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鹿溪
聽了薑鹿溪奶奶的一席話,程行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現在的薑鹿溪,會這般的懂規矩,原來所有的懂規矩,都隻不過是兒時許多不好的經曆罷了。
如果連看一眼,摸一下都不去做。
那麼便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
“這種事情在我這裡永遠都不會發生。”程行道。
薑鹿溪的奶奶笑了笑,沒吱聲。
程行自然不是這樣的人。
其實這世上總歸還是好人多的。
隻是薑鹿溪早就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薑鹿溪隻想清清白白的,哪怕苦點累點,都無所謂。
薑鹿溪點了點頭,道:“也是,這個暑假我還能賺些錢,加上這一年來的家教費,往後我們家應該不太缺錢的,這養雞鴨也賺不了多少錢。”
程行還真是渴了,接過來直接就喝了大半碗水。
月亮啊月亮啊,我不想我這丫頭以後能賺多少多少錢。
她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月亮。
“小溪也不能叫。”薑鹿溪搖頭道。
“不過也難得,小行竟然肯為了你去打架。”薑鹿溪的奶奶笑道。
“知道了,小溪。”程行笑道。
“奶奶,鹿溪,天色不早了,我就不久留了。”程行道。
薑鹿溪站在門口,等摩托車的轟鳴聲消失在耳畔之後,她才回到家,然後將房屋的大門給關上。
“不吃過晚飯再走嗎?”薑鹿溪問道。
“以後多幫我照顧些小溪。”薑鹿溪的奶奶笑道:“我這丫頭比較倔,有時候脾氣也很差,但她優點很多,那些優點,在以後的相處中,我相信你會漸漸地感覺到,小行,我這丫頭,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
而薑鹿溪沒有聽到自己奶奶在說什麼,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行的那一聲鹿溪上,從認識程行開始,除了老師,班長,小啞巴,薑鹿溪之類的外,這好像還是程行第一次以鹿溪這個稱呼喊她,有些過於親密了。
“奶奶,放心。”程行笑道。
“不吃了。”程行擺了擺手,然後走出了房門。
“這小行,能跑就跑,完全沒必要用蠻力去跟對方打架嘛。”薑鹿溪的奶奶道。
“奶奶,今年不賒小雞了嗎?”以前往年這個時候奶奶都會賒一些小雞,然後等養大了的時候去買,但是這一年不論是鴨子還是雞,奶奶都沒有賒。
“好了,我回家了。”程行道。
薑鹿溪愣了愣,然後她想了想,發現小溪好像比鹿溪還要親密。
薑鹿溪愣了愣,她倒是忘了這個。
她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解脫。
這世上孤苦無依的一個人活著,太累太累了。
“對了小溪,我看程行的嘴上有些紅腫,他這是跟人打架了?”薑鹿溪的奶奶問道。
程行道:“留步吧,你要是送,我還得推著摩托車推到村口,這又不是自行車電瓶車,很累人的。”
她不知道程行以後能不能陪伴在薑鹿溪身邊。
“奶奶肯定相信,未來的小溪,一定很厲害很厲害的。”薑鹿溪的奶奶笑道。
“不能喊鹿溪。”薑鹿溪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而站在一旁的薑鹿溪的奶奶,看著此時滿天繁星下正在來回鬥嘴的這對男女。
但願能尋一良人,能在這世上相擁取暖,不再孤單。
但心力交瘁的八十歲老人,早已千瘡百孔。
她希望未來的薑鹿溪,一定一定要有一個人,陪著她走下去。
薑鹿溪想了想,將周五晚上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薑鹿溪的奶奶聽。
薑鹿溪看了程行一眼,然後將手中已經來回倒涼的開水遞了過去。
“晚安,回家吧。”程行說完,騎上摩托車,然後離開了這裡。
人生八十古來稀,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活到八十歲的古稀之年呢?
