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阿福的聲音從聯絡頻道裡傳來，蝙蝠俠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沒有軟綿綿的觸感，但是——

他麵具下的眉頭皺著：“便士一，我在蝙蝠車裡多久了。”他最後的記憶是今天的夜巡出乎意料的和平，這群反派們似乎今天是休息日一般，隻揍了幾個企圖在夜裡搶劫的混混，就結束了夜巡，甚至讓羅賓提前回去睡覺了，畢竟隻要是沒滿十八歲的青少年都需要休息。

“抱歉，老爺，我還以為我才是那個因為缺乏睡眠而記不清時間的老糊塗呢。”阿福適時的奉上他的英式諷刺：“老爺你剛剛結束夜巡，坐上蝙蝠車10秒了，打算回莊園吃個早餐呢。”

蝙蝠俠左手裡有一樣全新的東西，是突然出現的，而冰涼的觸感警示他剛剛的一切不是他的記憶差錯，無論是在精神世界還是平行空間，確實的發生了，而且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靜止了。

不僅如此，更加明顯的感覺來自於右肩，他的肩膀處仍然在滲血，疼痛感是真實的，而今天的夜巡很和平，他非常清楚地記得自己沒有受傷，所以這一傷口確實來自於那個奇異的世界。

“在我上車前，手上並沒有這麵鏡子。”蝙蝠俠語氣平靜，這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他看著自己手心的鏡子，鑲金的華麗鏡子，花紋是很典型的法式巴洛克風格，富麗繁複，不是普通的玻璃材質，泛著銀光。

當被他握在手心時，上麵浮現出一個綠色的十字圖標，他鬆開手，鏡子落下，那圖標也隨之消失，蝙蝠俠目光專注，他不再接觸那麵鏡子，從蝙蝠車裡拿出工具直接放進了隔絕盒，蝙蝠車猛地加速。

“鏡子？什麼鏡子？蝙蝠俠難道真的是童話裡的人物嗎”阿福的專屬頻道裡出現了回家過周末的藍鳥的活潑聲音。

“迪克少爺，我想即使是童話裡的人物，也會需要睡眠的，您讚同我的看法嗎？”阿福已經快速的將剛剛蝙蝠車裡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和善的微笑著。

“哈哈……哈哈…….當然了，阿福，我可是完全讚同的”迪克配合的傻笑著，能夠看蝙蝠俠被教育的機會，他從來不會錯過。

“阿福。”蝙蝠俠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老管家對於他的晝伏夜出實在是很不滿意，但是今天他沒有帶一身傷回去，所以應該沒事吧？肩膀上的那點傷應該不算什麼嚴重的傷吧？

哥譚的夜晚，普通居民從來都是緊閉門窗的，甚至在這一街區的居民都不敢開燈，讓人看出有人在家，一片漆黑的夜裡，路燈難以驅散這陰冷的寂靜和時不時的槍聲，傳承已久的滴水獸蹲坐在古老建築的石柱之上，它們吐舌銜肉，表情誇張，卻又莫名的沉靜俯視這座罪惡之城。

在這樣夜晚，蝙蝠車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幽靈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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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覺得自己再也不想睜眼了，他就像是自帶了什麼debuff，睜眼的時候要麼是睡在荒郊野嶺，土地和荒草作伴，要麼就是躺在硬邦邦的小巷地麵，垃圾桶旁邊。

他的上帝啊，他就這麼不配擁有一張床嗎？

很臭，一醒來就是臭味攻擊，衛斯理痛苦的捂住了鼻子，好，還是好小的手，還是這個身體，所以他到底是幾歲，為什麼總是對這麼小的身體感到奇怪。

他想他應該是失憶＋變小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是叫什麼衛斯理，好怪的名字，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小心的躲進巷子的更深處，借著大垃圾桶的掩護，保不齊一會兒又有什麼怪物出現。

想到這裡，他的道具呢，他冒著生命危險和蝙蝠俠不讚同的眼神跑去撿回來的針線包呢，嘿！就算是沒有治療的用處，也可以用來縫縫補補舊衣服吧！

衛斯理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回憶自己跑出來，或者說被蝙蝠俠抱出來的時候，不能吧，蝙蝠俠把他的道具順走了？

他雙眼放空，他不相信，就算是蝙蝠俠手辦也不能是小偷吧，他接受不了。

於是他開始小小聲的喊：“蝙蝠俠，蝙蝠俠你在嗎？”回應是一片寂靜，隻有垃圾箱的臭味蔓延。

怎麼辦？天崩開局啊，衛斯理看著自己的短手短腳，深深的沉默了，一步相當於彆人三分之一步，遇到危險在逃跑時可以說是搞笑片大於追逐戰了，。

他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大晚上的，到處亂跑還不如繼續苟著，運用自己剛從蝙蝠俠那裡學到的藏匿技巧，他儘可能地躲在視線死角裡，避開路燈灑下地光源，不暴露自己的身影。

“喵~喵~”這次角落裡倒是傳來了回應，是同樣小聲的貓叫聲，衛斯理轉過頭看去，是一隻小黑貓，看上去還是隻幼貓，藍色的眼睛，瘦瘦的，白色的小手套都因為沾著灰變成了灰灰的，正向著垃圾桶過來。

