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裡的情節,哪能去當真,而且如果隻是對異性有好感的話,應該算不上是談戀愛,裡陳行跟程青不是也沒有在談戀愛嗎?少年時對優秀的異性有些好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鄭華說道。
其實之前程行一直在追陳青的事情,他們這些老師又不是不清楚,特彆是鄭華,安排了許多眼線,班裡許多早戀談戀愛的他都知道。
到了高中,正是學生情竇初開的時候,早戀的事情發生的很頻繁,鄭華處理這種事情就是先看他們的學習成績。
如果學習成績沒有問題,這種事情他就不去管,但如果誰的成績出了問題,那他就會找那個學生到辦公室裡單獨談話,告訴他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學習。
鄭華看上去很嚴厲,但卻不是一個傳統死板的人。
他不像是彆的老師,一旦發現這種事情就找學生談話,然後把這種事情告訴他們父母,強行拆散他們,讓他們去好好學習,不要去想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
對於鄭華來說,校園裡最單純最美好的戀愛,應該不是歪門邪道的事情。
誰少年時沒有喜歡過那些特彆優秀的女生呢?
隻要保持適當的度,把最重要的時間留給學習。
保證自己的成績不會下滑,鄭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當然,如果這些影響到了學習,那鄭華可就不會再不管了。
而這種事情,他也在班級裡明裡暗裡跟學生們暗示過。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
但想要我不管你們。
可以。
那就彆讓自己的成績下滑。
而鄭華也就跟班裡的學生們達成了一個默契。
那就是,隻要能保證自己成績不掉下去,那就是可以談戀愛的。
因此許多談戀愛的學生,在這種默契下,都會更加努力更加勤奮的去學習。
不過,鄭華有種直覺,如果程行的《安城寫的真是他們三人的故事,從程行的文字裡,他覺得自從上次陳青當眾在籃球場上拒絕了程行之後,程行好像對她真沒有什麼意思了,相反,鄭華總覺得程行跟薑鹿溪有些什麼。
上次深城競賽前夕,程行給他打電話說薑鹿溪生病的時候,程行可是就在薑鹿溪身邊的,按理說那個時候薑鹿溪應該在平湖才是。
而且這段時間,他有時候打開窗戶往樓下眺望的時候,總能發現程行跟薑鹿溪並肩而行走在校園裡。
薑鹿溪以前可都是獨來獨往,很少跟彆人在一起走的。
而且在以前,程行都是隻跟著陳青王顏她們的。
畢竟是彆人班的事情,餘中道也沒有去繼續追問。
他本來說這個就是想要打趣一下鄭華。
不過,身為老師,特彆是一名語文老師。
所教的學生裡,能出現一名程行這樣的學生,那該是一件多麼令人驕傲的事情。
所以他特彆羨慕程平,也特彆羨慕鄭華。
身為語文老師,此生能教出一名這樣的學生出來。
此生無憾矣。
晚上的晚自習是數學老師段為國的課。
以前上段為國的課,程行基本上都在做其它事情。
從這周開始,段為國的數學課,程行都在認真上了。
因為把課本上的所有理論知識全都學會以後。
段為國再講課,程行就全能聽懂了。
段為國將黑板上的這道題講完之後,又在黑板上出了幾道類似的題。
然後在眾人舉起手想要上台答題時,段為國看向了下麵沒有舉手的幾個人,周遠趙龍這兩個跳過,剩下的就隻剩下了程行跟薑鹿溪了。
這一次出的題沒有上一次的那麼難。
因此薑鹿溪也跳過。
段為國的腦海裡是一直有個疑問的,那就是上次月考前,他在黑板上出的題目程行是做對的了的,雖然程行做的那道題不算太難,但是程行既然能做對那一道題,不可能上次數學隻考了那一些分的,雖然程行的數學確實有進步,前幾次隻考了十幾分,上次月考考了四十幾分。
段為國想要再試一試如今這位已經憑借著《安城聞名全國的學生。
想著,段為國便從這四道題中選了一個最簡單的給他。
他道:“程行,王木木,楊飛,沈鵬,你們四個上來答題。程行伱做
“完了,程哥,這一次沒有班長幫你了。”聽段為國叫完名字後,一直緊繃著身體,害怕叫到自己的周遠鬆了口氣,但同時也為程行擔憂。
上次程行上台能做對,是因為有薑鹿溪在。
這一次沒有薑鹿溪,程行這一關可不好過了。
