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白月光鬆田陣平的幻滅(1 / 1)

淩晨一點的警察局裡,燈火通明。

“竟然問我為什麼要翻他的口袋?當然是第一時間繳獲他的武器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桃原花梨憤怒地拍著桌子。

“這……”做筆錄的警察一臉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關鍵時刻還是目暮警官站了出來,這個矮矮胖胖的警官此時還很青澀,他老好人似的舉起手擋在桃原花梨麵前,尷尬地賠這笑臉:“真是不好意思啊桃原小姐,我們這位鬆田警官剛剛從警察學校畢業,業務還不是很熟練,把你們的行凶關係搞錯了,但他也是出於好心,請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桃原花梨頓了頓,有點被說動了,想到了自己作為主播的菜鳥時期也是什麼都搞不明白,還好粉絲們都很寬容。是啊,誰沒有菜鳥時期呢,改正了就好嘛。

就在她決定要原諒這位冒失的年輕警察時,不遠處的墨鏡青年斜靠在桌子上,突然打了一個哈欠,無聊地抬頭望著天花板,全然沒有一丁點做錯事的歉意。

桃原花梨剛平複下去的火氣瞬間又冒上來了,她怒氣衝衝地指著墨鏡青年問目暮警官:“你看他這個樣子有一點對我感到抱歉的意思嗎?!”

“對不起對不起,您消消氣……鬆田陣平——你給我滾過來!”目暮警官轉頭對墨鏡青年怒吼,“你還有沒有一點作為警察的自覺?放跑了真正的犯人,把受害小姐拷到警局,大家都在為你收拾爛攤子,你居然事不關己站在一邊,還火上澆油!”

桃原花梨突然哽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看滿臉不耐煩的墨鏡青年,又看了看目暮警官。

“你說他是誰?”桃原花梨用顫抖著手指指著墨鏡青年。

鬆田陣平?是她知道的那個鬆田陣平嗎?桃原花梨震驚地看著墨鏡青年:“你是鬆田陣平?”

“哈?你認識我?”鬆田陣平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桃原花梨感覺自己像被天雷劈了一樣,雷的外焦裡嫩。曾幾何時她還在上初中,跟閨蜜一起看柯南時,看到鬆田陣平殉職那集,為他哭乾了一包紙巾。

她甚至還將頭像換成了他在摩天輪上摘下墨鏡對佐藤的那一笑,這個頭像一直用到她上大學才換掉,因此鬆田陣平對她來說就像是少女時期的白月光朱砂痣。

然而就在今天,她曾經的白月光出現在她麵前了。頂著一頭毛茸茸的頭發,像個刺頭一樣桀驁不馴的神情,讓桃原花梨完全看不出四年後的影子。

這糟糕的感覺就像她粉了好多年的愛豆,突然有一天知道了他曾經梳著殺馬特發型穿著緊身褲的黑曆史。

她印象中的鬆田陣平,是帶有悲劇色彩的孤獨英雄,是決意赴死後還能臨危不亂點上一支煙的瀟灑,是在生命最後三秒鐘給好感的女性發去短信的遺憾收場。

桃原花梨如果知道有一天會跟鬆田陣平以這種方式見麵,當初給他寫小作文時一定不會寫的那麼咯噔。

目暮警官和鬆田陣平看著精神恍惚的桃原花梨,擔憂地互相對視一眼——她不會被氣瘋了吧?

目暮警官用力踢了鬆田陣平一腳:“你闖的禍,自己去解決!”

鬆田陣平顧不上追究自己被踢的事,走到桃原花梨麵前,試探性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沒事吧?”

桃原花梨雙眼迷離地揮開他亂晃的手:“你……離我遠點。”

鬆田陣平:“???”

桃原花梨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現在暫時不想看到你,你……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她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繞過鬆田陣平離開,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目暮警官連忙使眼色給一邊的小女警,示意她去送送人。

目送她的背影離開警局,目暮警官大手用力拍上鬆田陣平的後背:“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我一定要打電話給你們爆/炸物處理組組長,讓他好好治治你這個臭脾氣!”

後來鬆田陣平為了這件事寫了多少份檢查、做了多少次檢討,桃原花梨都不知情。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足足三天,才從偶像塌房的打擊中緩過來,心碎的她下定決心以後連紙片人都不追了,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活過來打你一拳。

當然,做站姐除外。從今天開始,她桃某人隻做站姐,一心向流量,絕不付出真感情,做不到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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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過來的桃原花梨繼續著她三點一線的生活,平靜的讓她都感覺不到組織的存在。老實說,組織生活其實還是很美好的,免費提供吃住,唯一的不好就是一個電話隨叫隨到,就像現在這種情況。

桃原花梨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是在一個小時之前被伏特加一個電話叫起來的,對麵非常強硬的要求她半小時之內趕到這個廢棄工廠來。頤指氣使的態度讓桃原花梨氣不打一處來,暗暗發誓早晚再讓他丟臉丟個大的。

綠川光站在她旁邊,見狀笑著跟她搭話:“桃原?你好像很困的樣子。”

