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清走了,梅蘭小張二人才重新靠過來。
“停雲你可真厲害,短短兩天時間,就連基地負責人都這麼熟絡了。”梅蘭驚歎道。
“算是吧。”停雲道,“昨天時間太晚,沒來及提前通知你們,我得先去雲澤基地,月牙鎮的事要往後等等了。”
“雲澤基地?”兩人聽見了關鍵詞。
“不妨事,”梅蘭道,“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先去雲澤基地。”
“這會不會耽誤你們的時間。”
“不耽誤不耽誤,我們也很想去雲澤基地見識見識。”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能不能把我哥也喊上。”小張絞著手,不好意思道。
“來不及,我們現在就要出發。”
司機也是老熟人,則爾。
停雲之前從瘦猴聽過則爾的八卦,說他是負責人的心腹,但這兩日看,則爾像是背叛明清跟了王旭,但如今明清又奪回了權責,則爾的位置就更尷尬了。停雲懶得搞清楚他們複雜的關係,隻道:“我們得先去月牙鎮接上德叔他們。”
再次找到德叔三人,德叔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謝謝姐姐你上次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了藥,德叔的傷勢有所好轉。”林語桐感激道。
“先上車,我們得抓緊時間去雲澤基地。”停雲說著,將藥遞給德叔,“明清不放心,讓我給你帶的藥。”
在看到司機是則爾時,場麵一時間出現了片刻安靜。
“明清托我把這個帶給你,”停雲又拿出百合掛墜遞給林語桐,“他現在基地的事情太忙,分不開身。”
林語桐驚喜地接過掛墜,看著掛墜粗糙的樣子,嘟囔道:“可忙死他算了。”
“瞧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德叔瞥了則爾一眼,抬腳爬上後車廂,“後麵寬敞,我坐這兒。”
“停雲姐,你也來後麵坐,大家坐在一起多熱鬨。”林語桐挽住停雲的手,將她拉上車廂。
“聽說司機一個人待著容易打瞌睡,我去前麵坐坐。”小張見狀,自告奮勇去了副駕,他怎麼感覺,這群人氛圍怪怪的呢。
梅蘭慢了一步,眼觀鼻,鼻觀心,裝成木頭人默默縮在車廂的角落。
剛一坐下,林語桐迫不及待問道:“明清哥哥還好嗎,王旭有沒有虐待他?”
梅蘭兩眼懵逼,這是什麼瓜,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她下意識往角落又縮了縮,早知道她剛才說什麼也去搶副座。
停雲仔細回憶了一下,明清還有精力在看到她的時候給她挖坑,應該沒啥大問題,於是搖了搖頭,道:“他早上還抽空給你雕這吊墜呢。”
林語桐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疑惑道:“既然王旭已經解決了,為啥我們不先回基地,德叔的傷也需要好好養一養。”
停雲看向德叔,將舊徽章遞還給他:“明清他很擔心,希望我們儘快趕到雲澤基地,說具體的事德叔您知道。”
德叔將徽章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提起前事,臉上尤有怒意:“要不是王旭那賊子,我們早就到了雲澤基地了,可真是耽誤事兒。我的傷不礙事,趕路要緊,怎麼開車的人是則爾?”
