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幫女兒準備野餐便當,一年級小朋友的便當做起來總是花樣多、耗時久,於是你會在捏飯團時聽新聞來消磨重複動作帶來的枯燥感。
最近的新聞都在講一個跨國犯.罪集.團的案子,似乎出動了公.安、FBI、CIA、MI6等多個機關的幾代骨乾人員勞心籌劃了幾十年才剿滅。
你覺得這些人真厲害,受苦受累受埋怨,無怨無悔無後退,一個個都是國.家英雄。而你隻是聽著新聞,把海苔碎灑在便當上,做著普通的家常事物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似乎那些驚心動魄的過程都與你無關。
便當做好了,你把女兒送到班級指定的集合地點,蹲下來親了親女兒肉肉的小臉蛋,目送她跑到好朋友身邊後朝你用力地揮手,你彎了彎眼睛,和老師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拐過街角,正好是你熟悉的花店。店員是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子,在這做兼職,你經常到這兒來買鮮花,和她交換過聯係方式。
在你今天說要買向日葵和滿天星的時候,店員有點驚詫,“今年這麼早呀?”幫你挑選花材時順口道,“才剛入夏呢。”
你隻是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問起她最近過得怎麼樣。
小姑娘果然被你轉移了話題,抱怨起自己的男朋友老是打遊戲不回信息,“今竹先生那麼溫柔,小光又那麼可愛,真的好羨慕你啊!幸福!”她作勢歎了口氣。
“我有兩張客戶送的展覽館門票,你周末可以和男友去看看。”你接過包裝好的花束,對著店員妹妹wink了一下,有些俏皮,“我也希望你幸福。”
離開花店後,你來到那家常去的那家孤兒院。不知道是不是受早上新聞的影響,院裡的小朋友們玩起了抓捕遊戲,你追我趕,一個個都想當懲惡揚善的警官。
認識你的小孩看見你都興奮地圍了過來,“是太陽花誒!”,孩子對觀察到的任何一點異乎尋常的變化都興致勃勃,而他們顯然對你隻有在冬日才會帶過來的向日葵更感興趣。
你一個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將花束交給了一個大孩子,那個女孩熟門熟路地跑進了院長辦公室,等你把孩子都哄去玩耍後推開虛掩的門,帶來的花已經插好瓶了。
在冬日的桌麵上放上一束向日葵,就像寒夜爐火將光和暖都附在你身上,溫和的,而在這個春末夏初的日子裡你看著那金黃重瓣,就像夕陽餘霞燒雲到天際,一直燒到你心裡去。這讓你想起一個人。
你有過很長一段百思不得其解的時期,而諸伏院長曾是你的心理谘詢師,她是位睿智的女性。你們後來成了忘年交,她開了這家孤兒院後你偶爾會來拜訪,次數不定,但每年總會有固定的那麼一天。
今天顯然不是,但她對你的到來似乎並不吃驚。
你們聊了一會兒,在你準備告辭時院長叫住了你。
“你得到想要結果了嗎?”她問道,鏡片後的眼睛平和地注視著你。
“或許。”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