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改錯字)(1 / 1)

天才科舉路 折秋簪花 14796 字 10個月前

那衙役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方才還是人人豔羨的少年案首,不過頃刻之間,他的父親便成了殺人凶案的嫌犯?!!

如若這般,那他此刻的種種榮光,也不過是一片虛無罷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方才尚且還言笑晏晏的少年,他還那般年少,如今突遇如此變故,是驚慌失措,還是痛哭流泣?

有些人已經有些不忍看去,彆過了臉,亦有曾經在社學中的徐韶華那提綱挈領之法而受益的學子們立場鮮明:

“徐同窗素日人品貴重,如今縣試便取得這般驕績,我相信徐同窗的家人不會做那等惡事!”

“不錯,我也信徐同窗!”

社學學子的一番話,讓少年在眾人各色的眼神下不至於搖搖欲墜,安望飛,胡文錦等人也站到了少年的身後。

春寒料峭,徐韶華今日著一身碧水青的長衫,長發用一根泛著光芒的竹簪半挽,一派清雅絕塵,光風霽月之態。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少年隻是撫了撫袖口,桃花眼中笑意未散,仍是那樣從容淡定的衝著眾人道謝,隨後這才看向衙役道:

“有勞了,煩請閣下頭前帶路罷。”

那衙役原本做如狼似虎之態,正準備若是徐韶華不從,也要將其強行帶至衙門,卻不曾想少年會這般配合,不由麵露訝然。

而一旁的胡文繡定定的看著徐韶華的背影,哪怕他並未看到徐韶華的麵色,卻也知道少年此刻定是鎮定泰然的。

或者說,他從未見過少年失態的模樣。

方才少年的話語也被輕風送入耳中,胡文繡不由眸子一凝,看著徐韶華跟著衙役遠去的背影,心中驀地升起一個念頭:

好似少年早已知道今日種種,特意在此地等著一般。

徐韶華已經跟上了衙役的步子,胡文錦也忙跟了上去,胡文繡猶豫了一瞬,也道:

“兄長,等等我。”

胡氏兄弟這一動,一旁的社學學子也跟了上去,方才的百姓們麵麵相覷一番後,也紛紛跟了上去。

今日之案,關乎他們瑞陽縣案首的清白與歸屬,值得他們所有人親眼鑒定!

一時間,原本尚且寬闊的街道上,烏泱泱的人群跟在了幾名衙役的身後,便是幾名衙役任職多年也從未見過這般場麵,一時間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可不管他們走的多快,那少年依舊緊隨其後,且看他連氣息都不曾亂的模樣,便知道其連全力都不曾用出來。

衙役們對視一眼,心中驚奇不已,在幾人加快的步伐之下,不過一刻鐘,便已至縣衙之中。

而此時,堂下已經跪了兩人,其中一人正是徐遠誌,而不遠處徐易平正扶著林亞寧,身邊站著張柳兒,一臉擔心的看著,而張柳兒的身後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徐韶華看到徐宥齊的時候,方才的沉靜終於多了一絲變化,他眉心一凝,眼中閃過一抹冷冽。

這是想要用他全家

人來威脅他嗎?

明明此刻應該是齊哥兒在社學上課的時候!

隻是,徐韶華雖然心中有氣,卻也並未影響他向徐易平他們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這便大步上前,拱手一禮:

“學生徐韶華,見過縣令大人。()”

徐韶華作為本次的縣案首,隻要他日如約前往府試,院試都默認不會被刷下來,是以大周也有案首一日,秀才即成的說法。

故而,即便徐韶華並未跪拜,也挑不出什麼理。

甚至,一旁的百姓看到徐韶華這麼鎮定的模樣,都不由嘀咕:

人家徐案首這麼鎮定,這回不會是被人誣告吧??()_[(()”

“嘖,我聽說這次死的可是之前汙蔑人家徐案首舞弊的學子之母,隻怕不一定是誣告。”

“徐案首如今才幾歲,他若是真對那汙蔑之人懷恨在心,又能掩飾幾分?”

