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平湖
“程行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一中的小會議室裡,坐在鄭華旁邊的孔林問道,他們這次開會,討論的就是明天去深城參加競賽的事情。
“薑鹿溪生病了,明天老孔你先帶其他學生先去吧,程行跟我說等薑鹿溪病好了之後他們再去深城跟你們彙合。”陳懷安道。
“他們兩個學生去,會不會不太安全?”高三文科四班的女班主任胡琳問道。
“這個倒不用擔心。”陳懷安笑道:“他們的年齡都不算小了,在幾年前,我們學校的學生去省裡參加競賽的時候,都沒有老師帶著去的,都是自己坐車去省裡報到參加競賽,現在的治安已經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
“二十幾年前我有個學生,就是現在的文化局局長陳實,他以前是我們學校第一個在省競賽上作文獲得第一名的,那時候他也是十六七歲,就一個人坐火車去外省參加一個全國性的作文比賽,還拿了一個前十。”
陳懷安道:“那時候的綠皮火車,可比現在亂多了,火車上偷盜的搶劫的,多的數不勝數,隨著我們國家的治安越來越好,現在已經不知道好多少了。”
“而且,他們總歸是要走出去的,像薑鹿溪這樣優秀的學生,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可估量,而且她的家庭背景你們也知道,明年高考結束後,總歸是要一個人坐火車去外省念書的,先鍛煉鍛煉也無不可。”陳懷安道。
路總歸是要自己走的,他們的未來也總歸要走出安城,奔向更廣闊的天地。
眾人聞言也都點了點頭。
以前他們這麼大的時候,也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背井離鄉去外地讀大學。
隻是此時的鄭華卻在想一個問題。
為什麼薑鹿溪生病了,程行會在旁邊?
現在是星期天,薑鹿溪應該在平湖才對啊!
……
程行這邊打完電話後,看著正望著自己的薑鹿溪說道:“解決了,校長讓我們臨走之前先去一次學校,我們坐車的錢,他也會給我們報銷。”
“嗯。”薑鹿溪鬆了一口氣。
要是學校不同意,或者不能跟學校一起去就不能參加這次競賽的話,那就算是明天病還沒好,胃還在疼,她也要去。
這個機會對她很重要,錯過就沒有下一次了。
這個時候,戴春華也已經把藥瓶給準備好了,他拿著藥瓶跟輸液的針管走了過來,給薑鹿溪紮針時,程行將目光轉移到了其它地方,沒有忍心去看。
等紮好針,開始慢慢輸液的時候,薑鹿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都快一點多了,有醫生在就夠了,伱快去吃飯去吧。”
程行對著戴春華問道:“戴醫生,她現在可以吃什麼?”
“建議買點白粥這樣的流食給她吃,像是有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辛辣油膩的食物她最近都先不要吃了。”戴春華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去附近不遠處的粥鋪給她買了一份米粥,然後他自己則是在粥鋪買了幾個包子,程行給了錢後,便拿著粥和包子回到了醫院。
隨著吊瓶裡的藥水輸入體內,薑鹿溪胃疼漸漸地好了起來。
“胃還痛嗎?”程行問道。
“已經不痛了。”薑鹿溪搖了搖頭。
其實還有一點痛,但已經不像是剛剛那樣一陣一陣的絞痛了,剛剛是真的痛,薑鹿溪已經很能忍了,但依舊覺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我覺得輸一天液,吃點藥,明天就能好,明天跟著孔老師他們一起去深城也沒事。”疼痛消失了一些後,薑鹿溪又不想再多吊一天了。
多吊一次水就多一次水的錢,而且還會耽誤他們去深城競賽的時間。
程行沒理她,而是將買回來放了會兒的米粥拿了過來。
剛買來的時候還很燙,現在涼了一會兒,已經沒那麼燙了。
