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將功補過，必須贏下的比賽（12）
老瓊斯在球隊遭遇重大輿論風波的時候前來，首當其中自然是對這次醜聞進行調查。
整件事其實沒什麼好調查的，隨手抄起這兩天的任何一張報紙，上麵全部都是相關證據，可以說是事實清晰，證據鏈完整，老瓊斯更值得考慮的是如何懲戒這些球員，以儆效尤。
伊森略一思索，已經將老瓊斯叫自己前去的目的猜得八九不離十。
“帶路吧。”伊森對老瓊斯的手下點點頭。
老瓊斯這樣的美利堅頂級富豪，就餐的地點與他的身份明顯不符，居然是球館附近的一家Papa Johns（棒約翰）。
餐廳內此時有不少食客，老瓊斯就坐在一個不起眼的邊角，看上去就像是個不起眼的顧客，如果伊森不是看到餐廳門口停著兩輛防彈汽車以及幾名在餐廳外徘徊警戒的黑衣安保人員，準會以為自己對方帶錯了路。
“我喜歡來這裡吃披薩，上個月我和約翰施耐德達成了協議，我將持有德州棒約翰49%的股份，作為交換，棒約翰將會和牛仔隊進行深度品牌綁定，所有牛仔隊的主場比賽都有棒約翰的披薩售賣。”
老瓊斯招呼伊森坐下時說道。
卡座有些局促，伊森和老瓊斯離得非常近，能夠看到他臉上較為明顯的皺紋和已經花白的頭發。
四十歲收購牛仔隊，到現在老瓊斯還不到60歲，雖然難掩老態，不過精神頭卻很足。這讓伊森想到了超長待機的默多克，後者92歲才卸任新聞集團的董事長，而他的繼承人大兒子那時已經52歲了，今年夏洛特不過才33歲。
似乎他們三兄妹現在爭來爭去也並無太大的必要。
但是話又說回來，直到十年之後，夏洛特已經開始在NFL聯盟中擔任更多職位，這恰恰證明她已經被默默地排除在牛仔隊核心權力之外。
“在正式開始今天的談話之前，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老瓊斯將吃剩到一半的披薩放在盤子裡，用手抓了抓餐巾紙。
伊森點點頭，當老板給你講一些事情的時候，最好做一個耐心的傾聽者。
“大概三十年前，我就是阿肯色剃刀背的成員之一，我的在場上的位置是跑衛，因為身高的緣故，這是我唯一能夠勝任的位置，隻可惜我隻打了一個賽季，那個賽季剃刀背迎來慘敗，賽季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話，默默走到更衣室裡收拾行李。”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雖然我無比熱愛這項運動，但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球員。那個時候我父親在阿肯色州擁有一家保險公司。我從小到大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我知道錢能買來跑車，買來光鮮亮麗的衣服，但買不來當下的勝利。”
“從那個時候起，我腦海中就冒出一個想法——這輩子我一定要收購一家nfl球隊。”
“大學畢業後，我進行了幾次不算成功的創業，開過餐館，賣過保險，直到七十年代，我在阿肯色州創辦瓊斯石油，勘探經營油田，還涉足土地租賃。就這麼一晃到了80年代末，在一次德州石油行業的聚會上，我聽到哈維·羅伯茨·布萊特正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抱怨他那支聯盟倒數第一的賠錢橄欖球隊。”
“可那個時候，我手頭並沒有能夠動用的資金。而哈維·羅伯茨·布萊特恰恰需要現金，那一年德州最大的銀行第一共和銀行倒閉了，哈維·布萊特損失了2900萬美元，他急需要用一筆錢度過難關。”
“最後的談判比我想象中要困難太多，經過兩個月的拉鋸，最終的收購價格為1.4億美元，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用超過一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一家球隊，不包括場館，核心資產隻是一顆藍色星星圖案，除此之外還得接受牛仔隊原本所簽下的債務，以及球員合約。”
“這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一筆生意，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包括我的妻子和三個子女。”
“在剛接手時，球隊每個月要虧損300萬美元，另外每個月我還還得支付100萬美元的利息。但隻用了不到2年時間，我就讓球隊扭虧為盈，我開掉了幾乎所有工作人員，接著我們很幸運從選秀中帶走了特洛伊和艾米特。”
“再後來，五年內牛仔隊四次進入超級碗，三次捧杯。我是第一個以球場為標的引入讚助商的人，在此之前沒人會這麼做。接下來牛仔隊還要興建這個世界上最宏偉的體育場，這是德州當地的建築奇跡，我們還會有自己的體育用品生產工廠和全套銷售網絡，這些都是牛仔隊的自建體係，下一步還要和德州當地的大學進行合作，下一步逐步向全國擴散。時間證明了一切，現在人們意識到球隊價值根本不在於球隊，而是球隊品牌。”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最基本的基礎——穩定且龐大、忠誠的球迷群體。”下一秒老瓊斯話語一轉。
