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你閉嘴!沒用的男人!(1 / 1)

問出口的那一刻,鬆田陣平就已經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取其辱,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桃原花梨沉默了。她低下頭注視著麵前的茶杯,嘴唇微微抿著,似乎在思索該如何回答。

“鬆田,”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每個字緩慢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你會碰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的。”

“你對我或許是一時好奇,或許是吊橋效應,又或者是那天我的失禮舉動讓你產生了錯覺,但這並不是愛情。”

她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抬頭,怕看到他帶著痛意的眼眸,她一定就說不下去了。

鬆田陣平的心,也隨著她每個字落下,緩緩沉了下去,逐漸沒入深淵。

他用一隻手在桌下按住胸口的位置,控製著自己儘量用平靜的聲音問她:“那你呢?你又愛誰?”

“我愛我自己。”

桃原花梨乍然抬起頭,眼神堅毅,神情是罕見的認真和果斷。

“除了我自己,沒有人可以讓我付出全部真心對待。”

鬆田陣平驚異地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為自己中道崩殂的愛情默哀,還是該慶幸她也沒有愛上彆人。

桃原花梨輕輕呼出一口氣,換回柔和的聲音:“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了,希望你能儘快走出來,回到原來的生活。”

她在鬆田陣平沉默的目光中對他微微點頭致意:“那我就不打擾你享用晚餐了,再會。”

“哦對了——”桃原花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他眨了下眼,“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去警視廳晃晃哦,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很好的緣分呢。”

直到桃原花梨消失在店門口,鬆田陣平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滿是疲憊的眼睛。

正好這時候服務員來上酒,鬆田陣平給自己滿滿倒上一杯,仰起頭一飲而儘。

他重重放下酒杯,像每個酒館裡的失意中年男人一樣,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情緒。

一杯酒下去,胸口沉積的那股鬱悶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正要喝時,餘光看見出現他對麵的身影。

鬆田陣平輕嗤一聲:“還不坐難道是等我主動請你嗎?”

安室透穿著一席連帽衫,戴上帽子,這幅打扮讓他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以致於桃原花梨剛剛從他身邊經過都沒有注意到是他。

他在鬆田陣平正對麵坐下,抬手叫服務員給自己拿了一壺烏龍茶。

鬆田陣平見狀嘲諷地笑了笑:“你倒是鎮定,聽到自己女朋友不愛你這種話也能安然自若。”他斜睨他一眼,“不過,你大概也不是因為愛她才跟她在一起的吧。”

安室透並沒有反駁,按住鬆田陣平企圖倒酒的手,冷聲說:“彆喝了,我有事要問你。”

鬆田陣平順從地放下酒瓶,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地笑:“我大概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想知道關於我跟桃原是怎麼認識的,我又了解她多少,最後再警告我一番離她遠一點,她很危險,是這樣沒錯吧?”

安室透無奈地聳聳肩:“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

安室透鬆了口氣,他本來都做好了要跟鬆田陣平死磕一晚上的準備,畢竟他看起來很喜歡阿芙洛狄特,能這麼配合真是太好了。

“但同樣的——”鬆田陣平話音一轉,“你也要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

安室透聞言有些猶豫,鬆田陣平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嗤了一聲:“放心吧,我對你正在做的事情沒興趣,我隻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你能說多少自己看著辦。”

“好。”

兩人達成一致,安室透張開嘴,猶豫了一下,又不知道該從哪講起。

鬆田陣平見狀:“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就我來問,涉及到不能回答的,你可以拒絕。”

安室透點頭表示同意。

鬆田陣平深吸一口氣:“第一個問題,她是罪犯嗎?”

安室透沉默。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直接尖銳,不愧是鬆田。

“不好回答?”

“沒有。”安室透搖頭,“我隻是在想,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好。”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的。”

看到鬆田因為他的回答表情空白了半秒,安室透又補充道,“但並不是完全不可救藥,她還是新人,我跟她接觸下來,對她的感官也還算好,所以——”

“你不用覺得自己喜歡錯了人。”

希望他這麼說完,鬆田能稍微好受一點吧。安室透心裡想。

“我沒有問你這個!”鬆田陣平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幻想,“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感覺的出來。我想問的是,有沒有可能把她從那群罪犯中撈出來?”

安室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你說什麼?”

