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房間的門嘭地關上了,甩出來的強風吹得伏黑甚爾和孔時雨的發絲飄動。
“你看到裡麵是誰了嗎?”一身黑色西裝的孔時雨問道。
“好像是兩個小屁孩吧。”伏黑甚爾不以為意。
“小孩能來這?”孔時雨擰眉,似乎不太相信。
“小孩為什麼不能來這?”伏黑甚爾反問回去。
……這是什麼酒店你心裡沒數嗎?!
孔時雨沉默片刻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最近花錢也太厲害了吧?上一單生意的錢不是三天前才打到你的卡裡嗎?就沒了?”
“賭馬賭輸了。”伏黑甚爾推開房門走進去,“還倒欠了三百萬還是五百萬來著,記不清了。”
“嘖,惠跟在你身邊可真是太可憐了。”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在沙發躺下,沒有應他。
孔時雨則在另外一張椅子坐下,視線在他緊實健美的身軀劃過,點頭道,“以你的資質,這次應該能賺不少。”
*
房間內。
兩小隻已經坐在地毯上開吃了。
五條悟一口咬下半個爆漿蛋撻,香甜的味道美得他眼睛瞬間亮了亮,“好吃!”
夏油傑遞了張紙巾給他:“小心渣彆掉衣服裡了。”
“哦。”五條悟瞅了眼對麵正慢條斯理喝海鮮粥的人問道,“為什麼有餐桌和椅子不用,非要拉著老子一起坐在地毯上吃呢,你端著碗不累嗎?”
坐那種不正經的椅子吃飯……
夏油傑詭異地沉默了兩秒後說道,“不累,並且我覺得坐著吃更香。”
“行吧。”五條悟又吃下半塊牛肉披薩,問他,“你剛才怎麼盯著外麵那兩個男人看得那麼入迷?他們長得又沒有老子好看,難不成你喜歡大叔款的?”
夏油傑聞言差點被粥嗆到,橫他一眼,“誰看他們看入迷了,我明明是在觀察他們兩好吧。”
“所以你是承認老子很好看咯。”五條悟得意道。
“……”夏油傑舀起一勺海鮮粥塞進他的嘴裡,“閉嘴!”
五條悟咽下嘴裡的海鮮粥:“老子可以告訴你有關他們兩的信息哦,你想不想聽?”
夏油傑點了點頭,並且很上道地問他,“條件是什麼?”。
五條悟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很明顯。
“你之前不是說不吃海鮮粥的嗎?”
五條悟氣鼓鼓道:“老子這是在給你機會!你喂老子喝粥,老子告訴你信息。”
“……”
其實夏油傑也可以找係統獲取信息的,但這樣的話,後續不太好解釋他為什麼知道這些。
他隻好繼續舀起一勺粥喂給五條悟。
五條悟撇撇嘴,挑剔道,“老子不要魚肉要蝦肉。”
夏油傑的臉扭曲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重新舀了勺有一整塊蝦肉的粥過去。
終於回歸了的係統忽地出聲:
[宿主……]
[我才離開你沒多久,你和這隻六眼貓怎麼就熟到用一個勺子吃同一碗粥了?]
[這隻六眼貓到底是怎麼勾引你的?!]
[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夏油傑:“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宿主好凶~嚶嚶嚶]
夏油傑:“……”
其實他自己都沒注意這一茬,這完全是被氣到下意識的舉動,但喂都喂了兩次了,總不能現在拿新的勺子喂吧,那不是更尷尬……
更何況五條悟吃的都沒說什麼,他這個喂的就當不知道好了……
“味道還不錯。”五條悟吃完了這口慢悠悠道,“你知道天與咒縛嗎?”
“嗯?”夏油傑思索片刻,回憶起了之前課上所學過的知識點。
天與咒縛,一種特殊的能力,與普通的“束縛”不同,並不能自行立下,而是生來便被上天強製施加於身體,具有不可抗性和不可逆性。
“你是說剛才那兩個人中有人持有天與咒縛嗎?”夏油傑問道,並且心裡隱隱覺得應該是那個更高大的男人。
“Bingo.”五條悟繼續說道,“我的六眼在那個刀疤臉身上沒看到哪怕一絲絲咒力。”
夏油傑一怔,居然一絲咒力都沒有。
這是極特殊的情況,雖然咒術界常說普通人沒有咒力,但其實普通人是有咒力,隻不過很弱且無法使用和控製,也就是資質太差成為不了咒術師,所以一般不提。
而天與咒縛所犧牲的條件和得到的力量因人而異,有“以身體條件置換咒力”的正向天與咒縛和“以咒力置換身體強度”的反向天與咒縛兩個截然相反的類彆。
夏油傑下了結論:“你的意思是他是反向天與咒縛的持有人?”
五條悟點了點頭,又指著嘴巴要夏油傑喂了口粥。
“他的體術一定很強。”夏油傑想想他那比常人要健壯上不少的體型。
再想想係統給他的介紹——重要人物,希望對方不是和他們對立麵吧,感覺很棘手的樣子呢!
五條悟臭屁道:“再強也沒老子強,老子是天下第一強!”
夏油傑又挑了有一整塊蝦的粥喂給他,順便敷衍地點點頭:“嗯嗯,你是個吃蛋撻都會掉渣,喝粥都要人喂的天下第一強。”
*
吃完東西收拾乾淨了桌子,二人便躺上了床休息。
沒辦法,這房間裡沒什麼好玩的,雖然有台電視,但夏油傑不太敢打開,怕看到什麼兒童不宜的東西,其他的東西也嚴令禁止五條悟觸碰。
所以唯一能乾的就是睡覺,就當為下半夜積攢精神,也不明白這家拍賣場為什麼要把拍賣時間整得這麼陰間,不擔心客人拍著拍著就睡著了嗎?
