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我們成為不了一體。”
“七瀨,我好像開始討厭打排球了。”
“若夜,我要退出排球社。”
“……”
看著桌上空白的入部申請,一向沉穩的七瀨若夜臉上出現幾分猶豫。
他的記憶力不錯,從前隊友說過的話,一句一句回想在腦海。
今天是烏野高中新學年開始的第一天,下課鈴聲已經響過,七瀨若夜垂眼,將那張入部申請收進書包,然後拿起包走出教室。
走廊上是熱鬨的社團招新,七瀨若夜婉拒了棒球部的邀請。
一個橘發少年靈活地從他身邊穿過,少年的包隨著跑步的動作露出一角,像是排球鞋。
七瀨若夜跟在橘發少年後麵,走得不緊不慢,遠遠看著他跳進第二體育館。
果然是排球部。
身高一米六多一點,自由人嗎?剛剛排球部的成員就在走廊上,他卻沒有向前輩問好,也沒有穿隊服,應該是還未正式入社的一年級,而且是一個熱愛排球的一年級,隻顧著來體育館了。
作為高中生名偵探的同班好友,七瀨若夜下意識地一邊看著場館一邊分析。
體育館裡還站了一個同樣沒穿隊服的黑發少年,他們似乎認識。
七瀨若夜走到門口,聽見黑發少年的低情商發言。
“你這個水平糟糕透頂的家夥。”
橘發少年顯然有被打擊到,呆滯一瞬,開始反駁:“彆,彆瞧不起人,我那時候是輸得很慘,但下次我不會輸了。”
七瀨若夜明白了,按照他的推理,這兩個人都是一年級,曾經是球場上的對手。
他靠在門口,打斷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你們好。”
爭辯中的兩人轉頭。
來人穿著烏野黑色的立領校服,淺棕色的短發被陽光染了更淺淡的金,藍色的眼睛很漂亮像神秘的寶石,是個溫和優雅的池麵。
“我是二年級五班的七瀨若夜。”
“學長好,我是一年級一班的日向翔陽。”
慢了一拍的影山飛雄也跟著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一年級三班的影山飛雄。學長是排球部的嗎?”
“不是。”七瀨若夜走進門,繼續說道,“我是來參觀的,未來可能會成為你們的經理哦。”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關於北一二傳的討論聲,三位穿著排球部運動服的部員從活動室方向走了進來。
七瀨若夜敏銳地發現影山的神色變得嚴肅了些,但他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進門的三位身上。
一看就很不良的光頭語氣不善:“喂喂喂,你們竟敢隨隨便便……”*
還未說完便被中間那位拎了回去。
七瀨若夜感受到了食物鏈頂端的氣息。
被拎回去的同時,田中龍之介突然想到什麼,指著七瀨若夜說:“你不就是那個從東京來的帥哥轉校生?”
被指到的七瀨若夜友好微笑:“你們好,我是剛從東京轉校過來,二年級五班七瀨若夜。”
“City boy,之前打什麼位置?”
菅原孝支小聲地和澤村大地說:“交入部申請的隻有一年級。”
“我想先參觀,再決定當不當經理。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給我一個角落就可以。”
“我是隊長澤村大地,右邊這位是副隊菅原孝支,左邊的是田中龍之介。非常歡迎七瀨同學來排球部參觀,另外兩位就是影山和日向了吧。”
七瀨若夜靠在牆邊,看著排球部的幾個人熱熱鬨鬨地互相認識,接著日向和影山開始吵架決鬥,然後誤傷了教導主任的假發。
他圍觀到了食物鏈頂端澤村學長的黑化蓄力,兩個一年級被扔出門外。
居然會有人當著前輩的麵說出,寧可自己一個人把一傳、托球、扣球的角色全部包攬下來。*
看來這位名叫影山飛雄的學弟與他的相性非常合。
真是有意思的兩個人,七瀨若夜本來想去關心一下他們,但排球部的經理清水潔子到了,他被喊去聽經理前輩介紹情況。
結束後,又被田中拉到一邊盤問是不是為了接近清水學姐才當經理。
七瀨若夜從來不記隔夜仇,於是盯著田中勾起一個笑容,十分真誠地說:“清水學姐確實很漂亮。”
一副要霸淩模樣的田中直覺眼前人不懷好意,後退兩步,做出防禦姿勢:“你要乾什麼!你不準接近清水學姐!”
