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喬江月,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我從2米寬的床那邊,滾到這邊,又從這邊,滾到床那邊,直到他媽特地換的紅豔豔的床單被我滾皺,不知道哪位仁士撒在床上的玫瑰花瓣被我滾落一地,才停了下來醒醒滾暈了的腦子。
好了,床單滾過了,圖個儀式感。
2
這個世界很玄幻,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的男友失憶了,在我們新婚前一周,原因是摔到頭。
平地摔,後腦勺著地的那種,巨大一聲,連窗外的鳥都嚇飛了。
至於一個小腦正常的人為什麼能平地摔成這樣,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因為導致此莊慘案發生的原因是我一個沒站穩,而他站在我前麵。
雙雙倒地,他是下麵那個。
而我沒站穩的原因是昨晚被做的有點狠,我是下麵那個。
我羞憤地將自己砸進軟乎乎的被子裡,嗯,還挺香。
總之,我戀愛兩年的男友失憶了,但不知道他自己一個人在病房裡參悟了什麼人生大道理,以至於再次見麵的時候,他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我們馬上就是一對新婚夫夫這個事實。
但他堅定地認為我們是商業聯姻,沒有愛情。
3
醫生說他失憶了,但腦子出於自我保護,臆想出了一套可以圓上的理論,即聯姻論。
我真的是服了,恨不得讓他從病床上滾下來,讓我來躺躺算了。
然後他就一臉正人君子樣,認真向我保證以後一定不碰我,一定在外麵扮演好伴侶的角色。
雖說Alpha在床上的話都不可信,病床也是床,但對方一副馬上可以寫個互不侵犯認真扮演十大原則的樣子,我絕望了。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他甚至願意相信以上是我準備趁他之危強取豪奪的蠱惑之言都不願意相信我!
算了,我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強取豪奪也不錯,主動權在我,我直接一個霸王硬上弓,用信息素來喚醒他最原始的欲望。
在我身下高喊雅蠛蝶吧!
4
就當我擼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時,醫生推門而入,把我給叫走了。
醫生說他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可能是源於內心最深層次的恐懼。
哈?聽起來我像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婚呢。
總之,請帖發出去了,婚慶團隊請了,婚禮是肯定延期不了的。
但在婚禮當天,我暈乎乎地下車,暈乎乎地踩上紅毯,又暈乎乎地走上台階時,才發現他,我親愛的失憶男友,竟手捧著一束玫瑰,站在麵前笑吟吟地看著我。
你以為他是笑嗎?不!這是恨不得把我這個大卸八塊的咬牙切齒!
我們在眾目睽睽下宣誓交換戒指接吻喝交杯酒一步搞定,甚至沒有去敬酒,在一片起哄聲中,他把我拉回家去丟床上出門上鎖一氣嗬成。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
5
以至於我現在獨守空房。
甚至這個婚房還是我和他一起布置的!可惜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難買寸光陰。
睡覺。
6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床一側突然陷下去時驚醒的。
我連忙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好,生怕下一秒清白不保——雖然早就沒有了。
但他現在失去了愛我的記憶,所以他不完整了,而我,一個有原則的Omega,定不能讓這個不完整的家夥玷汙我!
莊燁,我的失憶男友,現……現老公,正一動不動地坐在我床沿,眼底烏青一片,甚是可怖。
我合理懷疑他新婚第二天就要謀殺親夫。
7
我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點,見他視線飄忽,於是又往後挪了一點,然後又往後……
“你再動就要掉下去了。”莊燁冷不丁開口。
“……要你管!”我像隻炸了毛的貓,凶巴巴回他。
莊燁眨眨眼,幽幽說道:“新婚第二天,你就受傷了,到時候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傳播,你覺得事情最終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言之有理。
“讓開。”於是我一骨碌爬起來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要去公司。”
“不行。”莊燁堵住我的去路,“現在是早上八點,太早了。”
“作為一名優秀的編曲,這個點去公司盯棚不早了。”
他十分懇切地說:“但我覺得我沒有弱到讓你早上八點多就出現在公司。”
我:“……”
滾啊!
他摸出手機摁亮了在我麵前晃晃,“我已經和楊姐說好了,公司放你七天假。”
行,不就是做戲做全套,你是病患我配合。
8
帶薪休假,我血賺。
我大度的同意了莊燁的說辭,先消失一上午,然後中午再回各類消息也不遲。
作為一名優秀的伴侶,即使伴侶失憶了,但維護一下自己Alpha在某些方麵的麵子還是有點必要的。
隻是等我拿到手機,登上微博——
我就被卡退了。
這種事我早已見怪不怪了,冷嗤一聲,讓它在後台自己冷靜去了。
十分鐘後,我登上了微博。
一分鐘後,我退出了微博。
自己手動退回的。
9
什麼鬼啊!
我深呼一口氣,暗示自己要冷靜,冷靜——
冷靜個屁!
我,喬江月,雖然有著一流家境一流臉蛋,所作的曲子也非常湊巧的火了那麼幾首,但我從未在微博熱搜上見過這麼多關於自己的詞條。
還是以這種姿勢!
[#喬江月莊燁新婚]
[#春江花月燁]
[#小喬初嫁了]
“……”
小你媽喬初你媽嫁,我還檣櫓灰飛煙滅呢!
我泄憤一般一拳砸在軟枕上,想象那是莊燁。
第一個詞條我能理解,第二個……值得支持,那這第三個是什麼鬼啊!
10
換了小號,我點進去第二個。
[#春江花月燁,為什麼月月在莊總前麵?]
嗬,無知的人類,我為什麼不能在他前麵,沒聽過有種關係叫做OA戀嗎?
隻要我想,反攻什麼的那不是易如反掌簡簡單單啊。
[#春江花月燁,燁上月,燁上月,這是個不眠夜~]
我:“……?”
我扒去這個眼神不太好的網友的主頁,發現她是我的鐵粉。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粉絲啊!
問:正主可以要求粉絲脫離粉籍嗎?
“月月,下來吃飯。”
我充耳不聞,接著刷微博。
[怎麼辦,我家小月月一整個上午都沒有發微博回私信了,我有點害怕/狗頭。]
我好像是有上午七八點回複粉絲評論私信的習慣。
[@莊燁,我家小月月身體不好,您悠著點。]
我身強體壯八塊腹肌狼腰猿臂,請問您哪裡看出來我身體不好?
[月月麻麻愛你!請問我明年可以當外婆嗎?]
不能,謝謝,下一個。
還有,你能不能當外婆關我什麼事?
“月月?”
外麵風好大啊,我點開最後一個詞條——
“寶貝兒,吃飯了。”
我手一抖,手機徑直摔到地板上。
9
我幽怨地戴上頸環,慢悠悠地走下樓,拐進餐廳。
莊燁瞟了一眼我的頸環,沒說什麼,繼續去廚房端下一個菜。
我大爺似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揀自己喜歡的菜開始吃。
好像都是我喜歡吃的。
誰讓我是不挑食的好孩子呢。
莊燁端來最後一道菜,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始吃飯。
桌子這麼大,您為什麼一定要屈尊降貴坐在我旁邊呢?
就當我以為這頓飯可以平平淡淡的度過時,莊燁開口了。
“你身體不好?”
我:“……”
您衝浪挺快啊。
“我身體特彆好。”我無比真誠地轉過頭與他對視,“我此生去醫院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仿佛是被我的真誠所打動了,莊燁“嗯”了一聲,繼續低頭扒飯。
如果我沒有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突出的青筋的話,我可能的確會這樣認為。
他不會真的要謀殺親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