她那老伴,早早就去世解脫了。
“奶奶,你放心,要不了多少時間,我肯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薑鹿溪很有自信的說道。
“管的著嗎你?”程行好笑道。
薑鹿溪起身走出來要送。
以對方的身份,在薑鹿溪受到欺負時,能做到這般,可見他對自己家這丫頭,確實是喜歡的,一般的人,特彆是身份越高貴越有錢的人,越不會自降身份做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打架鬥毆這種事情,應該是他們這些村裡人常做的事情。
“程行。”薑鹿溪的奶奶忽然道。
“下半年你就要上大學了,賒來我這腿腳可養不了。”薑鹿溪的奶奶道。
但這世上有這般乖的孩子,縱然早已精疲力儘,她也得一點點的堅持下去。
“他以前替彆的女生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薑鹿溪抿嘴道。
薑鹿溪的奶奶看她抿起的嘴角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以來,這樣的小溪,還是第一次見到的。
程行回到家時,父母正好也從公司裡回來了。
自從父親決定要開始在鄉鎮上建立巨輪之後,他們二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兩人都是閒不住的命,他們對於巨輪的感情還是很深的,說是程行托底,巨輪就算是倒閉也沒事,但是程行知道,他們都是想著巨輪能越來越好的。
若非如此,去年的時候父親也就不會忙著對外擴張了。
他也知道,如果巨輪的腳步停滯不前,那麼將會越來越倒退。
今年聽了程行的建議,在鄉鎮建設巨輪也是一樣。
巨輪是父母的心血,也是他們這一生最為引以為傲的東西。
名利場都是巨輪給的,又怎麼可能會不上心。
父母有些自己的事業也好,父親既然聽了他的建議,開始提前從鄉鎮開始布局,那麼未來的巨輪,就一定會變得密不透風,沒有任何傾覆的風險。
跟父母吃過晚飯後,才晚上八點鐘的時間。
晚上八點,鄉下的人肯定早就睡了。
但是對於市裡,卻是最熱鬨的時候。
安城雖然比不上南方一些城市,是一座不夜城。但晚上八九點鐘,卻還不是該睡覺的時候。
程行此時則是推著薑鹿溪的自行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修車鋪。
“這外胎就沒換過吧,估計最少得騎了三四年了,早該換了,這外胎磨損的那麼厲害,不換的話內胎很容易就紮胎。”修車鋪的老板說道。
“前後的外胎都得需要換。”那老板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換個外胎多少錢?”
“差一點的二十,尋常的三十,好的五十。”那老板道。
“換兩個最好的吧。”程行道。
“好,我先給你補後輪的內胎,然後給伱換。”那修車鋪的老板笑道。
這自行車不是什麼好自行車,多少年的老牌子了。
換兩個好的外胎是很不劃算的,因為兩個好的外胎都快頂得上一輛新的自行車了,因此他沒有想過程行會換好的,他甚至都有想過程行連最差的都不會換,因為這自行車外胎都磨損成這樣了,要是想換早就換了。
他將兩個好的外胎拿了出來,然後將自行車倒立過來,將自行車後輪的外胎卸下來扔掉,他給後輪的內胎打了氣,然後將打了氣的內胎放進水盆裡,他拿著內胎一點點的試,等內胎在水盆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時,便知道了紮胎的地方。
他試了一圈,紮胎的地方不多,就這一處。
他開始拿出工具補起了胎來。
等將內胎補好後,他將兩個嶄新的外胎都給裝了上去。
“好了。”他拍了拍手,然後說道。
程行給了錢。
車子修好了,他就不用再推著回去了。
程行騎上車子,將自行車騎回了家。
回到家,父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天不藏奸》。
這部電視劇是父母都很喜歡看的電視劇,而且還是看了多少遍都不膩的,隻要電視上有台在放,他們就會看。