隻不過,等夏油傑睡醒的時候就發現兒童不宜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的右手手腕上居然多了個銀色的手銬!
而另一隻手銬則戴在了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的五條悟的左手手腕上!
並且這副手銬越看越眼熟,像極了之前係統獎勵給他的那副。
夏油傑摸摸自己放手銬的口袋,裡麵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
夏油傑單手抓起五條悟的領子晃他。
“你乾嘛?”五條悟半睡半醒地嘟囔道,“老子還沒睡醒呢!”
夏油傑沒停手,直到把搖得五條悟徹底清醒了過來,大聲問他,“你什麼時候給我戴上的手銬?”
五條悟眨巴眨巴還蒙著層水汽的眼睛道:“在你睡著的時候。”
夏油傑抓狂:“你給我戴手銬乾什麼?”
“好玩啊。”五條悟是一點做錯事的自覺都沒有,還抬起自己的右手展示給他看,“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老子給自己也戴上了。”
“……”夏油傑心累,一把躺倒在床上,“完蛋了,接下來的24小時我們都分不開了。”
五條悟震驚:“原來你這麼想和老子貼貼!”
“貼貼你個頭。”夏油傑拿起枕頭砸他,“這是我的一個一次性咒具,一旦銬上了24小時之內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
“老子怎麼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咒具。”五條悟懷疑地看他,“這不會是你為了和老子貼貼找的借口吧。”
“……”夏油傑又拿過一個枕頭砸他,“那你試試能不能解開。”
“你不是有鑰匙嗎?”
夏油傑心如死灰道:“一次性道具哪裡來的鑰匙。”
“好像的確不需要。”
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似乎不像假的,五條悟便在指間凝聚出一道蒼藍色的咒力對著手銬割去,但這個手銬居然真的沒有絲毫的損傷!
嗯?
五條悟加大咒力試了試,這個咒具仍舊完好如初,好像完全免疫了咒力的作用一般。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像是尋到寶一樣興奮道,“哇,好神奇的咒具,居然連老子的咒力都割不開。”
“我想上廁所……”夏油傑忽然說道。
原本他是想著既然房間裡的衛生間是全透明的無法解手就去外麵找公共衛生間上的,但現在似乎在哪都沒有什麼區彆。
不,還是有區彆的,如果在公共衛生間解手就會被其他人看到他們兩戴著一副手銬站在同一個位置前,一定會以為他們兩是變態的!
所以隻能在房間的衛生間解決了。
五條悟還沒反應過來,奇怪道,“你想上廁所就去上啊?和老子說乾什麼?”
“……”
夏油傑晃了晃手,清脆的手銬聲瞬間響起。
“這怎麼了?”
“我要上廁所的話你也得跟著進去。”
五條悟無所謂道:“老子不介意啊”
夏油傑一哽:“但是我介意。”
“有什麼好介意的?”五條悟眼睛忽地一眯:“難不成你在自卑嗎?”
夏油傑:“……”
男人,永遠不能自卑!:
他猛地從床上竄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拉著五條悟就往廁所去。
“我讓你看看我需不需要自卑!”
五條悟匆匆忙忙一腳穿了鞋,一腳光著跟在他的後麵,囔囔道,“慢點,老子快跟不上你了。”
結果等真站到了馬桶前,夏油傑的氣勢又忽地沒了,這事太羞恥了,他做不到……
五條悟看他:“要老子幫你脫褲子嗎?”
夏油傑狠狠瞪他一眼:“不要,還有你轉過去。”
“你不是讓老子來看看你需不需要自卑的嗎?老子轉過去了不就看不到。”
夏油傑:“……”
這事兒很重要!
於是他就在做了三分鐘的心裡建設之後眼睛一閉手一伸,解了平生以來最尷尬的小解。
但其實五條悟在他解開褲子的時候就轉過了身,隻小小地瞄了一眼,最後評價道,“你的確不用自卑,不過比起老子來還差點。”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夏油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告誡自己。
*
23:50分。
門鈴聲響起,引路員來接他們去拍賣場。
夏油傑率先站了起來,但忘記了自己的手正和五條悟銬在了一起,被扯得又跌坐了下去。
“……”
二人對視一眼,邁著同樣的步伐去開門了。
門外的正是之前送他們上來的那個女引路員,她手裡此時正端著個木盤,上麵是兩個黑色的麵具。
她恭敬道:“晚上好,我來接您二位去拍賣場,這是保護身份的麵具,請二位戴上。”
“哇,這也太醜了吧?”五條悟嫌棄道。
夏油傑倒是無所謂地拿起麵具先給五條悟戴上了,然後又給自己戴上。
隻是引路員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人都會用右手拿東西,而他居然是用的左手,但說是左撇子吧,也不太像,因為動作明顯笨拙。
並且她也很好奇明明門口這麼大的空間,為什麼他們兩要站得這麼近,肩膀都靠著肩膀了。
不對勁兒!
一道亮光忽地閃過她的眼睛,引路員低頭看去,隻見兩位少年緊緊貼在一起的手腕上似乎戴著什麼金屬質的東西,再仔細看,那居然是副銀色的手銬!
引路員的臉上瞬間浮現出很懂的笑容,還抬起頭對他們兩眨了眨眼。
二人透過麵具對視一眼:她這是眼睛又出問題了嗎?
旁邊房間的門打開,剛才在電梯裡看到的兩個男人走了出來,但是隻有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臉上戴了麵具。
五條悟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他不用戴麵具。”
引路員小聲地和他們說道:“本來這是機密,不過你們一會也就知道了,那我就和你們提前透露點信息。”
“那位先生是今晚的拍品之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