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屠村(1 / 1)

濃稠的血腥味彌漫在村落的各個角落,如果仔細看去,就可以發現,村莊內橫屍遍野,死狀慘烈,無一活口。

他,白鳥介,一個屠村的詛咒師。

當然,他也叫江遠,是個二十一世紀的神魂師,擔著拯救蒼生的責任,行走於世間,不過現在顯然也沒法實現了。

黑色的碎發攀附在他緊皺的眉目上,白皙的皮膚與淡粉色薄唇形成鮮明的對比,右臂上纏著一圈被汙血染滿的白色條狀物,從手掌直至肩膀。

【宿主,你還是快跑吧。】

腦海裡激動地機械男聲突然響起,瞬間勾起了江遠的回憶。

就在十分鐘前,他來到這個名為A725592的世界,不僅綁定了這個自稱017的二貨係統,還穿越到一個剛剛屠完全村的詛咒師身上。

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穿越到這個世界,也始終無法接受眼前這堆被017稱為彈幕的詭異字體。

「有人數著他站著不動多久了嗎?」

「有一說一,這個白鳥介殺了這麼多人,沒得洗吧,怎麼會是正傳主角?」

「隻有我感覺這個白鳥很帥嗎?」

「真人也挺帥的呢。」

「呃......言之有理。」

不過也沒有時間給江遠愣神了,他現在必須要解決眼前的事。

他在原本的世界是一個靈魂師,在他的世界有一群天生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們可以借助已死亡魂的力量,被稱為靈魂師。

他們天生可以看到人們的靈魂,包括死靈。有些死靈有著巨大的怨氣,會肆意的攻擊普通人,於是就誕生了他們,來處理這些死靈,保持社會的秩序。

而他則是由蛇神滋養誕生的靈魂,在他的世界,像他這種能借助神魂的力量的靈魂師非常少見,所以他也被稱為神魂師。

他不但能夠看穿靈魂的因果,甚至還能將因果直接斬斷回到過去,可惜時間限製很大,通常無法超過三天,若超過自身極限,不但反噬極為嚴重,甚至可能造成可怕的副作用。

但若他靠彆人來一點點乾預已知的必然因果,則可以避免其未知的副作用,但想要做到也非常困難。

他蹲下開始在屍體裡摸索,最終摸出一把鑲著黃玉的匕首。

【宿主,這不是你的咒具嗎,難不成你要毀屍滅跡嗎?好刺激。】

......神經病。

“人又不是我殺的。”江遠起身太急,猛地咳嗽了幾聲。

「啊?中文???」

「恕我冒昧,為什麼會聽到如此親切的聲音?」

「好了不多說了,他肯定有他的苦衷。」

......

【哎呀宿主你為什麼說中文,你這樣搞得本統很為難~】

江遠轉了轉手裡的匕首,剛準備跑路,回頭就看見一個滿臉驚恐的男人爬出屍堆,渾身是傷,脖頸的傷口還一直往外流血。

“喂,你彆動!”江遠蹙了蹙眉,這個出血量他敢斷定,男人再動就失血過多了。

男人伸手捂著脖子,另一隻手則是拖著已經麻了的腿連滾帶爬的往反方向走:“彆殺我彆殺我!”

【宿主,你能不能正視你的身份,你剛剛那麼恐怖,而且手裡都拿著刀,你還讓人彆動!】

......忘了這茬了。

江遠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向男人走過去,語氣溫和的開口:“彆怕,我不殺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看著他雙眼瞪大,然後就開始瘋狂尖叫,很快便暈死過去了。

【宿主......你這樣更嚇人了。】

「不是吧?不會嚇死了吧?」

「我也瘮得慌家人們,彈幕護體彈幕護體!」

他歎了口氣,手臂上用來鎮壓蛇神的白綾順勢散開,捆到男人的脖頸上,鮮紅的蛇痕展露無遺,看上去像剛剛紋好的紋身。

最終,他一個本就身子弱的半殘勉強拖著唯一的幸存者磕磕絆絆去了醫院。

渾身是血的他抱著渾身是血的男人出現在急診的含金量還是非常高的。

“先生,你還好嗎?”護士緊張地跑了過來。

江遠看了她一眼,淡定地開口:“我沒事,但他快死了。”

護士看了一眼男人脖子上的傷口,因為白綾的作用現在已經沒那麼嚇人了∶“呃......啊好的先生,跟我來吧。”

「這說話方式跟貓貓有種異曲同工之妙啊。」

「好吧,確實快死了,沒毛病。」

「白鳥:沒錯,快死了,我殺的,你救一下吧,謝謝。」

......完全是誤解。

男人很快就被推去縫合傷口,而他在拒絕了無數次檢查後安靜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思考自己的退路。

......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屍橫遍野的村莊裡站著兩個奇怪的人。

“一個活人都沒有嗎?”五條悟站在屍體邊,看不出什麼表情。

“是詛咒師乾的嗎?”硝子在屍堆裡徘徊,順便回複他的話:“已經沒有活人了。”

“有意思。”五條悟盯著地麵,良久才再次開口:“除了殘穢之外還有一種痕跡,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

“哈?還有六眼看不出的術式?”硝子語氣平靜的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燃。

“不是術式哦~”五條悟笑了笑,看不出有什麼負麵情緒:“不是已經戒掉了嗎?”

“知道了,最後一根。”

而彈幕也開始實時轉播那邊的畫麵。

「啊啊啊啊啊貓貓!」

「居然不是術式嗎??」

「完了,白鳥要被抓了。」

江遠淡定地左右看看,半晌才意識到彈幕的視角不在他這裡。

【宿主,五條悟已經開始調查了!】

“五條悟是誰?”他可以以自己的生命擔保017從未跟他提過這個人。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你在夢裡說的?”

