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芮,你為什麼會在那,跟波特一起。”斯內普壓著火氣問。米莉恩討好的笑了笑,往前挪了挪。“我發誓最多隻是朋友,沒有任何其他感情。這次真的隻是意外!”
斯內普審視地看著她,半晌指了指沙發,讓她坐下。
米莉恩抿了抿唇,偷偷覷著教授神色,乖順地落了座。
“斯拉格教授的邀約您沒幫我應下吧?他,比較的,執著。”米莉恩眨了眨眼。斯內普卻沒能如她所想,“事實上,連我也無法拒絕的被邀請了。我想,你領教過了?”米莉恩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誰。挑了挑眉,歎了口氣。
大概是梅林也愛開玩笑,那天米莉恩穿了一件香檳色的禮裙,下擺繡上的圖案油畫風格濃厚。而哈利的西裝也是淺褐色的,兩人被斯拉格霍恩拉到一起,像是商量好的。
“多麼般配的一對,同樣卓絕的魔藥天賦。答應我,孩子們,你們的婚禮請柬要第一個送給我,好嗎?”斯拉格霍恩舉著酒杯,“讓我們祝福這對可愛的小情侶!”米莉恩連假笑都維持不下去了。
哈利竟然還想著解釋,“我們還不是”“哦,你們讓我回到了過去。也是不同的學院,隻不過性彆調換了,不過還是一致的,女孩天分領先了那麼一點。”斯拉格霍恩比劃著手勢,對著二人。
“教授,事實上,我爸爸的天賦遠在任何人之上,沒什麼可以比較的。我更希望您說我像他,而不是彆的什麼人。”米莉恩嘴角雖然還揚著,眼睛裡卻再沒有笑意。
斯拉格霍恩伸出一隻胳膊,撈過柱子後麵的斯內普:“彆偷偷摸摸的,來跟我們聊聊,西弗勒斯!”米莉恩同情地看了眼教授。她或許知道斯內普是怎麼被迫同意的。
“我剛才聊到這兩個孩子魔藥學上的特殊才能,米莉恩顯然青出於藍,哈利也是”“原諒我可沒發現他有什麼特彆的。”斯內普抽著嘴角瞪了一眼哈利。
斯拉格霍恩埋怨的看向斯內普,“西弗勒斯,你對待孩子太過嚴苛了。差點掐斷一根幼苗。”米莉恩隻想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漫長的折磨。
“斯拉格霍恩教授,”費爾奇呼哧呼哧地說,“我發現這個男孩躲在樓上走廊裡。他說是受到你的邀請來參加晚會的,還說動身時被耽擱了。你給他發請柬了嗎?”
馬爾福掙脫了費爾奇的手,看上去氣急敗壞。
“行了,沒邀請我,”他憤憤地說,“我想闖進來,高興了吧?”
米莉恩看向德拉科,他眼底有著重重的青黑,臉色更加蒼白,身高抽長了些,顯得身形越發單薄。
“不要緊,阿格斯,不要緊,”斯拉格霍恩揮了揮手說,“聖誕節嘛,想參加晚會又不是罪過。這次就算了吧,下不為例。德拉科,你可以留下。”
“我有話跟你說,德拉科。”斯內普突然說。
“哎呀,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說,打了一個飽嗝,“彆太嚴厲——”
“我是他的院長,嚴厲不嚴厲應由我決定。”斯內普簡短地說,“跟我來,德拉科。”
米莉恩看到德拉科用鼻音應了一聲,一臉倔強地跟在後麵。也追了出去。哈利借著有人給斯拉格霍恩敬酒的功夫,從後門溜走了。
“我對你母親發過誓要保護你。我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斯內普聲音含著火氣。
德拉科挑了挑眉,虛張聲勢:“看來你必須打破了,因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德拉科!”米莉恩喘著氣叫他,看到男孩的腳步頓了頓,“你忘了上學期末你說的話了嗎?!”“我不記得了。”德拉科冷冷的回應了一聲就大步朝著走廊儘頭走著,轉過拐角不見了。
米莉恩閉了閉眼,感受到肩膀上傳來一陣溫暖。“回去吧,米芮。”
她點點頭,跟在斯內普身後朝著反方向離開了。
哈利蹲在廢棄教室的後門玻璃處,緩緩起身,朝著馬爾福疾走的方向追去。
聖誕節這天父女二人用壁爐來到了魔藥協會藥劑研究部,看著米莉恩被考核員領走,斯內普回應她一個略微勾唇的笑就在正廳裡等著。
米莉恩不著痕跡的觀察著深褐色的房間布局,等待剛才的金棕色卷發女士招呼她進去考試。
“米莉恩·斯內普小姐,請開始。”“好的,先生。”米莉恩從容不迫的把一盎司藥草加入一品脫的水裡。先加入流液草的種子,稍緩了些時間加入根莖部。確認坩堝裡的水完全沸騰後,開始正式煎煮魔藥,順時針五圈接著逆時針兩圈後停止攪拌。待其完全冷卻後,用魔杖引導至水晶瓶裡。
而後展示著衝泡、浸漬、油膏、敷劑。由於酊劑需要將四盎司藥草浸在八盎司酒精中約兩個星期的時間,在此就展示了處理魔藥的手法,成品先交由魔藥協會保管。
最後到了洗劑的部分,米莉恩將四分之一盎司兩耳草投入一品脫沸水裡,這項隻需要靜靜地等待冷卻就好。
完成後米莉恩將水晶瓶們挨個貼上標簽,整齊地碼成一排,舉手向各位魔藥大師們致意。原本斯內普也是其中一員,但為避嫌,還是退出了評審考核。
“卓絕的天賦,不愧是斯內普教授的女兒。我能想象到小姐未來一定會是最年輕的魔藥大師!”“是我近些年看到過最完美的操作了,斯內普小姐,前途不可限量!”米莉恩微笑著謙虛地鞠躬道謝,先前那位女士告訴自己正式成績和資格證書最快也要等到明年聖誕,讓她靜候消息。
米莉恩出來後看到教授還留在原地,對他露了個誌得意滿的甜笑,就攬著他的手臂走向壁爐。
“如果變形課也像煉製魔藥這麼趁手就好了,我有預感,爸爸,如果評分的話,O及O以上。”米莉恩摩挲著筆上的羽毛,對斯內普說。
斯內普頷首,他從不擔心正常發揮下女兒的成績。
米莉恩剛想再給他演示一遍自己那天去魔藥協會做的所有藥劑,一道鳳凰守護神就飛進辦公室。“西弗勒斯,請速來醫療翼,又有學生被襲擊。”
斯內普緊皺著眉,攏起長袍就要往出走,“米芮,你留在這兒。”“爸爸,我跟您一起。”米莉恩趕緊起身,跟在他身後。
鄧布利多將酒瓶遞給斯內普,後者聳聳鼻子顯然韋斯萊命大。
“哦——羅羅,”拉文德·布朗繞過了站著的教授們,跌跌撞撞的來到羅恩的病床前。“又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她對赫敏嗬斥著。
