹麵前,不必謙虛。”

隨後,徐韶華看向房間眾人,笑著道:

“今日一賀爹清白得複之喜,二賀此番我縣試小有成績之喜,咱們去珍食樓小宴一場如何?”

“那感情好!我聽人說,珍食樓的菜味道是整個瑞陽縣都數一數二的呢!”

徐易平立刻應了下來,張柳兒忙撞了他一下,爹娘還沒說話呢!

林亞寧立刻反應過來,忙道:

“華哥兒,餓了吧?方才那麼一通折騰,定然是餓著我兒了!”

徐韶華揉了揉肚子,狠狠點頭:

“還是娘知道我,我都要餓壞了!那咱們快走吧,望飛兄也一起來!”

安望飛點頭:

“那,便卻之不恭了。”

徐韶華笑著走過去拉起徐宥齊,一邊走一邊道:

“齊哥兒可是今日知道叔叔我要請大菜,這才巴巴的來了?”

徐宥齊不由無語,叔叔這是當他還是五歲的孩子呢!

他都六歲了!

可以入學的年歲了!

“才沒有,是……是林亭說,爹被縣令大人派人抓了起來,我到縣衙門口剛好遇到娘。”

徐宥齊心裡碎碎念著,可口中卻是老老實實的作答,徐韶華揉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嘖,這麼容易上當啊?那林亭與你同為社學學子,怎麼他知道的事兒,你會不知道?怎麼也不知道動一動你的小腦瓜?”

“我動了的。”

徐宥齊偏頭看向徐韶華,摸了摸叔叔那冰涼如玉的手背,小聲道:

“我知道他怕蟑螂,所以抓了幾隻蟑螂送給他,確定他沒有說謊我才出來的,而且我已經向先生告假過了。”

徐宥齊一本正經的說著,徐韶華聞言也不由點了點頭:

“從人懼之物入手,也不失為一個法子,隻是此法為下等。今日他怕的是無傷大雅的蟑螂,那開始若是毒蛇,是大蟲呢?”

“哦,還請叔叔教我!”()

徐宥齊一臉求知若渴,徐韶華自無不應,叔侄倆說的起勁兒,安望飛湊過去聽了一耳朵,隨後便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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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華弟這麼教宥齊侄兒這麼一個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偏偏徐宥齊聽的認真,是不是還嘴裡念念有詞,仿佛要把這些東西當成和四書五經一樣的至理名言,背誦下來一般。

徐韶華對此,隻是笑笑,卻並不放在心上,他教齊哥兒並不是什麼狠毒手段,隻不過是一些攻心之計罷了。

齊哥兒如今是年幼,可待他日齊哥兒科舉入仕,那無人可用的聖上可不會嫌他年少便手下留情。

二起二落的同時,打磨了齊哥兒的心性,卻也必不可少的讓齊哥兒吃了不少苦頭。

而這些,對那些自幼得到教導的名家子弟本不算什麼,現在齊哥兒慢慢學起,倒也來得及。

對徐家人來說,今日乃是雙喜臨門,是以一行人進了珍食樓後,徐遠誌還破天荒的要了一壺酒。

林亞寧忍不住道:

“可莫要醉了,若是醉了,看誰待你回去!”

徐易平撓著頭,嘿嘿一笑:

“我!我背爹回去!”

林亞寧聞言便瞪了徐易平一眼:

“你背,一會兒你們父子有一個能站穩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徐韶華聽了這話,直接道:

“那我來,我一手爹,一手哥,娘你看如何?”

林亞寧本是氣的,可是這會兒聽了徐韶華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哪用勞累華哥兒。”

“誰要是醉的起不來,便爬回去罷!”

林亞寧輕飄飄的說著,徐遠誌和徐易平父子對視一眼,隻覺得頭皮一緊。

但,美酒當前,徐遠誌今個又難得的高興,定然控製不住多飲兩杯。

“這珍食樓的梨花白真好喝!”

“珍食樓的點心也好吃!”

“珍食樓的飯菜很美味!”

徐遠誌不住的稱讚著,若不是林亞寧攔著,他還要給人家的窗戶也點評一二。

可是,今日徐遠誌真的太高興了!

哪怕還不知道許青雲會如何,可他依舊開心無比。

不管是幼子的心計手段,還是幼子這份拳拳孝心,都讓他動容不已。

徐遠誌自己喝還不算什麼,還要拉著徐易平一起喝,父子二人很快便醉作一團。

林亞寧方才說的時候便早有預料,這會兒也不去管父子二人,隻與兒媳吃菜說話,這廂,林亞寧夾起一筷子鬆鼠鱖魚,不由得歡喜的眯起了眼睛:

“這味道酸甜可口,不見蔥薑,卻不聞魚腥,柳娘你也快嘗嘗,可好吃了。”

徐宥齊也湊了過去,林亞寧投喂了他一勺糖醋汁,他很是歡喜的一口吞了,隻是嘴角沾了一些,他抬手一抹,竟是將自己抹成了一個小花貓,逗的林亞寧婆媳哈哈大笑。

() 徐韶華眼含笑意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偏頭去看今日頗有些沉默的安望飛:

“望飛兄,可用好了?”

安望飛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華弟可是有事尋我?”

“無事,我便不能尋望飛兄了嗎?”

徐韶華含笑看著安望飛,這讓安望飛原本因為華弟有事瞞著自己的傷心漸漸散去,隨後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

安望飛張口欲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徐韶華對安望飛何其了解,今日又是請他照看家人,略一沉吟,這便知道安望飛今日為何如此。

“屋內酒意濃重,不知可否請望飛兄移步院內?”

安望飛點點頭。

珍食樓的二樓有一座小樓梯,自那裡蜿蜒而下,可至院中,平常用來給客人散酒之用。

二人沿樓梯而下,正好此刻院中並無閒人,頗為清靜,安望飛也直接道:

“華弟,方才我聽伯父迷迷糊糊說了什麼許青雲之事,此事……我能知道嗎?”

安望飛猶豫了一下,換了一個說辭。

徐韶華聽了安望飛這話,後退一步,隨後長揖而下:

“多謝望飛兄掛懷,望飛兄今日說這話,便是誅我的心了。”

安望飛連忙扶起徐韶華:

“華弟這是何話?這事兒若是我不能知道,華弟不說便是,何故如此?”

徐韶華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安望飛的眼睛,低低道:

“此事,我本不欲告知望飛兄,便是不想望飛兄身涉其中。我懷疑,此番張瑞的供詞,並不足以拉許青雲下馬。”

徐韶華說著,發出了一聲輕之又輕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