停雲搖搖頭,道:“反正是明清一手安排的,另倆人是接了我的委托,陪我出來找人的;不過現在去雲澤基地這件事要緊,所以他們倆先跟著。”
因為沿途道路破損嚴重,臨近傍晚時分,一行人找了處破損房屋,將過夜的物資搬下來。
德叔環視四周,除了叛徒則爾,和高級異能者停雲,一屋子裡剩下的全是普通人。
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將安全問題托付給則爾,於是滿懷希冀地看向停雲:“一會麻煩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不必,”停雲道,“我守一晚不妨事,我可以白天補覺。”
則爾將車橫在門口,聽到德叔安排守夜事宜,他張了張嘴,沉默地縮到牆邊陰影裡。梅蘭和小張幾次對視,想要說什麼,顧忌其他人在場,又硬生生忍住了,學著則爾,另外找了一個角落蹲著。
明景拍了拍蹲在角落的兩人,小聲說了兩句,三人在附近撿了些枯樹枝,麻利地生起一堆火。德叔在火堆上支起一個燒烤架,慢慢烤著幾塊餅。
停雲想了想,將小紅喚出來,向被嚇得躲到一邊的幾人解釋道:“這是我的契約異植。”
契約異植?幾人麵麵相覷。倒是德叔招呼道:“怕什麼,我們都在這兒呢。”
借著篝火,梅蘭看清了那異植的樣子,一個矮胖的紅瓶子,瓶口生著兩片大葉子,瓶子底下綴著許多枝條,長得很是特彆,特彆的她好像在哪見過。
梅蘭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她突然想起來,章哥死的那天,也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異植,長得和停雲的異植有幾分相似,當天停雲也在場。梅蘭不敢再細想下去,她心裡突然發堵,看著小張還一副什麼都沒意識到的表情,梅蘭心裡堵的更厲害了。
小紅開心地在停雲手心蹭了蹭,拖著一串枝條爬到門口。
“你們早點休息吧,”停雲拿起自己那份食物,道,“我去外麵守夜。”
停雲把自己那份食物喂給小紅,又喂它喝了點水,道:“小紅,枝條伸長一點,要是有喪屍靠近,告訴我。”她的精神力難以捕捉到喪屍那微弱的精神波動,長時間維持精神力輸出對她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屋裡,篝火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音,幾人沉默地吃完晚飯,簡單聊了兩句,圍著篝火睡成一圈。
停雲把玩著手裡的夜明珠,心思起伏不定。這顆珠子,到底是什麼人的,他來到這裡會有什麼目的,會和哥哥有關係嗎?
不知過了多久,小紅突然伸出一根枝條勾了勾停雲的手指,提醒停雲有情況。
停雲將夜明珠收起來,衝屋內喊道:“都醒醒,有東西靠近。”
荒郊野外,眾人睡的本就不踏實。停雲這一嗓子,全部都驚醒了。沒等睡眼惺忪的幾人睜開眼,小紅瞬間伸出許多枝條,將這處破屋纏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發生了什麼事?”眾人紛紛爬起來,篝火因為無人照料,幾近熄滅,光線太暗,幾人在黑暗中撞成一團。
德叔就睡在篝火邊,他隨手摸起一根枯枝,在篝火撥弄兩下,讓光線亮了些。
“有喪屍來了,你們彆說話,也不要出來。”停雲走出門,讓小紅把門口也封上。
遠處,密密麻麻地站著一群麵容模糊的藍星人,皆是衣衫破亂不堪,沒有精神力波動,應該就是藍星人口中的喪屍。停雲在其中感受到了精神力波動,這活躍值比她在月牙真遇到的那一個還要高。她拔出匕首,化為彎刀,躍上屋頂,遙遙地俯視對方。
喪屍們速度並不快,他們慢慢往這邊走了一段路,停下來,從中分開,一個瘦瘦高高的藍星人一步一步走出來。他沒有心跳,雖然麵容整潔,但確實是個喪屍。
如果是比上次那個變異喪屍更厲害的喪屍,腳下一屋子的人,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
停雲毫不遲疑,腳尖在屋頂借力一蹬,提著刀,如流星一般落至那變異喪屍麵前。
喪屍群瞬間騷動起來,離停雲近的七八個喪屍下意識抬起手,就要撲過來,停雲正要避開,卻見那變異喪屍低吼一聲,麵前的喪屍縮回手,不太情願地退了回去。
停雲抬起彎刀,在月光下,彎刀閃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
“退,或者死。”意識到這群喪屍由中間的變異喪屍操控,停雲將刀尖對準對方。
變異喪屍穿著有些泛黃的白色T恤,下麵是黑色牛仔褲,與身邊臟兮兮的喪屍們相比,他顯得格外整潔了些。就好像他還有意識,在努力保持自己的儀表一樣。
事實證明,麵前這變異喪屍確實有理智,他沉默地盯著停雲,猶豫不決。
停雲提起刀,輕飄飄地一揮,兩人麵前的地上,瞬間出現一道深不可測的口子。變異喪屍臉上浮現訝異的表情,他定定地看了停雲一會,向後退了兩步。
見停雲沒有彆的動作,變異喪屍又嚎叫一聲,喪屍們紛紛轉了個方向,潮水一般向前走去。
停雲後退一步,將彎刀收起來,目送浩浩蕩蕩一群喪屍遠去。
等喪屍走遠了,停雲才退回破屋那邊,讓小紅鬆開屋子,走進去。
“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見停雲進來,德叔連忙問道。
“剛才路過一群喪屍,被我嚇退了。”停雲簡要說到。
“嚇退,怎麼可能。”林語桐驚呼道,“喪屍隻有本能,根本沒有自我意識。”
明景從縫隙鑽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有什麼,奈何大晚上的實在是太暗,什麼也看不清。
“是變異喪屍嗎?”則爾從角落走過來,站在篝火照亮的範圍邊緣處。
“應該是,他能控製一大群普通喪屍壓抑本能。”停雲說著,將剛才對峙的情況說了一遍。
“喪屍居然進化出了意識,教授的推測成真了。”林語桐捂嘴驚呼。
“這怎麼可能,驅使一大群喪屍往前走。”德叔覺得匪夷所思,“他們想要去乾什麼?”