七瀨若夜笑得更加愉悅,轉頭和隊長打了個招呼:“澤村學長,我晚上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拉上門,看見兩個問題兒童淒慘地蹲在門口,於是朝他倆揮了揮手:“祝願你們成功入部。”
腳步聲逐漸變遠,清水給結束了一輪訓練的菅原和大地遞上水壺:“七瀨同學從前應該打過排球,他對排球的規則很了解。”
“要是他能留下來,清水你可以輕鬆很多,雙經理簡直是豪門待遇。不過,七瀨看起來很有禮貌,但總感覺有點難以接近呢。”菅原一邊喝水一邊說著對七瀨的印象。
“他的右腿可能受過傷,雖然走路的樣子很正常,但重心放在左腿上。”大地老父親般歎了一口氣:“影山和日向一點也不讓人省心,不知道另外兩個一年級的實力和性格怎麼樣。”
另一邊的七瀨若夜確實有事,他約了童年好友吃飯。
走進約好的咖喱店,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坐在窗邊的位置。
“若利,抱歉,來晚了。”七瀨若夜在牛島若利的對麵坐下。
“你沒有遲到,還有五分鐘。”
牛島若利還是像往常一樣正直嚴肅,這讓在新學校待了一天的七瀨若夜放鬆了下來。
七瀨若夜的老家在岩鳶,母親是宮城人,所以在他小學的暑期,經常被母親帶到宮城的外祖父家居住,因而認識了母親高中好友的孩子若利。
他被若利帶入了排球的世界。
牛島若利將菜單推給七瀨若夜,說道:“若夜,你應該來白鳥澤。”
“可是烏野離我家比較近嘛,你忍心讓一個受傷的人每天坐這麼久的電車上下學?”
三個半月前,七瀨若夜遭遇了一場車禍,頭部受傷,右腿骨折,昏迷了一天才醒來,半個月前才剛剛拆下石膏。
對於好友偶爾放飛自我的發言,牛島若利頓了一下,有問必答:“不忍心。”
“哈哈哈哈,若利還是這麼可愛。對了,你知道影山飛雄嗎,比我小一個年級,據說初中時是北川第一的天才二傳,他也在烏野。”
“好像是及川的學弟。”
“及川是誰?”
“及川徹,青葉城西的三年級,當初他應該來白鳥澤的。”
“喂喂,小若利,原來你還邀請過彆人。這位及川同學很厲害嗎?”
“嗯,宮城第一二傳手,他是一個無論在什麼隊伍,都能讓隊伍發揮出最強實力的二傳。”
“這麼高的評價,看來青葉城西是個強敵。”
“白鳥澤也是。”
“嗯嗯,你說得對。今天去參觀了烏野排球部,一年級很有意思,但二三年級實力中規中矩,部員裡好像沒有自由人,可我還是打算成為經理,或許IH預選賽上,我們就有隔網相見的機會,唔,好像不太對,一般隻允許一位經理在場上。”
“若夜,你真的不打算繼續打排球了?”
七瀨若夜依舊是弧度都恰到好處的笑容:“或許我作為旁觀者才能更好地看清整個隊伍。”
加了豬排的咖喱飯被服務員端上桌,在氤氳的熱氣中,七瀨若夜和牛島若夜討論起宮城的排球強校。
吃飽喝足又打探到情報的七瀨若夜心情不錯地回家,在夜色中想著第二天的計劃。
下午清水學姐有提到早訓,他沒有參加的打算,他還沒有正式入部,不如多睡一會兒。
倒是可以在休息時間去開闊地找找日向和影山,畢竟能證明成為隊友的最好方法不就是真的成為隊友打一場,不被允許進入體育館的排球熱血小子隻能找處空地玩接球遊戲。
第二日中午,根本不需要找,去買飲料的七瀨若夜在自動售貨機前看到了影山,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雙指同時按下同一種飲料按鈕。
這是什麼操作,七瀨若夜疑惑。
看著穿黑色校服的影山,七瀨若夜突然有種熟悉的既視感。
而轉角過去,是日向在接球,陪他一起的那個人是副隊菅原學長,如果沒記錯,他是隊伍中的二傳。
“影山同學,你看起來很困。”七瀨若夜投下幣,選了另一款牛奶。
“嗯。”沒想到昨天那個奇怪的學長突然出現,影山飛雄咬著吸管不知道該說什麼。
隔著一個牆角,日向和菅原聊天的聲音傳來。
“我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我不想再輸了……”*
“也就是說,日向你現在是把影山放在了同齡人最強的位置?”*
菅原學長的性格可真的是溫柔,與他完全不一樣,七瀨若夜將吸管插進牛奶。
“後來怎麼樣?”見影山沒有反應過來,七瀨若夜補充說道,“我是說如何證明你們能夠成為隊友。”
影山:“星期六上午我們和另外兩個新生打3對3,田中學長會加入我們這邊。”
“如果輸了的話?”
“這一年我不能當二傳。”影山咬牙切齒。
與此同時,菅原安慰日向的聲音傳了過來:“那現在的他不就變成最強的隊友了嗎?”*
七瀨若夜吸了口牛奶,慢吞吞地重複:“最強的隊友,你不去和他們一起訓練嗎?”
黑發少年的耳根微紅,生硬地說了一句:“我已經找好地方了,下午放學後再和他一起訓練。”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七瀨若夜終於想到熟悉感來源。
熟悉的黑發藍眼,熟悉的黑色立領校服,熟悉的發型,這和初中時候的遙像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