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暑假過去了一半。
等桃見彌彌的茶道課步入尾聲, 真田弦一郎才從海外的劍道交流大會回家。
慣例依次向長輩們問好,有條不紊地將禮物一個個分送出去,才回到房間。
正低頭整理行李, 突然就被人從後麵氣鼓鼓地推了一下。
“大壞蛋!”
.....這家夥。
倒是彆讓他一回家就挨罵吧。
無奈地放下衣服, 轉過身, 對上她鼓鼓的包子臉。
好像長高了一點。
頭發也剪了一小截。
又換了個漂亮的小書包, 這會還背在肩膀上。
大概剛從外麵學習回來,就氣鼓鼓跑來他家, 整齊漂亮的卷發都亂了, 圓圓的臉上還有點可愛的汗漬,正氣衝衝地瞪著他。
看著看著, 本能地朝她伸出手。
可惜, 剛碰到她的手背, 就被氣鼓鼓地甩開。
瞥了她一眼, 繼續去牽。
又被氣鼓鼓甩開。
還故意把手臂藏在背後。
再繼續牽。
然後繼續被甩開。
歎氣。
在生氣這方麵也能精力無窮的家夥......所以又是為什麼不高興了?
“明明說好了隻去三天的!”
她生氣地用小皮鞋後跟蹬著地板,整個人就像燒開後嘟嚕嘟嚕的熱茶壺,
“結果去了半個月,讓我一個人在家裡....弦一郎騙子騙子騙子!”
比起安安靜靜生悶氣, 桃見彌彌更屬於那種一不高興就氣勢洶洶橫掃一切的霸道家夥...總之他得先閉嘴。
說著說著, 圓圓的臉上都有點委屈了,“連煙火大會都沒有陪我去呢....”
“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
這句話就嚴重了。
無奈地蹲下身, “...怎麼會呢, 我...”
他不會說好聽的話,“很想你, 根本就是每天都在想”,像這種酸到掉牙的句子,更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隻好一板一眼對她仔細解釋在外麵待了這麼久的原因。
她果然收斂了一些, 半信半疑地安靜了下來。
可雖然乖乖聽進去了,臉還是氣鼓鼓。
直到他拿出漂亮的禮物盒。
她這才揉了揉眼睛,圓臉呆呆的。
“這個是給我的嗎?”
不然呢?他哪裡敢給彆的女孩子帶禮物。
低頭幫臭美的笨蛋戴上了她的新項鏈。
櫻桃色果然很適合她。
看她美滋滋地捧著脖子上的項鏈,跑去父親母親祖父祖母還有管家傭人麵前輪流炫耀了一圈,嘰嘰喳喳,小嘴嘚啵嘚啵。
真田弦一郎這才撿起她剛剛隨手丟在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
丟三落四的家夥。
連她最寶貝的那個本子都掉出來了。
小小的,但是漂亮。封麵是個既臭美又喜歡生氣的兔子。
完全和主人一樣。
隨手翻了翻,都是一些插花煮茶的注意事項。
看起來每天都有乖乖去上課......但真田弦一郎沒有欣慰多久。
他往後翻,額頭逐漸掛滿黑線。
全是花花綠綠的貼紙,除了認真記錄每天吃了什麼好吃的,其他全是亂七八糟。
錯題集的區域居然被她用來畫老師的表情包,連日期和她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了!
笨蛋。
簡直太鬆懈了!
少年深吸一口氣,表情難看。
不是在電話裡有好好答應過他認真學習嗎?
忍著氣繼續翻,可後麵的日記更讓人無語。
“數學輔導課的老師長得像雨傘!”
“茶道課老師就是個大笨蛋!”
“我今天吃了六根冰激淩!還想繼續吃!”
“討厭的幸村!”
罵幸村倒是常態,可以理解。
繼續看。
“討厭的弦一郎!....我好想你..!快回家好不好...”
這個家夥.....
愣了幾秒,下意識就飛快地合上筆記本。
幾秒後又慢吞吞重新翻開。
耳朵紅透了。
那句話後麵,還歪歪扭扭地寫了好多他的名字,弦一郎,弦一郎,弦一郎。
又在他名字後麵畫了紅色的小愛心。
就像一個個思念的小符號。
飛快合上本子,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耳廓卻紅的發燙,胸口起伏的厲害。
閉了閉眼,又拿出她的作業本,靜坐了幾分鐘,才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檢查。
茶道學枯燥乏味,她不喜歡。
數學和英語也是她最討厭的科目。
已經可以預想到會有多糟糕,微微挑眉翻開,看到內容的那一刻,真田卻愣住了。
出乎意料的,這半個月的習題她居然完成的很不錯。
...又蹙眉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居然都是全A。
身後突然湊過來她圓圓的臉,嘰嘰咕咕說想吃冰激淩。
再怎麼可愛,冰激淩都必須先放到一邊。
他欲言又止 : “...你的作業是怎麼回事。”
她果然吞吞吐吐,長長的睫毛眨個不停,“就是...就是我自己寫的啊...”
