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另一邊，化形後的畢方按照計劃來到了衙門內。這次死亡的幾個人所在地區並不相鄰。有的甚至還相距幾千公裡的模樣。

有的在晉陽城，有的在墨城，而之所以選擇於睦州落腳。是因為這是最新一起案子的所屬地。按照管理，衙門內應當也會有其他案子的記錄才對。

夜空降臨，是畢方偷卷宗的最佳時期。

下麵的兩個衙役昏昏沉沉的守著案牘庫。打著哈氣，眼看就要睡著了。

畢方在案牘庫外圍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打開的窗子可以讓自己飛進去，將卷宗帶出來。看來得想個方法把這兩個衙役支開，從正麵進去。

“我說，縣令每天大驚小怪的，我看他精神也快不正常了吧。”

“可不是，他與前陣子遇害的那個宋府的老爺，好像以前在京城一起做過官吧。”兩個衙役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好像是縣令的往事。

“好像是，就是不知道怎麼就來我們這小地方當縣令了。”

“哎，彆說了，那裡好像有動靜”

畢方施法在旁邊的柳樹發出聲音。將他二人吸引了過去，爭取了空隙時間閃進了庫房內。

案牘庫內的灰塵飄起，嗆得畢方差點發出聲音。

雖然，睦州是一個小縣城，但這裡的卷宗也不少於幾百件。除去陳年舊案，近兩年的案子也有幾十件了，找起來怕是要費些工夫。

如果畢方沒猜錯的話，這位縣令大人一定與這些死者有關係，那他肯定將死者的卷宗都整理了一遍。或許會好找一些，看起來經常翻找的書卷可能性更大，

房間內昏暗無光，畢方雖為鳥類，但長時間精力也實在是吃不消。

看到了。

應該就是這本了。

不過多時，讓畢方發現了卷宗。

睦州宋氏、晉陽楊將軍府、墨城柳氏夫人等等。就是這本，有著七八件案子的記錄。

短時間複刻一本不是問題。

希望一切順利。

一盞茶的功夫，案卷的複刻本便一模一樣的出現在畢方眼前了。

任務完成，趕緊跑路。

望向窗外，將近天明了。得快得離開了，這裡不知什麼時候會進人。黑影略過，速度極快，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身體。

畢方眼睛微睜，難不成這家夥剛剛一直在這裡盯著自己。

越想越毛骨悚然，畢方感覺屋內肯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膽子不小，可一直待在這裡還是不舒服。

畢方趁著衙役換崗的機會，迅速飛了出去。拿著卷宗的複刻本。

將原版放回原位，沒有人看到她的來去。

除來屋頂爬了一夜的那不人不鬼的黑影，它好像笑了一下。看不真切。

客棧裡酒氣、煙氣彌漫。吵鬨聲不斷，看起來生意火爆。

“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店裡的小二看到青梧和白生進店。趕忙殷勤的向前來到兩人跟前。

青梧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們老板人呢？”話音剛落，便從隔間出來一位手搖木扇的青年男子。

“哎呦，老祖宗好久未見了。您還是那麼漂亮啊。”男子在街道時便已經看見青梧了，這聽見聲音連忙出來迎接。“不好意思啊，小二眼神不好，您多擔待點。”

男子向旁邊擺了擺手，示意小二去彆處。

“來，娘娘二樓雅間。”

就這樣白生稀裡糊塗的被帶到二樓。正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青梧。

“彆看了，這客棧的老板不是人。”客棧老板將二人帶到雅間後，知趣的離開了。

“我看他對樓主畢恭畢敬的，莫不是什麼合夥人”白生說出了他的猜測。

青梧看向他，輕輕的點頭微笑“猜的不錯。”眼光裡，充滿讚許。“人間界想來到酒樓做生意便要經過這間客棧，不過是在晚上了。”

怪不得平常的時候，他能聞到一兩個生人的味道。

“所以我說，你不要總是用鼻子聞。”跟狗狗一樣。

“我哪……有。”剛才竟然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也太羞恥了吧。

青梧寵溺的搖了搖頭“這天色也不早了，以畢方的速度來說，今晚應該等不到了。”青梧起身來到床榻旁。“早點睡吧。”拍了拍床。

“這客棧應該有挺多客房的吧，您看著床也不大。我還是去其他房間睡吧。”總是兩個人一起睡，總歸不太好。但他又怕這麼說樓主會生氣。

“你是我的貼身家仆，還要我說幾遍。”青梧起身抓住白生的手，將他慣性帶到床上。“再者說了，你走了我晚上睡不好誰負責”

