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末世四年過去。
“裴叔,要不休息一下吧,我們這都連著趕了好幾天路了。”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穿著灰色T恤的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說到:“安全區應該不遠了吧?”
那個叫裴叔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打開跨在腰間的水壺,給背上背著的女兒遞了過去,見她喝了又小心翼翼的將水壺蓋好繼續彆在腰間,那個小女孩看樣子三四歲的樣子,裴叔顛了顛背帶,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一眼地圖:“不遠了,按照咱們的速度,再走上一天左右,就能到達最近的北站安全區,咱們就先在這裡休整一下,吃點東西再出發。”
“哎喲,可算能休息了,不要命的跑了好幾天,累得我胳膊腿兒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個看似五六十歲的婦女,把背上的大包裹往地上一扔,倒在了包裹上。
“哈哈,俞嬸兒,誰叫你帶那麼多東西,什麼鍋碗瓢盆沒一個見你落下的,咱們可是逃命呢,可虧得你家那口子跟個蠻牛似的,不然早倒路上了。”
俞嬸兒看著這群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是我們家老俞有實力,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去了基地一切都得從頭開始,當然能省則省了。”
一行十餘人哈哈大笑的調侃著,這是一行從南方城市投奔西南基地的幸存者,末世三年,國家建立五大安全基地分彆是京市基地、北方基地、南方基地、東方基地和西南基地,以京市基地為指揮中心向周圍輻射開來,建立的覆蓋全國範圍的四大基地,再以除京市基地以外的四大基地為中心,分彆建立四大安全區,用以對進入基地前而行駛緩衝隔離帶,層層遞進,進一步捍衛和保障基地人民的生命安全。
“俞嬸兒說的對,你們真是不知好的。”小夥子湊到俞嬸兒跟前,眼巴巴的看著:“嘿嘿,嬸兒,把你鍋拿出來,咱們弄點熱的吃吃呢,這破天氣也不知怎麼搞得,都七八月了還冷颼颼的。”
“滾滾滾,陳東你這個臭小子,好吃懶做頭一個說的就是你。”
“哎喲喂嬸兒啊,我哪兒好吃懶做啊,每次我可都是跑最前麵給大家望風那一個。” 陳東這就不乾了,撒潑打滾的非得要俞嬸兒把鍋拿出架起。
裴叔看著,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把背上的閨女放下來,叫上陳東和另一個男子:“走了東子、阿強,去附近找點柴火看看。”
“誒,老裴,咱們要不要去附近搜搜。”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叫住裴叔:“我看了一下,雖然是荒地,但是附近還有好幾棟住宅呢。”
裴叔有點猶豫,雖然這一路他們也是這樣邊搜尋物資邊向安全區出發,但是越靠近基地和安全區的地方,其實越能搜到的物資就越少,因為基地和安全區附近的領域剛開始都大多被官方和財團把控了,後麵也陸續被其他幸存者摸了一遍,而且越靠近安全區活人越多,危險也越大,這一路最可怕的不是喪屍和變異動植物,最可怕的都是人心,尤其是聽說隨著末世環境的變化最近出現不少身懷異能的異能者,害怕不小心遇到跟那些人起衝突,他的本意是休整一下就繼續出發。
“要不,你們有想去的可以自己去,我們去找點柴火,弄點東西吃,在這等你們,現在是下午一點,我們兩點半出發,天黑之前找個暫住的地方。”裴叔想了一下道,他隻想帶著女兒平安到達安全區,不能限製其他人的想法。
眼鏡男看了一下:“那好,我們幾個人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也不跑遠了。”於是一行人分開行動。
砰砰,陳東拿起砍刀對著附近的樹枝狠狠看了幾刀:“強哥,你來,累死我了,這什麼樹啊,砍都砍不動。”
阿強走過去,看了一下,隻見是一堆雜亂無章的樹枝堆砌在一起,揮刀砍了幾下試試:“算了,東子,看樣子不是枯木,應該是活的,在地上撿點乾柴就好了。”
“那行,收拾收拾走吧。”陳東把地上撿好的樹枝團成一團,用繩子捆好,往背上一背朝聚居的地方走去。
幾人走後,那堆樹枝開始緩緩鬆散開來,一根一根的樹枝開始向四周伸展鋪開,形成一個十平方左右封閉圈,暴露出封閉圈內包裹嚴實的雞蛋狀的藤繭,藤蔓交錯間隱隱約約可以窺見繭內瑩瑩綠光,砍伐的聲音好似驚醒了繭內沉睡的人,日光照射下樹枝就像有意識一般,如同蹣跚學步的孩童揮舞著枝乾,照映在地上一片影影幢幢。
藤繭內的沉睡的沈思樂,漸漸意識歸攏,如嬰孩般卷縮在母體羊水中一般,她被浸泡在綠瑩瑩的液體之中,四肢就像經久不用的器械一般生硬,動彈不得。但她又好像有模糊的意識,迷迷糊糊之間她仿佛看見了很遠的地方,隱約聽到人聲,意識探過,她如臨在天一樣,居高臨下的望著不遠處聚集的人群,看著他們洗鍋燒水,有說有笑,沈思樂仿佛被嚇到一般猛地意識回籠。
“誒,有風嘛?”陳東看著不遠處晃動的樹枝,伸手向空氣中拂了拂。
