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奄奄一息還在為彆人求情的洪淩波，李莫愁是又驚又怒。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徒弟，李莫愁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殞命？
掰開洪淩波的嘴，給她喂下一粒解五毒神掌的藥。
李莫愁氣急敗壞，不由罵道：“混賬東西！”
“你不要命了嗎？”
洪淩波咳了一聲，嘔出一口鮮血，苦笑道：“徒兒要命。”
“但...陸無雙曾經救過徒兒，徒兒欠她一命。”
“師父，求你饒過她這次好嗎？”
說著，洪淩波竟劇烈咳嗽了起來，鮮血流了滿地。
李莫愁有些被洪淩波的情況嚇到，她雖擅毒，可醫術卻沒那麼好。
此刻也顧不上殺誰饒誰的了，李莫愁忙替洪淩波封住兩個穴道止血。
洪淩波這徒弟雖說愚笨，但好歹也陪伴了她那麼多年，李莫愁自是不忍見她就這般死去。
心頭慌亂，李莫愁朝屋內大吼了一聲：“沈知憂！”
“你再不出來，人可就死了。”
見李莫愁是真急了，沈知憂知道她十分擔憂洪淩波，也就不敢再繼續看戲。
仔細為洪淩波把了下脈，沈知憂眉頭緊蹙，道：“傷勢有點兒嚴重。”
“這一掌，傷及了她心脈....”
沈知憂話未說完，陸無雙卻先崩潰地哭了起來。
哭聲越來越大，陸無雙甚至控製不住有些抽搐，那撕心裂肺的模樣簡直可憐極了。
沈知憂心裡頗為觸動。
她短暫原諒了陸無雙打擾到她好事，還有陸無雙叫李莫愁老毒婦一事。
一邊為洪淩波輸送內力吊命，沈知憂一邊出言安撫道：“你們彆擔心。”
“有我在，她死不了。”
“隻是我身上沒帶藥。”
“我現在頂多是保下她的性命，想要好徹底，還得回赤霞山莊再說。”
李莫愁聞言鬆了口氣：“無礙，能活命就成。”
“這不省心的東西，活該叫她吃些苦頭。”
洪淩波被師父說了也不惱，反倒笑了一下。
隻是這一笑牽動了傷勢，洪淩波疼得差些沒暈過去。
不過都這種情況了，虧得洪淩波竟還記掛著陸無雙，她試探道：“師父，陸無雙.....”
李莫愁瞪了洪淩波一眼，終歸還是鬆了口：“罷了，難得你求為師一次。”
“不過雖可留她一命，卻不能這麼饒了她。”
“不然旁人還當我赤霞山莊好欺負。”
洪淩波大喜，她忙替陸無雙道謝：“多謝師父開恩！”
因為不管懲罰是什麼，洪淩波知道，陸無雙能撿回一條命都已經是師父大發慈悲了。
可陸無雙似乎並不感恩，她雖沒拆台，但看李莫愁的眼神卻一點兒也不友善。
李莫愁冷笑一聲，並不在意陸無雙的態度。
畢竟恨她的人多了去了，陸無雙隻是其中無足輕重的一個而已，翻不出什麼風浪。
“我斷你雙臂，抵你盜我五毒秘傳一事，你可認？”
認隻是失去雙臂，不認失去的則是性命。
這是李莫愁看在洪淩波的麵子上，她給陸無雙的最後一次機會。
陸無雙緊咬著唇，閉口不語，洪淩波卻是有些情緒激動。
“師父...”
弱弱地叫了李莫愁一聲，洪淩波想為陸無雙求情。
跛腳已經讓陸無雙受儘了嘲笑，如果再斷了雙臂，洪淩波難以想象陸無雙會有多麼痛苦。
可是洪淩波也明白，饒了陸無雙已經是李莫愁做出的一大讓步，容不得她繼續得寸進尺。
求情的話在嘴邊徘徊著，洪淩波內心焦灼，可終歸還是沒能說出口。
愧疚又憐惜地看了陸無雙一眼，洪淩波閉上眼，不忍再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這倆人...有情況啊！
沈知憂若有所思地瞧了眼洪淩波，又打量了下陸無雙。
不配。
看著這兩人，沈知憂隻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倒不是說洪淩波和陸無雙外貌不配。
而是這兩人，一個憨一個犟，加一起都湊不出一個腦子。
更何況還有一個李莫愁夾在兩人中間呢，未來指定矛盾不斷。
不過難得洪淩波放棄了她那群歪瓜裂棗一樣的臭男人，開始學著拱水靈靈的小白菜了。
作為洪淩波的師娘，沈知憂覺得她該給孩子一個機會，讓她也體驗一把愛情的酸甜苦辣。
搖了搖頭，沈知憂意味不明地歎息了一聲。
她狀似無意道：“淩波現在的情況，是不是缺個人照顧啊？”
李莫愁不明白沈知憂問這個乾什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沈知憂也不賣關子，指了指陸無雙：“我想著與其廢她雙臂，不如叫她用這雙臂做些貢獻。”
“淩波現在身體虛弱，估計吃飯都得人喂，總不至於讓我來照顧她吧？”
“而且淩波弄成這幅模樣可全是替她陸無雙受的，她不得負責？”
“再者咱們赤霞山莊太大，平日下人們都挺辛苦的。”
“正好可以讓陸無雙為他們分擔些活計。”
不得不說，沈知憂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是....