“我,我自己來。”看著程行端著粥的手向她伸來,薑鹿溪怕他跟早上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拿自己的手一樣要端著粥喂自己,那也太難為情了,於是說道。
“嗯。”程行將粥的蓋子打開,然後將粥遞給了她。
薑鹿溪接過粥後,開始用勺子慢慢地喝了起來。
“要是粥不夠吃的話,我買的還有包子,我剛剛問過戴醫生了,包子也是能吃的。”程行說道。
“夠吃的,這碗米粥喝完就飽了。”薑鹿溪道。
她飯量本就不多,而且程行買來的這碗米粥給的還是挺多的。
現在已經是一點快兩點的樣子了,剛剛診所裡還有一些人前來買藥,現在診所裡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人來了,因此戴春華也就回了診所的裡屋。
整個診所吊水的地方,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要不你先回去?”薑鹿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程行沒理她,拿了旁邊椅子上的一本娛樂雜誌看了起來。
這本雜誌的首頁封麵就是這兩年來網絡上最火的名人犀利哥,犀利哥本姓也姓程,跟程行是一個姓,他的爆火,源自2009年天涯論壇一篇《秒殺宇內究極華麗第一極品路人帥哥!帥到刺瞎你的狗眼!的帖子,這帖子純純標題黨,但照片裡的犀利哥雖然是乞丐,卻裝
扮的很時尚,眼神也很犀利跟憂鬱,因此當時直接在網上爆火了起來。
但可惜的是那時候還沒有抖音這種東西,即便以犀利哥火遍全網的熱度,也依舊變現不了,否則以他當時的流量,如果能直播帶貨,能賺的盆滿缽滿。
這本娛樂雜誌上,八卦居多,很多都是這兩年大火的名人,比如程行翻開第二頁就是09年靠著小品《不差錢而一夜成名的小沈陽。
小沈陽是最能詮釋什麼叫一夜成名這個詞語的人,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09年的小沈陽了,從春晚前隻有東北本地少數的人知道他,到春晚後中國十幾億人認識他,小沈陽隻用了一夜的時間,這一年由高進做詞作曲的《我叫小沈陽也火遍了大江南北,趙龍算是極喜歡他的,有事沒事就在班裡哼兩句這首歌。
後麵還有鳳姐芙蓉姐姐韓寒等人,這些人都是這一年網絡上最出名的幾個人,隨著新浪微博的出現,韓寒在微博上的多起對罵事件,也成為了這一年網絡上著名的事件之一。
這些當年許多都已經深埋在記憶裡的事情,如今再拿來翻翻看看,也是挺有意思的,程行將這本雜誌看完後放下,他看了眼薑鹿溪瓶子裡的水,第一瓶已經快吊完了,等這瓶水吊完的時候,程行去裡麵將戴春華喊了出來。
戴春華給薑鹿溪換了水。
等戴春華重新回到裡屋後,程行走進去把兩天的醫藥費給付了。
10年小城診所裡的治病價格就是便宜,吊兩天的掛瓶再加三天的藥,也才隻不過四十多塊錢,放到後世,雜七雜八的擱在一起,恐怕得將近上千塊。
薑鹿溪差不多是一點鐘開始紮針吊的水,一共吊了3瓶,一直到下午四點的時候才吊完,吊了三個小時,差不多合一個小時一瓶。
水快吊完的時候,程行將戴春華喊了出來。
然後戴春華將輸液的針管給她拔了出來。
“醫生,多少錢?”薑鹿溪用棉簽按著自己輸液的手問道。
“一共是41元,吊一次水17,一共要吊兩次,然後7塊錢的藥。”戴春華邊說邊把配好的藥用紙包起來遞給了她,道:“不過小程已經幫你付過了。”
薑鹿溪接過了藥,然後抬起頭看了程行一眼,道:“我明天來的時候還你。”
這城裡的診所,要比他們鎮上還有學校醫務室裡的藥貴很多,她以前也犯過這樣的胃病,也在鎮上吊過水,就連吊的藥瓶基本上都是一樣的,但是去年在鎮上吊水的時候,吊一次水隻需要13塊錢,這裡卻需要17塊錢,貴了整整四塊錢。
兩人往回家的路上走,因為離的很近,不多時便回到了家。
“今天下午沒給你補課,這一下午的補習費要扣掉,剛剛謝謝你,把我帶到診所裡來,又為我忙上忙下的。”薑鹿溪感謝道。
“薑鹿溪,彆忘了,我們可是同學,而且不久後也會是朋友。”程行看著她道:“除了這兩個外,你還是我的家教老師,不論是哪個身份,幫你都是應該的,所以不用老把謝謝放在嘴邊。”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回到家之後,已經將近五點了,薑鹿溪推著自行車,就想將自行車推出門外,然後騎著自行車回家。