……

百姓們眾說紛紜,而熬了一宿才堪堪定了排名,一宿未睡的於沉直接一拍驚堂木:

“肅靜!”

眾人止聲,於沉捏了捏鼻骨,兩隻眼睛下烏青明顯,但即使如此,他依舊聲音威嚴道:

“徐韶華,今日長鬆村村民張二牛狀告你父親昨日對張瑞之母痛下殺手,你如何說?”

徐遠誌聽了這話,他忙看著徐韶華:

“華哥兒,爹沒有!昨日雨下的大,爹一整日就在家裡搓麻繩,你娘,你大嫂都看到了!”

“呸!那是你自己家裡人,自然向著你說話!可憐我那侄兒,縱使他確實對你徐家二郎下了手,可是他也受到了縣令大人的懲罰,你為何要這般趕儘殺絕!”

那張二牛一聽徐遠誌的話,一下子激動起來,若不是跪的遠,怕是都想要撲過來咬徐韶華兩口。

於沉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那張二牛住了口,於沉道:

“且這張二牛主張是由你指使,他亦親眼所見你父親的身影從張瑞家中出來。

昨日,張瑞之母張王氏確確實實死在家中,長鬆村村長已報於縣衙,從情理之上,你父親確有嫌疑。”

徐韶華聽到這裡,終於開口:

“既是如此,那敢問大人,除了張二牛外,可有人看到我爹的身影?”

於沉掃了一眼外麵的長鬆村村民:

“並無。昨日暴雨突然,村中並無其他人外出。”

“那學生倒是有些好奇,這位……張二牛是如何看到我爹的身影的?”

徐韶華的聲音放低了幾分,張二牛盯著徐韶華的臉,片刻後,這才道:

“那是因為我家與瑞哥兒家比鄰而居,正好我聽到了我大嫂的呼喊,出門看去,這才發現了凶手的身影!”

徐韶華聽到這裡,不由笑出了聲,張二牛氣的對於沉道:

“大人,你看他!”

於沉從縣試時便知道這小子不可以常人而論,不過他私心也覺得徐韶華並不會指使家人做這種蠢事,是以這會兒語氣並

() 未帶有怒氣,隻是淡淡道:()

徐韶華,你因何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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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韶華含笑指著張二牛道:

“大人,學生笑這張二牛隨口胡謅,也不知動動腦筋好好想想。那長鬆村在北,我青蘭村在南,兩村相隔幾十裡,我竟不知這張二牛什麼時候能和我爹有了交集,隻隔著雨幕遠遠看上一眼,便知道凶手是誰!”

徐韶華這話一出,於沉原本混沌的頭腦終於清醒起來,他頓時皺眉看著張二牛:

“徐韶華所言不錯,張二牛你作何解釋?!”

張二牛愣了一下,隨後眼珠子一轉,急急便道:

“是,是當初瑞哥兒做下錯事,我曾想上徐家門賠罪,但彼時縣試還未結束,我又想著等徐家二郎縣試完回來再上門。

但是,那日我還是僥幸見過他爹一麵的!一個幾日前才見過的人,我還不至於忘了。”

張二牛是有幾分急智的,這話倒也勉強合乎情理,徐韶華隻靜靜等他說完,隨後慢條斯理道:

“既是如此,那想必你此前應當不知我家住何處,應當尋人打聽過,不知你尋的何人?那人姓誰名誰,可能讓其上堂作證?”

張二牛懵了,於沉這會兒也道了一句:

“不錯,你可讓那位為你指路之人當堂作證。”

於沉這話一出,張二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隨後便直接趴在地上哭天搶地起來:

“天爺哎!是不是這徐家二郎出息了,連大人你也要包庇他?我一個好好的苦主,竟是還要當堂舉證,老天爺,你睜眼看看啊!我那嫂子死的太冤了啊!”

“放肆!張二牛,你若再如此,本官便要判你咆哮公堂之罪!”

