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沉浮 要說這地南北三億三萬五……(1 / 1)

要說這地南北三億三萬五千裡。地部之位起形高大者有昆吾山,廣萬裡,高萬一千裡,神物之所生,聖人,仙人之所集也。出五色五氣,其中五色之白水東南流入汪洋,稱其名曰河。其山中應於天,最居中,名

曰天柱,百八十城布局環繞。

有一天生聖人,落地能言,少年勇武,征戰四方,百八十城莫不能俯首稱臣 。

聖人中年望天,感悟聖道,劃分六域,九州,傳道八方,選賢舉能分管九州,百獸叩首,遂永居天柱。

一語罷了,老頭兒舉起身旁的茶盞仰頭一飲,隻聽見“咕咚”一聲,半盞壺的水沒有了影兒。

老頭見壺沒有了水,似乎是惋惜了一般咋了咋嘴,嘟囔了一聲,轉眼看向大樹陰影裡三三兩兩坐著的人兒說道“不說了,不說了,老頭子我和你們講了半天,嘴沒有個醒,乾得直冒泡。”隨機擺手向著自個兒的木頭推車走去。

樹下剛收好馬草,還沒有休息夠的大漢們當即不乾,捧著個笑臉,連忙起身,將自個裝水的皮囊湊到老爺子身前,忙說“老頭兒,喝這個。你才講了這地域一星半點,就做停,可把我饞蟲勾起來了,不興啊不興哦......”

老頭聽言,勉嘴一笑“瞧瞧你,這囊子都快貼老頭子臉上咯!既然你想聽,再講講也無妨。”

粗言遠方,陳山川位相,吉凶有征。曾經啊,諸國征伐,犬牙相入。大澤之後,並相侵伐。我們如今的六域九州地界早已不是上古時代的地界了,上古時代的土地不可具詳,那些山川地域不可考究。

老夫早年遊學,尚且有些小閱曆,如今和你們說道說道如今。聖人分六域,我們人族在東南域經過數百年建立了一個統一的部落,取名叫騶國,最左邊臨近海岸,最右邊可以看到流沙,東至神聖的長青山,右至神秘的東郊,地域不可謂不遼闊,采取分封製,大大小小百餘個國家皆奉騶國之主為尊,但是邊境摩擦不斷,還好有騶王室在期間調節,才不至於出現大的紕漏。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老頭抬頭,地裡的莊稼被瘋長的野草蓋過,微黃的葉子顯得萎靡不振,歎了一口氣“咳咳,但是,五十年前聽聞騶共主(騶目王)攜帶數車珠寶,精兵百萬,乘坐由赤驥、飛黃、白蟻、華騮等八匹良驥拉的黃金馬車浩浩蕩蕩地去往東南,欲尋訪居住在天柱上的仙人。騶目王遲遲不歸,其子嗣爭先為王,王室動蕩。”

老人家看向天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良兒,我乏了。”

不知道誰的記憶觸碰了遠方的回憶......

天上的雲如一朵巨大的燃燒花朵,綻放在天空中。它的顏色深邃而鮮豔,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整個天穹染成了一片橙紅色的海洋,又如同充滿罪惡的血液,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熱浪,仿佛要將整個世間吞食殆儘。

陽光透過厚重的雲,撒在充滿硝煙和血腥的土地上,滿身血汙的士兵們跌跌撞撞地拉扯著自己笨重的身軀,企圖拚死做最後的掙紮。一陣風略過,再次攪拌了泥沙,揚起了鬆軟的土壤。

塵土與血液的結合滋生出了一種奇妙的反映,竟然硬生生地將士兵與破爛不堪的盔甲粘連,一時間讓人分不清眼前的是人還是盔甲。同樣的破敗,同樣的轉瞬即逝…

隨著一聲極其輕且嘶啞的“衝”喊出,那些乾枯的嘴唇,頓時像是被注入了滿滿的激情,滿滿的靈魂,一陣陣呐喊聲,譬如“衝啊!”、“和那些畜生拚了!”、“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直充雲霄。

喊殺聲四起,一雙雙赤紅的眼睛在猙獰的麵龐上流露出仇恨的光芒,整個曠野間充滿了刀劍相擊的刺耳聲響,雙方人馬時隔一晌午,再次交織在了一起,漫天的聲浪中夾著著慘烈的吃痛叫喊,空氣中的血腥味愈加濃烈,四方肅殺,血染大地。

李思是其中一名普通的士卒,他倒在血泊中,吃痛的蜷縮著左手,企圖重新握上那被砍斷了的右臂緊緊握著的劍。

血液瘋狂地往身體外邊流淌。他咬緊牙關,一勾拉,再一勾拉,無力感滾滾襲來。

他的呼吸漸漸變的輕微且緩慢,望著那明明在咫尺之間卻又似乎遠在天涯的劍,企圖做出最後的掙紮。

他的雙腿早在其無數次掙紮想要衝向敵人的時候被大刀砍得血肉模糊,骨頭暴露在空氣中,這時候土壤竟然成了最好的止血工具…

空中飛鳥盤旋,發出一聲聲嘶啞的鳴叫,讓人毛骨悚然。他麻木的用左手手指緊摳大地,整個人趴在地方,緩慢的爬行,拖出三道血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夠到了那把冰冷的劍,但是卻無法再次將它舉起,衝回那站立的人群中去…

悶悶的嘲諷了下自己,李思感覺眼皮似乎有千金重。

終於要結束了嗎?可是身後就是最後的關卡,背後就是國都…終於要結束了啊…在這場鬨劇裡自己終於謝幕了啊…可是可是我還沒有為妻兒報仇,我還沒有…還沒有…

極天之地,一滴水落下,滴落在東邊的長青山上。

頓時天空陰霾密布,大大小小的雨珠傾盆而下,似乎要洗清這份罪孽。

刀光劍影的混戰早已經結束,身披甲盔的將士紛紛倒斃在血泊裡,浸透熱血的殘衣裹著模糊的血肉和著那一出出的斷壁殘垣、殘肢斷臂一同兒被雨水衝刷…

世間在掃清人世間的罪孽,但是這份罪孽的前因後果,隨著著兩個國家的相繼滅亡,隻能交由後人編撰評說…

雲端上的神明靜靜地看著這些機械重複的故事,互相頷首,不約而同地望向長青山,似乎有所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