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油傑開啟咒術版比X多味豆的美食盲盒後,咒術高專每天都在上演舌尖上的咒靈,男女老少見麵嘴裡相互問候的第一句話通常是“今天夏油老師吃了嗎”,第二句話才是“我們今天早上/中午/晚上吃什麼”。
這麼問不是因為團結,而是因為咒靈球大師不僅相當會吃,也相當懂得深夜放毒的要訣,描述起咒靈美食的滋味能讓人“口水直下三千尺”。
裹著酥脆麵衣、鬆嫩鮮美的天婦羅,甜甜的白葡萄酒搭配口感醇厚富有油脂香氣的法式鬆茸鵝肝,意大利千層麵是層層疊疊的麵皮中夾滿了致死量的奶酪芝士與博洛尼肉醬……
感謝五條悟是個不差錢的主,隻要夏油傑能描述得出今天吃的咒靈球到底是個什麼味道,偉大的五條老師總能利用自己的鈔能力滿足自己和幼崽的口腹之欲。
但安安穩穩的咒回食堂沒能長久地開下去,等夏油傑實力逐漸增強,收服的咒靈也越來越強大,這時候咒靈球反饋給他的味道也越來越趨近於一個“概念”,夏油傑的食譜逐漸抽象起來,類似——
“是美夢的味道。”
“像春日的清澈湖泊,岸邊櫻花樹上點點花瓣飄落到潺潺湖水中。”
五條悟:?
離譜。
難道要等春天他抱起小孩往狹山湖①裡一跳才能知道這次咒靈球的味道怎麼樣嗎?
十分不滿的六眼雞掰貓往自己嘴裡灌了口櫻花青瓜味的可樂,因為太難喝臉直接黑了,於是隨手把多買的幾瓶塞給了還是小蘿卜頭的伏黑惠(……)騙她和美夢味道一樣。
伏黑惠一看五條悟的臉色就知道這東西肯定好喝不到哪裡去,但好奇心害死海膽,垃圾食物對未成年小孩的吸引力是致命的,隨後一口可樂噸下肚,被難喝到的海膽連尖尖都軟了下來。
“夏油老師,不要吃了,”還有著嬰兒肥的海膽幼崽神色凝重,湖綠色眼睛關心地看向夏油傑,“美夢真的很難吃。”
夏油傑:……
——五條悟你這麼逗小孩造不造孽啊。
美夢(櫻花青瓜味)是伏黑惠覺得夏油傑吃過最難吃的咒靈球味道,但現在看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沒有最難吃,隻有更難吃,真正擊倒夏油傑的東西出現了。
經濟自由美食自由後的夏油傑再也沒吃過這般五味雜陳的黑暗恐怖料理,即便是剛才腦子裡有個蠕動說話的腦子都沒有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灰暗、凝固、失去所有夢想與希望。
“為什麼兩邊的咒力這麼不同?”魚唇的成年人停擺,伏黑惠就得接過重任,“我第一次通過十種影法術來到這個世界便察覺這裡咒靈的數目太多了——遠超我們世界形成的咒靈,這隻是因為咒力構成不同嗎?”
即便隻有負麵情緒產生咒力,正麵情緒造成的壓力不參與咒力形成,但素來被叫做“咒靈漢X拔”的夏油傑什麼負麵情緒咒靈球沒吃過?
他可以談笑風生間哐哐炫——麻辣火鍋麻辣燙吃起來要多香有多香,榴蓮之類的也不是不能下肚。
“那些咒力被幾十倍、幾百倍地壓縮了,”夏油傑從脫兔堆裡艱難起身,他指著脖頸上的痕跡說——這次指對了,“這具身體沒有大腦,能動起來可能是因為我的‘靈魂’,所以不管身體是什麼情況,隻要我‘想’,那就可以讓它動起來——那個腦子多半也是這樣操縱不同身體。”
那些掐痕此時呈現可怖的深紅色,如同幾道未完的詛咒。
夏油傑觸碰它們,嘗試做出吞咽的動作,許久,伏黑惠才看到他的喉結緩慢上下滾動,那些紅痕也想活的紅蛇般動了起來。
“——疼痛或是溫度,都是‘靈魂’在反饋信息。”
“就像人駕駛高達?”伏黑惠想到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究極機械丸,“信息由係統直接傳達給操縱者。”
——他還是會教學生的。
夏油傑很久沒有這種教會彆人的欣慰感了,他微笑著點頭,繼續對伏黑惠解釋道:“我感受咒靈球同樣是靠著‘感覺’而不是‘味覺’,因此咒靈的變化也能被靈魂感知。這裡的負麵情緒太多了,形成一隻四級咒靈要用的咒力是我們那邊同等級咒靈的百倍不止。”
再怎麼好的味道,濃縮到極點以後聞上去都不成樣子,更何況是以刺激味道占主導的負麵情緒咒靈球。
“但感情無法完全地被區分出來,”伏黑惠眉頭皺起,更加不解,“咒力不可能分辨出什麼感情是正麵,什麼感情是負麵情緒。”
愛會生出恐懼,嫉妒中摻雜著向往,怨恨可能誕生自欽慕,兩種已經混合在一起的顏料隻能說哪一種占比更多,而不能再分開它們。
“是,我們世界區分咒靈屬性的方法是看哪種感情形成的咒力更多,但這裡不一樣,”夏油傑感受著自靈魂傳達的信息,“這裡的正麵情緒全部被轉化成負麵情緒了。”
伏黑惠難以置信:“全部?”
“——全部。”
這是什麼恐怖世界嗎?
伏黑惠沉默著想,聽上去完全就像是那種主角團無一生還的暗黑設定啊。
“夏油?”在伏黑惠努力消化世界設定的時候,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工廠門口傳來,“你還在嗎?”
——真人?
伏黑惠隨即將脫兔解除,攙扶起依舊無法順利起身的夏油傑。
真人搖搖晃晃地從門口走進來,一眼便看到夏油傑身後安靜低眸的黑發少女,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看不清麵目,隻有一雙素白纖長的手指在黑暗中清晰可見。
“你身邊怎麼帶著個人類?”
特級咒靈嬉皮笑臉地走近,下一秒卻驟然發難,手如同子彈般指向夏油傑!
“鏘——”
它的手在即將觸及夏油傑麵容時被突然出現的天逆鉾一刀穿過,刀身長鳴,夏油傑身邊的少女麵容依舊冷靜到冷漠,但在出刀那一刻卻堅硬地宛如潔白大理石雕成的像。
“請不要對夏油大人動手,”她握著刀的手紋絲未動,“否則我會在此將你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