於沉怒斥出聲,張二牛收斂了起來,可還是做委屈抽泣之狀,一旁的百姓也有不少人被其誘導,這會兒看著於沉也有些不信任起來。

於沉被百姓那不信任的眼神看著,隻覺得疲憊不已,他打起精神道:

“張二牛,你既要舉報,定要先舉證才是,此乃我大周律法,便是王子皇孫亦是如此。

人命關天之事,本官豈會兒戲?你方才所言種種,若是不信本官,不信朝廷,又為何來此?!”

於沉此言一出,張二牛終於老實起來,他隻呐呐道:

“我那日隻是路上隨意攔了一個人,大人讓我舉證,不是為難人又是什麼?”

張二牛這話一出,眾人不由一默,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可隨後徐韶華卻是嗤笑一聲:

“好,既然你如此,那我還有一法。”

隨後,徐韶華看向一旁坐著師爺之位的劉吏:

“還請劉吏附耳過來。”

劉吏看向於沉,於沉點了點頭,劉吏這才走過去,徐韶華以袖掩唇,對他耳語幾句,劉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徐韶華,又看了一眼張二牛:

“徐學子,你確定嗎?”

“劉吏儘管一試,我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徐韶華如是說著,

() 劉吏隨後退了出去,場內一片安靜,眾人一時不知徐韶華方才說了什麼。

於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韶華,那少年隻在堂下,閒庭信步般淡然,若是手中再持一把扇子,隻怕這會兒也悠悠的搖了起來。

這會兒,他正趁著這間隙,半跪在地上安撫著他的父親。

此前堂上不跪,是他自信自己無錯,此刻跪著,又是他體諒父親辛苦。

不多時,徐韶華緩緩起身,彈了彈自己的衣角:

“張二牛,你可知道,依我大周律,凡誣告者,當以誣罪論處。”

張二牛眼皮子一抖,冷冷道:

“什麼誣罪論處,我聽不懂!”

“不懂?那我便解釋一二,也就是若是誣人盜竊,便以盜竊之罪論處;若是誣人殺人,便以殺人之罪論處,如此,你可明白?”

“我,我……我明白又如何?你徐家人殺人,難不成還是我汙蔑不成?”

“難道不是嗎?”

徐韶華麵上浮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他抬手一指,厲聲道:

“你既說是你聽到你嫂子驚呼這才尋去,那你告訴我,現在你聽到了什麼?!”

徐韶華這話一出,百姓紛紛噤聲細聽,隨後看著一臉茫然的張二牛麵露驚訝之色。

“……張二牛!”

“張二牛!”

“張二牛!”

隨後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緩緩走了進來,等到張二牛終於意識到不對,看過去的時候,這才發現人群之中的劉吏!

“你,你,你叫我?”

張二牛的聲音不受控製的打了顫,而劉吏走上公堂,抱拳一禮:

“大人,屬下自衙門外至此共喚了十聲張二牛,共行三十餘步,共計六丈。

而這三十餘步,張二牛皆恍若未聞,屬下以為,徐學子所言張二牛乃是一失聰之人所言無誤。”

劉吏特意走到張二牛前一步稟告,隻留了一個背影給張二牛,張二牛心中急切,正想要上前幾步,劉吏便直接退開。

張二牛不知劉吏說了什麼,隻覺得這一瞬間,公堂之上的氣氛仿佛變了一個模樣,方才還慈眉善目的縣太爺一下子變得冷漠如冰起來。

“張二牛!”

張二牛方才便看著於沉的臉,這會兒連忙應了一聲,下一刻,於沉又以扇遮麵,說了一句,張二牛不由得麵露茫然,但連忙道:

“在,草民在!”

可下一刻,於沉便直接將手中的折扇丟了出去,直接砸在的張二牛的額角,折扇尖銳,張二牛額角頃刻便出了血,可是於沉卻仍舊餘怒未消:

“在什麼在?!本官問的是你可知罪!你果然是一通曉唇語的失聰之人!”