李莫愁盯著沈知憂看了許久，直把沈知憂看得心虛，這才點頭允道：“便依你所言。”
話落，李莫愁卻是冷哼一聲，轉身獨自回了房中。
沈知憂見狀也來不及囑咐什麼，直接把洪淩波扔給陸無雙，匆匆跟了進去。
待那扇有李莫愁所在的房間門被沈知憂落上鎖，此事才算是就此翻篇。
劫後餘生的陸無雙滿頭冷汗，雙手卻緊緊攬著洪淩波，生怕她脫力摔倒。
洪淩波也是鬆了口氣，衝陸無雙笑了下，趕緊催人扶自己回房，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屋內，沈知憂前腳才進門，後腳李莫愁就熄了燈。
“莫愁？”
沈知憂輕喚了聲，摸黑朝李莫愁所在的方向走去。
腰間突然一緊，溫熱的氣息撲灑入懷。
李莫愁食指輕戳著沈知憂的心口，貼在她耳邊低語，曖昧又危險：“某些人可真是好心呐~”
沈知憂笑而不語，隻是一下下撫著李莫愁的頭發，就似給小貓順毛一般。
李莫愁不滿地哼了聲，隔著衣物在沈知憂肩上咬了一口。
她這才悶悶道：“沈知憂，你是我的。”
沈知憂聞言動作一頓，正欲說些什麼，李莫愁卻收攏了雙臂，緊緊把人禁錮在懷裡。
“沈知憂，我不喜歡你對彆人那麼好。”
“不管是洪淩波，還是陸無雙，亦或是彆人。”
“往後你都不允許再這般護著她們了。”
“不然...我會想把她們都殺掉的。”
李莫愁的占有欲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中便濃烈到似要溢出來。
可沈知憂卻絲毫不煩，她反而喜歡極了李莫愁如此。
心像是被人用棉花填滿，軟得一塌糊塗。
“李莫愁，我怎麼這麼愛你呀~”
沈知憂歎慰一聲，捧起李莫愁的臉頰，動情地吻了吻那雙裝滿了她的眼。
夜很漫長，情潮洶湧，起起落落。
不知是窗外的知了，還是那呼嘯的風，竟生生鬨了整晚，述儘纏綿。
次日，日上三竿李莫愁才起床。
因著洪淩波的傷，一行人需要儘快回到赤霞山莊，李莫愁便告彆了耶律齊。
走時，耶律齊見洪淩波行動不便，還特意為四人安排了一輛馬車。
馬車行了兩個時辰，在一個小鎮停下。
三人跟著李莫愁進了小鎮上的一家客棧，打算用些吃食歇歇腳。
“四位客官吃點兒什麼？”
店小二見有客人來，熱情地擦了桌，引著四人入座。
沈知憂並不是個挑嘴的人，但在有條件享受的情況下，她又有什麼理由虧待自己呢？
而且洪淩波雖然武功不行，可在經商上還是有一點兒天賦的。
經過沈知憂的教導後，洪淩波像是開了掛一樣，這些年不知道替赤霞山莊賺了多少錢。
反正老婆賬上有錢，沈知憂花起來是一點兒也不手軟。
大手一揮，沈知憂豪氣的對店小二吩咐道：“給我們來壺茶。”
“然後再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對了！客棧外的那輛馬車也是我們的。”
“你記得把馬兒牽去喂些草料。”
店小二應了聲好，便笑嘻嘻地走了。
可店小二前腳才走，後腳一群穿著布衣杵著棍子的叫花子卻突然圍了上來。
為首的叫花子哈哈大笑一聲，盯著陸無雙不善道：“跛腳娘們，你挺能跑啊！”
陸無雙偷瞥了李莫愁一眼，卻見李莫愁絲毫沒有要管她的意思。
怕叫花子會說出一些不利於自己的話，陸無雙心中又虛又急。
想了想，陸無雙竟先發製人，指著叫花子衝李莫愁道：“就是他們！”
叫花子們有些懵，麵麵相覷，不知道陸無雙在說什麼，但李莫愁卻是聽懂了。
李莫愁眸色微冷，重哼一聲，殺意滿滿：“便是你們搶了我的五毒秘傳？”
今日離開前李莫愁特意命洪淩波搜了陸無雙的身。
顯然李莫愁對於昨晚陸無雙的說辭並未完全信任。
李莫愁相信，此等重要的東西陸無雙一定不會輕易交給彆人，或者藏在彆處。
但洪淩波仔仔細細查了好幾遍，確實沒有在陸無雙那兒發現五毒秘傳。
想起前段時間陸無雙好像不知道怎麼的就殺了個丐幫重要人物，還遭了丐幫的追殺。
李莫愁覺得，或許她的五毒秘傳當真是被丐幫那幫人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