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與歸家 我保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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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會有拔腿就跑的衝動。

“我不可能直接走,起碼也要把你帶回去,”伏黑惠抬手讓這隻芝士雪豹陷進影子裡動彈不得,“彆想了——你隻有四五歲。”

她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可能一天或者很久,因此她無法保證五條悟不會落單。

而珍稀動物幼崽單獨放到外麵遊蕩的危險指數不言而喻,小號芝士雪豹沒有五條家在上麵頂著,很可能會被不長眼的人撞上。

五條家現在是爛了點,但沒辦法,隻能將就著過一下的樣子。

被困的五條悟掙紮得不算走心:“老師(伏黑惠聽了打哆嗦)——有時候道德底線放低一點能讓所有人舒服。”

伏黑惠繼續麻利打包貓貓,原路返回:“為什麼一個還沒超過一米四的小孩還能代表所有人的道德底線?”

藍眼睛芝士雪豹在影子裡選擇徹底不掙紮了躺平,但嘴依舊在輸出:“因為我強到可以代替大部分咒術師。”

——這世間沒什麼是一塵不變的,除了五條悟的狂。

不過他這話倒不能說不對,整個咒術界算下來就沒有多少人,正兒八經的咒術師更是寥寥無幾,能培養的新一代咬咬牙都湊不齊一個正兒八經的學校,還不如外麵興趣班的人數多。

——很難不相信如今的咒術界禦三家耀武揚威那麼久,跟他們三家瘋狂追求祖傳術式生得多沒有關係。

但學校已經是那樣了,在外麵子都是自己給的,介紹人員跟相親組織人員一樣閉眼狂吹,報到上麵都說學校是私立學校,一對三小班精英教育,高級教師個性化指導,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維護世界安全的咒術師,誰上誰知道。

五條悟作為後來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老師,的確很個性。

六眼點亮了他血脈中的buff(增益),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擁有的力量便淩駕於咒術界金字塔最頂端的位置,他從小聽著身邊的所有人告訴他的一件事情長大:

——你是最強的。

——你要庇護五條家。

——你要庇護五條家所有人。

他自己也這樣覺得:我是最強的。

——所以我能打敗/保護所有人。

十三四歲的伏黑惠相信五條悟很強,但十八歲的伏黑惠不認為他有保護所有人的義務與強製責任。

況且五條悟因為咒術界失去的東西本就已經彌補不過來了。

禦三家各有各的封建,一起發爛發臭,但他們最腐朽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狂熱地追求能夠傳承祖傳術式的下一代。

加茂家不擇手段卻難逃子嗣平庸,禪院家咒力者為尊而其餘皆為下等,而五條家則是虔誠地、卑微地、貪婪地供奉神子以求回報。

他們為了神子不生出“偏愛”,五條悟甚至一出生便從親生父母那裡抱走,父母對他來說,隻是簡單的字符。

或許當他高坐在神台之上低眸下望,生下他的女人同樣與他的信徒跪坐在台下俯首,看不清麵孔。

因此被問起父母,也隻能說:還健在——大概。①

——這破爛的咒術界快毀滅吧。

幸好五條老師後來叛逆了,如果他再不跑,伏黑惠很可能就要重現“伏黑大姐頭”的中二事跡,和“西中之虎(虎杖悠仁)”跑去五條家門口豎著中指說傻——(消音.jpg)快滾。

——不過打臉這個事情還是交給五條老師自己好了。

輕小說裡所謂的“爽點”就在於自己打彆人臉的這一個巴掌嘛。

……不對。

看著被送回五條祖屋突然沉默的小號芝士雪豹,伏黑惠也突然失去言語。

她不知道如何勸,也不明白如何救,當“五條悟”出生在五條家的那刻,很多事情已經注定,不是輕小說,也不是爽文,隻有與過去割舍後雲淡風輕。

雲淡風輕不是裝的,因為讓人痛到哭出來的傷口早已痊愈,隻留下深深淺淺的疤痕。

“五條……悟,”伏黑惠依舊是蹲下來看五條悟的眼睛,“你以後,會遇到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會有你重視也重視你的師長,以及很多與你同行的友人,所有這些未來的你都會有。”

“你是很好的孩子,所以理應會有很好的未來。”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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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祖屋。

影子被碧玉花枝裡的術式催發,在咒力即將乾涸的一瞬,伏黑惠再次感受到了之前的那股隱秘力量,影子最深處傳來的拉鋸感與之同時變強。

白毛藍眼的小號雪豹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防止出現什麼意外,他身後的畫像上有許多和他相似的白毛貓,但藍眼品種相當稀少。

在女人的身體即將被影子覆蓋全身,隻留下一雙綠如春江的眼睛還閃爍著光芒時,五條悟說話了——

“老師——惠(めぐみ),”看見伏黑惠驚訝的模樣,他頗為有些得意地眯著眼睛笑起來,晃了晃身後不存在的雪豹尾巴開口道,“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但下次再見到我,不要忘記哦。”

“噓ついたら針千本飲(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被還是小孩子的五條老師恐嚇了。

伏黑惠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以為的初見,很可能是一場久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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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與陽光的氣息。

米白色的紗製窗簾隨風曼妙地舞蹈,將一縷又一縷的陽光引進房間,陽台上懸掛著幾件常穿的夏裝。

門外的聲音分外熟悉。

“伏黑——伏黑!”釘崎野薔薇敲響伏黑惠的房門,“十二點了,太陽公公上班好久嘍——你連午飯都不吃了嗎?”

“伏——”她還想繼續敲一敲門,但下一秒門就開了。她那個平時都擺著一張厭世臉的bking酷姐用一種可以說是“衝”的姿勢撲了出來,緊緊把她抱住。

“誒——誒誒——”釘崎野薔薇像是遭到襲擊那樣大喊起來,“伏黑你被攻擊了嗎?因為受傷所以站不起來要靠著人?”

其實隻是因為回家有一點激動的伏黑惠∶“……”

算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釘崎,”伏黑惠站直,十分鄭重看著釘崎野薔薇,像是請求這輩子最重要的願望那樣請求道,“幫我打五條老師一拳。”

“——打臉上。”

她自己下不去手,大可讓彆人進行滴滴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