這句話,張二牛聽的分明,被嚇得跪退幾步,這才哆哆嗦嗦道:

“大,大人,草民,草民……”

張二牛冷不防被叫破了自己的秘密,冷汗唰的一下子下來了,整個人汗出如漿,瑟瑟發抖:

“草民,草民並非有意如此,隻是,隻是……”

“哼!隻是什麼?!事到如今,你還要如何狡辯?!你口口聲聲說是你聽到了你嫂子的驚呼這才出門,可你一個失聰之人如何聽到?你這般愚弄本官,實在可惡!來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於沉一聲令下,火簽令“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衙役們立刻抬來刑凳,將張二牛拖了上去,揮起水火棍便狠狠的打了上去!

若是這張二牛是誣告,那他就毀了他們瑞陽縣近十年來,最高興的一日!

這可是他們瑞陽縣這麼久以來,頭一個實心兒的少年案首!

若是這少年他日有高中之才,那張二牛便更是罪大惡極!

三十大板下去,張二牛痛哭流泣,哭爹喊娘的叫了起來,於沉看著還跪著的徐遠誌,忙道:

“徐遠誌,你可以起身了。”

徐遠誌懵了一下,忙磕了一個頭:

“多謝縣令大人明辨秋毫!”

隨後,徐遠誌這才爬了起來。

而上首的於沉卻覺得五味雜陳,他哪裡當得起這句明辨秋毫,這上堂不過半刻,徐韶華三言兩語之下便揭穿了張二牛的真實麵目,他這個縣令倒像個擺設。

不過,便是他與張二牛呆了這麼久,雖覺得張二牛的目光有些冒犯,但也隻以為是他不懂規矩,卻沒想到他竟是雙耳失聰卻通唇語之人!

這廂,徐遠誌被徐韶華扶著站了起來,卻不由得老淚縱橫,隻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麼,隻是不住道:

“華哥兒,華哥兒,華哥兒……”

徐遠誌喚一聲,徐韶華便應一聲,少年那並不寬厚的手雙手間,是父親那雙做儘粗活,骨節粗大,老繭橫生的雙手,他輕輕的安撫著。

不知過了多久,徐遠誌這才終於止了淚,卻道:

“華哥兒,是爹拖累了你啊!”

沒有誰知道,當初安家送來消息,說幼子正場頭名時,徐遠誌有多麼高興,他甚至還和老婆子說好了,今日一同來給幼子慶賀的。

然而……

徐遠誌雖然不再落淚,可是整個人的身形卻一下子佝僂了下來,徐韶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當下隻道:

“爹,不怪您。您且好好看著,今日……兒子還給您準備了一份驚喜。”

徐遠誌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去,卻見少年麵色沉靜,看不出絲毫情緒。

三十大板很快便打完了,張二牛被打的腰臀一片血肉模糊,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道:

“大,大人,我,我確實沒有看到是誰殺了我家大嫂,我就是怕您不願意處置了徐家人,這才,這才做下錯事!

可是,可是我親眼看到了那殺了我嫂子的凶器,上麵刻著,刻著青蘭村的字樣啊!求大人為我嫂子昭雪啊!”

正在這時,一隊衙役走了進來:

“啟稟大人!在長鬆村的鬆林間搜到了凶器,那凶器……乃是一把菜刀。”

那衙

役說著,將那帶著血跡的菜刀呈上。

於沉拿起一看,那刀上確實印著青蘭玖的字樣,玖字,正是徐韶華家在青蘭村的排號。

菜刀以鐵鑄成,朝廷對此管轄頗嚴,不管是更換菜刀還是購買菜刀都要在官府備案,這菜刀之上的字,做不得假。

而於沉看到這一排不容作假的印字後,也不由抿了抿唇:

“徐韶華,這可是你家中之物?()”

徐韶華拱了拱手:

大人稍等。⒃()_[(()”

隨後,徐韶華看向林亞寧:

“娘,您且上前看一眼,是與不是,您照實說便是。”

林亞寧方才見徐韶華一語道破了張二牛的誣告,正心中歡喜,可是隨著這凶器上堂,雖然她隻看了一眼,便隱隱有預感,這正是她家中之物。

畢竟,這把菜刀她已經用了有十餘年了。

可是,她能認嗎?