“我是他的,朋友。”赫敏梗著脖子,毫不退縮的和她對視。“可你們已經很久沒再說話了!”拉文德反駁道。
米莉恩抿了抿唇,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哈利。“他們一直這樣,這麼熱烈的抒發感情?!”小聲嘀咕。
“比這嚴重,我時常覺得自己可以摘掉眼鏡,如果不想再加深度數的話。”米莉恩聽出了他深深地無奈和嫌棄,忍不住笑了。
“赫--敏”拉文德趕緊拉住羅恩的手,“我在呢,親愛的。”“赫敏”赫敏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羅恩。
“噢——”拉文德捂住了臉,又一次磕磕絆絆地往出跑。赫敏露著久違的笑意,握緊了羅恩的手。
鄧布利多看看病床上的那對,又望過來哈利在的方向,“年輕真好啊,還能感覺到愛的刺痛。”
米莉恩輕輕說著,“可惜德姆斯特朗的風終究吹不到霍格沃茨。”哈利顯然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什麼?”“不,沒什麼。這樣就很好了。”米莉恩回應道。哈利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點點頭。
“米芮,走了。”斯內普冷冷地掃了一眼哈利,對米莉恩說。
米莉恩點點頭,乖順地跟上了。
鄧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記得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我沒有拜托錯人,對嗎孩子。”“我一直都在找機會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說關於伏地魔的記憶,可他不是躲出去,就是刻意回避。就總是差了那麼點兒。”哈利忽然想到什麼,運氣,福靈劑!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米莉恩在下了草藥課後攔住德拉科,“我們可以好好說句話嗎?德拉科。”德拉科梗著脖子,用力挺直後背,“我跟你沒話說。”
“是你要我陪著你的,說無論發生什麼都”“所以你就投入救世主的懷抱,被眾人摁著祝福滋味很好受吧!”德拉科恨恨地看著她,這兩次暗害鄧布利多的計策失敗更讓他氣急敗壞。“你眼看著馬爾福倒了,轉身就去找他。嗯?沒有爸媽教過他,他的技術怎麼樣?你還受得了了嗎?!”胸膛起伏了幾次,“你和你爸都一樣,都是虛偽的騙子!小人!”
米莉恩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你要發泄,衝我來,彆提他!他在儘力幫你!為了納西莎阿姨!!”“幫我?我不需要你們假好心!!他想搶我的功勞,絕不可能!而你,我家,我媽媽對你那麼好!?你們就是這麼回報的!要不是我爸爸看你可憐,根本不會施舍給你一間屋子!!沒有媽媽的孩子!!!”德拉科厲聲吼道。
米莉恩咬的下唇都要充血,點點頭,“是我錯了,我自以為是了。”毫不猶疑地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德拉科幾乎吼出來的瞬間就後悔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刻所有最惡毒的句子自己就冒出來了。完全沒有理智,明明他嫉妒的要死,他想對波特施那道貝拉教他的不可饒恕咒,他想把米莉恩拉回到身邊。
“米芮!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德拉科耷拉著肩膀,好像所有維持的驕傲都抽離了。“對不起,米芮。我不是故意的。”
米莉恩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著。“Petrificus Totalus”德拉科滿意地看到她僵立在那兒,上前拉過她,將無法反抗的姑娘抱在懷裡,“米芮,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得相信!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都變了,從下了火車開始,他們都在逼我。我沒辦法,我要救出我爸爸!我要撐起馬爾福家族。我,我要。”米莉恩感覺埋在自己頸側的男孩顫抖地抱她更緊,襯衣領子逐漸濕潤。
“咒立停”哈利解除咒語後直接給了馬爾福一拳頭,猶嫌不夠。他不明白為什麼福靈劑這會才讓他動作,他早就該在馬爾福罵她的時候就該給他個惡咒的。但顯然福靈劑告訴他,他需要等待。
將米莉恩拉到石凳上坐好,“米莉恩,馬爾福是個混蛋,你得遠離他!”“謝謝你,哈利。我想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可以麻煩你先離開嗎?”米莉恩抬眼看向哈利。
哈利舔了舔嘴唇,應了聲好,卻沒走,隻是往外挪了挪。“哈利,我”“米莉恩,我喜歡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或許你不記得了。在對角巷,摩金夫人店外。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你站在那,朝我微笑,我就覺得暖洋洋的。那是我對這裡,魔法界的印象。你跟他們都不一樣,所有人。你永遠善良樂觀對待身邊的人,對海格,對我們。我喜歡你,米莉恩。”鄭重地衝著偏過頭的女孩說。
“容我打斷一下,波特先生。”斯內普低沉著語氣,但顯然已經憤怒過頭。“你現在應該在校長室而不是,騷擾我的女兒!!”揪著哈利的衣服往學校的方向走,“米芮,回辦公室!”
見米莉恩順從地離開,斯內普拎著哈利往回走。
“校長,請看管好你的救世主!彆讓他到處騷擾同學!!如果再有下一次!”斯內普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化作實質,厲聲說道。
鄧布利多詢問地看向男孩,“哈利?”