“球迷可以原諒犯過錯的球員，也可以自我安慰球隊的失敗，卻不能接受一個既失敗又醜聞纏身的垃圾球隊。”老瓊斯搖搖頭。
他這邊已經收到了可靠消息，在前不久剛剛舉行的內部會議上，保羅·塔利亞布已經接受了德州商人鮑勃-麥克尼爾的提議，將在休斯頓再次建立一支nfl球隊。
“總裁”保羅·塔利亞布沒有選擇得到洛杉磯地方支持的Michael Ovitz，後者可是準備斥資7.5億美元在洛杉磯新建一支球隊，轉而去支持一位來自休斯頓的地產商人。
牛仔隊剛剛把油人隊送走，明年又會有一個新的球隊瓜分德州市場。老瓊斯心裡很清楚，這就是衝自己來的，之前和NFL的談判已經徹底激怒對方，其他超過三分之二的球隊老板也有意削弱牛仔隊的球市。
牛仔隊再這樣下去，德州內部的球迷群體就將迎來分裂。如果沒有龐大客戶群體作為基礎，所有宏偉的商業計劃都隻是空中樓閣。
“我倒是覺得，球迷沒準下一周就會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伊森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
“年輕人，我可跟老頑固不太一樣，我時常關注當下火熱的媒體網絡渠道，彆說是幾天前發生的事，這幾年來牛仔隊內部的爛攤子還在反複被一些球迷提起。”老瓊斯苦笑。
“那是因為他們希望球隊能作出真正的改變，但偏偏牛仔隊沒有做到這一點，球迷不會在意你做了什麼，他們隻會關注結果，關注牛仔隊能不能贏。”伊森道出了問題要害。
“下一場比賽，隻要我們足夠漂亮地戰勝亞特蘭大獵鷹，球迷的討伐火力就會降低許多。您剛才也提到過球隊的基礎就是球迷。如果沒有之前的五年三冠，油人隊不會搬離德州。”
職業體育贏家通吃，贏者獲得更多球迷青睞，延伸更多的商業項目，獲得資金反哺球隊提升成績，繼而形成良性循環。
“伱倒是看得通透，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赦免某些球員？”老瓊斯試著詢問。
他的確有過這樣的打算，事實上，方才將那些不涉及醜聞的叫到自己麵前，更多也是為了安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隻跟伊森說了那麼一大串往事。
雖然明麵上沒透露出來，但他的的確確非常看重伊森。伊森之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的潛力。
老瓊斯為伊森展示後續的龐大計劃，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讓伊森有意留在球隊。
“不，為什麼要現在就放棄對方的懲罰呢？時刻懸在脖子上的閘刀才是最鋒利的。今天就向球員公布調查結果，並向他們表示，在亞特蘭大獵鷹比賽結束後就將正式宣布處罰方案。”伊森向老瓊斯給出建議。
老瓊斯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伊森，接著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的兒子要是跟你一樣機靈，牛仔隊也不會出現這些破事，更不需要我親自來處理這一切。”老瓊斯發出感慨。
“您剛才的話給了我許多啟示，這算是其中之一。”老板麵前，伊森自然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吹彩虹屁。
“還得到了哪些啟示？說來聽聽。”老瓊斯來了興致，還挺受用。
“如果有的選，最好能挑一個橄欖球實力強勁的大學。”
“這方麵我的眼光的確不如你。”老瓊斯並沒有否認。
“這也不是壞事，不然德州球迷這十年來就隻能暗自流淚了。”
·
下午訓練開始時，伊森才知道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被老瓊斯叫過去的。
當天的訓練結束後，球員們來到大會議室，老瓊斯果然聽從了伊森的建議，表示在亞特蘭大比賽結束後公布詳細的處罰和調查報告。
幾乎就是名牌給隊員們將功補過的機會。
要說最興奮的就是比利了，作為頭一號“戰犯”，他甚至已經做了要被球隊開除的準備，這幾天連覺都沒怎麼睡好。
當察覺到事情還有轉機，他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一般，會議結束後還要求繼續訓練。
他的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一批“罪犯”的響應，伊森原本想早點回家，凱瑟琳今天從聖安東尼奧來到了達拉斯。
但考慮到球隊的現狀，也隻能先打了個電話回去。
深夜，以往早就冷清的球館內，卻有一幫人壯漢揮汗如雨，不僅是伊森，連隊內目前最打牌的艾米特都自願留下，有這兩個人帶頭，陪練隊員自然也不可能拒絕。
加練到一半，負責管理護具的約翰嚷嚷著要下班，眾人於是將護具脫下，隻留下了頭盔，進行無接觸式地對練。
“你看那邊，這是新來的女工作人員？看起來可真不賴。”
“也有可能是某個狂熱的女球迷？要不要衝過去要電話。”