林亞寧愣愣的看著徐韶華,少年輕輕扶起她的手臂,那力氣並不大,可不知怎的,她的心卻漸漸靜了下來。

林亞寧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被徐韶華扶著緩緩走過去,於沉讓劉吏將菜刀呈給林亞寧細看,林亞寧隻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回,回大人。這菜刀是民婦家中的,可是今日晨起時民婦還曾用過,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

林亞寧被徐韶華扶著沒有腿軟,硬撐著把話說完了,而一旁的張二牛這會兒已經跪不得了,他趴在地上,卻惡狠狠道:

“什麼不知!這東西什麼時候不見了,還不是你一張嘴說的?又有誰能證明,你且讓他上堂作證啊!”

張二牛罵完後,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他用那徐韶華的話堵了他的嘴,且看他如何說?!

“華哥兒……”

林亞寧忙看向徐韶華,她照華哥兒說的照實說了,可是華哥兒真的能洗脫嫌疑那?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林亞寧心裡懊悔不已,而這是,徐韶華卻上前一步,將林亞寧擋在身後,衝著於沉拱了拱手:

“大人,學生有話要說。”

“你說吧。”

方才徐韶華字字句句都有理有據,於沉心裡的天平早已偏移,隻是這菜刀證物出來,於沉便知道這是衝著徐家來的局。

而他這個縣令,也早就已經成為了局中之人,他若是輕輕放過,隻怕連徐韶華也落不著好。

他倒是希望徐韶華能有破解之法。

徐韶華聞言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容,連於沉也不由被他感染,鬆了心弦。

這孩子竟是還能笑出來。

徐韶華隨後緩步走到張二牛的麵前:

“張二牛,方才你陳詞乃是你為了嫂子昭雪而一時情切說了謊話,那你可知,像你這般急於掩飾,誣告陷害的,還有——”

“凶手。”

徐韶華最後一個字音說得並不大,可是張二牛一直盯著他的臉,這會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 ,但還是嘴硬道:

“你,你,你休要胡言!我怎麼會是凶手?!你怕不是為了給你家裡人洗清嫌疑,這才拿我做筏子!”

徐韶華輕笑一聲,可是那笑聲卻讓張二牛被就緊繃的情緒仿佛被巨力撥動一般,差點兒嚇得尿了褲子。

“那你還不配。你可知道,從你站在這一刻開始,便已經是破綻重重!

那把菜刀,確實是我家無疑,可是,那張家大娘被害之時,乃是大雨傾盆之時,你告訴我,那把血跡斑斑的菜刀是如何在暴雨的衝刷之下,還能保持原有的血跡?

它,真的不是你在今日前往縣衙告狀前故意丟出去的嗎?!”

徐韶華這話一出,張二牛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又嘴硬道:

“此事,焉知不是你家裡人試圖混淆視聽!有你這麼一個奸猾的兒子,你家裡人隻怕也都是一路貨色!

況且,況且……”

張二牛和張瑞不愧是叔侄,二人同樣都有著不輸於彼此的心智,不過與張瑞的隱於人後不同的是,張二牛的腦筋轉的更快!

“況且,若不是你動手,你如何知道我嫂子是大雨傾盆時遇害的?”

隨後,張二牛說著,便看向周圍:

“你們,有誰告訴過他?有嗎?!”

張二牛目之所及之處,便是於沉也無法在眾目睽睽下說謊,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枉你徐韶華聰明無雙,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方才所言,便是你的破綻!”

張二牛這一刻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眼中的狠毒之色,他看著徐韶華的眼神仿佛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隻等他鬆懈下來,這便直接撲上去!

而隨著張二牛這擲地有聲的話音落下,徐韶華麵上笑著不變,甚至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張二牛:

“是啊,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徐韶華的目光緩緩向縣衙外飄了過去,張二牛沒想到這少年看著年歲不大,可卻實在鎮定,但他並不認為徐韶華有本事能破了這一局,也隨之看了出去。

“華弟,我,我來了!”

安望飛高呼一聲,而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朝外看去,隨著人群分散開來,張二牛看著那趴在小廝背上的人,嚇得肝膽俱裂: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