“你根本就不知道馬爾福在欺負她,還揚言要幫他?!保護他!!!他怎麼可以那麼對她?”哈利怒視著斯內普。“教授,您有辦法把我的記憶抽出來嗎?”他轉向鄧布利多。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看完的,隻感覺整個人怒火中燒,他覺得自己當日的誓言就是個笑話。他願意幫納西莎照看小馬爾福,結果換來什麼呢?他怎麼敢那樣羞辱米莉恩。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把她保護起來!彆讓馬爾福再接近她,他隻會傷害米莉恩!!”哈利對斯內普揚聲道。
房間裡的另外兩人都用一種哈利也搞不明白的眼神看向他,鄧布利多開口了:“哈利,關於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哈利趕忙從兜裡掏出來個小玻璃瓶,遞給他。
鄧布利多接過,並沒有著急看。而是對哈利說,“我想你需要去上魔咒課了,雖然你解咒語還不錯。”
哈利點點頭,離開前又看了一眼斯內普,可他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
“多像啊——西弗勒斯。就像看到了那個時候的你,”鄧布利多把小玻璃瓶放進櫃子最前端,看向窗外眼神微動。
斯內普怨恨的看向鄧布利多,撇撇嘴:“我沒覺得有什麼共同點,衝動、自大、愚蠢!”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確實有些觸動。
鄧布利多轉過身,對他說:“不能讓德拉科再繼續下去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不僅對他自己危險,對彆人也很危險。”
“你打算讓他把你殺死?”斯內普揚起眉毛,用諷刺的口吻問道。
鄧布利多坦然地笑笑,望向各位前校長的畫像,他也會成為這裡其中一幅,並不畏懼死亡。“那個男孩的靈魂還沒被完全糟蹋,”鄧布利多說,“我不願意因為我的緣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堅定的目光注視著斯內普,“我有更好的人選,西弗勒斯,必須由你殺死我。”
校長室裡一片寂靜,福克斯啄羽毛的聲音清晰可聞。
“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我的呢?”斯內普厲聲詰問道。他從沒覺得眼前這位老人這麼可恨。
鄧布利多眼神犀利,“隻有你知道幫助一個老人免於痛苦和恥辱會不會傷害你的靈魂,況且你發過誓要保護德拉科的,自然也包括那孩子的靈魂。你知道違背牢不可破誓言的結果,想想米莉恩?”
斯內普的臉扭曲了一瞬,冷笑一聲,“真感謝你還記得她,在你的安排下,她會得到一個親手加害校長的父親!”“她會理解的,她愛你勝過一切不是嗎?”鄧布利多眼神柔和了片刻,又看向那支玻璃瓶。
“拜托你,西弗勒斯······” “你希望我現在就動手嗎?”斯內普問,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諷刺,“還是你需要一點時間構思一個墓誌銘?”
鄧布利多沒有惱怒,像在說一個輕鬆的話題,“我想很快了,我有預感,不會太久······”
第二天傍晚,哈利被麥格教授傳話到天文塔去找鄧布利多,他有些東西要給自己看。
“魂器,哈利。我認為把靈魂分成七片對伏地魔很有吸引力。”鄧布利多完好的手扶在冥想盆的邊緣。“他做了七個魂器?”哈利驚恐地問。
“還記得五年級暑假那個故事嗎,我們在雷古勒斯的幫助下已經銷毀了一件,還有日記本,包括這枚戒指。”鄧布利多拿起一枚光禿禿的戒圈晃了晃,“伏地魔喜歡具有強大魔法且有曆史意義的物品,我可以打賭,他同樣有著獲得其他三位創始人寶物的野心。拉文克勞、赫奇帕奇,而我唯一肯定的,就是格蘭芬多唯一已知的遺物安然無恙。”鄧布利多指著那柄鑲嵌著紅寶石的銀色長劍。
鄧布利多用那雙藍眼睛直直地望向哈利,像是能看穿他的內心。“還記得那則預言嗎?”“我們中有一個會把對方殺死,兩個人不能同時活著。”哈利回憶神秘事務司裡拿著預言球聽到的話。
“並不隻是因為它,而是你的看法,你對於伏地魔的態度。”鄧布利多循循善誘。“我想除掉他,”哈利輕聲說,“我想去做這件事。”
鄧布利多剛展開來一個欣慰的笑容,就聽到身後樓梯上傳來聲響。將哈利藏到塔樓圍牆側邊的角落,用了個無聲咒將哈利定身在那兒。接著匆匆轉身回到樓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緊攥著魔杖走向他。
“還有誰在這兒?”德拉科向四周看了看,魔杖始終指著鄧布利多。“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你是一個人在單獨行動嗎?”鄧布利多看著他,像是在看需要關愛的羔羊。
“不是,”德拉科說,“有人支持我。今天晚上食死徒闖進了你的學校。”“是你想辦法把他們放進來的,是嗎?”鄧布利多語氣沒有絲毫改變,依舊和藹。
“沒錯,”德拉科斬釘截鐵地說,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一直沒有發現!”
鄧布利多看著他端直的手臂,““德拉科啊德拉科,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我必須這麼做,要不他會殺了我,我們全家。”德拉科崩潰的大聲吼道。
“Expelliarmus”鄧布利多的魔杖被擊落,他隻是依舊和男孩對視著,沒有任何動作。
正當德拉科手足無措呆站在原地,心裡做著鬥爭時,貝拉特裡克斯領著幾人徑直上了樓梯,“動手,德拉科!你還在等什麼?”她對男孩的耳朵吐著氣。德拉科顫栗了一下。
“不然就閃開,讓我們——”“他沒這個膽子,跟他父親一樣!”哈利熟悉的低沉音色,是斯內普。正當他以為鄧布利多不是孤立無援的時候,哈利聽見斯內普說,“讓我來吧。”
“隻能是德拉科!這是主人的命令!”貝拉特裡克斯推搡著德拉科。
鄧布利多衝著黑袍男人哀求道:“西弗勒斯,請求你。”斯內普沒作聲,嘴角向下撇著,眼神充滿怨恨地將魔杖舉起。
“爸爸。”一道虛弱到幾不可聞的女聲從樓梯處傳來,斯內普猛然回頭,盧平單手攬著米莉恩,另一隻手用魔杖死死抵住她的脖子。樓梯下又傳來不住地打鬥聲,顯然鳳凰社的人前來增援了。
“Avada Kedavra”一道綠光將鄧布利多擊落高塔,同一時間“力勁鬆懈”也讓盧平魔杖脫手。米莉恩沒了支撐軟著身子向下倒,被趕過來的男人接住。
斯內普隻來得及看了一眼貝拉特裡克斯癲狂地收回魔杖,迅速上舉著朝學校上空發射了一道黑魔標記。
“米芮,堅持住,會沒事的。”斯內普一遍遍念著‘Vulnera Sanentur’,儘管聲音顫抖著但還是那麼像低唱,仿佛來自深海的催眠曲。米莉恩勉力把手放到他的袍口處,終於鬆了口氣似的昏倒在他懷裡。
抱起女孩揪著呆愣的德拉科大步離開了塔樓,斯內普看著盧平背對他迎戰芬裡爾·格雷伯克,他真的痛恨到要給他來一記索命咒。
斯內普不明白為什麼米莉恩會出現在這兒,渾身淌血被盧平劫持過來威脅他,他明明離開前幾次叮囑她回寢室,哪都不要去。為什麼?
