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星教內,燈壁輝煌,教主抱著天內理子的身體現在教眾中間,眼睛像是要衝出眼眶,嘴角咧成恐怖的形狀,一臉扭曲的喜悅。教眾圍著他們的教主,鼓掌歡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都在為這位少女的死亡而感到歡樂。
他們從咒術師的手下,保衛了天元大人的純淨,他們保護了自己信仰,代價僅僅是一個普通少女的生命罷了。
“呼,看樣子是騙過去了。”天內理子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
四個人蹲在夏油傑的咒靈上,頭上頂著相川步做出來的隱身鬥篷,盤旋在盤星教眾人的頭頂。
“咱們回去吧。”天內終於放下心了,興高采烈的對他們說道,但轉過頭卻看見麵色難看的夏油傑愣愣的注視著下麵的場景。
“夏油?”理子歪頭,身體不舒服嗎?
夏油傑緩慢的眨了眨眼,思緒縈繞心間,像是有一千萬根毛線盤在他的身上,找不到頭。
他們為什麼高興呢?為理子妹妹的死亡高興嗎?這是不對的吧?理子妹妹就因為他們這樣的人失去了未來?
夏油傑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古怪的循環,腦子裡懵懵的,像是把什麼屏蔽了,任何聲音都隔了一層,突然,相川步一個巴掌拍到他的肩上,“想什麼呢?去搜集犯罪線索了。”
嗯?什麼線索?夏油傑從自己的世界回到人間,他疑惑的望著相川步。
“他們買凶殺人的線索啊,還有讓教眾捐錢的線索。”相川步掐著腰小聲的抱怨,“你不會什麼都沒聽見吧。”
夏油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相川步和五條悟商量了一下,盤星教這個組織肯定是不能在存在了,五條悟倒是提議要不直接殺死他們,對比相川的評價是,嗯,腦子的確是新的,就是不太正常。
相川步自然是否定了這個選項,雖然出身極道家庭,但是奈何爸爸太正常了,因此相川的三觀在水平線上來回跳躍。
殺人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不過可以直接找到證據報警,讓警察處理這事,正好還能把天內理子已經死亡的事情過明麵。
“所以說,趁著他們在慶祝,咱們趕緊把線索找到,對了你們身上帶錄音器了嗎,這裡的話得錄下來當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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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飛機從東京的上空劃過,帶著少年們的祝福,天內理子開始了新的生活。
“歇夠了沒有?”家入硝子懶散的靠在門口。
三天前,因為上頭的指令,她安安靜靜的待在宿舍,結果下午三四點左右,家入硝子感覺到大地震動,像是來了地震一樣。
狼煙四起,巨樹轟塌,轟鳴聲絡繹不絕,家入硝子扶著窗沿,焦急的望著薨星宮的方向,好在沒多久收到了夏油傑的電話,她才能鎮定下來。
事後聽說是有外敵入侵高專,五條他們為了抵禦外敵身受重傷,不知出於哪個方麵的考慮,居然給他們三個批了一周的假。
這也就導致,相川三人已經在宿舍窩了三天了,連飯都是咒靈打來的。
“啊,胳膊疼。”相川步撇了一眼家入硝子,麵無表情的說,手上的遊戲手柄不見減速。
“啊!!我頭好疼!是不是後遺症沒好!”五條悟給了家入一個麵子,扔開手柄抱著頭開始在地上打滾。
“喂!五條!”相川步眼睜睜看了屏幕上大好的局勢因為五條悟的棄權而消失,“混蛋,你故意的吧!!”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走進房間,一屁股坐到夏油傑的身邊,“真稀奇,你怎麼不去玩?”