所以——衛斯理不可置信，但是有位很知名的偵探說過，當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荒謬也是唯一的真相，他看著那隻小奶牛貓，眼睛忍不住瞪得圓圓的，幼崽澄澈的藍色眼眸和貓咪的眼瞳一樣顏色，兩人圓眼瞪圓眼，他忍不住以氣聲詢問道：“……蝙蝠俠，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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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you fucking kidding me？”一個暴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然後是鐵棒砸在牆壁上的聲音，衛斯理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想起了那個健碩無比的怪物。

“說了多少遍了，那批貨的下落我不知道，老子當時根本就不在現場！”另一個聲音同樣也不甘示弱。

“西區的貨運到你們這裡就丟了，多大的巧合啊，你把我們當傻子耍？”兩個人似乎在推搡，另一個人被撞在了牆上，人的□□和牆壁撞擊的聲音聽上去就很痛。

好家夥，怎麼什麼事兒都能碰見啊，聽上去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愛好和平的人，衛斯理更加小心的蜷縮，抱住自己的腿，儘量減少存在感，他不覺得自己能在這兩個暴躁的男人爭吵打鬥中全身而退。

“喵~”貓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衝著麵前的幼崽又喵了一聲。

衛斯理緊張的瞪大眼睛，他豎起一根手指迫切的希望小貓能看懂：噓——

在安靜的黑夜小巷中，貓咪的叫聲仍然可以被輕易的聽見，還好那兩個人的爭吵愈發升級，有槍上膛的聲音，有人暴躁的直接用槍抵住了對方的頭：“你再說一遍？”

貓咪隻是餓極了，才會跑到垃圾桶旁邊，卻不是真的傻貓，哥譚的貓自有其小動物的直覺，它似乎奇跡般地看懂了幼崽的手勢，真的沒有再叫了。

衛斯理在心裡叫好，好的，好貓！不管你是不是蝙蝠俠附身，真是好貓！

垃圾桶旁邊，有些臟兮兮的幼崽，漂亮澄澈的藍色眼睛一片純然，他抿著嘴巴，神情嚴肅，隻是稚嫩的臉蛋實在沒什麼嚴肅可言，他伸出手，小小的手上還有地上的塵土和劃傷，他一隻手按在地麵的支著身體，另一隻手小心的伸出，儘可能地把手伸向前，傳遞著自己的無害和善意，示意貓咪到自己這裡來。

他鼓起臉頰，想道起碼他能帶著小貓一起藏好，讓貓咪不要吸引到這些人的注意。即使是在自己都沒辦法確認安全的情況下，他還是想要保護同樣沒有反抗能力的貓咪。

小巷中地爭鬥升級，儼然就要出現血腥事件，然而這在哥譚實在是日常番，但凡有一個過路的人，也隻會儘快離開，不會多看一眼，更不能和他們有任何眼神交流，不然這小巷中是一具還是兩具屍體，顯然都不會讓任何人在意。

貓咪像是感受到了幼崽的善意一般，同樣踩著貓步靠近，慢慢的貼在了那隻小小的手上，流浪的貓崽當然不會生活的很好，衛斯理能感覺到貓咪瘦的幾乎是皮包骨，他輕輕的托住貓咪，把貓咪攬到自己的懷裡，一手輕輕的撫摸貓咪有些打結的皮毛，揉揉貓頭，貓咪親近的貼住幼崽軟軟的手，昂起頭安心的蹭蹭。

一人一貓蜷縮在陰影處，安安靜靜的聽著外麵的爭吵。

然而爭吵在哥譚市解決不了問題的——

“砰——”是槍聲！貨真價實的槍聲，衛斯理驚覺，這個聲音和他之前開的那把槍的聲音完全不同，他是又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嗎？指尖溫熱的皮毛觸感將他的思緒拉回，他將小貓塞進自己懷裡，整個人蜷縮起來，用手抱住頭，護住要害，垃圾桶成了很好的掩體，隻是萬一有走火，他的小身板根本就經不起任何一槍。

“你們老大沒說過在我的地盤不能賣貨嗎？”突兀的傳來了第三個聲音，槍聲一停，其中一個人似乎是根本沒看來人，直接開口叫囂道：“你算什麼東西？“

另一個人則是正好麵對著對方，聲音有些顫抖：“紅……紅頭罩？”

“喀嚓——”關節錯位的聲音響起，來人輕鬆的把拿著槍的那隻手扭斷，另一個武器鐵棒也被直接打落在地發出撞擊聲，然後被一腳踢遠：“我不管你們誰拿了什麼貨，告訴你們老大，在這個區如果讓我見到……”他直接反手鉗著對方，槍到了他手上，漫不經心的用手槍打轉：“這把槍就會塞到他的腦子裡知道嗎？”

衛斯理儘可能地放輕自己的呼吸聲，他不知道這個紅頭罩是誰，但是聽上去很能打，而且，他緊緊的貼著垃圾桶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人。

“嘶……知……知道……道了。”被扭斷手的小混混嘶嘶的痛呼，手臂完全錯位，但是在哥譚，什麼人不要惹是他們這些底層混混都心知肚明的叢林生存法則，兩人忙不迭地從小巷走了，更加好笑的是，剛剛兩個槍炮相見的人，此刻是攙扶著互相離開的，看來任何時候，有一個強大的第三方出現，針鋒相對的人也能化敵為友，共同聯盟。

小巷重新恢複了寂靜，衛斯理卻沒有動彈，好像隻有頭頂的月光灑下慘白地一點光源，他緊緊的抱著小貓，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發抖，因為他隻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而現場很清楚，應該有第三個人——那個輕而易舉地壓製住兩個小混混，毫不猶豫地擰斷手臂的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