俞嬸兒在一旁拿去鍋鏟往鍋裡攪拌,抬頭看了一眼:“哪兒來的風,估計是飛鳥什麼的,好了,拿碗盛粥。”
繭內的沈思樂猛地清醒過來,剛張嘴呼吸,就被濃稠的粘液嗆到,不停的在繭內掙紮,包裹的藤蔓慢慢的張開,暴露出在繭內的沈思樂,綠色的粘液沒有藤蔓的包裹沁滿一地,又被周圍的藤蔓吸收殆儘,隻剩渾身濕漉漉的沈思樂在地上嗆咳,拚命呼吸。
沈思樂癱在地上,像一條缺水的魚,渾身癱軟無力,不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嘔~”,沈思樂嘔出一灘淤血,仰躺在地上,費力的汲取著新鮮的空氣。
愣愣的坐在地上發呆,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腦子就像是鏽掉了一樣,看著眼前那團殘留的綠色液體,抹了一把臉,沈思樂看著手上綠色的東西,聞了一下,一股清新的綠草味道,不是很難聞,本能驅使一樣沈思伸手輕拂上去,就看見那團液體歸攏成一團,像個綠色小水球一樣,沈思下意識從空間拿出一個玻璃瓶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瓶內。
看著手中的瓶子,沈思伸手摸向自己脖頸處,扭頭動了動僵硬的脖頸,她明明記得當初被思齊咬了,一想到思齊,沈思樂連忙沉入意識,就見那個代表著思齊的核心還在微微閃爍,心頭一定,猛地抬眼神色莫測的看著前方發呆,不一會兒眼睛左右轉動了一下。
潛意識裡摸出一個鏡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發現她對這空間應用的很熟練,裡麵的東西就像是是為她貼身準備的一樣,仔細照了一下,沈思樂猛地一看,差點沒把自己膈應死:“這是什麼東西…咳咳”大概是很久沒有說話,沈思聲音有點嘶啞。
把濕噠噠的頭發,往外扒拉,然後對著脖子照了一下鏡子,除了看起來有點臟,什麼疤痕都沒有:“奇怪,啊!不對!”抓住自己的頭發,看著這及腰的長發,沈思樂一臉不可置信,呆呆的看著發呆,她的頭發不應該這麼長才對呀。
“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她當時被喪屍撲到了,而且還被思齊咬了,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思齊的本意,但是她當初一度以為自己肯定喪化了都沒想過活下去,但是現在,沈思樂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道。
突然周圍的樹枝就像受到情緒波動一樣,瘋狂的亂顫,沈思樂害怕的看著四周,抱住自己的頭:“很疼啊,好疼。”那些樹枝紛紛低頭湊向沈思樂的方向,藤蔓開始試圖往沈思樂的身上纏繞。
“怎麼回事?”沈思樂驚恐的後退,緊閉雙眼,拚命的晃動自己的腦袋,她感覺自己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發瘋。
突然一根藤蔓纏繞住沈思的手臂,止住了沈思樂不斷拍打自己腦袋的舉動,沈思樂掙脫不掉,呆呆的看著手上的藤蔓,那藤蔓就像有意識一樣,不斷地安撫著沈思。沈思樂伸手握住藤條,感受著它像是有生命一般依賴在自己手上在,然後抬頭看向空中那些飛舞的樹枝,樹枝也像收到撫慰,慢慢停止劇烈擺動,一搖一晃的舉著樹枝,就像在跟沈思樂招手。
聯想到思齊和當初遇到那群人的情形,沈思樂看著手中的藤條:“這是異能?這是什麼異能?”
沈思樂沉下思緒,開始發散自己的意識,她又看到了密林外的那群人,他們好像已經收拾妥當,準備離開了,繼續探尋,沈思樂在荒田的另一端看見了一群人正在躲避喪屍的追趕,再回來,沈思樂就像一個上位者,高高的看著呆坐在一堆藤蔓中的自己。
驅動意識,沈思樂伸手就能操縱高大的樹枝向她垂首:“神奇,真的是很神奇。”沈思樂活躍了一下自己的思維之後,就開始整理自己,她實在是太臟了,沈思樂準備洗漱一番之後,就去尋找人群聚居的地方,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乾,可不能白白浪費時間,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正好前麵有群人,沈思樂打算跟上去看看。
從空間裡拿出簡單的水桶和乾淨的衣物,沈思樂生生給自己洗了三遍澡和四遍頭發,看了眼清澈的水,再看看明顯變綠的頭發,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液體的原因,算了,不管了,所幸沈思樂終於把自己給洗乾淨了,收好東西,沈思樂注視著已經挪動到她麵前對她一搖一擺的藤蔓,從空間拿出一把鐵鍬和一個巴掌大的花盆,看著這團雜亂的藤蔓,沈思樂將手觸摸在藤蔓上,心有所感一般,藤蔓開始收縮變小,變成一株小枝丫,沈思樂鏟了一些土,就把那株枝丫移栽到花盆裡,然後澆了點水,養著。
輕輕拍了拍手中的花盆,沈思樂說到:“走吧,咱們要去乾正事了,出發啦。”
小枝丫竟然也扭動般,向沈思樂揮了揮光禿禿的樹枝。
“你可真有意思。”沈思樂呆愣的看著花盆裡的樹枝。
抬頭看向已經恢複如常的天空,閉眼感受著那抹綠光:“沒關係,隻要你還在,我就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