這話倒是真的，自從有白生陪床之後，青梧晚上睡覺比之前好多了。

白生確實也無話可說，隻能繼續睡在青梧旁邊。

“快睡吧，明早畢方回來，就要開始調查了。”青梧拿手強製閉上了白生的雙眼。

第二天一早，青梧睜看眼的時候旁邊的白生已經不在了。

瞬間慌了神。

以往都是她先醒的。

正當青梧著急下床的時候，白生推門進來了。手裡還拿著早餐。

“您醒了，我看下麵街市早餐挺豐富的，就去買了點”白生還是第一次看青梧這麼著急的樣子。

是因為自己不在嗎？

看到白生回來，瞬間放心了。“你今日怎麼起來這麼早，平日裡可都是本君先起的。”看著他將早餐放在桌子上。長歎一聲。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點認床吧。”白生今早上醒來的特彆早，外麵的天剛剛露白，似乎還能聽見鳥叫聲。

“難不成你以後還離不開酒樓了？”青梧眼眉微挑，滿眼笑意。白生知道，她又同自己開玩笑了。最後總會惹得臉紅心跳。

“樓主又再打趣我了。”不過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的臉皮比之前厚了不少。起碼不會調戲兩句就臉紅到不行。

窗子外麵吹進涼風，應該是時辰還早。有些涼意，隨及還有帶來卷宗的畢方。“我一晚上殫精竭慮，你們兩個在這打情罵俏。也太不厚道。”

畢方放下卷宗，坐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著早餐，看起來是挺辛苦的。

白生默默看來一眼青梧。“畢方，不會用詞就彆用。”什麼叫做打情罵俏啊。

自從一次與畢方搶東西之後，他就發現了，堂堂一隻上古神獸，私底下竟然這般。會同他一個小小生魂搶東西。而且沒什麼架子，甚至有時候還挺親切的。

所以之後，好像兩人經常吵架。

互相嗆嘴。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一天不吵就難受。”因此作為樓主的青梧特彆頭疼。雖然酒樓確實變得熱鬨了許多。“小白，看看卷宗吧。”

小白？！

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叫。

“哦，好好……”白生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

“第一個死者，是晉陽的楊將軍府，楊將軍楊穗。性子諂媚，處事圓滑……”一共八名死者，身份不一，年齡不同，甚至連性彆也不一樣。

除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地位以外，還真的看不出什麼其他的共同點。還有前些日子死的那個宋府的老爺，卷宗上寫到死前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似乎在懼怕什麼。

“精神狀態？”當白生念到這裡的時候，畢方突然想起自己在案牘庫外麵聽到衙役的對話。“好像近些日子縣令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會不會是案子太多，壓力太大”白生問道。

“應該不會，這八個案子所屬不同州縣，管轄的人員肯定不同。”旁邊的青梧排除了這種可能。“值得注意的事，我們知道這案子連在一起是因為他們的魂魄都失蹤了，那這個縣令是怎麼知道，他們有關聯的呢？”

“他們有什麼關聯是我們沒發現的？”白生又翻找了一遍卷宗，企圖在這之中找到些什麼。

“對了，畢方你除了聽見縣令精神狀態不好，還聽見什麼了嗎。”畢方扶著下巴，做認真思考的樣子。“好像，還說了什麼，縣令與那遇害的宋老爺以前在京城做過官，關係還不錯。”

“會不會是他們都在京城任職過。”畢方接著提出想法。“可是這個墨城的柳氏，是名女子，不可能做過官啊。”白生說的也沒錯。

如今女子不易，更彆說當官了。旁邊的青梧皺眉思考，拿過白生手中的卷宗，細細看過卷宗記錄。還真讓她看到了線索。

“現在我們隻能先從宋老爺這裡著手，你們看這卷宗。”青梧將卷宗平鋪在桌麵上，指向一段記錄。是死者遺體的描述。

卷宗寫到“臉部猙獰，有青紫色塊狀。”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難不成是被嚇死的？”

畢方拿起糕點。一邊吃一邊思考著“莫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青梧點明疑點“雖然這八個人的死狀和死因完全不同，但你們看，第一個死者死相慘烈，相較於淩遲也不為過。隨後是亂劍砍殺，到後來的用毒藥。這最後一位死者卻疑似被嚇死。”她看向白生的方向，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說，如果這個凶手在進行所謂的仇殺的話，那他對於這些死者的仇恨是一點一點降低的。”白生也瞬間就明白了青梧的意思。

畢方發出嗚咽的聲音，連忙將口中的最後一口糕點咽下去。“我明白了……他對那個什麼將軍最仇恨，而這個宋老爺的仇恨程度最低。對吧。”

白生看著她火急火燎的吞咽，以及差點嗆著的模樣，覺得十分滑稽好笑。

“那我們分析到這裡，之後怎麼辦。”看卷宗本來就隻是為了了解具體情況，想要真正知道真相，還必須有彆的動作才行。

“或許我們可以去問問縣令。”畢方想起縣令與宋老爺交情不淺，從他那裡或許可以等到一些消息。

這時，客棧老板拿著新鮮的瓜果來到了房間內。“並不是在下有意聽老祖宗和各位的對話。不過你們也許去晚了”

他放下瓜果，道出了一個令三人驚訝的消息。

縣令死了。

死狀堪比楊將軍。現場血肉模糊。

快要看不出縣令的臉了。

地點正是，畢方夜探的案牘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