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招已經讓完,沈知憂便也不客氣,斷生對準李莫愁心臟作勢朝她衝去。
李莫愁果然下意識揚起拂塵要擋,但沈知憂卻是突然側身一轉,劍刃從李莫愁脖頸間抹過。
好在李莫愁速度很快,在知道自己被騙後,她就察覺到了沈知憂真正的意圖。
一邊運轉輕功飛速後退,一邊一掌朝沈知憂拍去。
這畢竟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殺,沈知憂可犯不著為了殺李莫愁而挨一掌。
所以一擊不中,沈知憂便果斷退開。
兩人距離再度被拉開,李莫愁的神情之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她沒想到這沈知憂沒了內力後不僅依舊不好對付,反而招招殺意。
兩人又鬥了幾百個回合,甚至拚出了些火氣,差點兒真打起來。
但依舊誰也無法奈何對方。
沈知憂的招式太過詭異,且招招致命,手上那把武器又極為鋒利,觸之即傷。
李莫愁不敢近距離抗衡,內力被消耗得飛快,注意力也一直高度集中。
此時李莫愁可謂是心累又乏力。
而沈知憂也同樣不好受,她的四肢又酸又疼。
而且李莫愁這人苟得很!仗著沈知憂沒內力不能遠程戰鬥,就一直放她風箏。
沈知憂早被李莫愁磨得沒了力氣。
此刻沈知憂沒有直接癱在地上,都全是靠著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在強撐。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想要一招定勝負的想法。
指尖輕輕撫過斷生左柄,兩枚彈珠大小的圓球無聲落地,北明院中突然漫起了白色煙霧。
李莫愁視線被擋,下意識拂袖掃了一下眼前的煙霧,可一張桃花麵具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眼前。
措不及防被嚇了一跳,李莫愁心口一緊,一掌朝前打出。
可這次沈知憂卻沒躲,她用力一撲,把李莫愁壓在身下。
斷生調轉了方向,以蕭為劍抵在李莫愁喉間,沈知憂沉聲道:“你輸了。”
“你也吐血了不是?”
李莫愁挑了挑眉,絲毫沒有自己的喉嚨此刻還在人家劍下的覺悟,語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沈知憂輕笑一聲沒有反駁,正欲起身卻突感眼前一花。
一隻纖細如玉的手以極快速度觸上了冰冷的桃花麵具,拉扯的力道從臉上傳來。
沈知憂勾了勾唇,卻並未阻止。
“咚!咚!”
是雷般震耳又驚人的心跳。
李莫愁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笑顏如花的臉,似被人勾走了魂,久久難以回神。
“好看嗎?”
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點點吐息的熱意。
李莫愁漲紅了臉,一把將沈知憂推開。
目光四處亂瞟著,李莫愁不敢看眼前這人,偏生還要嘴硬:“有何好看?”
“一個大男人長得像個姑娘一樣白淨。”
“要我說你還不如後廚的阿三有氣概呢。”
“怪不得一直戴個破麵具不敢示人。”
“!!!你拿我和阿三比?”
沈知憂要氣炸了,李莫愁居然說她不如阿三。
就那個滿臉橫肉肥得流油的廚子,能比她還好看?
李莫愁這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阿三怎麼了?”
“他雖說容貌不出眾,但人家可比你有男子氣概。”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本來就不是男的。”
“嗬。”
李莫愁冷嗬一聲,以一種鄙夷到極致的目光把沈知憂從頭到尾掃視了兩遍。
雖然吧...沈知憂長得比女子還要嬌嫩漂亮。
雖然吧...沈知憂個子在男子中確實不算高。
雖然吧...沈知憂乾淨可人沒有男子的臭味。
但!世上又怎麼可能有女子如沈知憂這般輕浮不講理呢?
所以李莫愁最終還是得出個結論:這人果然不要臉!當真是什麼鬼話都說得出口。
儘管隻是單單的一個嗬,沈知憂卻是從中讀出了太多太多東西。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吧!就知道果然如此。
反正她是坦白了,但李莫愁不信,那沈知憂也沒辦法呀。
難道還得讓她當場脫衣服以證自身不成?
沈知憂雖然沒臉沒皮,可她還是知道羞恥的好吧。
李莫愁這人雖說狡詐,不過在沈知憂麵前她還算是信守承諾。
第二天一早,李莫愁便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陪沈知憂一起去蒙古。
得知自家師父和沈知憂要走的消息,洪淩波差些喜極而泣。
她甚至斥巨資為兩人各定了匹上好的馬兒。
嗚嗚~真是太好了!