【......】

【我錯了,五條悟是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是名特級咒術師,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咱倆捏碎。】

江遠身上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身上也疼得厲害,他隻想坐著休息一會,至於這個五條悟能不能找到他,已經無所謂了,而且他也不一定打不過。

以前在“公司”,他聽到最多的話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所以他幾乎每天都奔波在各地。

頻繁大量地使用神魂力,就連覺都很少睡,他的身體早就被磨成脆紙了,身上時不時就疼得厲害,反噬也早已經深入靈魂了,根本養不回來。

他坐了一會,最終還是在男人醒來之前離開了,要是再坐著就要被報警抓走了。

【宿主,怎麼辦啊?】

江遠下意識看了眼彈幕,上麵還在感歎五條悟有多帥,畢竟017說過自己不能暴露它的存在。

“所以......”江遠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我要做什麼才能回去?”

【好消息,你的任務隻有一條,那就是進入主線,儘量呆在主角身邊,而長時間離開主線就會被抹殺,怎麼樣,很簡單吧!】

他一個屠村的咒術師,唯一可能靠近主角的機會就是跟他們打起來吧?

這可算不上好消息。

【壞消息,你已經沒辦法回去了。】

......這個倒是算得上壞消息。

據他對這個世界粗略的了解和017不怎麼全麵地介紹,他也能夠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不少區彆於普通人的咒術師,甚至還可能有很多他無法理解的能力。

等男人醒過來肯定會報警,那個五條悟也肯定會找他,所以他現在最需要做得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

就當他準備隨便找個山頭先呆著的時候,彈幕終於轉變了風向。

「完了,白鳥要被下死刑了。」

「貓貓親自執行,總感覺這個劇情有些太過熟悉。」

「總感覺另有隱情。」

他還沒來得及跑到任何一個山頭,就被五條悟找到了。

“原來在這裡。”一頭白發的奇怪男人就是這麼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

江遠疑惑地左右看看,然後往後退了兩步,在心裡感歎著對方的辦事效率:“你是?”

“欸,你不認識我嗎?”五條悟雙手放在上衣口袋裡,姿態輕鬆。

「完了完了完了。」

「白鳥:?你丫哪出來的?」

「白鳥:玩不起是不是?」

江遠被戳中心思,頓時有些尷尬,但不影響他還是想垂死掙紮一下:“我應該認識你嗎?”

“也不是。”五條悟往他的位置靠了靠,思慮半晌才開口:“但是你需要跟我走一趟哦~”

“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隻能在這裡殺了你了。”

【宿主,要不然咱先跟他走吧,打起來場麵就有點嚇人了。】

......江遠沉默良久,嘴角都沒忍住抽了幾下:“也不是不能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鳥:有話好說。」

「白鳥:麻的,遇到個跟我一樣的神經病。」

於是他隻能在彈幕的笑聲中,被毫無抵抗之心的被“逮捕”了。

......

“我說過了,我有意識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都死了。”江遠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欸,可是現場都是你的咒力殘穢。”五條悟的視線從資料上移開,伸出一支手指戲虐地開口:“而且,你還把唯一的幸存者送去了醫院。”

“嘖。”江遠試圖活動一下被捆住的手,最終以失敗告終:“你再問一百遍我也是一個答案。”

【宿主,特大好消息!】

【我為你檢查過了,這周圍隻有五條悟一個人!】

五條悟笑了笑才淡定地回話:“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哦,白鳥同學~”

“所以我是非死不可嗎?”江遠無奈的歎了口氣。

就017所介紹的,五條悟的單體攻擊力,他確實跑無可跑,跟他正麵開戰雖然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是就算他打過了,也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追殺他,畢竟他現在可是被下死刑的詛咒師。

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沉默,五條悟則是一直笑盈盈的看著他,看不出在想什麼。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一代活得好,二代少不了,三代頂呱呱。」

「標配標配,習慣了。」

十條彈幕八條看不懂,017也隻能當雷達用,也是夠崩的。

【怎麼辦啊宿主?】

“其實是那些老頭不想讓你活著。”五條悟朝他打了個響指,開始認真的分析:“我已經為你求過情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有什麼區彆?

“並沒有。”他笑了笑,四目相對的沉默至少持續了一分鐘,江遠死氣沉沉的墨色眼眸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泛起淺黃色的紋理。

“欸?”五條悟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有點傷心。”

源源不斷的因果線在眼前雜亂地排序著,直到紅色的主乾亮起。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斬斷因果線,回到屠村之前,根本沒有其他的退路。

但是用什麼呢?他的刀被收走了,整個房間連一個能承受神魂力的物品都沒有。

他輕輕歎息,眼球上淺黃色的紋理很快消失,他對五條悟之外的因果線不感興趣,遭到反噬可就不好玩了。

“這不是術式吧?”五條悟逐漸貼近他,似乎對他盯著空氣的行為很感興趣:“報告上沒有寫欸。”

「好帥,我宣布白鳥介就是我的新老婆了!」

「+1」

老婆?

他嗆了一口,隨後就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喉嚨處的疼痛如刀割般折磨著他。

江遠咳得身體都有些脫離,隻能虛弱的靠在椅背上。

五條悟壓根就沒打算聽他說什麼,自顧自的拿著手裡的報告走到他對麵∶“白鳥介,21歲,於5歲時在孤兒院被領養,此後便是是普通學生的經曆。”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突然變成詛咒師的?又為什麼要殺掉和你毫不相乾的普通人?而你身上的術式為什麼又突然消失?”

五條悟朝他指了指檔案上被圈起來的“學生”二字後,就把檔案隨手丟在一旁:“欸~完全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