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冰冷的眼神讓桃原花梨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她開始反思,難道自己剛才說了很過分的話嗎,不就是她想睡一睡安室透,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在琴酒目光的威懾下,桃原花梨很有求生欲地沒有說話,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鵪鶉。
“沒什麼,你就當我被雷劈了吧。”
琴酒冷哼一聲,沒有繼續追問,抬腳便走。桃原花梨糾結地站在原地沒動,思索著對策。在外人看來就是在盯著安德烈的屍體發呆。
“還不走?”
桃原花梨回過神,琴酒用諷刺的眼神看著她,看起來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來了,來了。”
桃原花梨忙不迭地答應,跟著琴酒離開。一路上她盯著琴酒的背影,腦海中頭腦風暴。隻剩不到三個半小時的時間了,她還能乾什麼才能把流量拉起來。
果然還是得睡一睡安室透,到時候流量直接破表,那三個人加起來她也不怕。可是琴酒拒絕幫她,她又打不過安室透,該怎麼辦呢?
兩人來到樓下,組織成員已經結束戰鬥,地上躺了一地的俄國人屍體。桃原花梨專注腳下的路,踮著腳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們。
“大哥!我還在找你呢,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一堵肉山高速朝著他們倆的方向撞過來,桃原花梨被刮的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一雙手攬著她的腰扶了她一把。
桃原花梨抬頭,對上琴酒的視線。
他看起來還是心情不佳的樣子,扶住她以後就立刻鬆開了手,還站的離她更遠了一些。
“伏特加。”琴酒略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被琴酒這一聲叫回了些許神智,不敢真的去抱大哥,扭扭捏捏站在那,黝黑的臉上竟然還能看出一絲紅暈。
“這是第二次,回去以後自己領罰。”琴酒沒管他心裡在想什麼,說完便打算帶著人離開。
“哎等等!”桃原花梨連忙攔住他,“軍火呢?軍火不要了嗎?我知道安德烈把它放在哪。”
“不用,那隻是用來考核的由頭,那點東西我還看不上。”琴酒高冷的說完又要走。
“哎等等!”
“你到底要乾什麼?”三番兩次的,琴酒的耐心也告罄了,他冷冷地盯著桃原花梨,“這麼喜歡這裡,你乾脆留下來給他陪葬算了。”
桃原花梨欲哭無淚,她倒是想走,但這裡還有那些被抓來的女孩子呢。
“不如你們先走,我殿後?”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琴酒的臉色。
但琴酒一臉“你想死嗎”的表情看著她,看來是不行。
“算了,走吧走吧。”桃原花梨歎了口氣,那些女孩子隻能等她回去後報警讓警察來救她們了。
剛走到門口,就有在遠處望風的組織成員慌張地跑來:“報、報告!有條子在靠近這裡!”
琴酒眸間一冷,立刻吩咐:“通知全員,隱蔽起來,看看他們來乾什麼,伏特加——”
“是!大哥。”
“你親自帶人去,把東西埋好。”琴酒冷笑一聲,“不管是誰給條子報的信,都讓他們有來無回!”
桃原花梨呆呆地看著伏特加指揮幾個人,抬著幾個沉重的保險箱進入彆墅,她忍不住問琴酒:“他們要埋什麼?”
琴酒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桃原花梨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果然,這才是琴酒的風格,隻有把這裡夷為平地,所有痕跡才能徹底消失,安德烈的屍體留在這,引來了警察,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她能做什麼呢?阻止琴酒嗎?且不說她有什麼立場用什麼理由阻止他,琴酒壓根也不會聽她的。所以那些女孩子隻能白白送命了嗎?
桃原花梨渾渾噩噩地被琴酒拉著,在旁邊的樹林裡隱藏起來。她盯著琴酒的側臉,思索著兌換加Buff的功能卡把他打暈然後她去把那些女孩子放出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了。”
桃原花梨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輛警車以驚人的速度開到距彆墅二三百米遠處,吱嘎一聲停下。
鬆田陣平從主駕駛側下車,後排有兩個警察押著垂頭喪腦的綠島佳子也下車了。
鬆田陣平不耐煩綠島佳子磨磨蹭蹭的樣子:“快點!是不是這裡?”
綠島佳子頹廢地抬頭看了一眼,說是。
“你們倆看好她,我一個人先去看看。”鬆田陣平摘下墨鏡,露出罕見的認真神色。
“記住,在後方救援沒來之前,不要貿然行動。”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瘦高個子不服氣地說:“還說我們,鬆田你還不是一樣擅自行動。”
“我進去是為了人質的安全,早一步到人質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你們不能進去,是為了避免無謂犧牲。”
“喂喂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鬆田陣平背對著他們擺擺手,獨自走向彆墅。
桃原花梨看到鬆田陣平的那一刻,心臟差點停止。怎麼回事?他不是爆/炸/物處理組的嗎?為什麼會帶著綠島佳子出現在這裡?
她真想抓著他的肩膀晃一晃讓他清醒一點,他一個沒活到柯南元年的人是哪來的勇氣到處作死啊!