短暫的訓練間隙，幾個隊員湊在一起，對著不遠處這個突然出現在球場邊的女人討論起來。
“白癡，這個點哪有什麼工作人員，就算是球迷，那也是衝著四分衛來的，沒看見彆人的眼神一直看著伊森嗎？”
起先開口的隊員如夢方醒，差一點就要過去搭訕。
伊森此時也發現了她，而她這時則衝著伊森走過來。
“如果有記者在場，沒準球迷的怒火平息一些。”漂亮到足以讓人不舍得眨眼的女人對著伊森和他身邊幾個隊員道。
幾個隊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說錯話，都沒敢第一時間開口。
凱瑟琳看著伊森隊友的反應，最後才把視線轉移到伊森身上。
“你果然沒有跟隊友們介紹過我是誰。”凱瑟琳推理出結果，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架勢，語氣中帶了三分埋怨。
還沒等伊森開口，一旁的比利反應頗快的道：“伊森，你的妻子可比照片裡漂亮多了！”
“就是，伊森之前誇妻子漂亮，我反正是不相信的，現在，我必須得承認，伊森上輩子一定拯救了世界。”另一位隊友也連忙找補。
這一下，其他隊員都反應過來，集體向凱瑟琳問好。
包括艾米特史密斯這個隊內頭號球星，也跟凱瑟琳打招呼，稱呼凱瑟琳為奧康納夫人。
凱瑟琳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態度稍顯緩和。
“你怎麼來了？加練馬上就要結束。”伊森這個時候上前。
“閒得無聊，隨便在樓下走走，走著走著就到了球館，就順便來看看，這個時候門口一個人也沒有，我暢通無阻的進來。”凱瑟琳解釋。
走著走著就到了球館，自己的公寓和球館的確很近，但這未免有些太巧了……
原本訓練差不多要結束，眼看伊森的老婆都等著急了，其他隊員索性也都直接結束了今晚的加練。
“今晚想吃些什麼。”伊森驅車在凱瑟琳回去的路上，隨口詢問起來。
“我下午買了些吃的放在你家的冰箱裡，是你最愛吃的肋眼。”
伊森直接開車朝家的方向開。
“這麼長時間沒嘗過你的手藝，我都快忘記是什麼味了。”伊森一想到這個，口水都要流下來。
隊內的營養師給伊森規定了詳細的食譜，為了競技狀態，伊森也隻能忍痛割愛，今天不管怎麼說也得破戒一次。
“今晚讓你吃個夠，把我也吃了吧。”凱瑟琳一隻手朝著方向盤下麵探去，直接要害。
都老夫老妻了，加之年齡的增長，凱瑟琳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做功課”的少女了，行為自然也愈發撩人。
看來餓的也不止是伊森一個人。
吃飯的過程中，凱瑟琳從包裡拿出幾張衝洗好的照片。
那是兩個人的孩子，畫麵裡的小家夥今年已經上幼兒園了。說來慚愧，伊森隻管生不管養的幾乎沒儘到父親的責任，當然，金錢方麵也不可能含糊。
酒飽飯足，喝到微醺的凱瑟琳躺在伊森的懷中，伊森輕輕撫摸她的秀發，低頭看著凱瑟琳。
“抱歉，凱瑟琳，我無法和你們像正常夫妻那樣生活。”伊森突然說起這件事。
“不多叫幾個怎麼行呢，誰讓你是頭野牛，我一個人可受不了。”凱瑟琳撫摸著伊森的胸膛，咯咯笑了起來，絲毫不介意的樣子。
凱瑟琳會這麼說，除了這方麵原因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讓伊森自責。
“而且實話實說，一大家子人總比幾個人要熱鬨一些，這樣到老了應該會很有趣吧。我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出乎你的預料。”
“我有幾個年輕同事居然都已經離婚了，七年之癢什麼的，任何美好的愛情在時間麵前都顯得脆弱。與其看著你逐漸對我冷落，不如讓你一直懷有負罪感的生活下去，這樣愛情的保質期才能更長。”凱瑟琳捏了一下伊森的鼻子。
凱瑟琳還真是看得“通透”，估計也隻有開放的歐美女人才會這樣想吧。
“另外，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米婭，她可真夠繁忙的，時常打電話聯絡，還時常去和她們旅遊呢。”凱瑟琳一說起這段時間的米婭，臉上笑容更甚。
這其實都是伊森的安排，自己總不能每周排班吧？剛好米婭現在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就讓她這個婆婆代勞，辛苦走一遭，伊森原本隻是順口一提，沒想到米婭居然還樂此不疲，現在已經不需要伊森再主動開口了。
“還有麗莎，她也沒少跟模特聯絡，包括查理茲塞隆。”
經凱瑟琳這麼一提，伊森才意識到，也有段時間沒見到麗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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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達拉斯的某處私人機場，一架龐巴迪環球600小型商務航班降落。
打扮得猶如好萊塢大明星的麗莎和蘇珊走下飛機，兩人不告而來，自然是準備給伊森一個驚喜，順便看看這個人渣在達拉斯有沒有新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