“總不能是準備攻打西南基地吧。”明景笑道,見德叔臉色凝重,他止住笑容,道,“不會是真的吧?”
德叔按按眉心:“如果有些變異喪屍擁有意識,還能控製普通喪屍,那麼為什麼基地會有一波又一波的喪屍潮,這個原因就得到了解釋。情況不太妙。”
“昨天明清也跟我說了西南基地要遇到新的喪屍潮。”停雲將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剛才那群喪屍去的方向正是西南基地,恐怕我們遇到的就是喪屍潮。”
“那我們怎麼辦?”梅蘭下意識靠近人群,小張緊緊跟在她身後。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為什麼還要知道這麼多可怕的消息。
“我讓我的契約鳥商量一下,讓它跟明清報個信兒,讓他多加注意。”停雲道。
德叔認同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雲澤基地要人支援。”
聽說停雲的契約鳥可以飛回去報信,明景直接撕下自己的T恤下擺,林語桐挑了一塊燒的炭黑的木棍,在布塊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停雲帶著菲諾走到遠處,道:“菲諾大人,麻煩您去西南基地給明清報個信吧。”
菲諾道:“就算是衝西南基地去的,也跟咱們沒關係吧,不是說好了不要插手他們的事情嗎?”
“夜明珠的下落還在明清身上呢。”
菲諾沉吟一會,道:“隻報個信,彆的想都彆想。”
停雲點點頭,菲諾示意她拿出戒指,然後吐出一袋能源珠,道:“這些能源珠你留好,不許亂用。”
停雲看著滿滿一袋亮晶晶的能源珠,驚訝道:“都給我嗎?”
“隻是以防萬一,”菲諾道,“萬一我不在,你這小笨蛋攤上事,肚子餓了怎麼辦。”
“謝謝菲諾大人,我一定照顧好自己的。”停雲眉眼彎彎,笑著將能源珠收進空間戒指裡。
停雲抱著菲諾回到破屋,將寫好消息的布塊綁在菲諾腳上,菲諾低頭看了停雲兩眼,一展翅,徑自飛出去。
大家無心再休息,連忙收拾行李,連夜出發。停雲摟著小紅坐在車頂上,菲諾留給她的是能源珠,相比能源石,更加珍貴,吃掉一顆能源珠,能讓她消耗很久呢。
菲諾大人真是嘴硬心軟,停雲心想。
停雲想了想,把那堆絨草放了出來,她記得資料上說,藍星的植物是需要經常曬太陽的,這麼一想,已經關了它們好幾天了。
絨草們一出來,紛紛爬上小紅的枝條,給小紅渡上一層毛茸茸的綠色。
裝甲車一路跌跌撞撞,夜以繼日,終於在第三天中午抵達雲澤基地。
與西南基地大不相同,雲澤基地遠遠看去,仿佛是平地拔起的一座瑰麗壯觀、雄偉闊氣的城市。
雲澤基地整體由一種淡黃色的石頭堆砌而成。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又高又粗的塔樓,塔樓之間由同樣顏色的圍牆連接。正對著一行人的,是三座高大的拱形門。門都開著,門外站了不少人正排隊往裡走。
德叔帶著一行人,大步流星走到正門前,對正埋頭做登記的工作人員說到:“麻煩通報一下,我們是西南基地的,有緊急事情要見雲澤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