夏油傑苦笑,雙手舉起做求饒狀,“饒了我吧,我可是真的受傷了。”那兩個一個會反轉術式,一個除了最開始就沒有上場,我可是跟了全程。
那天任務結束以後,夏油傑的情緒便一直不太對勁,總是喪喪的提不起勁,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過著當時再盤星教看見的場景。
真惡心啊,夏油傑心想。但是為什麼感覺惡心,他卻回答不上來,難道是因為理子妹妹的死亡,夏油傑在心裡反問,可是那隻是假的啊。
“周末有什麼打算嗎?”家入硝子敲了敲桌子,不耐煩的詢問那兩個還在打架的幼稚少年。
相川步把五條悟推開,理了理衣服坐回座位,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準備去仙台看看。”
他還記得祈本裡香這個小姑娘,說實話但凡祈本裡香上了初中,相川步是絕對不會把她放心上的,比如天內理子就是直接扔出國後就不在聯係了。
但是祈本裡香太小了,才上小學呢,而且她的奶奶又和盤星教有聯係,相川步不放心決定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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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車程,相川步三人從東京趕到了仙台,傻愣愣的現在祈本宅前,呆若木雞。
我上周來的時候,祁本老夫人的身體挺好的啊!!怎麼就……
相川步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白色與黃色的菊花形成花海,一個個穿著黑色素服,麵帶哀澀的人從他們三個身邊走過,襯得他們身上的五顏六色的衣服格外紮眼。
“祈本老夫人兩天前去世了,隻留下裡香一個人。”還是朏素晴拯救了他們三個小傻子,把他們帶了進來。
“怎麼會,她的身體不是挺好的嗎?”相川步不解的問道,當時打我那個架勢,怎麼看都像是能再活個十來年。
“盤星教被取締了你們知道嗎?”朏素晴問道。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天,不吱一聲的等著朏素晴接著說。
原來祈本老夫人這麼信盤星教,是因為教裡的大人說可以讓她的兒子回來,就是這股氣一直撐著祈本老夫人,結果現在盤星教沒了,她的信仰也就坍塌了,人一下子就不行了。
相川步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種事情也沒辦法說什麼。相川步他們錯了嗎?顯然沒有,祈本老夫人心裡素質弱?也不能這麼說,最終也隻留下一聲歎息了。
相川步,“那裡香呢?”
朏素晴眼睛下垂,“說是要被送到福利院去。”
“為什麼?”夏油傑急忙詢問。
“裡香已經沒有近親了,所以隻能送到哪裡了。”朏素晴惋惜道,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聽話的孩子。
夏油傑視線不由的飄到外麵,祈本裡香穿著黑色的裙子,一板一眼的坐在家屬區,明明還隻是一個上小學的幼苗,卻要提前麵對社會的風雨。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可是盤星教買凶是事實,被取締也是正常的,祁本老夫人受不了是她自己的事情。夏油傑試圖在心裡說服自己,但是當他看見起身同人見禮的祁本裡香,做好的心裡建設像是一座豆腐渣工程,瞬間被洪水衝塌,再怎麼說這個孩子都是因為我們的做法要被送去福利院了。
“哎,你聽說了嗎?祁本夫人死前還在咒罵裡香的事情。”
“我也聽說了,這人都要死了嘴巴也不放過裡香,要不是裡香和祁本先生長得像,我都要懷疑裡香是被抱養的了。”
“你說,是不是真的啊。人不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祁本夫人臨死也要這麼說,會不會......”
夏油傑傻愣愣的聽著隔壁兩位夫人的談話,瞬間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像是被重重打在了胸口,他轉頭看了看房間裡的相川步和五條悟,顯然他們也聽見了,但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五條悟甚至撐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擔心的說:“傑,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
“沒事,大概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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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深邃的薨星宮,今天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一個腦袋上露著縫合線的女性走到天元的麵前。
“天元,好久不見。”羂索笑眯眯的衝他打著招呼,“聽說你不準備融合星漿體了?”
“羂索,你來了。”一個大拇指樣的生物出現在她的麵前。
這便是咒術界受人尊敬的天元大人,因為星漿體同化失敗,導致天元開始進化,而這個形象顯然是進化失敗了。
羂索雙手插兜,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為什麼不融合其他星漿體呢?我記得那個,啊,九十九由基也是星漿體對吧。”
“......”天元沉默不語,所謂的融合並不是說星漿體走到天元身邊才開始的,實際上當星漿體走到薨星宮同化便已經開始了。的確還有其他星漿體的存在,但是沒用了,他的靈魂已經與天內理子肉體產生了聯係。
天內理子既是明麵上的鉤子,也是最合適的星漿體,所以天元指派五條悟護送,這是因為六眼、星漿體和天元之間的因果聯係。本來是準備六眼如果能順利把她送到薨星宮,天元就和天內同化,如果不能就把其他星漿體送過來。但是誰能想到同化到一半人跑了呢。
“總監部有你的人。”天元篤定的說,不然不會這麼湊巧,整個高專都出去了,讓六眼順利把星漿體帶了出去。
羂索雀躍的點了點頭。他做了兩手準備,自從這屆六眼出生他就一直關注著他,按照羂索被五條悟的了解,他有一半的可能否定同化,那麼為了讓他順利偷走星漿體,薨星宮外最好還是不要有人的好;當然還有一半是他猜錯了,但是這也沒什麼,不還有禪院甚爾嗎,天與暴君殺死一個小姑娘還是可以的,事實證明他猜對了,星漿體死了。
“沒錯。那麼,天元你認為這個百年我的夢想能實現嗎?”星漿體、六眼和天元的因果關係已經被打破,接下來就該考慮怎麼封印六眼以及怎麼得到咒靈操術了,千年大計的實現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