米莉恩聽到嘈雜的打鬥聲就已經意識到不對,教授又拿著魔杖匆匆離開,她沒有片刻猶豫,緊隨其後。學校駐守著的傲羅已經和突然出現的食死徒幾番苦鬥,紅綠魔咒交替射出。
她隻能一邊防範著襲擊一邊快速向天文塔移動。“米莉恩?快回去!你不應該在這兒!!”剛穿過了花壇,手臂就被人箍住。
“盧平先生,布萊克呢?你們都來了嗎?”米莉恩慌忙抬眼,詢問道。“這裡交給我們,快回禮堂!已經不安全了,我送你回去!”盧平不由分說地把她往回拉。
米莉恩快速說著,“我必須得去天文塔,要不教授他······我爸爸他會出事的!求您了!”盧平沒有鬆手,力氣卻緩了不少。還在耐心勸說:“這些是大人的事,我們會趕去那兒,你需要做的是趕緊退到安全的地方。”
“我來不及跟你細說,總之我一定要去,”,將右手抽出來,用魔杖指著盧平。她看到不遠處地麵上有一位重傷的傲羅,眼神動了動,心裡過著能用的咒語。在盧平驚愕地目光下,對準自己,“Diffindo”,還來不及為出現的幾道撕扯傷口歎息,就被人撈起來。“先生,帶我去天文塔,沒時間了,真的,求您了。”米莉恩覺得呼吸都是種痛苦,習慣性的扯了扯對方的袖口,“求求您!”
盧平抬眼望了望天文塔的位置,艱澀地說,“撐著孩子,我帶你去。”“謝謝,謝謝您。”一路被護著躲過了幾個魔咒,“能拜托您將我弄到上麵去嗎,不,”米莉恩製止他試圖抱起自己的動作,看著往這邊跑過來的布萊克幾人,“用魔杖抵著我的脖子,威脅他,讓他放下魔杖。好嗎?嗬,您大概會覺得我瘋了”米莉恩苦笑了一聲。
盧平深深歎了口氣,攬過米莉恩讓她借力往上走,“萊姆斯!你在乾什麼!?”“現在他們眼裡是我比較瘋狂。”沒理會布萊克在身後一頭霧水急躁的問話,調笑著吊著她的精神。
“真的很感謝您,還有,您要小心。上麵有”“一堆食死徒?我們都身經百戰了,早就想痛快的來一場戰鬥。”盧平溫和的安慰道。
等他來到塔頂,才知道她迫切的原因。斯內普正舉著魔杖對準鄧布利多,身後是馬爾福家的孩子和幾名重量級逃犯。
“爸爸。”米莉恩用能做到的最大音量喊著教授,卻沒比耳語大多少。她真感謝那名恪儘職守的傲羅給她的靈感,正常情況下她不保證能攔住斯內普。
心滿意足的看著教授轉過頭望向她,米莉恩想隨便是誰,貝拉特裡克斯還是那一堆裡的一個,隻要不是斯內普,他不能被推著走那條路。
“力勁鬆懈”,感覺到唯一支撐著自己的力量消失,米莉恩控製不住的往下滑落身體,被斯內普摟在懷裡,她這才鬆了口氣。
所有提著的信念終於落到了實處,還好趕上了。他不用背負罵名,不用······教授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這時候格外讓人安心,米莉恩沉沉的睡過去。
“爸爸?”米莉恩皺著眉轉醒後,就看見海格的小屋燃著熊熊火光,“喝完它,米芮。”拿出隨身帶著的緩和劑和補血藥,喂給她。
斯內普見她乖順地喝掉後,就抱起她準備回蜘蛛尾巷,卻被人攔下。“斯內普,主人要見你,和她。”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假笑著。
斯內普緊皺著眉,不動聲色地把女孩抱得緊了緊。
“西弗勒斯,希望你帶來了好消息。”伏地魔用手撫摸著魔杖手柄,眯了眯眼睛,指使蟲尾巴搬來把椅子,“可愛的女孩總是有優待的,把她放下吧。”對斯內普說。
斯內普胸膛起伏了幾次,把米莉恩放到椅子上,卻沒有離開,像座沉默的高山矗立在旁邊。
伏地魔揚了揚脖子,魔杖要舉不舉的,“下去吧,我想跟你的小姑娘單獨聊聊。隻是,說話。”“是,我的主人。”眼神重新變得空洞,望了一眼她,退到了右手邊那一排裡。
逡巡的掃過了米莉恩的麵容,走過來用魔杖挑起她的下頜,“我在哈利·波特的腦子裡見過你,很多次。”見她刻意下垂的眼睛,用了點力氣,女孩下巴上很快出現了紅痕。“你的確有讓‘救世主’著迷的能力,我們早該在去年夏天見麵,但很可惜,聽說你被看管起來了。怎麼樣,過得還好嗎?我的姑娘?”
米莉恩把眼神落在他那消失的鼻子上,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放空,“還好,先生。他們沒有苛待我。”
“這麼說,你很喜歡和那些人待在一起了?或者說,你更願意,加入他們?”伏地魔歎息地問她。“我不能跟爸爸在一起,不能回家,我並不認為有什麼好的。”米莉恩鎮靜的答辯道。
伏地魔又往上抬了抬魔杖,“看著我,好女孩。”米莉恩感覺腦袋裡像灌進一陣風,橫掃著竊取有用的訊息,她隻希望自己過往的那些記憶能牢牢鎖住,不然一切都完了。
“真遺憾,那是你媽媽嗎?很漂亮的莊園呢,可我居然沒有一點印象。令人費解。”審視的目光看向斯內普,嘴上卻繼續道:“你一定很為母親的姓氏自豪吧,嗯?這可不像麻瓜的房子。”
米莉恩先是為守住了最致命的《哈利·波特》的記憶沒被發現,鬆了口氣,又被眼前的問題絆住了。
“塞爾溫!”突然橫出了一道有些顫抖卻意外堅定的男聲,“德拉科,我差點忘了,你們是一對兒。”伏地魔饒有興致地看向他,“看來你們無話不談,不錯的結合。雖然有救世主在一旁惦記。”
“被人頂替冒充自己家族後代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小姑娘,那個魔法部的人,需要我提供幫助嗎?”伏地魔從德拉科刻意敞開的記憶裡很快搜索到了他想要的,拉長著語氣,“你的叔叔,雖然你可能沒有印象,不過很快那些流落到阿茲卡班的昔日夥伴們都會再回到我們身邊。”
忽然想到什麼,“與學院杯失之交臂嗎?鄧布利多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憎惡著斯萊特林。會感到遺憾嗎?對你的‘最偉大’的校長的死?”“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先生。”米莉恩謹慎的說。
伏地魔笑了聲,“我沒在你的眼睛裡看到恐懼,小姑娘。你,和你的小男友區彆真的很大。”“先生要的想必是真正的臣服,而不是畏手畏腳因為懼怕才投誠。”她覺得畢業答辯都沒這麼斟酌過。
將魔杖從她臉上鬆開,輕輕抹了下印子。“優質的遺傳,你跟你爸爸,是我想要的沉穩冷靜。眼光不錯,哈利·波特!”抬眼看向斯內普,“不得不說聊得相當投機,西弗勒斯,養了個好女兒。”指了指椅子,“帶她下去吧,鳳凰社的那群人也真是不懂憐惜,弄成這樣。”
“感謝您,主人。”斯內普當即抱著女兒離開馬爾福莊園,麵不改色直到走出那道柵欄,胸口被人絞緊的感覺才鬆快了些。生怕黑魔王給她一個鑽心剜骨,他會受不了的。
回了蜘蛛尾巷,將米莉恩抱回房間放到床上,又讓她喝了補血藥。該死的盧平!
