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樂剛剛收拾完沒多久,就聽見遠遠的傳來了鳴笛的聲音,起身看見就兩輛作戰車已經到了眼前,招了招手,就見張隊和宮川率先下了車。
“早,沈小姐。”
“早。”沈思樂偏頭對他們指了指身後那顆枯樹,攤手轉了個圈看著四周說道,“你們感覺到了?這能量十裡八村都能感知到,你們看看這附近,彆說喪屍了,連隻蟲都被嚇跑了。”
那棵樹後麵隱約冒出個頭,膽怯的看著這一行人,小孩一雙小手無意識的扣著樹皮,姐姐一早起床就說會有人來帶他走,他也不懂為什麼那個媽媽願意帶著他,可是姐姐為什麼卻不願意呢?
張隊和宮川對視一眼,轉頭瞳孔微沉的看著那棵樹後的孩子,皆是無解,隻能帶回實驗室才知道。
一旁的李幼朗從後備箱提出一隻黑色的箱子跑了過來,走到他們麵前,將箱子放平在手臂上對著宮川打開箱子說道:“四哥。”
沈思樂探頭看了一眼,隻見裡麵是一針藍色的試劑。
“隻是抑製劑,專門為實驗階段中因接受異能而不受控的人研製的,沒有危害性。”見人伸著腦袋好奇,宮川將針管取了出去,對著沈思樂比了比說道。
沈思樂看著那針試劑目光一閃,慢慢的點了點頭,倒退兩步指著樹後的小孩問:“他是實驗品?”
“按理說應該不會是,來之前我們已經聯係了科研院,那邊還沒有答複,我們隻能先將人帶回去再做打算。”
宮川將針管安裝在一柄手槍上,抬頭見不遠處衛海幾人已經截住了那孩子的後方,便轉頭看向沈思樂,見她眉頭緊鎖,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李幼朗機靈的湊到沈思樂跟前,推著她往車邊走去:“走走,我們去那邊等著就好了,你說說這孩子咋回事啊?看你冷心冷肺的樣子,也不像多管閒事的人呀,還會救一小孩?”
這話沈思樂就愛聽了,什麼叫冷心冷肺?合著她給人的印象就是這種?走到車前雙手抱胸的直視他,咬著牙掰扯的問道:“你什麼意思?你說誰呢?見不得人好是吧?我做慈善還得跟你彙報?你怎麼還沒那三歲小孩懂事呢?給顆糖人家還會說聲謝謝。”
“你又沒給我糖。”
“你!”
還沒等沈思樂說什麼,身後就傳來了強烈的衝擊,李幼朗反手將人掩護在身下,伸手拍了拍眼前的黃沙,睜眼費力的朝隊長那邊望去,隻見周圍黃沙席卷天幕,能見度極低,呼嘯的風聲如雷貫耳,下意識拉住沈思樂的手,將她帶到身後,沿著車身繞到後麵,轉頭對著人喊道:“你感知到什麼沒有?我怎麼看不見隊長他們去哪兒了?”
沈思樂用力拍著腦袋,她剛剛背對著那群人,正正的被衝擊到,現在都還是頭暈耳鳴,躲在李幼朗身後,隻能看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壓根聽不清他說什麼,抬手指了指自己耳朵,搖頭喊道:“我聽不清!”
無奈之下,李幼朗隻能點開手環,劃出定位界麵,卻發現四周的磁場混亂,手環失去了作用,拉著沈思樂到眼前,在手環上打出一行字湊到她眼前,隻見上麵寫著:“這裡的磁場已經被影響了,很容易迷失方向,你不要擅自行動。”
沈思樂看著重重的點了點頭,迷茫的看向四周,悄悄的將手探到地下,握住植物的根係,暗暗感知。
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張星羅密布的巨網,上麵赫然顯示著周圍的環境,就見那個原本躲在樹後的小孩,身形膨脹成一個五六米高的畸形人,仰頭癡笑,突然垂下頭拳頭大的眼眶直直的看向沈思樂潛意識裡的視線,呲牙嗬嗬的垂手將那棵枯樹連根拔起,砸向她所在的位置。
沈思樂見狀,內心一驚,拽著李幼朗滾下山坡,躲開了襲擊,從黃沙堆裡爬起身,沈思樂還在被剛剛看見的那一幕震撼不已,那個畸形人居然是那小孩的母親?她不是死了嗎?
正當她發愣的時候,黃沙中衝出一行人,宮川透過防護鏡遠遠的就看見沈思樂呆呆的站在那裡,朝後麵看了一眼,連忙飛撲了過去,一路滾到了山坡邊緣,將她帶離那片區域,拍了拍她的臉吼道:“你在發什麼呆呢?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那個...那個人她是...”指著宮川身後,沈思樂眼眸轉了轉,不可思議的看著說道。
“那是吞噬獸。”
什麼?沈思樂抬起頭,推開身上的人,起身看向那片黃沙漫天的地方,喃喃說道:“她不是那孩子的母親嗎?”