少年眯了眯眼睛,“...真的?”
“不要說謊。”
他板著臉的冷硬模樣素來很能嚇唬人。
她果然氣鼓鼓地一點就炸,才哄好沒有多久,又開始不高興了,“才沒有騙你呢!弦一郎笨蛋笨蛋笨蛋!我就是自己寫的!”
真田弦一郎從她臉上收回審視和觀察。
沒撒謊。
但能靠她自己寫到全A...
“因為有人教我呀...”
她湊過來,委委屈屈地嘀咕,催促快點去買冰激淩,她要吃香草的。
真田皺眉,“是同學嗎?”
做到了全A,她要吃幾根冰激淩都可以。
而且,對方也算教導有方,要準備合適的謝禮才對。
“那個家夥,”圓圓的臉挨著他的肩膀蹭來蹭去,“你也認識的呀!”
手塚國光。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真田弦一郎愣了一下。
大概很少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她慢吞吞咽了咽喉嚨,滿臉疑惑。
“...怎、怎麼了?”
“...沒怎麼。”
桃見彌彌的小腦袋狐疑地湊近。
這個表情...叫沒怎麼嗎?
係統小聲提醒 : “因為手塚國光是你竹馬的一生之敵,看一眼就ptsd的那種你懂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笑死我了——”
....ps?什麼ps...
桃見彌彌鼓起臉。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哪怕再怎麼挑剔,桃見彌彌都不得不酸溜溜地承認。
手塚國光,可怕的家夥。
前有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後有手塚國光。
這三個家夥是臥龍鳳雛吧!
手塚國光怎麼也能卷成這樣啊!
哪有人才上小學就能說出一口流利德語的!
數學居然能每次都考滿分,弦一郎也沒有這麼厲害呢...
還、還會做奇奇怪怪的化學實驗,明明他們都還沒怎麼學那種東西吧!
桃見彌彌的腦袋抖了抖。
嚴謹又精益求精到可怕的家夥。
...就連稱重的茶葉少了幾片他都能精準地猜到。
真可怕...
比起後天的種種努力,手塚國光那個聰明到讓人討厭的腦袋瓜才是最可惡的。
為什麼他連題目都沒看完就能猜出答案呀!
明明是延遲入學茶道課的那批學生,可才待了兩天,手塚國光就已經是班裡的全A了。
好多同學每天都圍著他巴結來巴結去的。
而且,聽係統說過,這個家夥的網球,是能和真田弦一郎、甚至還有幸村打成平手的..
居然能和魔鬼幸村一樣麼...!
在桃見彌彌的認知裡,這就是相當可怕的水平了。
又聰明又勤奮的家夥...
完全是桃見彌彌的對立麵。
但手塚國光能幫她拿到全A...
彌彌還是勉勉強強壓下了酸溜溜的情緒,繼續和他做朋友。
畢竟他有這麼多優點,還是很能滿足她的交友虛榮心的!
正發著呆胡思亂想,就聽見真田弦一郎狀似無意地問。
“手塚是怎麼教你的...?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他就是像弦一郎那樣教的呀!”
至於後麵一個問題。
她圓圓的臉開始陷入糾結,表情還有點彆扭,“...我和他關係才沒有很好呢!”
真田弦一郎鬆了一口氣。
但桃見彌彌又氣鼓鼓地繼續 :
“一開始我讓他幫我代寫作業,可是他居然拒絕了我!氣死我了...”
那是當然的,手塚國光怎麼可能會幫人寫作業呢。
真田無奈地盯著她,“然後呢。”
桃見彌彌又皺了皺眉,圓圓的臉浮現疑惑,
“他說隻有教我學會自己寫題,我才不用依靠彆人,什麼授人魚...”
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吧...笨蛋。
桃見彌彌又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然後我就不理他了...!”
確實是這兩個家夥的作風。
不出所料,他們兩個人的相性果然不合,大概也和想象中那樣相處的很一般,沒必要特彆在意,真田弦一郎表情放鬆了下來。
結果,笨蛋開始耷拉著腦袋 : “然後他撿到了我的作業本!還被他發現我在本子裡偷偷寫了他的名字...真討厭!”
捏她手的動作一頓。
“......為什麼要在本子裡寫他的名字?”
