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悟了 魚唇的大人(1 / 1)

*28*

“你是在害怕嗎?”

沉思的五條神子發現伏黑惠盯著某個地方出神,他跟著望過去,看到一隻三級咒靈在陰暗爬行。

伏黑惠的思緒被他打斷,搖搖頭說:“不是,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咒靈數目太多了。”

他們現在位於城市和郊區的邊界,無論是居住還是過往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稀少,但這一路上,伏黑惠見到的三四級咒靈比過去她見過所有的咒靈加起來還要多。

伏黑惠揮手,一隻趴在路人身上的四級咒靈被拔除完畢。

——這是她今天拔除的第十九隻咒靈。

除了這十九隻醜東西,還有許許多多的醜東西在陰暗爬行蠕動,和人的密度一起呈現正相關增長。

“多?”五條悟抬手祓除了那隻三級咒靈,“和南極北極比起來這裡的咒靈應該能算多吧。”

伏黑惠:“……”

果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五條悟見這人還在沉思,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你叫什麼?”

他到現在才想起來問這麼嗎?

伏黑惠想。

無論從哪個方麵想都很令人火大。

即便如此,伏黑惠還是回答道:“你可以叫我十影。”

五條悟否決:“不要。”

“為什麼?”

“聽起來就像是糊弄人的假名。”

“……”

她當然是因為不想說真實名字才隨便扯一個假名,看出來就不要戳破啊!

伏黑惠接下來閉著眼睛編出十幾個名字,都被五條悟一一否決,最後甚至把“赤司”這個屬於她多年沒見的表弟的姓氏從記憶裡拽出來應付五條悟,但也被這小子一句“太中二了不要”給打敗。

最後她再說下去的想象力被榨乾,冷著臉問:“那什麼樣的稱呼來叫我你能接受?”

五條悟這下沒了聲響,就在伏黑惠以為他也沒什麼想法的時候,芝士雪豹擺出一副“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的表情,“屈尊降貴”地開口說:“老師。”

伏黑惠:?

“什麼?”

“老師——怎麼樣?”他還很驕傲。

不怎麼樣,太刺激了,伏黑惠麵無表情,後槽牙隱隱約約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覺得她馬上會折壽。

姓名是假,身份是假,年齡也是假,隻有咱倆的關係永遠不假是吧。

和日後那個表麵耍賤內心自我又bking又有癲的五條悟不同,伏黑惠能看得出來,她麵前這個五條神子是真的傲慢,但並不是因為過於“自我”而傲慢,是因為習慣了整個五條家都在用拜“神”的態度供奉他。

一個合格的神隻需要足夠強大去庇護信徒——神不需要多餘的,人類的感情。

當人類情感被壓製,從未感覺過的他就隻學會了用“神”高高在上的態度去對待其他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五條神子可能比五條悟成年版本還難搞。

伏黑惠完全能想到這家夥現在的成長經曆,無非就是“貓想要,貓得到”的無限循環。

——這下被貓殺死的概率要無限增加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那麼堅定地要給她自動超級加輩,明明後來在輩分問題上和伏黑甚爾打得難舍難分。

但想想也能知道,假如她真是因為某種原因進行時空旅行改變了過去,回歸正常時間點的她一定會被想起來這回事的五條悟找事兒。

——夏油老師家入老師,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們。如果我還能回去,請務必告訴我你們小時候的家庭住址。

——你們關係那麼好,想必肯定希望早點遇見彼此吧。

——特彆是你,夏油老師。

*29*

——夏油傑。

很難說,伏黑惠心中夏油傑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畢竟他跟伏黑惠第一次見麵時,還充當著一具屍體,是五條悟威脅小孩“助紂為虐”的罪惡掛件。

即便之後他被伏黑甚爾惡心得受不了,當場表演“大變活人”,但依舊和五條悟一起給伏黑惠留下了“不靠譜”的第一印象。

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占據腦海中的主導地位。

因此這個印象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根深蒂固,畢竟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倆但凡站在一起,就像漫才裡的“上手”和“下手”①,默契非凡,說話做事十分具有節目效果。

但當伏黑惠真正一腳邁入咒術界,她深深地發現自己錯了。

夏油傑不能算不靠譜的那個,連五條悟都不能算,這個咒術界才算。

夏油傑就算和五條悟再怎麼好再怎麼摯友,也不會因為五條悟很強而表現出一種“老公(bushi)最強你快說話啊”的嬌妻狀態,但咒術界那群七老八十的上層會,並且他們事後還會是“這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的嬌妻plus。

每每想起上層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發癲舉動,伏黑惠對夏油傑的看法就一路向正麵狂奔。

雖然早早提桶跑路到盤星教,但夏油傑的確在咒術高專做過老師。

他和五條悟基本一畢業就在自己的學校裡就業,專業精準對口。

說好聽點是心懷母校,說難聽點就是廟小佛大,除了咒高沒人能容下他倆造作。

而夜蛾正道不僅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校長,還是他們倆的班主任。大風大浪裡走來的人,可以製止五條悟夏油傑作妖(大部分吧),也習慣用無敵鐵拳能解決一切妖魔鬼怪。

於是,兩個問題兒童搖身一變成為教書育人的老師,這算不得稀奇。

真正令人驚奇的是,在咒術高專做老師的日子裡,五條悟以毒攻毒脫穎而出,成功教出一批又一批和他一樣瘋批的中流砥柱。

而看上去更靠譜的那個卻被一群問題兒童熬乾了腦細胞。

如同高材生父母麵對自己生下來的棒槌,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但知識的確無能為力,撼動不了棒槌們的大腦。任教導者怎麼抓狂,咆哮,創出地球也無濟於事。

不會就是不會,說一百遍也還是不會。

終於,夏油傑在帶了一年的孩子以後徹底出了家——父母的勸說都不管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咒術高專。

夏油傑那一年的輾轉反側到心如死灰的全過程,五條悟帶著伏黑惠實況直播。夏油傑會坐在門外成夜成夜地抽煙,怎麼都想不明白,第二天拖著黑眼圈給小崽子們上課。

最後那天,陽光普照,夏油傑的臉莊嚴寶相,呈現一派肅穆,伴隨著五條悟的狂笑,他悟了。

“這個不能理解的世界充滿了猴子,令我厭惡。”

“我要去沒有猴子的地方。”

“我要離開咒高。”

剛爬起來給自己和順帶的兩個成年人做早飯的伏黑惠∶……

“……夏油老師走之前還吃早飯嗎?”

“……兩個煎蛋兩份三明治,謝謝。”

——嗬,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