“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其他事情都不需要管。”斯內普幫她掖了掖被子,看她乖巧的點點頭睡去。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守著沒走。心裡卻在想鄧布利多的事,他沒能完成。但願他給畫像灌輸了足夠的魔力。
“爸爸,這次轉移哈利的追捕您也要參加嗎?”米莉恩側過頭問他。斯內普頷首,顯然黑魔王並不完全信任這條訊息真假虛實。
米莉恩抿著唇,她要怎麼讓喬治完好無缺,隻有上帝視角才知道斯內普當時是想擊落掃帚上食死徒的。
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亮了亮。等教授去地下室熬緩和劑的時候,回房間找出了哈利聖誕節送的雙麵鏡,對著鏡子叫了兩聲男孩的名字。
“米莉恩?謝天謝地你終於打開它了!你怎麼樣了?你的傷?我那天在天文塔上我都看到了,但我當時動不了。”鏡子那頭的哈利正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傻乎乎地抱著麵鏡子。
佩妮姨媽一家都離開了小惠金區,隻剩下海德威陪他。
米莉恩衝他笑了笑,安撫道:“我沒事了,彆擔心。”“那天,葬禮過後,”哈利的聲音低落嘶啞,“鄧布利多教授被害後,鳳凰社的人重新聚在了一起,我和小天狼星一直在追問萊姆斯傷害你的原因,可他就是不肯說。”有些憤怒地跟她講著。
“彆這樣哈利,盧平先生幫了我,真的,我非常感謝他。”也來不及跟他細講,繼續說:“聽著,下麵的事情很重要,那本混血王子的舊課本還在嗎?”看到男孩點頭,鬆了口氣,“裡麵有個咒語,神鋒無影,我相信你肯定跟著批注練了吧。”
哈利點點頭,就聽米莉恩說,“在同一頁的頁腳處,那有一道反咒,速速愈合,可以撫平神鋒無影造成的傷害。你得學會它!念咒語的時候記得多念幾遍,直到被撕裂的傷口愈合。”
米莉恩看著他一頭霧水的樣子,“過幾天的計劃,以備不時之需。這很重要,哈利。還有,那個蒙頓格斯·弗蘭奇,如果不是人手不足,儘量不要啟用他,你知道的,他愛投機取巧。”米莉恩拿過桌子上的水杯,舉了舉。示意男孩想起他五年級暑假差點被順走的銀製酒杯。
哈利了然的應了,剛想繼續問米莉恩剛才說萊姆斯那樣做甚至還幫了她,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女孩說要結束通話了,匆忙回了句照顧好自己,再見。
米莉恩隻能寄希望於後期補救,哈利看你的了。
“爸爸?您沒受傷吧?”米莉恩將教授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見並無任何劃破的痕跡,安下心來。但看著他沉著臉陰鬱的坐在沙發上,便詢問:“是出什麼事了嗎?”“我失手割傷了韋斯萊的耳朵,很難愈合。”米莉恩咬著下唇,安慰道,“您都說了不是有意的,而且並不是一定救不了了。”
斯內普看著魔杖的眼睛望向米莉恩,她並不清楚自己咒語的威力,如果沒有反咒,那耳朵算是廢了。
“哈利,哈利。怎麼樣了,喬治的耳朵?”“已經沒事了,米莉恩。你怎麼知道······”哈利從給喬治愈合好傷口後,就一直想問她。他不記得米莉恩有選占卜課啊?
米莉恩輕輕呼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們沒怪他吧?我爸爸不是有意的,他隻是想擊落一個食死徒,想幫你們卻沒想到······”“我會和大家解釋的,放心吧。不過他怎麼會神鋒無影,還有你要我提前練習反咒。”哈利疑惑地看著她。
“因為混血王子就是他,那本舊課本是我爸爸學生時代用過的,所以你才會突然有了魔藥天賦?!”看著哈利意料之中的驚詫,輕笑了聲。
哈利如鯁在喉,一切不尋常都有了解釋。“你應該早告訴我的,在你知道它是斯內普,教授以前的課本的時候!!”“我覺得你還挺崇拜他的,所以就······這下你可以把想象中的天才對應到真人了,怎麼樣開心嗎?”米莉恩挑了挑眉,壞心地看著男孩一副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來個惡咒的表情。
還沒來得及告訴教授這個消息,他就又被伏地魔叫去了,隻能做好飯菜等他回來。“您是霍格沃茨新任的校長?爸爸?”斯內普頷首,他正好要去校長室找鄧布利多的畫像。
“那您原本的辦公室?是空著還是有人會去住?”米莉恩不想讓彆的什麼人住進精心改造好的另一個小家,尤其是卡羅兄妹。
斯內普放下杯子,看向她:“不會有人進去,我會提前施好咒語。米芮,開學之後會有兩個食死徒進入學校,彆跟他們起衝突,尤其遇到我不在的情況下。還有,你會是女學生會主席。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如果可能,儘量看顧下低年級學生們。記著,一定要先確保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嗎?”斯內普語氣格外鄭重。
米莉恩點點頭,回應道,“放心吧,爸爸,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彆擔心。”
斯內普頷首,又看向手裡報紙上魔法部新出台的政策,顯然也是出自黑魔王的手筆。
今年新入學的學生都要進行血統登記,米莉恩冷眼看著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前那兩個衣冠楚楚的魔法部職員,不由分說地打開一個明顯在麻瓜家庭長大的混血小女孩的行李箱,衣物用具掉了一地。
“兩位,距離發車還有不到二十分鐘,請抓緊時間以免讓巫師的新鮮血液不能正常流入魔法界。”米莉恩穿著灰褐色的長裙提著行李和米婭徑直走到他們麵前。
那兩位魔法法律執行司的職員顯然看到了米莉恩戴著的會長徽章,“我們也是按照新政策辦事,請小姐體諒。請您先上車,彆耽誤了巡查的時間。”語氣倒是相當客氣,也不清楚被囑咐了什麼。
米莉恩一腳踩進車門,另一隻直挺挺的在地上支撐著,“還不拎著箱子上來嗎?彆耽誤了後麵的同學們。”對快要哭出來的棕發女孩道。
小姑娘咬著下唇,把掉出來的衣服、相框重新裝進去。小跑著上了火車。米莉恩拉開了一間無人的包廂,把怯生生跟著她的小女孩拉進來,“今年格外難過些,可能會受點委屈。”捋了一把她有些淩亂的發辮,“你叫什麼名字啊?”