父母很喜歡看警匪片,而這部電視劇,確實算是其中的翹楚了。
除了《天不藏奸》這部劇之外,《插翅難逃》他們也很喜歡。
程行洗了個澡,然後便拿著要背的生物書,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也就漸漸地睡著了。
半夜裡起來上廁所時,順手將亮了半夜的燈給關掉。
再次睡著,醒來便已到了早上。
程行洗漱完畢後,便騎著摩托車來到了薑鹿溪家。
清晨來時,安城鄉下的風景要比晚上離去時好看許多。
能看到挨家挨戶的炊煙嫋嫋。
那些炊煙從廚房屋頂的煙囪裡流出,升入空中。
程行入了村後,便能聞到一陣又一陣的飯香。
到了薑鹿溪家門口,程行發現薑鹿溪的煙囪也在冒著煙。
而程行騎著摩托車剛到,薑鹿溪家的門便突然打了開來。
然後程行就看到圍著圍裙的薑鹿溪從屋內走了出來。
“你來了?奶奶說你這樣把我送回來,又把我接回去很麻煩,便讓我做了早飯,讓你在我們家吃了早飯再走。”薑鹿溪看著他說道。
“做的什麼?”程行問道。
“沒什麼,就疊的菜餅,一些家常便飯。”薑鹿溪道。
“我還真就喜歡家常便飯。”程行笑道。
“這鄉下的人家都是會做的。”薑鹿溪道。
“那我說錯了。”程行道。
薑鹿溪不解地看向了他。
“我應該說是我還真就喜歡你做的家常便飯才是。”程行看著他道。
“你不僅變得無賴流氓了,還學會油嘴滑舌了。”薑鹿溪道。
“有可能不是變了,而是本性如此。”程行笑道。
“也是,這些估計早就跟彆人說了許多遍了。”薑鹿溪看著他道。
“總能扯到彆的地方去。”程行道。
“實話實說罷了。”薑鹿溪道。
“好了,快去做飯吧。”程行道。
不知道為何,最近薑鹿溪進攻性有些強。
薑鹿溪回到了廚房,繼續去做飯。
程行來得早,現在才剛到七點。
鄉下的空氣很好,清晨的風也很涼爽。
薑鹿溪的奶奶已經從床上起來了,程行進了堂屋,與她打了聲招呼。
薑鹿溪做好飯後,程行走進了廚房。
看著她盛好了稀飯,正想一手一個的往外端,程行便忙走了過來,他道:“你把疊的餅子和筷子拿過去就行了,這些我來端。”
說著,程行的手便伸了過去。
但薑鹿溪的手還沒有拿走。
程行的手在觸碰到碗的時候,有些手指還觸碰到了薑鹿溪的手指。
雖隻是一瞬間的相觸。
但薑鹿溪還是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那清麗的俏臉開始變得通紅了起來。
“你端吧。”為了掩飾臉上的那抹紅暈,她有些清冷地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將兩碗稀飯端了堂屋。
然後他又折返回來,將最後一碗也給端了過來。
“竟然是疊的菜餅,怪不得老早就起來了。”薑鹿溪的奶奶笑道。
這菜餅裡不隻是有菜,還有肉。
所以,薑鹿溪不隻是和麵那麼簡單。
他們家也沒有肉,這都是薑鹿溪早早起來去鎮子上割的。
而她沒有自行車,即便鎮子距離他們這個村很近,但也是得走二十多分鐘的。
“薑老師,多謝了。”程行笑道。
他拿過來咬了一口,薑鹿溪疊的菜餅,確實很好吃。
粗茶淡飯,佳人在側,確實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有時候,其實幸福很簡單。
“你不應該謝我,應該謝奶奶的,你是托了奶奶的福,奶奶很喜歡吃這個,所以我才會那麼早起來和麵去做的。”薑鹿溪道。
薑鹿溪的奶奶聞言笑了笑。
薑鹿溪疊的鹹菜餅子,她確實很喜歡吃。
但是早上她基本上是不吃東西的,即便吃,也都是喝些稀飯。
“那就托奶奶的福,多謝奶奶了。”程行笑道。
吃過早飯後,程行帶著薑鹿溪回了家。
上午的課補完之後,薑鹿溪便想推著自行車去換胎。
為了給自行車換個後麵的外胎,她是帶了不少錢過來的。
“不用去換了,昨晚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幫你換過了。”程行道。
薑鹿溪此時看了看,發現自行車不隻是後輪的外胎換了,就連前麵的外胎也都已經換了新的,看著後輪輪胎那鼓鼓的樣子,內胎肯定也補好了。
“多少錢?我給你。”薑鹿溪將她的布袋拿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