她沒心思理會身旁的琴酒會是什麼反應,整個人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她知道此時她的立場什麼都不該做,但她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鬆田陣平去送死。
當初看動漫的時候,她沒法衝進電視裡保護他,隻因她不是故事裡的人。但此時此刻,她是可以的,無論琴酒起不起疑心,她都一定要這麼做。
“鬆田陣平!”桃原花梨大喊他的名字。
鬆田警惕地轉頭,發現是她,十分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桃原花梨氣喘籲籲地停下,攥著他的袖子不放手,生怕他再往前走一步。
“你不是來救被綠島佳子賣掉的女生的嗎?就是我。”
“是你?”鬆田陣平吃了一驚,“我記得……你身手不是不錯嗎?”
“那不重要,鬆田警官,你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已經逃出來了,你快回去吧。”她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
鬆田陣平的目光向下,注意到她撕裂的傷口,連忙扶住她:“你受傷了,我同事在那邊,我送你過去,支援人員馬上就趕到,等他們來了找人送你去醫院。”
“那你呢?”桃原花梨盯著他。
“我得去看看情況,被拐賣的不止你一個。”
“鬆田陣平。”桃原花梨突然連名帶姓地叫他。
“你不是討厭警察的工作嗎?為什麼又突然冒出這種正義感?你又不是搜查一課的刑警,拐賣案跟你有什麼關係?”
鬆田陣平一愣:“你怎麼知道……”
桃原花梨打斷他的話:“你是正義感多的沒處使嗎?話說你到底哪來的個人英雄主義啊?歐美電影看多了嗎?這個世界有它的救世主,你是不是自我意識太過剩了了啊?”
這種對話對隻有一麵之緣的人來說實在太不禮貌了,但桃原花梨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噴薄而出的憤怒。
“你有沒有想過這裡麵會有多危險?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你被抓住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是嗎?喜歡你在乎你的人又會有多麼難過!”
鬆田陣平被她吼得愣住,本就不擅長對付女孩子的他麵對這莫名其妙的情況更是無所適從。
他摸摸鼻子,不自然地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但還是謝謝你關心我。我選擇了警察這個職業,無論有什麼個人情緒,都不能將民眾的性命拋之腦後,這跟我是什麼警種無關。”
“你今天是一定要進去是嗎?”桃原花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是。”鬆田陣平堅定地回答。
“好。”桃原花梨點點頭,“你帶了手銬對吧,給我。”她自顧自在鬆田陣平身上摸索起來。
鬆田陣平被她摸得俊臉通紅:“啊喂!不要這樣!”
桃原花梨從他上衣口袋裡勾出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過他的手,扣在他手腕上,另一隻則戴在自己手腕上。做完這些,她將鑰匙朝山崖下用力一擲。
“你做什麼!”鬆田陣平震驚地看著她。
“這樣就好了。”桃原花梨舉起自己那隻手,他被銬住的那隻手隨著她的動作也抬了起來。
“我現在告訴你,彆墅裡有炸彈,隻等你進去就會引爆,你如果非要送死,就帶著我一起吧。”
鬆田陣平被她這蠻不講理的樣子驚呆了,也帶出些火氣:“你不想我去冒險,就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我,你問了我那麼多問題,可我的死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這個理由足夠嗎?”桃原花梨死死地瞪著他,那表情不像是在表白,更像是在宣戰。
鬆田陣平猝不及防被動接受了這番告白,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你你你胡說什麼!我們才見過一麵啊一麵!”
“那是你初次見我,並不是我初次見你!”桃原花梨吼道。這句是真心的,但接下來,就都是騙他的了。
“我小學的時候,家裡發生了變故,那時候狀態很差,想去跳河,是因為碰到了你,你鼓勵我,給我活下去的勇氣。”桃原花梨麵不改色地編著瞎話。
看著鬆田陣平眉頭緊皺苦苦思索的樣子,桃原花梨補充了一句:“雖然你可能忘記了,但我一直記得你。”
彆想了,你想不起來的,因為那都是假的。
“不是。”鬆田陣平抬起頭看著她,“我記得那件事,原來那個女孩是你啊。”
不,不是我。桃原花梨在心裡冷冷地說。
不是……你還真乾過這種事啊?
“鬆田警官!”不遠處停著的警車上,副駕駛的位置突然下來一個女孩,一路小跑著來到二人麵前。
“你怎麼下來了?快回去?這裡危險!”
女孩泫然欲泣地抬頭看著鬆田陣平:“鬆田警官,請你快點救救我姐姐吧,她還在裡麵啊。”
被受害者家屬用這種目光看著,鬆田陣平不自在地說:“我正要進去,但是……”他舉起兩人銬在一起的手,為難地說,“我不能帶著她一起進去啊。”
桃原花梨打量著麵前的女孩,初中生的年紀,巴掌大的臉十分俏麗,漂亮的像個瓷娃娃。
但是……她看起來怎麼那麼奇怪?桃原花梨皺皺眉,明明口口聲聲說姐姐在裡麵,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焦急,反而有一種……茶裡茶氣的感覺。
女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對鬆田陣平說:“我真的很著急,並不是在扮柔弱哦。”
鬆田陣平一愣:“我沒有說你……”
“但是這個姐姐剛才就在那樣想,對吧姐姐?”女孩用一雙盈盈的眼睛看著桃原花梨。
同一時刻,桃原花梨腦中響起一個聲音。
【主播[24355]向您打了一聲招呼,是否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