“斯塔西·馬汀”棕發小女巫抬眼覷著米莉恩的神色,“那些是什麼人,在我之前還有一個男生被直接帶走了,說是沒有去麻瓜登記委員會備案。霍格沃茨裡也是這個樣子的嗎?”“還不清楚,但願不會持續太久······好了,我要去走廊裡巡查。自己在這裡坐好,等待你未來的朋友吧。”米莉恩給了她個安撫的笑容,就離開了包廂。
“米芮,我”德拉科側身擋住去路,神情複雜的看著米莉恩。想幫忙接過行李,卻被躲開。“我還要去執勤,請讓開。”米莉恩平靜的說。
德拉科胸口猛烈起伏了幾次,像強行壓下來什麼,最終還是隻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往旁邊退了一步。
米莉恩彆開眼直視前方和他擦肩而過,再沒開口。
德拉科一直注視著女孩的背影,心裡好像被人攥緊了放肆揉捏,他不知道要怎麼挽回她。
米莉恩見前方半敞開的車廂門裡傳來爭吵和施咒的動靜,皺了皺眉上前查看。“帕金森小姐,你不認為此時的儀態行狀有失你家族從小的教育嗎?還是說你更願意鑽到魔法生物園供人觀賞?“米莉恩看著爬伏在桌前手還放在金妮深紅色頭發上的潘西說道。
“如果你還指望安安分分的度過這最後一年,就帶著你的’朋友們‘離開這兒!”米莉恩神情慍怒居高臨下地瞥著她,挑了挑眉。
潘西狠狠剜了一眼她,從大格林格拉斯手裡搶過手帕,擦過每一根手指,將帕子丟在地上,離開了。
米莉恩看向頭發淩亂的金妮和鬆了口氣的納威,“還好嗎?她們應該不會再找茬兒了。”“沒事,你呢?聽哈利說你那天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怎麼樣了?”金妮搖搖頭,看向她。
“已經完全好了,不用擔心。倒是,”咬著下唇,還是問了,“喬治的傷,對不起,他不是有意的。”“哈利已經跟我們解釋過了,誰都不想這樣,還多虧了你換人的建議,那個蒙頓格斯被分配安插到魔法部部長辦公室後勤,但他被人審問時神情緊張大喊大叫,險些把同去的一批人都給害了。”金妮咬牙切齒地講著,想到什麼,“他們三個因為鄧布利多教授的遺囑要去找什麼東西,今年不會再上學了。”
米莉恩了然的點點頭,看向兩人,“會有兩個食死徒來到學校,分彆教授黑魔法防禦術和麻瓜研究。他們本身就是抱著折磨學生逼迫從內裡耗儘所有支持正義一方的力量而來的,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做任何會傷害到自己的行為,反抗有很多種方式。哈利他絕不會想看到再有人因他流血、死亡的。”柔聲勸慰著。
金妮和納威兩人點點頭,米莉恩剛剛就覺得少了些什麼,“盧娜沒跟你們一起嗎?”她記得那個聲音空靈的女孩。“被伏地魔抓走了,因為《唱唱反調》,洛夫古德先生擔心得快要瘋掉了。”金妮眼裡的怒火快要化為實質,就在比爾和芙蓉的婚禮上,那些人大喇喇地闖進來。哈利三人被迫逃亡,盧娜直接被擄走······
米莉恩暗歎了口氣,色調越來越陰暗,她由衷地希望趕緊結束這一切。
“爸爸。”米莉恩看向站在窗前俯瞰卡羅兄妹帶著一群食死徒從校門口進入的教授,他整個人籠罩在黑暗裡,從背後看不見他的神色。
她輕輕喚了一聲,接著走到他身後微側一點點的位置,拉住了教授垂放的右手,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陪他往下望著。
拱形的冷硬窗洞裡,幽暗的濃霧中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矗立在那兒。
斯內普暗自歎息,摩挲了下女孩的手,“校長室的口令是鄧布利多。”米莉恩應了一聲,“爸爸,您和鄧布利多校長談過了?他有說之後該如何做嗎?”
