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在乎的人(1 / 1)

你好啊!2010 不是乾扣麵 10151 字 7個月前

第157章 在乎的人

當第二節課的下課鈴打響之後。

這節公開課便完美的結束了。

台上的王悅,與台下的鄭華都鬆了口氣。

對於王悅而言,這節公開課,講的還是很成功的。

而對於鄭華來說,三班的學生沒有給他丟人。

特彆是程行,剛剛的那一首小詩,估計能讓周圍來旁聽的這些語文老師們,回去回味很久了,程行的這首小詩雖然很短,但意境卻很深遠。

這讓鄭華不禁想起了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

如果說天淨沙秋思是用寥寥數筆,描繪出了一個極致的山水畫。

那麼程行這首小詩,從日出到日暮,讓所有人都沉靜了下來,去幻想隻在詩詞文章中才能出現的場景,那是不真實的,卻正是他們心中所想,所念的。

誰不希望新的一天,有所念,有所期,有所盼呢?

誰又不希望,日暮躺下時,有喜歡的人躺在身旁,能不為未來而迷茫?

這首詩最絕的地方在於,每個人所想所念的人或事,都不相同。

但每個人都會因為程行勾勒描繪出的這個場景,去尋找屬於自己幻想中的遠方。

因此,他們腦海裡出現的場景,也就是每個人最喜歡的。

這也是為什麼薑鹿溪當時在看過程行的這首詩後,會覺得程行描繪的這個畫麵,會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期待的了。

哪怕是作為作者的程行,在寫這首詩時,腦海裡所期所盼的事情,也都與眾人都不同,在日落時的粗茶淡飯那裡,程行要的不是粗茶,而是有薑鹿溪存在的世界,有薑鹿溪,有淡飯,有良人相伴,一半一半。

這首詩,初覺隻是寧靜。

細思才是遠方。

他的威力,存在每個人安靜獨處時的腦海裡。

人隻要有想象,便會對詩中的世界心生向往。

這首程行為了王悅的公開課而隨意創作的尚未給其取名的小詩,在未來會隨著《安城》第二部的出現而名揚天下,那時,它將會隨著歲月流傳下去,成為日後許多人相伴一生,或是孤獨時拿來望向遠方的精神食糧。

這個世界任何東西都會枯朽。

隻有文字不會。

孔林為王悅鼓起了掌來,對著走向他的王悅笑道:“王老師,恭喜你成為安城一中的一份子,加入到安城一中這個大家庭中來。”

如果是往年,對於王悅這樣的老師來說,隻憑她的履曆,就能不需要再上公開課,而直接招聘進來,因為王悅的任職履曆是很輝煌的。

但這一年安城一中前來應聘的老師實在是太多了,其中都是實力作為優秀的老師,而且還不乏從彆的市自降身份來到貧窮落後的安城一中的。

如果說程行跟薑鹿溪的八省聯考,讓安城一中名揚安城,名揚徽州省教育界的話,那麼隨著程行筆下的《安城》出世,安城一中就出現在了全國人的眼中。

因為在《安城》開頭介紹作者的那欄中,彆的作家,或是畢業於某某大學,沒上過大學的,或者是畢業於某某高中,但此時尚未高考,還沒有從安城一中畢業的程行,對其介紹的是,現就讀於安城一中。

在《安城》,在各大百科上無數讀者對程行,對《安城》的瀏覽中,安城一中,自然也與程行一道聞名天下了。

在看到孔林對其道賀之後,許多人也都知道王悅入職文科二班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作為同事,其他老師也都在此時為其恭喜了起來。

隨著領導跟老師離去。

原本坐的筆直的三班學生們,終於在這一刻累的趴了下來。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多好的坐姿。

這樣裝模作樣的坐一節課,時間久了自然會腰酸背痛。

特彆是周遠,彆人還有機會偷下懶。

他旁邊坐著的就是鄭華。

硬是腰杆挺直的坐了一整節課。

“剛剛,多謝。”薑鹿溪對程行道謝道。

如果剛剛沒有用程行的答案,她自然不用去道謝。

但是剛剛用了。

這便算程行幫了她。

“謝什麼,你之前不是也幫過我?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程行笑著說道。

“不是。”薑鹿溪搖了搖頭。

之前可以是朋友,但現在不行了。

程行的思想已經不單純了,他做朋友的目的肯定也不單純。

現在想來,當時程行想跟她做朋友,抱著的目的就不單純。

“也是,最開始確實隻想跟你做朋友,但現在肯定不是了。如果隻是朋友,那許多年以後,我依舊會留有遺憾,抱憾終生。”程行笑道。

對於程行這種近乎明牌的行為。

薑鹿溪很無奈。

換做彆人,在知道對方有這個想法之後,是絕對不可能再跟他坐一塊的,但程行,就算是她想換也換不了。

在前世,如果薑鹿溪是天上的明月,是許多人心裡的白月光,那麼那些如程行這般對其動過心,喜歡過她的,把她當做白月光的人,都隻不過是鑿壁偷光之人罷了,薑鹿溪不屬於任何人,她也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