沒了師父的管束她就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出去找男人。
而且沈知憂走了,她院中那些可憐的果子也終於能擺脫魔爪。
還再也沒人會做那些香得讓人口水直流的食物來故意饞她卻不給她吃了。
既然是出來遊玩的,沈知憂和李莫愁便也不急著趕路。
兩人騎著馬兒悠哉遊哉朝著蒙古方向一路遊山玩水。
待見到那草盛馬肥的大草原已是晚春欲迎夏時。
都說草原兒郎熱情好客,但那是放在現代。
現在這個時期的蒙古可是正與宋打得不可開交之時。
前些年宋蒙聯合滅金。
然而在金滅亡後,蒙古軍卻兵分三路直撲宋。
宋軍大敗,並將防線退守回秦嶺淮河一線。
如今蒙古與宋的局勢緊張非常,可在這當頭兩個中原人卻突然出現在蒙古。
不過片刻,沈知憂和李莫愁便被一隊騎著戰馬的蒙古兵給團團圍住。
這隊騎兵中領頭的是一個紮著兩坨麻花辮,身形健碩的中年男人。
男人見對方隻有兩個人,不由皺了下眉,質問道:“兩個中原人?”
“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們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這韃子在說什麼?”
李莫愁聽不懂蒙古語。
現下又被人這麼不禮貌的圍住,李莫愁心頭早已不耐煩,說話語氣自然算不得好。
沈知憂聽後也是有些懵。
雖然她因黃蓉和郭靖的緣故接觸過一點兒蒙古語,但也隻是一些最為基礎的常見用語而已。
這麼長一串,沈知憂聽得懂才怪呢!
雙方語言不通難以交流,而莫日根又恰巧聽懂了韃子二字。
他氣哼一聲,鐵青著一張臉挽弓朝李莫愁射去。
在莫日根動手的同時,他身後的騎兵們也舉著戰刀大吼著朝沈知憂衝來。
莫日根箭術精湛且力氣很大,在部落中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神射手。
然而李莫愁卻隻是冷笑一聲,手中拂塵蘊著內力輕輕一揮。
那箭竟就被李莫愁打得換了個方向朝莫日根飛回去。
莫日根大驚,忙扯緊韁繩向後一昂,躲過了這一擊。
但同時莫日根反應也極快,他貼著馬背還未等坐直身子,便再次朝李莫愁搭箭拉弓。
那十幾個騎兵早被沈知憂一招製服。
從蒙古包中湧出的無數步兵也有沈知憂攔著。
李莫愁可謂是一點兒也不慌,甚至還起了戲耍莫日根的心思。
又是一招輕鬆把箭還了回去,這次甚至還附贈了幾枚隨手撿的小石子。
莫日根驚險躲過了箭,卻無法再躲開那些被內力裹挾的小石子。
他的臉瞬間被石子砸得腫成了豬頭。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莫日根被李莫愁氣得呼吸不穩。
他乾脆放棄了手中的弓箭,拉緊韁繩重重一拍馬屁,徑直朝李莫愁衝了過去。
戰馬近在咫尺,李莫愁座下的馬兒受驚嘶叫了一聲,險些讓她從馬背上摔下來。
李莫愁眸色微冷,看著那已經衝到自己眼前的戰馬,揚手一掌直接把戰馬打得腦漿飛濺。
戰馬死亡,莫日根也從戰馬上跌落在地。
但這莫日根也算是個腦子機靈的。
在摔下馬的那一刻,莫日根竟抽出了腰間的刀朝李莫愁座下的馬兒砍去。
刀刃劃過馬兒前臂,馬兒吃痛後就如瘋了般四處橫衝直撞。
李莫愁見狀一躍從馬背上跳下。
好在李莫愁功夫不錯沒有傷到腳,不過卻是被莫日根此舉給拉滿了怒氣。
混賬東西!竟敢傷她馬兒,當真是找死。
一枚冰魄神針朝癱在地上好像摔傷了腿的莫日根射出。
莫日根內力不濟,在中了神針後不過頃刻便中毒身亡。
就在此刻,破空聲響起!一把金剛杵被人從遠處向李莫愁腦袋砸來。
金剛杵本就厚重,其上附帶著的內力也並不在李莫愁之下。
李莫愁若真被砸了這一下,怕是不死也得癡。
李莫愁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內力瘋狂運轉,想施展輕功躲開。
可還不待李莫愁有任何動作,一道強悍無比的內力便撞上了金剛杵,把它從空中截落。
兩股內力交織使得金剛杵被擠壓變形。
咚的一聲,金剛杵落在離李莫愁還有三十厘米的地上,直接把土地給砸出了個深坑。
沈知憂牽過李莫愁把人護在身後,冷眼看著那個朝她們走來的胖子。
胖子長得凶神惡煞,身穿一身紅黃色喇嘛服。
他頸間帶著一串棕色大佛珠,耳上還掛了一對銀鐵環,看上去甚是唬人。
剛剛就是他差些傷了李莫愁!
這般想著,沈知憂的麵色便越發不善起來。
胖子此時已走至那陷入土裡的金剛杵旁。
沈知憂正欲出手把這人拍成肉泥,卻見胖子突然停下做了個以表尊敬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