“看沒看過星爺的《逃學威龍?”程行問道。
“當然看過。”周遠點頭道。
“我就是裡麵的周星星。”程行道。
說著,程行走上了台。
如果程行事先沒有聽過
段為國去講這道題的話。
那麼黑板上的這些同類題他有可能做不出來。
但是剛剛段為國才講過。
程行拿過粉筆盒裡的粉筆。
他先是看了看這道題,然後一氣嗬成,將這道題給完整的解了出來。
他將手裡剩下的一點粉筆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內。
然後瀟灑轉身。
呂蒙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如今的程行,在跟著薑鹿溪刻苦學習了一學期的時間,在將重生後的一大半時間,都給了複習課程之後,終於在今天,跟上了班裡其他同學的課程。
雖然跟班裡的其他同學還有差距。
但起碼現在,老師所講的內容,他能聽懂了。
而望著講台上
底下的學生都愣了愣。
本來程行上台,許多人都覺得程行這次要完了呢。
下麵的學生可是抱著什麼心態的都有。
有幸災樂禍想看笑話的,有擔憂的,也有想知道以程行現在的名氣,段為國敢不敢拿尺子打他的,比如孫瑩,抱著的就是這個想法。
如果段為國敢體罰他,他要是被媒體知道了報道出去。
肯定又是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
甚至於報紙上醒目的標題她都已經幫忙想好了。
震驚!《安城作者,十七歲天才少年作家程行,竟被老師當眾體罰!
但是隻有一個人,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這個人就是薑鹿溪。
程行在台上解題。
她在下麵做著另外的數學題。
等程行做完之後。
她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去做起了自己的題。
因為對於薑鹿溪來說。
在老師講過同類型的題後。
這一題程行是肯定能做的出來的。
她對他有信心。
段為國看了看程行做的題,點了點頭,道:“你這不是也能聽會嗎?你又不笨,以後認真聽講,數學成績能慢慢好起來的,回去吧。”
程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遠道:“程哥,你手給我看看,我看你有沒有在手上做小抄。”
周遠將程行的手拿了過來,發現上麵並沒有任何小抄。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周遠驚訝地問道。
“不會真是你自己寫的吧?”周遠問道。
他可是全程都在關注著台上,彆人的題都還沒有寫完呢,程行不可能讓彆人幫他寫,而程行就隻有在手上抄小抄這一種作弊方式。
但這也是周遠瞎猜想的,因為程行事先並不知道老師會叫他上台,也沒有在老師寫完題之後,在手上去抄彆人的答案。
周遠隻是有點不敢相信,曾經數學成績一直排在他身後的程行,會突然有一天把這麼難的題都給做對了。
這一題對會的人來說不算難。
但周遠落下的課程不少。
看這道題看都看不懂,自然覺得很難。
而當發現程行手上啥都沒有後。
周遠這才確信,程哥是憑自己真正的實力做出來的這道題。
“不是我自己寫的還能是你上去幫我寫的?”程行好笑地問道。
“牛!”周遠道。
作為跟在程行身邊跟的最久的人,周遠當然知道程行之前落下的數學課程究竟有多少,但他通過努力,硬是通過半個學期的時間全部補了回來。
這讓周遠也認識到了。
或許自己勤加努力的去複習複習。
也能用這最後的時間,把前兩年落下的課程全部補回來。
如果說語文比不上程哥那也就算了。
語文確實是程哥的強項。
但數學跟理綜可是他的強項。
沒道理在這上麵,也被程哥遠遠地拋在身後。
“程哥,我決定了,我要好好複習。”周遠認真地說道。
“上次你也這麼說。”程行道。
“這一次是認真的。”周遠道。
“那就一起加油。”程行笑道。
“嗯。”周遠用力地點了點頭。
晚自習結束之後。
程行本來想拿著英語練習冊去找薑鹿溪,然後把英語最後剩下的一點內容給搞懂,結果程行剛走過去,便發現薑鹿溪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看著程行道:“今天有些事情需要早回家,明天早上我會早些來,那時候我再幫你把英語剩下的最後一點知識給你補習完?”