她隻屬於她自己,像一輪清冷的圓月。

許多人抬起頭就能看到她的光芒。

但卻隻能遠遠的欣賞,遙不可及,也觸不可及。

中午放學時,程行打著傘,兩人一起去了水房。

雪已經不像昨天那般大了,但還在飄著細碎的雪花。

那些雪花很小,沾到身上便會立馬化去。

沾的多了,總歸會讓衣服變得潮濕。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隻有零星幾場小雪,但天總歸是陰著的,沒有明媚的陽光,冬天的衣服又那般厚,想要晾嗮個衣服都沒法去嗮。

而望著旁邊高高的舉著傘,將傘放在兩人頭頂的程行。

她問道:“伱往我水卡裡充錢是不是也是算計好的?”

“為什麼這樣問?”程行看著她帶著口罩的臉頰問道。

“不然哪裡會有那麼多交際,連打個水都得一起去。”薑鹿溪說道。

知道程行的意思,還與他並肩走在學校的校園裡。

這絕對是不對的。

但冬天程行也需要去水房打熱水喝。

而他恰巧又沒有飯卡,充的錢也在她的飯卡裡。

因此,程行想要去打水,薑鹿溪是沒法阻攔的。

“這多簡單。”程行將手裡的傘遞給了她,道:“你先打著傘去打水,我就在這等著,等你打完了,再把傘和飯卡給我,我自己再去打。”

“真的?”薑鹿溪看著他問道。

“當然是真的。”程行笑道。

“那行。”薑鹿溪拿著傘,向著前麵走了過去。

而程行就真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薑鹿溪隻走了幾步,然後又重新走了回來。

她把傘遞給了程行,沒好氣地說道:“走了,裝什麼裝啊!”

程行接過了傘,笑著說道:“你要真覺得走在一起不好,我在這裡等一會兒又沒多大事,雪又不大,又不像昨天,成不了我家祖先門口的那個人。”

“你家祖先是誰?”薑鹿溪忍不住出聲問道。

“程顥啊!”程行笑道。

薑鹿溪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所有姓程的大名人都是他祖先啊?

薑鹿溪當然知道程顥是誰,因為課本裡學過。

而程行所說的,則是程門立雪的典故。

“你既然覺得雪不大,那你拿著傘站在這裡,我先去水房,等我把水打了,再回來把飯卡給你?”薑鹿溪說道。

“不行。”程行搖了搖頭。

“為什麼?”薑鹿溪不解地問道。

“我凍點就算了,哪能讓你凍?”程行溫聲笑道。

薑鹿溪不吭聲了。

最後看著他道:“以後不許對我說這種話。”

程行笑道:“自己是小啞巴不喜歡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管起彆人來了,不能說話的權利,即便是女朋友,妻子,也不能去管吧?更何況就像是你上午說的那樣,我們現在的關係連朋友都不是了。”

“誰是你女朋友,妻子?”薑鹿溪冷冷地看著他。

她氣惱道:“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可沒這樣說,是你自己說的。”程行笑道。

薑鹿溪適時地閉上了嘴。

與他爭吵,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自己平時喜靜,極不喜歡說話的一個人。

也被他弄的上頭了。

去水房打了水,兩人去校外的小吃攤上吃了飯。

吃過飯後,程行打著傘往回走。

在經過一處賣書的小攤時,程行停下了腳步。

看著程行停下,薑鹿溪也跟著停了下來。

“兩位要買什麼書?要買《安城》嗎?這可是最近全國賣的最火的,光是在一中,我就賣出去幾百本了,它比那些玄幻武俠還好賣。”小書攤前的老板娘在向著麵前的兩人推銷著她近期賣的最火的一本書。

程行拿起了小攤上的一本《安城》。

他翻看了看,笑著問道:“這本《安城》多少錢一本?”