不懂竹馬的表情為什麼一下子變了,桃見彌彌依舊沉浸式回憶,還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誰讓他的名字那麼難寫難念,我還被其他人笑話了。”
出於某種詭異的勝負欲——桃見彌彌一定要學會寫手塚的名字!
在真田弦一郎複雜的目光裡,笨蛋開始驕傲地昂著腦袋,好像她這種辦法很聰明似的,“然後我就在上課無聊的時候偷偷練習寫他的名字!”
偷偷練習,再偷偷驚豔所有人!
可下一秒,她又耷拉著腦袋,“...但是有一些又被我寫成了手頭國光...”
真田弦一郎 : “...........”
他的嘴角勉強地扯了扯,“然後呢。”
桃見彌彌繼續鼓起臉 : “然後...看到我寫的這些名字,他居然笑了一下...討厭的家夥!”
真田弦一郎的語氣逐漸變得艱難。
“...他對你笑了?”
“是呢!”,圓圓的腦袋狠狠點了點,“真奇怪,我從來沒看過他笑,那天就連老師都在好奇他為什麼笑,然後,莫名其妙我們就和好了...”
......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真田弦一郎 : “......哦...”
桃見彌彌 : “嗯嗯嗯!”
嘴巴張了張,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按耐下心底的異動和煩躁,少年抿唇,硬著頭皮繼續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教你做題的時候,他的態度怎麼樣。”
這一點他沒辦法不擔心。
畢竟手塚那家夥,比任何人都難親近,被他這種人教著做題,她一定很辛苦。
桃見彌彌頓時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 “他的態度一點都不好!”
真田的臉沉了沉。
“怎麼不好...?”
“他冷冰冰的!”
確實,那家夥不冷冰冰才奇怪。
“教我寫作業的時候從來不說其他的話,無聊死了!”
那是當然,那個麵癱的家夥又能說什麼。
“每次我說想喝可樂,他都一直不理我!我想直接抄答案,他就會用筆敲一下我的腦袋...”
桃見彌彌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我說我不會寫,他就會一直一直帶著我重做,直到把題目完全做出來,他才會冷冰冰地把可樂遞給我...討厭的家夥。”
真田弦一郎 :“.........”
看著桃見彌彌氣呼呼的臉,真田弦一郎抿了抿嘴唇。
她的這些描述,和真田弦一郎想象中,他們兩個人關係不好、手塚國光態度不好的畫麵簡直相去萬裡,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無關係。
...笨蛋。
“...他有沒有罵你?”
桃見彌彌頓時又氣鼓鼓。
“有呢有呢!”
真田弦一郎的臉沉了沉。
“還真罵你了?”
那個家夥...真田慢慢生起氣來。
“他怎麼罵的?”
桃見彌彌的臉上滿是努力回憶的表情,還有點委屈。
“我抄錯了數學題,他幫我重抄,還說我太大意了。”
“吃午餐的時候,我的排骨掉在了桌上,我想用筷子重新夾起來繼續吃,他表情好凶!說臟的不能要...冷冰冰地把他盤子裡的排骨全部夾給我,還說我是貪吃的家夥...”
委屈地揉了揉眼睛,繼續說,
“還有,我做茶道實踐,差點燙到了手,他握住了我的手後退,還低聲罵了我一句笨蛋...”
好半天,終於委委屈屈吐槽完。
可不知道為什麼,竹馬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很難看。
低頭一看,少年手背上的筋脈畢現,漂亮的作業本居然都被他捏皺了!
彌彌大驚失色,趕緊推開真田弦一郎的手臂,“我的本子!討厭......!”
結果手一下子被他反握住,緊緊的。
疑惑地抬起臉。
竹馬的臉不知何時就沉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像真的生氣了似的。
...笨蛋下意識縮了縮手。
弦一郎,怎麼這種表情?
抿了抿嘴巴,還是猶豫地湊近,直到她嘰嘰咕咕了好一會,又是本子又是冰激淩的,真田弦一郎才慢吞吞把臉轉過來,盯著她看了半天。
然後罵了她一句笨蛋。
莫名其妙被罵了笨蛋,這家夥委屈又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又毫無芥蒂地湊近,“我們什麼時候去吃冰激淩啊?”
真田弦一郎 : ......
很快,臉蛋就被他不客氣地揪了揪。
唔?
圓圓的臉被揪地更圓了。
隨後,就見真田臉黑黑的,表情不太好看地問 : “他有沒有這樣過。”
是指揪她臉蛋嗎?思考了兩秒,飛快地搖搖腦袋。
臉蛋才被鬆開。
“手呢,有沒有被他牽過。”
繼續思考了兩秒,又搖搖頭。
“頭發呢,有沒有摸過?”