“你剛吊完水,你這樣能回家嗎?”程行走過去將她的自行車停下,然後望向了眼前這個身體虛弱,臉色失去了許多紅潤,但卻異常倔強的女孩兒。
“可以的,我慢點騎就行了。”薑鹿溪看著他道。
“那麼遠的路,還慢點騎就可以了,薑鹿溪,你在我們家給我補習,到時候你生著病回家在路上摔倒出了事怎麼辦?”程行沒好氣地問道。
“沒事啊,到時候我會跟彆人澄清,跟你跟叔叔阿姨都沒關係的。”薑鹿溪認真地說道。
程行第一次有些生氣的伸出手在她挺翹的鼻子上捏了捏。
“彆,彆捏我鼻子啊!”薑鹿溪道。
程行放下了手,然後說道:“說什麼鬼話呢?這是跟我們有關係沒關係的事情嗎?”程行看著她道:“我隻是不想讓你一個人騎車回去的時候出問題。”
薑鹿溪抿了抿嘴,低著頭沒吭聲。
“車子先放在這裡,你剛吊完水,剛剛走路都走不太穩,怎麼騎車回去?我騎摩托車送你回去,等明早的時候我再去接你,然後上午等你吊完水後,我們先去學校一趟,然後下午的時候買票去深城跟孔校長他們彙合。”程行道。
這些,是他早就已經規劃好的事情了。
明天下午坐火車去深城,差不多第二天早上就能到。
程行回房拿了摩托車的鑰匙,將摩托車從院子裡的一間小房子裡推了出來,這輛大架的摩托車是程行剛上高中的時候磨著父母給他買的。
買的時候很貴,當時花了將近一萬塊錢。
油箱裡的油還有很多,程行暑假的時候加滿過一次油,不過重生後程行基本上沒再碰過這輛摩托車,因為閒暇時間要麼是在學習要麼是在碼字,也沒時間騎著摩托車到處亂逛,沒重生前,倒是很喜歡與一些人騎著摩托車在安城各個地方亂逛。
摩托車的後座上還有
一個大的音箱,那時候將U盤插進音箱裡,邊騎著摩托車邊在馬路上飛馳,音箱裡響著勁爆的音樂,少年中二的時期,覺得這種炸街的行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現在看到這個東西就隻剩下了尷尬。
程行將摩托車後麵的音箱卸了下來。
他將摩托車推出了院子。
將院子上的門給鎖上,程行瞅著旁邊跟著的姑娘,說道:“上來吧。”
“你知道平湖在哪嗎?”薑鹿溪問道。
“嗯,知道。”程行道。
安城這塊地方,就沒有程行沒去過的地方。
薑鹿溪坐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上,然後用手捏住了程行的衣角。
“彆開那麼快。”薑鹿溪道。
“嗯,放心。”程行道。
用腳掛了下檔,程行啟動了車子。
他並沒有騎那麼快,而是以四十多邁的速度騎行著。
對於摩托車來講,這種速度並不算快。
大架的摩托車,程行前世十六七歲的時候開過100邁,那種感覺是車子在飛,人在空中飄,眼淚與口水被風吹的直流,像是在死亡邊緣遊行。
後世許多時候程行想到年少時騎摩托車的經曆,還是心驚膽戰,也不知道那時候哪來的勇氣,敢把車子開的那麼快。
那要是出事故,就真的離死亡不遠了。
從他們家到平湖的距離,如果像是以前那樣騎,可能就四五分鐘的時候就能到,不過彆說現在後座上坐著薑鹿溪了,就算是一個人都沒坐,程行也不會再開那麼快,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程行就看到了標誌平湖的石碑。
到了平湖,程行就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下麵該往哪走?”程行問道。
“到前麵左拐。”薑鹿溪給他指了路。
在薑鹿溪不停的給他指著路的情況下,三四分鐘後,程行騎著車子拐進了一個小巷中,然後沒過多久,就在一座磚瓦房前停了下來。
屋裡薑鹿溪的奶奶聽到門口有車子的聲音,便住著拐棍走了出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程行,以及剛從程行摩托車上下來的薑鹿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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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