斯內普回想起剛才他一再確定鄧布利多沒有給盧平單獨安排什麼任務,就覺得胸腔裡燃著怒火。瞧啊,鄧布利多看好保下的狼人到頭來毀了他精心安排下的自殺,還把他女兒弄得遍體鱗傷。他真的,如果不是還有用得到盧平的地方,新仇舊恨他絕對會讓他付出代價。
當然,斯內普看到鄧布利多畫像那張臉上出現的難得的崩盤還是有種莫名的快意。可惜隻存在了一小會兒,鄧布利多就用和在世時相差無二的思維布置著符合眼下的安排。
而在波特沒能找齊另外兩件不確定的東西之前,他隻能等待,還有儘全力保護這裡的學生們。
米莉恩眯著眼睛看到隊伍裡那個步伐恣意瘋癲的女人,“貝拉特裡克斯?她為什麼?”很快她的疑問得到了解答,她是來取格蘭芬多寶劍的。
“顯然,主人隻信任我,把劍交給我斯內普,這是命令。”貝拉特裡克斯對著坐在校長椅上的斯內普說道。
斯內普從那隻擺著各種儀器藏書的櫃子中將玻璃匣子取出來,徑直走到她麵前,遞給她。
貝拉特裡克斯一把接過掀開蓋子,見是一把手柄處鑲嵌著紅寶石的銀劍,滿意地咧開嘴笑了。“隻有我這裡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才會一而再的獎賞我。再會了,斯內普。”
米莉恩遠遠地看到貝拉特裡克斯鄭重地抱著什麼東西正往這邊走,“是你啊,小丫頭。我今天沒空教訓你,趕緊去找爸爸吧!乖寶寶!”接著就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真是表裡如一的瘋癲,米莉恩想。
“爸爸,卡羅兄妹要用一年級新生練習鑽心咒,讓所有年級彙集到禮堂看他演示。”米莉恩緊皺著眉頭,快速地說。
斯內普黑沉著臉,往門口的方向大步走著。米莉恩追上他的腳步,臨走前匆匆抬眼看了看正向她微笑的鄧布利多。
“阿米庫斯,我想黑魔王的旨意應該並不是讓你浪費巫師界每一滴新鮮血液吧?”斯內普緊抿著唇注視著正舉起魔杖大聲喧鬨的阿米庫斯·卡羅和正掐著低年級女生臉頰撕扯的阿萊克托·卡羅。斯內普揚起手就是一道無聲咒,阿萊克托·卡羅的手像被蟄了一樣立時鬆開,惡狠狠地瞪著他。
兩兄妹對視一眼,厲聲吼道:“你們,都給我回到座位上!看我演示!”在斯內普的眼神下,好歹是把新生換成了老鼠,但也並沒有讓眾人鬆口氣。被鑽心剜骨折磨了好長一段時間,停下來後那隻可憐的老鼠不再顫抖,四腳朝天沒了氣息。
秋·張在拉文克勞長桌上偏過頭去,不再看向那兒;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納威和金妮死死攥住桌布,克製著想要衝上去把他們趕出學校的衝動;赫奇帕奇漢娜·艾博的位子還是空置的,自從斯普勞特教授通知她媽媽遇害後,再沒來過學校;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潘西·帕金森眼裡閃著詭異的亮光,像是隻要一個命令,她就能迫不及待上前去展示協助一樣。德拉科坐在以前的座位上,直愣愣的看著講台,眼裡卻始終暗淡。
“米芮,我們可以好好說句話嗎?”德拉科截住正要進有求必應室的米莉恩。她已經在腦子裡想好了希望找到一個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米莉恩撇過頭看了一眼男孩,抿了抿唇,“進去說吧,你應該很熟悉這裡了?我沒有多少時間。”抱著雙臂平靜的看著德拉科。
他試探的往前移了一步,米莉恩站在原地卻側過了身子。“米芮,我知道我對你造成了傷害,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是有意的,完全沒經過大腦直接就······對不起,我們不分開好不好?!”德拉科舔了舔嘴唇,微微低了些頭,“我們說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彆這樣對我,求你了。”拉住女孩纖細的手腕,蹭了蹭跳動的脈搏。
“天文塔上,我原本”德拉科閉了閉眼,跳過了糾結恐懼的一段,接著說:“我看見你被挾持著,渾身都是血,我真怕你就······”手指用了些力氣,把米莉恩攥緊的手鬆開,又將自己的手指交纏到她的指縫裡。“彆不理我,好嗎?好女孩。”
米莉恩暗歎了口氣,“德拉科,你先放開我。”好在就算再不舍,男孩也還是收回了手,虛虛攏著手指,像在留戀什麼。
米莉恩從手包裡拿出一直揣在裡麵的戒指,遞向他,“等一切結束了,你會找到更適合你也更優秀的女孩,這是屬於她的。”
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沒有接下,梗著脖子吞咽了一下,再說出口的話隱含哭腔:“我說了隻能是你,我媽媽也說了。你不能反悔!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那麼說!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再也沒有下一次,米芮,你是我的!!”
米莉恩走過去把戒指放在他旁邊的木桌上,背過身沒再看他,“我還有事要做,請帶上你的東西離開,馬爾福先生。”德拉科粗粗喘著氣,望著她的背影,耷拉著肩膀離開了。
聽到牆壁被合上的聲音,米莉恩回過身正想滿屋子找冠冕,卻看到那枚銀色蛇紋紺色寶石戒指還被放在那兒,歎息著上前拿起暫時放回手包,等辦完這件事再還給德拉科。
翻到得了T的魔藥試卷、發黴的半截法棍?珀西的魔法史筆記本(估計是韋斯萊雙子的手筆)、占卜課裂開的水晶球······感歎大家的課餘生活相當豐富之際,米莉恩終於刨出了一個小木盒。祈禱這一定是她想找的魂器,顯然梅林眷顧了她,是銀白色的鷹形頭冠,正中鑲嵌著海藍寶石。拉文克勞的冠冕!
米莉恩抱著盒子還是能聽到來自裡麵邪惡的囈語,誘惑著她戴上,她就能獲得扭轉一切的知識。
加快了上樓的腳步,念出了‘鄧布利多’的口令。慶幸今天教授沒被伏地魔叫去,“爸爸,我找到了這個!”在斯內普詢問的目光裡把盒子放到桌上,打開蓋子,將冠冕展示給他。
“我聽秋·張說起過,它跟羅伊納·拉文克勞遺失的冠冕描述一致,我拿過來交給您這一路上,它都在不斷誘惑我戴上。我感覺,它跟掛墜盒給人的感覺很像,陰森可怖······雖然外表確實很華麗美觀。”米莉恩快速地跟斯內普解釋著。
鄧布利多的畫像難掩激動,“西弗勒斯,把它往前放一點兒!對,對,拉文克勞的寶物!孩子,你是在哪找到的?!”米莉恩抿抿唇,沒看向畫像,對斯內普說,“德拉科約我去談些事情,”看到斯內普臉色瞬間沉下來,米莉恩連忙反應過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都解決了。”米莉恩勉力給了個再真誠不過的笑容。
“之後我想離開那走去門口,不小心撞到了個矮櫃,從裡麵掉出來的,當時就有個聲音告訴我要拿起她。”米莉恩回憶著金妮被日記本操控時的感覺。“好像身體完全不受控製,等我再回過神已經打開了盒子。”
斯內普很懷疑她會‘不小心撞到’,心下頓生怒氣,該死的馬爾福又做了什麼?推了她!??然後又聽到米莉恩的描述儼然像二年級時格蘭芬多那個韋斯萊被日記本控製住的情形,一時間怒極恨不得現在就去公共休息室把那個小混蛋揪過來施幾個惡咒。
鄧布利多讓斯內普把藏在他畫像後麵石洞裡的寶劍拿出來,米莉恩咬了咬下唇,“我去找納威和金妮他們,來銷毀這個東西!”“不,孩子!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為什麼不自己試一試呢?來,拔出劍!”鄧布利多依舊是在世時候循循善誘地鼓勵的語氣。
米莉恩看了看教授,又瞥了眼那頂其貌不揚的分院帽。抿著唇走上前嘗試著抽出來那把劍。意外地,很容易就拿在手裡?米莉恩又抬眼覷了下斯內普,但願他不會因為自己是個潛在的格蘭芬多而痛罵她一頓。
米莉恩高舉著格蘭芬多寶劍,一鼓作氣地刺了下去。一陣黑霧從精致異常的冠冕裡席卷過整間校長室。畫像紛紛掩過鼻子或者逃竄到其他相框裡,斯內普將女孩拉到身後,連施了幾個咒語,米莉恩倒是聽到了她熟悉的“平安鎮守”和“統統加護”,還有的教授念得太快她沒記住。或許等一切結束,再讓他教自己。
米莉恩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就是一閃而過,再抓不住念頭。
斯內普轉身查看女孩又施了道檢測咒,見她確實沒受什麼傷害,勉強放下心來。該死的馬爾福,把她帶去那種地方!?