“行。”程行點了點頭,道:“既然有事的話,那就早些回家。”
“對不起啊!今晚真有些事情要辦,要是回去晚了,我怕來不及了。”薑鹿溪有些抱歉地說道。
“不用道歉啊!”程行笑道:“你每天放學都幫我多補習三十分鐘,這多出來的時
間,早就比周六周日我給你少的那一個小時多了。”
“快回去吧。”程行道。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確實很重要。
否則跟程行說好了每天晚上要幫他補習半個小時的課。
是不會失約的。
薑鹿溪來到車棚裡,然後騎上車子,快速回了家。
她這次騎的很快。
本來一個小時的車程。
她硬是五十分鐘就到了家。
到了家後,薑鹿溪將車子停在了家門口。
“奶奶,大姨家應該不會關門吧?”薑鹿溪問道。
“應該不會。”薑鹿溪的奶奶道。
“嗯。”薑鹿溪拿了錢和火柴,向著屋外走去。
“天黑,路上小心點。”薑鹿溪的奶奶說道。
“知道了奶奶,您不用等我,給我留個門就好了。天冷,您早些睡吧。”薑鹿溪道。
她出了門,騎著車子便向著鎮東而去。
邊騎,薑鹿溪邊祈禱著。
祈禱著大姨家的門還開著。
大約十多分鐘後,她騎著車子來到了鎮東的一家商鋪前。
薑鹿溪望著商鋪裡的燈還亮著,鬆了口氣。
這家商鋪的名字叫曹記商鋪。
是一家什麼都賣的百貨商鋪。
不過他們家賣的最多的東西,還是紙和鞭炮。
紙,是給死人燒紙用的紙錢。
“大姨,大姨。”薑鹿溪停下了車子,然後喊道。
“來了來了。”商鋪的門被打開,裡麵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看著薑鹿溪說道:“知道你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來,放學了還得從市裡騎一個多小時自行車回來,平時我們八點多就關門了,今天我和你姨夫一直在這等著。”
“對不起啊大姨,給你們添麻煩了。”薑鹿溪滿是歉意的說道。
“說什麼呢,咱們都是什麼關係,我跟你母親不僅是一個村的,還是一個老太爺的,你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很好,都是連著親帶著故的,還說這種話。”那中年婦女有些不滿地說道。
這位中年婦女名跟薑鹿溪的母親是一個老太爺的,所謂的老太爺,就是她們的曾祖父曾祖母都是一個人,所以是她薑鹿溪的姨娘,再加上她的年齡又比薑鹿溪的母親要大,所以薑鹿溪叫她大姨。
但其實,輩分往上數,到了曾祖這一塊,都已經不怎麼親了。
因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附近幾個鎮子上。
要是這樣往上數的話,那就都是親戚了。
不想跟你扯上關係時,這些東西自然是沒用的。
但想跟你扯上關係,這些東西就成了拉近彼此關係的橋梁。
中國,本就是個人情社會。
在鄉裡小鎮上,更是如此。
“又跟往常一樣,一捆紙,一盤炮?”那中年婦女問道。
“大姨,今年拿兩捆紙吧。”薑鹿溪道。
“好,你等著。”她回屋,從商鋪裡拿了兩捆紙和一盤炮。
“大姨,多少錢?”薑鹿溪問道。
“不要了,還要什麼錢。”那中年婦女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道:“大姨,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不能不要錢的,該多少就是多少。”
她算了算兩捆紙和一盤炮的錢,再加上這麼冷的天,大姨又在這等了她一兩個小時,薑鹿溪又在買的紙和炮的錢上多加了兩塊錢。
薑鹿溪將錢放在了她門口的貨物下。
然後將紙和鞭炮拎到了自行車上。
薑鹿溪騎上自行車,道:“大姨,我先走了。”
說完,薑鹿溪便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而那中年婦女望著薑鹿溪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道:“誒,這孩子……”
薑鹿溪騎著車子來到了他們的地上。
鎮上死去的老人,都會埋在各自的地裡。
而薑鹿溪的父母,就是埋在他們的地上。
不過這塊地,現在已經成為薑鹿溪的了。
因為父母不在了,國家分的地就會傳給自己的兒女。
而薑鹿溪沒有兄弟姐妹,父母的地就是她的。
在地上無數座凸起來的墳地裡。
薑鹿溪父母的那塊地是最醒目的。
因為他們這裡,老人死去,是不會立墓碑的。
隻有年輕不正常死去的人,才會在墓地上立一塊碑。
薑鹿溪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走到了父母的墳地前。
今天是2010年臘月十八。
是薑鹿溪父母的忌日。
那年,薑鹿溪的父母,為了能在最後幾日多賺些錢。
從施工樓上摔了下來。
而小學放假早。
早早在家裡等著父母從上海回來團聚的薑鹿溪。
在那一天
失去了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