“七塊一本。”那老板娘說道。

程行又摸了摸上麵的紙。

此時的薑鹿溪也有些好奇的走過來翻看了看書攤上的《安城》,其實她對程行所寫的《安城》是很好奇的,但是買一本《安城》要花不少錢,她是買不起的。

而那老板娘看程行翻看了看沒有提買的意思,又瞅了眼薑鹿溪身上的穿著,她衣服雖然乾淨,但卻是不知道洗了多少次,穿了多少年的衣服。

於是那老板娘問道:“姑娘,你買嗎?”

薑鹿溪搖了搖頭。

“不買你翻什麼書?對麵有可以租書的書店,買不起去對麵租書的地方去租去,花上幾毛錢,那裡的書你翻一天都成。”這麼冷的天,她在站了一上午,本就被凍的難受,此時又聽到了薑鹿溪不買,語氣便變得冰冷刻薄了起來,說道:“我這裡是新書,可不能讓你這樣隨意翻閱,不買趕緊走。”

這世上,真正的大店,很少會發生看不起客人的事情。

但這種小攤小販,卻是最容易出現以貌取人的事情。

店大欺客之所以嚴重,是因為店大欺客的事情極少發生。

店小欺客,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常見的事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書不能翻閱。”薑鹿溪連忙道歉道。

她以為,類似這種賣書的地方,上麵的書都會讓人觀看。

薑鹿溪去年暑假時,在城裡給人做完家教,就會去一些書店看書。

那些書店裡的書,即便不買,也是可以隨意翻閱的。

當然,她看的都是一些比較深奧的奧數題。

薑鹿溪就坐在那裡看那些奧數題,然後在腦子裡去想怎麼解。

很長一段時間,薑鹿溪都是通過這個方法,去提高自己數學成績的。

程行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一眼麵前的這位老板娘,笑著問道:“老板娘,你這書是盜版吧?”

“盜版又怎麼樣?正版又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關你什麼事?盜版都買不起,你們還能買得起正版?買不起趕緊走,我這書賣得火爆,彆站在這耽誤我的生意。”那老板娘看到程行將書放下也沒有要買的打算,便直接對其冷嘲熱諷說道。

“我對盜版的意見其實並不大,因為以中國現在的發展水平,25塊錢一本的《安城》,確實貴了一些,許多孩子衣食果腹都還是問題,自然拿不出幾天的飯錢去買一本《安城》。”程行笑道:“如果沒有盜版,中國整體作家的收入可能會翻上好幾番,但沒有盜版,作品也不會流傳的那麼廣。”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的人,按理說不該給你這個辛辛苦苦下雪天還在這裡辛苦賣書賺些小錢的攤販斤斤計較,但是你不該去罵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兒。”

“因為論苦,她比你更苦。”

“而且,人都是有有其在乎的人的。”

“所以,咱們改個行?”

“她苦不苦關我什麼事啊?你誰啊你,說的就跟你是負責這片區域的城管一樣,還讓我改行,而且就算是你是城管,也沒有這個權利。”那老板娘不屑道。

對於他們這些在城市各大街道流動的小攤小販來說。

最怕的就是城管了。

城管一來,她們就得跑。

但這是學校門口,城管是不管的。

除了城管,誰還能趕她讓她不去賣書?

“羅老師,這是你們學校的哪個學生啊?也太囂張跋扈了,在這翻看了快一個小時《安城》了,不買就算了還威脅我,在這耽誤我做生意,這是不是你們班的學生啊,你也不去管管,不對,羅老師你教的班是全校最好的班級,他們肯定去不了你的班級。”那老板娘突然看到羅光騎著自行車往這裡趕了過來,便直接打招呼對著他說道。

“李嬸,不能吧。”羅光看了一眼程行又看了一眼薑鹿溪,說道:“李嬸,他就是程行,是《安城》這本書的作者,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在你這翻看一個小時《安城》?而且你們這些在市裡賣盜版書的,如果他去斤斤計較的話,你們可都賣不成了。”

羅光還是從孔林那裡聽說的。

《安城》火起來的時候,市裡為了大力支持這本書,曾詢問過程行的意見,如果程行同意,就算是再難,市裡也會杜絕《安城》任何一本盜版書在安城市場上流動,結果程行直接拒絕了,要知道,如果沒有盜版,程行能賺的將會更多。

當時聽到孔林說這些的時候,羅光都忍不住對這位年僅十七歲的學生欽佩了起來,在這個年紀,能放棄這麼大的利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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