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夏油傑愣愣地站在了圖書館的門口。
……這雨來得可真是時候。
他沒有帶傘,圖書館和宿舍樓又分彆位於高專的東西兩側,就算他儘全力跑回去也起碼要一刻鐘左右。
並且肯定會感冒的,而感冒了就會影響他上課,說不定還會傳染給五條和家入。
夏油傑拿出手機再次給五條悟打了個電話,希望能提前和他解釋解釋,但依舊沒被對方接聽。
“……”
“沒辦法了!”夏油傑收起手機,把書包頂在腦袋上準備就這麼衝回去了!
管他感不感冒的,現在趕緊回去安撫五條貓貓最重要!
但就在他即將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瓢潑大雨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老子終於找到你了!”
白發少年手持一柄透明的長柄傘,自雨幕中跑到他的麵前站定,雙目澄澈,額發和肩頭上還殘留著細小的水珠。
“你怎麼來了?”夏油傑愕然。
“嘁,老子要是不來,你就打算頂著書包回去嗎?”五條悟得意道。
夏油傑這才驚覺自己到現在都還維持著頭頂書包的搞笑姿勢,尷尬兩秒把書包放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圖書館的?”
“哦,老子原本還以為你收拾包袱回仙台去了,要不是碰到從圖書館回來的同學和老子說你在圖書館看書,老子都打算明天就飛去仙台抓你了。”
“對不起。”夏油傑誠心誠意地和他道歉,“今天是我的問題,我出來的太早,忘記和你說一聲了,請原諒我。”
五條悟低頭看他:“不許再有下一次了,不然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去了老子都會把你抓回來,你昨天可是說好了要和老子搭檔做任務的。”
“一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夏油傑保證道。
“這還差不多,回去吧!”五條悟把夏油傑拉進傘內,摟住他的肩膀帶著他一起衝進了大雨中。
“話說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夏油傑插了個空問道。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嗎?老子可是給你打了99+次電話,你都沒接。”
給自己挖了個坑的夏油傑閉嘴了,這事的確是他沒理。
“這傘也太小了吧,兩個人一起的話完全就沒擋住什麼嘛。”五條悟嘟囔了聲。
“你可以開無下限啊,這樣子就不會被淋濕了。”
“開無下限對老子的消耗很大的,這裡又沒有喜久福給老子補充能量。”
“也是。”夏油傑伸出手攬住五條悟勁瘦的腰把他往自己這兒拉了拉,“那我們貼緊一點走就能少淋點雨了。”
深夜的高專小路上,兩位少年就這麼如同兩隻剛上岸的小企鵝般撐著柄透明的傘顛顛撞撞地跑向宿舍。
“對了,之後出任務的時候你記得給家入帶三次煙回來。”
“為什麼?”
“這是她借傘給老子的條件。”
“那家入同學不是讓你帶嗎?你乾嘛轉移給我?”
“可老子向她借傘是為了來接你,當然得你買煙給她了。”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此時正在宿舍內睡美容覺的家入硝子:還是得靠我啊,還是得靠我啊!
*
教學樓,教室。
夏油傑正在翻看著筆記本上自己最近記錄的有關天逆鉾和黑繩的信息,他現在對兩個咒具的了解很是全麵,但毫無用處,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找到任何有關它們所在地的線索。
並且係統維修還沒好,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回來,他拿不到任何提示。
夏油傑垂頭喪氣地往課桌上一撲,到底怎麼樣才能找到天逆鉾……
“哇哇哇,優等生也被作業擊敗了嗎?”五條悟突然從旁邊竄過來把下巴擱在夏油傑精心紮好的丸子頭上。
“……”夏油傑大聲道,“你不要把我的丸子頭弄亂了!”
“可是你的丸子頭就是很適合拿來放老子的下巴欸。”五條悟邊說還邊用下巴尖磨了磨,“大小剛剛好,形狀剛剛好,軟硬剛剛好。”
夏油傑咬牙切齒道:“我已經感覺到我的丸子頭亂了,你完了!”
“唔。”五條悟越磨越起勁,“又在說大話了呢!優等生。”
“你等著!”夏油傑往上撐起身子把五條悟給撅下去,奈何體型差就擺在那,他很不甘心的失敗了…
坐在最靠裡位置的家入硝子看著身旁兩位同期這糟糕的姿勢,搖搖頭拿起手機趁他們沒空注意她的時候哢地拍了一張。
留下黑曆史,方便以後敲詐他們給她帶煙。
過了幾分鐘,夏油傑終於找準時機一個側翻身從五條悟的身下逃了出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後很詭異地停住了,家入硝子見狀很是貼心地遞給他自己的小鏡子。
夏油傑做了做心理準備後,抬眼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然後他就破防了!
他精致的丸子頭現在已經成亂糟糟的雞窩頭!
“哈哈哈哈,好搞笑啊,你的丸子炸開了!”五條悟抱肚狂笑!
夏油傑將鏡子還給家入硝子,麵色不善地盯了他一眼。
“你想乾嘛?”五條悟心虛地瞅了他一眼。
“沒乾嘛。”行動派夏油傑直接上手狂揉他的白發,“報仇而已。”
五條悟自然也不甘示弱,反身和夏油傑糾纏在了一起。
“嗬!看我們倆誰先把誰薅禿!”
“呀呀呀!”家入硝子拿起手機再次哢哢哢地拍了起來,“以後可以拿來敲詐的文件又多了一份。”
夜蛾正道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這節是自習課,他本來不用來教室的,但在辦公室坐在也是坐著,還不如過來看看三小隻的學習情況,這麼想著便過來了,隻是沒想到咒術界最強幼苗們是這麼自習的……並且還絲毫沒注意到他進教室了。
夜蛾正道咳嗽一聲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是給你們玩鬨的時候,給我嚴肅點!”