張隊走上前,凝眸在右手輕輕一劃,血滴慢慢流淌,彙聚成一把血刃,握住手裡微微使力一揮,偏頭對著沈思樂解釋道:“那是異種,應該是先吞噬了那孩子,直到遇見你,將你作為她下一個目標,所以又在昨日吞噬了孩子的母親,幻化成那孩子模樣一路跟隨著你。”
說完衝著老三開槍的地方,提刀衝了過去。
聽完張隊說的,沈思樂垂眸,抬手輕輕捂著當初被撕咬的脖子,茫然的說道:“這就是異種嗎?”
聽著身側傳來動靜,沈思樂偏頭看向宮川,疑惑的問道:“異種到底是什麼?”
“見過四年前的那輪血月嗎?”宮川抬頭看向躲在黃沙後若隱若現的的太陽問道,伸手遞了瓶水給她,繼續說道,“風暴期的異變並非是偶然的,早在30年前,聯邦就在一次太空任務中攔截到了一艘來自域外星係的飛船,其實也不算攔截,應該理解為救援,因為當時他們已經在星海漂泊了數十年,從破解他們的信息中我們了解到,在我們這片星域外有一片龐大的星係,被他們稱為母星,而我們則是他們口中的垃圾回收站。”
此時的沈思樂已經不能用震撼兩字來形容,看著宮川指向前方那個麵目可憎的畸形人,可笑的問道:“那他們是被遺棄的物種?”
“不是他們,是我們。”
看著前方畸形人已經被按倒在地,張隊飛躍而下,一把血刃齊齊的頭顱斬下,後方的李幼朗揮舞火舌,將其化為灰燼。
“我們都是那場血月清除計劃的實驗品,隻是有的人僥幸活了下來,更多的人被淪為了異種,變成他們的凶器,開始內部清除而已。”
說著抬手朝太陽揮了揮手,宮川偏頭看著沈思樂,雙眸含笑的說道:“說不定,在另一端那些人正隔著屏幕遠遠的觀摩著這場戰鬥,指著我們評頭論足呢。”
“四哥,清場啦。”遠處李幼朗瘋了似得跑了過來,邊跑邊抖著衣服上的黃沙說道,“我得趕緊回去洗個澡,渾身就像有蟲子爬似的,太惡心了。”
“知足吧,你看看奇莫,跟淋了血浴一樣。”
“哈哈哈”
沈思樂看著他們各自上車,抬頭看向天上那輪太陽,無語的皺了皺眉,監視器嗎?
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聯邦就不能開所學校,好好普及一下嗎?東一榔頭西一棍兒的,她很笨的好不好。
“喂,沈思樂你愣著乾嘛呢?走啦。”李幼朗從車窗探出腦袋,吼道,“我發現你這人,幾天不見膽子小的很啊,這點事就被嚇到了,你不會腿軟走不動道吧?我可不會背你啊。”
沈思樂翻了個白眼,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小學生!
宮川看著她呆愣的樣子,挑眉下打開車門,對著她道:“走吧。”
“啊?我嗎?”:沈思樂更呆了。
宮川回身看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人,清冷的目光下泛著微微笑意,轉身:“怎麼,沈小姐打算獨自在安全區外過夜?剛剛你可也看見了,這可不是個好地方,若不是你湊巧給我們打電話,說不定你現在都被吞噬了哦。”
沈思樂抿唇看著飛舞的黃沙中長身鶴立的宮川,轉頭看向那團灰燼,她的危機意識真的有待進步,於是抱起花盆,跳下石頭朝車邊走去:“可是我沒有積分誒,住不了安全區。”
宮川聞聲站立,將外套拎著在手上,側身看著抱著個花盆一臉無辜望著他的沈思樂:“不用你花錢。”
沈思樂一聽抿唇止不住嘴角的笑意,抬頭看了一眼藏在雲層裡若隱若現的那輪太陽,一蹦一跳的開門坐到車上,笑著對奇莫打了聲招呼,看著上車的宮川問道:“那我可以選房間嗎?”
“可以。”
一個小時後,沈思樂站在郊外的一棟宿舍樓外,沉默了:“就這?”
“嗯。”
“你們住安全區外麵?”
“嗯。”
沈思樂深吸一口氣,抱緊懷裡的花盆,沒關係,微笑道:“安全區外那麼多地方,你們選個宿舍樓?”
宮川看著沈思樂那樣兒,笑了:“不好嗎?”
好什麼好,還不如她那片小山包呢,還能躲個清淨,轉身就打算朝外走去。
宮川伸手抓住沈思樂後脖頸的衣領:“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