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談 曾經的、物是人非的故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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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不知道哪位勇士吹出的輕佻口哨聲,賬被解除。

家入硝子帶著醫療人員登場,她步履輕快,從高專畢業後便綁定的黑眼圈此時無影無蹤,整個人堪稱容光煥發。

五條悟很是期待:“硝子——有好消息嗎?”

家入硝子隨手幫吉野順平治療好臉上的割傷後走過來說:“總監會在大部分縣設置的據點回收完畢,解決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歌姬說京都都立那邊也很順利,即便是保守派的學生也安安靜靜,沒有過激行為。”

沒錯,剛剛五條悟耐著性子講了那麼多,一是抒發無處安放的情緒,二是在拖時間。他在這場變故中最大的用處其實是做個吸引怪物仇恨的T(坦克),廣發帖子告訴禦三家和上層自己要叛出咒術界,導致這些人慌慌張張一股腦地湧到總部。

真正掀起反抗腐朽旗幟的是其餘一二三級咒術師。

唯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因而也隻有咒術師們才能把高高在上的總監會高層加上禦三家拽下來,將咒術界腐朽的血肉真正一一剔除,再補充上新鮮血液。

殺掉他們是最簡單的做法,可治標不治本,隻有徹底粉碎過去的製度、做法乃至思想觀念,建立起新的規則才可以真正將咒術界掰正。

這就是五條悟所說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說來奇怪,當這些原本象征權利的老橘子被壘在一起顏麵掃地的時刻,這座原本金碧輝煌到有些刺眼的大廳一瞬間變得簡樸起來,木質的內在散發出歲月的痕跡與典雅的香味。

然後人們才在香氣裡恍然意識到,這裡曾是千年前,數量極度稀少的咒術師首次發現“同類”的地方,那時候他們望見對方的眼神就像是但丁遇見他此生的摯愛貝婭特麗齊①。

咒術師曾在這裡修建起神社,然後用規則保護與製約同類。

那是第一批屠龍者的故事,也是禦三家的起源。

因此人們曾經真的相信過他們,直到多年後,規則變成了濫用權力的借口,保護變成約束。

從某種角度講,咒術界上層能做到這種天怒人怨的地步,一步到位地把自家最強戰力和底層戰力逼反也是種能力。

當年五條悟剛開始被這群老“嬌妻”CPU時,隻是覺得這群不知變通的老頭很煩,到現在完全變成一副“老橘子死內(死吧)”的態度,可想而知他們在作死的道路上做出了多少努力。

這些人秉持保守又激進的想法,高喊著“所有死刑全部執行,執行執行執行執行,還有——這個!”。

於是從乙骨憂太到虎杖悠仁,但凡有潛力有能力都在被判死刑的邊緣大鵬展翅過——把他們撈回來的某人想起來就會笑出聲。

現在兩人的計劃大獲全勝毫無阻礙,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應該站起來感謝他們。

但是——

夏油傑走上前拍拍五條悟的肩膀說:“還是沒能找到天元,而且,那個特級咒靈就不管它了嗎?”

那座由天元使用多重結界術構建出薨星宮空空蕩蕩,仿佛一夜之間被清空。連那擎天巨樹也無影無蹤。

夏油傑感到十分可惜,他當年叛逃最大目標其實便是天元,但即便現在他們大獲全勝,也絲毫未見天元的半點影子。

五條悟歪頭:“聽真希說那個特級咒靈無非是想看發生了什麼,天元才是大問題——祂能藏在哪?”

那位號稱無所不知,無處不在,被咒術界上層當作最後殺手鐧的天元大人,是否早已洞悉他們的謀劃?

*71*

伏黑惠很鬱悶。

她被夏油傑帶到現場卻什麼也沒做,隻清掃了幾個姍姍來遲的雜魚小兵,還被興奮過頭的五條悟捉弄一番。

伏黑甚爾早在確認禪院家上麵幾個一網打儘後跑路,沒有任何興趣聽接下來的事情,他對自己的定位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主父,什麼咒術界,什麼術師殺手,和他伏黑甚爾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伏黑惠不行,伏黑惠是顯眼且明確的五條派係,在五條悟身邊長起來的十種影法術繼承者,她的在場本身就代表一種風向。

剛剛鏖戰出了一身汗的虎杖悠仁看出她在悶悶不樂,便出言轉移話題:“伏黑,你沒有把你表弟送出去嗎?”

“外麵布了隻能進不能出的賬,”伏黑惠扔給他一瓶水,無論喝了補水還是洗洗他那一臉血都行,“相當有水平,應該是用不限製五條老師的進出來達到限製其他人進出的效果。”

赤司征十郎還帶著禪院真希的備用眼鏡,作為咒術界中的麻瓜十分幸運地在這場混亂中安然無恙。

他對虎杖悠仁並不陌生。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伏黑惠向他推薦的這位同期好友去洛山試訓時,與二隊比賽,把教練都驚動了。

赤司征十郎表達的意思太含蓄了,那都不叫驚動,那簡直是看到什麼喬X,X比再世,恨不得立馬將虎杖悠仁收入洛山然後稱霸全國甚至是世界。

“小惠,”說話間,一位帶著粉色鏡片,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女人走過來,悄悄拽拽伏黑惠的衣角,“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夏油老師吧。”

“安間前輩,夏油老師不會因為你遞給他東西生氣的。”伏黑惠感覺這位前輩不必這麼緊張,她整個人止不住地在抖。

“不是啊小惠——我上次在路上碰到夏油老師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讓我感覺下一秒就會死掉,”安間晴日十分驚恐,“超級恐怖!”

伏黑惠:“……因為夏油老師那時候是詛咒師吧,他要對你和藹微笑不出幾天安間前輩就會被帶走問話了。”

安間晴日,這位是夏油傑做老師第一年且唯一一年,帶過的四位學生之一,她從高專畢業後並沒有做咒術師而是選擇去東京大學研讀法律,學成後當了幾年社畜就去總監會,開始自己艱難的升職之旅。

她是個天才,但死活在咒術方麵不開竅,讓夏油傑分外懷疑自己當老師的意義,並且因為智商很高做其他事情都會成功,進一步成為真正擊穿夏油傑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據說她多年後聽到夏油傑叛逃前留下的話是“教育不能拯救咒術界”,半夜會突然坐起來大哭喊“我可真該死啊”。

“但我真的很怕,”安間晴日討好地笑笑,絲毫不顧及自己在總監會也可以說是位高權重的成功人士,她將一個古樸的卷軸交給伏黑惠,“這是我從地下的慶神宮找到的,是‘最初的束縛’——最初的咒術師締結盟約,成立總監會與禦三家前身的誓言。”

“將它破除,我們便會迎來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