桃原花梨是在前幾天下樓買飯的時候碰到這個同期的。當時她碰到了盒飯刺客,帶的錢不夠,放回去又太丟臉,關鍵時刻是綠川光帶著聖光降臨,替她付了錢,並且十分大方地婉拒了她還錢的舉動,說是作為同期新人的見麵禮請她不要客氣,給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兩人就此成為見麵能打招呼的朋友,說來也奇怪,好像從那天開始,她就頻繁地碰到綠川光,可是在這之前似乎從來沒見過他。

桃原花梨擦了擦眼角的哈欠淚水雙眼發直道:“這是可是半夜兩點不是下午兩點。”

綠川光驚訝地看著她:“你平時都睡這麼早嗎?”

這句話屬於明知故問,這幾天他通過竊聽器已經摸到了她生活的規律,所以他才驚訝。據他所知組織成員幾乎都是夜貓子,除非有任務,不然早上你是見不到他們的,一到夜晚就傾巢出動。從這點上來看,琴酒這個時間叫他們來也很正常。

這麼……早?這早嗎?這個組織裡的人什麼時候能認清楚什麼才是正常人,而他們不!是!

桃原花梨豆豆眼看他:“綠川先生,給你一個忠告,男人總是熬夜會早衰的哦。”這不是在嚇唬他,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安室透站在綠川光另一邊,安靜地聽著他倆的對話,自己卻一言不發,惹得桃原花梨不由得多看他了好幾眼。

難道安室透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嗎?桃原花梨暗暗記下蒸煮的習慣。

距離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半個小時,桃原花梨無聊地用腳尖踢地上的石子。這鬼地方連個坐的位置都沒有,他們隻能站著。琴酒也是,明明告訴他們半小時之內到,自己卻遲到,這不是在壓榨他們小蝦米嗎?

桃原花梨越想越氣,腳下就不自覺用了點力,哢嚓一聲,一塊小石子被她踢得遠了些,在地上打了好幾個圈,最後落到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上。

桃原花梨視線往上,意外發現以往總是臉上帶笑的安室透,此時正沉著臉,有些和他平時人設不符的焦躁。

似乎是發現她在看她,安室透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似乎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桃原花梨探究地看了他一會,沒發現什麼問題,收回目光,安靜地站在一邊,不再說話。綠川光夾在兩人中間,總覺得氣氛莫名有些古怪。

這時,斑駁的鐵門外傳來汽車引擎馬達聲音,隨著吱嘎一聲響,工廠內的三人都站直了身體。

琴酒逆著光走進來,黑色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眼睛,雖然他平時也是這樣,但即便遲鈍如桃原花梨,也能感知到此時他身上的低氣壓。

安室透和綠川光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感覺有些不妙。

琴酒帶著伏特加走進來,這地方那麼大,偏偏選擇從他們中間穿過,桃原花梨和綠川光十分自覺地分開點距離給他讓路。

琴酒經過他們身邊時,五感經過強化比平常人更敏銳的桃原花梨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的鐵鏽味。

是血。琴酒可能剛從某個任務中回來。但沒有藥物消毒之後殘留的氣味,說明受傷的也許不是他。

琴酒走到離他們一米遠處回過身,目光定定地看著三人,卻沒有開口。

幾人之中,最終還是綠川光先出聲打破尷尬:“Gin,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嗎?”

琴酒眯起眼,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嘶啞著聲音開口:“今晚的行動被泄露了情報,你們——”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梭巡一圈,語氣陰冷。

“有什麼想說的嗎?”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的心同時沉下去了。預感成真,真的出事了,而且跟他們有關。

原來是這樣,桃原花梨心下了然。這部動漫她隻看過前麵的部分,但琴酒抓酷愛抓臥底的美名卻如雷貫耳,雖然聽說每次都沒抓到就是了。

臥底們都活得好好的,真酒卻接連慘死,誰不誇琴酒一句紅方老大。

安室透輕笑一聲,十分從容地說:“Gin,你這麼懷疑有點草率了吧,我們幾個都是剛進組織的新人,這麼機密的行動,我們怎麼可能掌握這種程度的情報。”

桃原花梨無聲點頭,說的沒錯,雖然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行動,但從琴酒的態度上來看,八成是很重要的任務,他們這種小蝦米怎麼看也不能成為首要懷疑對象吧。

“除非——”安室透截住話頭,不輕不重的朝桃原花梨的方向瞥了一眼。

琴酒的手握在腰間的槍把上,眯起眼睛:“除非什麼?”

桃原花梨注意到安室透的眼神,不明就裡地看向他。

安室透盯著桃原花梨清澈的瞳孔,不鹹不淡地說:“除非這個人及其擅長情報獲取,如果是這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安室透帶有明顯指向的話,綠川光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很快又隱藏好,不是十分讚同地看了安室透一眼,卻無法說些什麼。

話音剛落,在場幾人的眼睛全集中在桃原花梨身上,琴酒的盯著她的目光有如實質,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