繼續搖頭。
真田弦一郎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難懂。
“.....也沒有說過要跟你交朋友這種話嗎?”真田皺眉,繼續追問。
“沒有呀。”
“......”不知道為什麼,本該是高興的事,真田弦一郎的表情卻更難看了。
這些行為確實都沒有發生。
手塚國光很有界限感。
雖然他教她寫作業,帶著她做實踐,拿到了全A......
可除了那次煮茶時的意外,他一次都沒有牽過她的手,沒有摸過她的頭,沒有揪過她的臉。
更不會對桃見彌彌提出各種莫名其妙的請求。
不像其他男孩,在幫她寫完作業後,他們就喜歡纏著桃見彌彌,會追在她屁股後麵,說要和她做好朋友。
如果是手塚國光,他隻會麵無表情地叮囑她,記得寫數學作業。
看起來很冷淡。可冷淡的分寸與界限下,卻顯露出一種純粹的溫柔與尊重。
對方越是這樣就越讓真田弦一郎感到棘手...
顯而易見,手塚國光不是那種可以隨意被他喝退的家夥。
“以後離他遠一點。”
竹馬突然這樣說。
桃見彌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半個月不見,弦一郎頭頂上的粉色小愛心好像又大了一點點....要比手塚國光頭頂的那個大。
毫無芥蒂地繼續湊過來,圓臉滿是疑惑,“...為什麼?他明明很好的...”
真田弦一郎握緊她的手。
...才離開半個月而已。
她就已經覺得手塚國光很好了嗎。
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的模棱兩可,
“不會做的題目找我就好,再不然還有幸村,總之離他遠一點。”
這家夥對著他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放進心裡。
真田弦一郎抿唇。
幸村那家夥.....
倒是快從澳洲度假回來啊。
也是從這會起才暗自決定,以後如果要出遠門,他們兩個人絕對要留一個在她身邊才好。
隨後又問 : “茶道課還有多久結課。”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很高興,“還有三節課!...你要接我下學嗎?”
“嗯。”真田弦一郎牽著她站起來,表情淡淡的。
“我去接你。”
“不可以跟彆人放學。”
又得到了她氣鼓鼓的反駁,“才沒有彆人呢!弦一郎大笨蛋!”
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大笨蛋。
真田瞥了她一眼,懶得反駁。
這家夥...不好好守在她身邊是不行的。
那天的異樣並沒有被桃見彌彌放在心上。
自從真田弦一郎回國後,她的生活異常美麗。
不吃的蔬菜有人會解決、走在路上鞋帶散了也有人蹲下來幫自己係,零花錢也開始富裕了起來,就連習題都不用再找手塚國光了!
這樣告訴手塚,對方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看起來好像沒有不高興...彌彌彆扭地揪著手指。
“..還、還有!”
麵前的少年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還有什麼。”
被對方平淡的視線直視,竟然有一種被窺破心思的無地自容。
“...我以後好像得離你遠一點了....”她沮喪地耷拉著金燦燦的小腦袋。
...雖然不懂弦一郎為什麼要這麼叮囑,但還是吞吞吐吐地照著說了。
大概是覺得這個話很壞,她的臉慢吞吞紅了起來,猶豫半晌,還是絞著手指,氣鼓鼓地做出決定,
“...但是,但是沒關係!大不了在弦一郎不知道的地方,我還繼續跟你做好朋友就是了!”
反正弦一郎又不知道...她悄悄的!
應該是覺得自己這種辦法很聰明,她很快就得意起來,可傲嬌又彆扭等了半天,麵前的手塚居然毫無動靜。
正疑惑地抬起腦袋,就看見他似乎勾了勾嘴角。
冷淡的眼底像閃過一絲笑意,等要探究時,又轉瞬即逝。
桃見彌彌的圓臉呆了呆。
.....所以他是又笑了嗎?
來不及好奇地問,下一秒,手塚就突然伸出手,輕輕扶正了她腦袋上那個歪歪扭扭的草莓發卡。
這是第一次,手塚國光對她有了超出敲腦袋以外的動作。
看起來不失分寸感,仿佛隻是單純的幫她扶正發卡,不含任何企圖似的....
可手指停留的時長和溫度都,莫名的曖昧僭越,於平常恪守的距離中,多出了幾分眷戀與親密。
像終於跨出了某種界限。
正呆呆地看著手塚,突然就被一隻溫熱的手強硬地扯著手臂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和手塚在剛剛變得很近的距離也在一瞬間被強行拉開。
茫然地扭頭,就對上了一臉怒氣、胸口起伏的弦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