“米莉恩,你做的很好。”見她一直望著還拿在手裡的寶劍,聲音笑嗬嗬地傳來,“有時候分院帽的決定太過草率。”聽到這句她再熟悉不過的話,米莉恩眼睛瞬間銳利地直視著鄧布利多的畫像。就好像透過畫像再跟他控訴申辯著。“人本來就是多麵的,誰說一個人身上不能兼具這些優秀的品質?我早在一年級分院的時候就提出過不該這麼武斷的讓學生們‘各歸其位’,甚至產生學院對立!”
分院帽不合時宜地感歎了句,“先是赫奇帕奇,又是拉文克勞,去了斯萊特林,其實最應該把你分到格蘭芬多的!”
“夠了!安靜下來!帽子先生,您還有一年的時間構思新的歌詞,在此之前,安安分分地當一個魔法裝飾,謝謝。”米莉恩胸口起伏著,努力平靜下來。
她始終不能原諒鄧布利多從頭到尾的虧欠教授。米莉恩不敢回想,但凡行差踏錯一步,就會向著原本必死的結局一去不返。
“米莉恩?你對我或許有誤會?可以跟我說說嗎?現在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交流,畢竟以前的日子總是太過忙碌。”鄧布利多和藹的眼神安撫的看過來。米莉恩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這回連斯內普都不解地望向女兒,以他的了解,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鄧布利多校長,您在我看來,是一個偉大的逃避者!”見到畫像瞬間眯起的藍眼睛,米莉恩上揚了下嘴角,眼睛裡卻沒露出半分笑意。“您認為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消耗著彆人的愛,信仰。讓他們行進在早已布置好的棋局裡,奉獻著一切包括生命。”揚了揚下巴,米莉恩接著說,“可沒有一個人的命是輕賤的!是可以任由你推著他去送死的!!你不是神,沒有資格審判生死。你的偏心不公,我也親身經曆過。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就沒有一點點的責任嗎!?!”米莉恩控製不住有些顫抖的肩膀被一雙手撫住。
鄧布利多從剛才女孩犀利的評價裡緩過神,微張著嘴,“我忘了你是個多聰明的孩子,你看出來了?包括我本意······”“是,我都再清楚不過了,所以,我不能原諒你的做法。冰冷無情的像個政客,還是說您其實才最應該在當時接下魔法部部長的職位?”米莉恩怒極反笑,輕輕勾著諷刺的嘴角。
即使在畫像裡的鄧布利多也像突然老了好幾十歲,歎息著:“孩子,你也說了,我不是聖人,所以,儘量放下對我的怨恨輕鬆些好嗎?這不該是會出現在你身上的情緒,米莉恩。”
米莉恩剛想說什麼,忽然感覺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移開了,還伴著壓低的吸氣聲。連忙轉過身看向教授,“爸爸?您怎麼了?”
斯內普艱澀地回應沒事,右手臂卻死死地握著另一隻,表情痛苦。
遭了,每個魂器間都有感應。她終於想起了自己忘記了的最重要的部分,把教授扶到椅子上後,匆忙翻開手包裡的雙麵鏡。
“哈利,哈利!”得到男孩的回應後,急忙一字一句地叮囑著,“聽著,現在立刻動身去找赫奇帕奇的金杯,應該在貝拉特裡克斯的金庫裡藏著,帶上布萊克,要快!每個魂器間都會有感應,他應該知道了我們在銷毀它。”
哈利徑直從巴希達家的沙發上起身,就準備和赫敏往出走,聽見女孩問了一句,“你們現在在哪兒?”“戈德裡克山穀,我們剛到巴沙特女士家”哈利看到那位女士在催促他跟上樓,耳邊女孩的聲音急促道:“快離開那兒,那條蛇!”幾乎瞬間,他就明白米莉恩的意思,但還是晚了些,一條蟒蛇從巴希達的脖子裡竄出來。
“哈利!哈利?!”雙麵鏡黑了,米莉恩懊悔地閉了閉眼睛,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跟鄧布利多的畫像理論。她應該早點想起來的,該死的。
偏偏這個時候那幅畫還有心情從米莉恩意想不到的刁鑽角度詢問她,“你能聯係上哈利?你們有雙麵鏡,噢——”她居然看到了鄧布利多臉上揶揄地神色?他難道沒發現自己的黃金男孩可能遭遇意外了嗎?
斯內普臉色就沒好過,惡狠狠地瞪著那麵鏡子,好像波特能從裡麵鑽出來似的。
“隻是朋友,朋友間的贈禮。很難理解嗎?校長先生。”米莉恩皺著眉有些無奈地說。
鄧布利多那雙藍眼睛半眯著,臉上漾著意味不明的笑。米莉恩毛骨悚然,特彆是自家教授逐漸上移的眼神,“我和赫敏一樣,你知道赫敏吧?她對哈利有種和藹的感覺,我說得還算明白吧?”
鄧布利多了然道,“有種母親般的關愛?”“對,沒錯,就是這樣。”忽然想到什麼,米莉恩攏了一把頭發,“我沒有把他當兒子的意思,赫敏也是,女生普遍都比男孩心裡年齡要更成長一些!?總之,隻是朋友,沒有其他任何特殊的感情!!”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下,把已然放棄掙紮的女孩拉到椅子上,遞了杯蘋果汁。
米莉恩發誓這一定是她最難忘的萬聖節!比前六年都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