鬆田陣平煩躁地扯開領帶,英挺的眉糾結成一團。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違背原則的事。我不為難你,如果她犯下重罪,我絕不會多說什麼。但她現在畢竟還沒有,對吧?如果能讓她為你們所用,是不是可以將功折罪?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

安室透看著他的好友,臉上表情很奇妙,看不出是答應還是拒絕的意思。

“鬆田,我覺得——”安室透頓了下,“我們真不愧是朋友。”

*

自從那天跟鬆田見過麵,桃原花梨的心情一直比較低落。於是她選擇窩在家裡不出門,本來定好的直播也一拖再拖。

很奇妙的是,她的戀愛腦男友這幾天也沒有聯係過她。當然,她也沒去打擾過安室透,就連綠川光通過任務拿到代號的消息還是雪莉告訴她的。

除了這個,雪莉還告訴她一件事。

“聽說萊伊最近因為任務失敗惹怒了琴酒,已經被關禁閉室了。”

什麼?!桃原花梨看到消息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

禁閉室她知道,就是上次萊伊帶她去的那個地方。一般都是組織用來關押重要人質或叛徒的地方,綠島佳子能關在那裡還是托她的福,不然早被琴酒扔給實驗室物儘其用了。

桃原花梨沒想到那件事居然真有這麼嚴重,赤井秀一那天並沒有騙她。

但她不明白的是,是她和萊伊兩個人一起做的任務,就算她隻是個輔助,多少也要承擔一點連帶責任吧,怎麼這幾天完全沒人來找她呢。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禁閉室看看赤井秀一。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時隔不久再次踏上這片地界,桃原花梨有些感慨。那棟陰森森的大門還跟上次一樣,從內而外散發著一股不詳的氣息。

上次就是在這裡,她吐了赤井秀一一身,才引發了後續一係列事件。

說起來,她跟安室透在一起也是由這件事引起的呢。

桃原花梨一邊想著一邊把手指放在門口的指紋驗證處,“叮”的一聲,門開了,露出裡麵黑漆漆的房間。

她還記得上次赤井秀一說過的話——這裡麵的東西怕光照,連忙閃身進去,迅速關上門。

有了上一次摸黑走路的經驗,這次她很順利地就找到了入口,沒摔,也沒摸到什麼不該摸的東西。

又通過一道電子門,再往裡麵走就是密閉區域了。

剛一進來,桃原花梨就聽到了琴酒的聲音,正在跟一個人說著什麼。

“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琴酒坐在一張金屬製的椅子上,陰鷙的眼神盯著麵前被吊起的男人。

赤井秀一嘴角還有溢出未擦乾的血跡,黑色的衣服下隱隱滲出的深色液體昭示著,他傷得很重。

但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絲難受,雲淡風輕地說:“我不是神,那個女人已經落在日本警方手裡了,除非動用組織在警方內部的人除掉她,否則我也沒辦法。”

琴酒冷笑一聲:“如果現在能動那些臥底,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嗎!”

赤井秀一當然也知道,組織最近處於多事之秋。前段時間莫名泄露了一份組織在警方內部的臥底名單,上麵的人一夜之間全部都被處理掉,剩下來的臥底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敢向琴酒這樣提議。

“既然如此,那你希望我做什麼呢?我總不能衝到警視廳裡去,找到那個女人亂槍射殺吧。”赤井秀一譏諷地看著琴酒。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等到你想出辦法為止。”琴酒冷冷地說。

他抬起手似是要對赤井秀一繼續用刑,耳中突然聽到不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誰!”琴酒厲喝一聲,冷厲的視線朝著桃原花梨的方向掃來。

“是我。”

桃原花梨從暗處走來,緩緩踏入這間密閉室。她沒看琴酒,先是看了一眼被吊起來的赤井秀一。

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她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能給我一個解釋嗎?他為什麼要被關在這裡拷打?”

桃原花梨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琴酒,語氣中是誰都聽得出來的不滿。

琴酒陰沉狹長的眼睛盯住她許久,用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他犯了致命錯誤,給組織造成重大損失。”

“你有什麼問題,阿芙洛狄特?”

桃原花梨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當然有!我是萊伊的搭檔,組織對他下這麼重的處罰,我不服!”

“阿芙洛狄特……”赤井秀一忽然開口。

桃原花梨聽到他的聲音,連忙走到他麵前。秀麗的眉緊緊蹙著,似抱怨似不滿地說:“你不是說,你跟我是綁定的,要死也得一起死嗎?現在又是在乾什麼?”

“他好像把所有責任都自己扛下了,嘖嘖,還算是個男人。”

雪莉的話言猶在耳,桃原花梨心頭突突直跳,大腦被一股煩悶的情緒充斥著。

赤井秀一笑了一聲,“我隨口一說,你居然真的相信?”

他那天晚上也說過類似的話,但被桃原花梨認為是在耍她,安室透又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對話就此中斷,她失去了跟他進一步確認的機會。

回憶起那晚的場景,她煩躁情緒更盛了。

她拒絕再跟赤井秀一說話,直接麵向琴酒:“放了他。”

琴酒眼神眯起,嘲諷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你不是需要人來解決這件事嗎?”桃原花梨打斷施法,語速極快,帶著點不耐煩的情緒,“萊伊是我的搭檔,任務失敗是我們倆共同的責任,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給我五天時間,我會殺了那個女人給你交差。”

她最討厭欠彆人的人情了,尤其是在這種她本不需要的事情上。

赤井秀一忽然出聲想要阻止:“阿芙洛狄特……”

“你閉嘴!”桃原花梨轉過臉狠狠瞪他一眼。

“沒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