三人動作忽地一滯,默契對視一眼後迅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筆假裝學習。
夜蛾正道:“……”
麵前兩個亂七八糟的雞窩頭戳得他眼睛疼,夜蛾正道板著臉道,“不想寫檢討的話,現在就把你們的發型理好。”
五條悟和夏油傑便從善如流地放下筆準備開始理發型。
夜蛾正道下指令:“誰弄亂的誰理。”
“……”
迫於夜蛾正道的威勢和寫罰檢討的威力,二人聽話地開始互相給對方理頭發。
五條悟的發型好理,夏油傑的手也巧,三兩下便給他整理好了,但他的丸子卻沒這麼簡單,反正坐著肯定是紮不起來,五條悟隻好起身站到他的後麵給他紮頭發。
“你真的會紮頭發嗎?”夏油傑不放心地問了聲。
“肯定比寫檢討簡單!”五條悟手撫著麵前人柔順的長發興致勃勃道。
也是,夏油傑點了點頭,丸子頭是世界上最簡單的發型。
在五條悟給夏油傑紮頭發的時候,夜蛾正道走過來拿起了他的筆記本看,緊接著眉心一擰,“你怎麼對咒具感興趣了還是這兩樣?”
夏油傑答道:“我上次在圖書館學習的時候偶然翻到就把它們記下來了。”
夜蛾正道瞥了一眼站在後麵和丸子頭做鬥爭的白發少年,心下了然但沒說什麼。
夏油傑問:“話說老師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這兩樣咒具嗎?”
夜蛾正道摸著下巴思考了會說:“黑繩似乎在國外某個詛咒師的手中,天逆鉾的話,因為是特級咒具,一旦出現都是人人爭搶的寶物,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它的下落。”
夏油傑聞言失落地垂了垂眸,線索又斷了。
“不過,東京有個地下拍賣會,專門為咒術師,詛咒師和個人活動的咒術師服務,那裡有可能會出現特級咒具,你如果對天逆鉾很執著的話,或許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夏油傑迅速抬起了眼,驚喜道,“真的嗎?”
“拍賣會一個月開場兩次。這個周末應該就有一場,不過聽說進這個拍賣會是有條件限製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夜蛾正道又看了眼五條悟道,“但你要是帶他一起去的話,應該就很簡單了。”
夏油傑明白他話中未儘之意,五條悟所在的家族可是咒術界頂尖的禦三家之一,財力雄厚,沒誰會真因為什麼狗屁限製條件把財主拒之門外。
他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謝謝夜蛾老師,就感覺自己的臉皮整個地被人提了起來。
他怒道:“五條,你在對我的頭發做什麼?我的頭和臉被你扯得好痛。”
“老子,老子在給你紮丸子頭啊!”
五條悟手裡拽著夏油傑的頭發笨拙地往上抓但他不管怎麼抓都會有頭發莫名其妙泄下去,紮了這麼久除了把夏油傑的頭發弄得更亂了之外毫無長進,急得他腦門上都冒汗了。
一旁的家入硝子其實已經斜眼看了很久,胸腔不停震顫,憋笑憋得,她還是第一次見手這麼笨的人,她全程看完了五條悟的表情是如何從原本的自信滿滿到緊張兮兮再到最後的懷疑人生的。
“噗哈哈哈哈,實在是太好笑!”
夜蛾正道聞言也瞥了一眼,然後本來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現在也彎起了一道詭異的弧度。
夏油傑感受著他們的嘲笑,趕緊拿過家入硝子的鏡子照了照。
好心累,他覺得要是以自己現在的殺馬特發型和快要被吊到後腦勺去的臉皮走到外麵去,那嚇人效果應該和裂口女有的一比了。
“算了,五條,你彆弄了,讓夏油自己整理。”夜蛾正道大發慈悲地說完了這句話後便大跨步走了出去,他要保持嚴肅,不能在學生麵前笑出來。
夏油傑:“……”
他趕緊把自己的頭發從五條悟的魔爪下解救了出來,對著鏡子隨便梳了下,頭發通順後就飛速地往上一抓再一扭,一個可愛的丸子頭就成型了。
站在後邊看著夏油傑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搗鼓半晌都沒紮好的丸子頭的五條悟又莫名其妙有了信心,說,“我已經學會怎麼紮了,你趕緊把頭發散了讓老子重新給你紮過。”
“你想謀殺我就直說。”夏油傑沒好氣地轉頭瞪了五條悟一眼:“給我。”
“給你什麼?”五條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
夏油傑無奈地歎了口氣,“把發圈給我。”
五條悟不給,說,“老子都說老子會了,你讓老子再試一次!”
夏油傑:“......”
對付貓貓,不能和他反著來,越反他就越來勁。
為了保住自己的頭發和臉皮,夏油傑隻好道:“你這麼聰明,紮丸子頭又不是什麼難事,我知道你肯定學會了,但是教室的氣場與紮發不太合,等明天或者什麼時候在宿舍的時候你再幫我紮頭發好嗎?”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真摯的眼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內心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但又想不出來具體是什麼。
一旁憋笑憋的很辛苦的家入硝子同學OS:哎呀呀,你慘了,你信了男人畫的大餅了。
“那現在可以把發圈給我了嗎?”夏油傑溫聲問。
“哦!”五條悟忙把戴在手腕上的發圈脫下來,但因為太過用力,發圈嘣地一下斷了。
“呃,老子不是故意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