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裡的人已經來了七七八八了，程行走進來的時候，許多人都抬頭望了過來，程行本來在一中的知名度就不低，經過周一省文化報的事情之後，程行在一中的名字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隻是以前程行的名聲很多都是負麵的，但現在背負著一個安城第一個在省文化報刊登作品的頭銜，名聲可再不像之前那樣臭了。

根據考號上的座位號，程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將剛剛在校外文具店買的筆放在了桌子上，為了避免昨晚筆尖掉珠的事情發生，程行買了好幾支筆。

課桌全部被翻了過來，而且左右跟其他學生也都隔了好幾個座位。

想抄襲如果對方不配合，或者是自己不將頭伸過去去看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其實曾經程行他們這些成績差的學生曾經研究過怎麼在月考時能更好的抄襲彆人的試卷，那就是跟前桌還有後桌的人搞好關係。

比如買幾瓶水或者是請對方吃一頓飯，這樣就可以讓前桌的學生在自己的試卷做完後悄悄的把答題卡拿起來讓你去抄。

以前後桌的這種距離，隻要視力不是太差都能看的很清楚，或者是後桌的學生將答案寫在草稿紙上，然後趁著老師不注意時將答案遞給你。

這是曾經程行跟周遠他們都做過的事情。

考試作弊嘛，在每個人的青春記憶裡，基本上都做過。

“你好，我叫李妍。”前桌的一名女生忽然笑著轉過了頭。

“你就是程行？”李妍好奇地問道。

“是。”程行點頭道。

“我改過你的語文試卷，作文寫的真好。”李妍笑道。

程行是認識李妍的，畢竟一中長的漂亮的女生也沒多少，而且李妍又是隔壁二班的，一個走廊上的，程行也見過她不少次。

況且周遠趙龍他們這幫人，有時候聊天時沒少聊過李妍，隻是程行跟她並不熟悉，李妍長的是挺漂亮的，但是跟陳青都還有些差距。

前世程行基本上把時間都花在了陳青身上，而重生後，程行基本上都把時間花在了學習上，而且要說長相，且不說前世成名後李妍這種相貌的女生見過不少，能讓人覺得驚豔的薑鹿溪，也不再像前世那樣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跟薑鹿溪待久了，自然也就不覺得李妍有多好看了。

李妍是二班的語文班長，相比於段為國喜歡讓班裡的學生自己來改試卷，鄭華則是喜歡將兩個班的試卷調換著改，也就是三班改二班，二班改三班的。

“謝謝。”程行笑道。

李妍又看了程行一眼，眼睛裡全是好奇，對於程行的大名，她是聽過不少次的，其實也有好幾次匆匆的打過照麵，不過那時候礙於程行在學校裡的凶名，想著自己長得又不算醜，如果被程行這樣的混混招惹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每次碰到程行時，都是匆匆地跑過去。

但前段時間語文模擬考試改過程行的試卷，看過程行的作文，再加上周一下午的時候買了份文化報看了程行登上報刊的那篇文章，再加上此時短暫的相處，李妍怎麼都覺得程行跟很多人口中那個動不動就會出手打人欺負人的混混不同。

明明是一個很謙虛也很斯文的人嘛。

而且長得好像也很好看。

不過可惜的點就隻是語文成績好。

但是昨天去辦公室給老師送練習冊的時候卻聽段老師跟鄭老師談過，不久後的省競賽，作文這一類型，程行很有機會能代表學校去省裡參賽。

如果程行能在這次八省聯考的作文競賽上獲獎，說不定能靠著語文成績被一些大學錄取，如果隻是普通的偏科沒什麼用，但偏科要是偏到極致，那是絕對有用的。

“老師來了。”程行看著她發呆，於是出聲提醒道。

“哦。”李妍的臉紅了紅，然後轉過了身。

程行也沒有想到，他們這個考場的監考老師竟然會是段為國。

學校每個教室的監考老師有兩個。

除了段為國外，另外一個監考老師是高三文科七班的語文老師羅光。

在考試的前十分鐘，老師會進入考場。

但是你彆想他們會早發卷，不到鈴聲打響的那一刻，他們是不會提前發卷的，他們這邊要是早發卷，如果其它老師慢發卷，那吃虧的不是他們了嗎？

畢竟早發卷一分鐘，就會給學生多一分鐘的思考時間。

都不想自己班的成績落後於其他人，因此都把時間掐的很準。

八點，當鈴聲打響的那一刻，段為國和羅光開始發放試卷。

拿到試卷的那一刻，程行先在自己的答題卡上寫下考號以及班級和姓名。

第一場考試是語文，這是程行的強項。

他把試卷拿過來後便開始做了起來。

前麵的幾道題，是經典的注音，找錯彆字，加點詞應用。

第四題是古詩詞和情景默寫。

第一小題是莊生曉夢迷蝴蝶的下一句。

第二小題是韓愈《師說》中的哪一句與荀子《勸學》中的某一句觀點相同。這一題要寫兩個答案，必須要把《師說》裡的和《勸學》裡的全寫出來。

第三小題是說明宋榮子的思想已經達到的境界（體現宋榮子如何麵對外界評價的句子）。

第四小題是《勸學》中用好馬和劣馬進行對比，強調學習必須持之以恒，其表示劣馬堅持不懈的句子。

第五小題則是韓愈在《師說》中指出教師作用的一句。

這些題，除了情景默寫裡的第一小題讓程行思考了一會兒，其它的很快都寫了出來，其實還好這一個月以來，程行是有在認真重新背誦這些文章的。

不然那麼多年過去，其中有很多題不複習還真不會。

文言文是《宋史.曹彬列傳》的一篇文章。

詩歌，則是選了蘇軾新城道中的一首。

程行隻用了一節課的時間就把這些全都做完了。

作文是程行最喜歡的話題作文。

在看完給的資料後，便迅速地的寫了起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時，程行就把一篇八百字的作文給寫了出來。

在檢查了兩遍發現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後，程行放下了手中的筆。

程行伸了個懶腰，將目光望向了窗外。

今天天氣預報上說的沒雨，但程行總覺得今天要下雨。

這天烏壓壓的黑得嚇人，教室裡不開燈的話甚至都不太能看清試卷上的字。

“袖子裡放的是什麼？給我掏出來。”就在此時，段為國走到了一名學生的麵前。

那名學生將自己袖筒裡藏著的小抄拿了出來。

段為國將他的小抄跟試卷一並給沒收了。

“距離收卷沒多久了，都認認真真的寫自己的試卷，彆東張西望，也彆想著作弊，等我逮到了就像他這樣，試卷直接沒收。”段為國說道。

“你不用考了，到外麵站著去，下一場考試再進來。”段為國對著那名學生說道。

那名學生如喪考妣的走了出去。

程行搖了搖頭，這種自己在身上帶小抄作弊的是最蠢的，這種東西很容易人贓並獲，你要是東張西望去瞅彆人的試卷，隻要彆太過分或者是初犯的話，一般監考老師也就頂多說你一兩句，是不會直接將試卷給收走的。

除非你一直去偷看。

但像這種自己帶小抄的，抓到就把試卷直接沒收。

到了臨近收卷的時候，有些學生確實忍不住了。

但有段為國在，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抄到彆人的試卷。

這小老頭脾氣爆的很，是一中所有學生在考試時最害怕遇到的監考老師。

段為國已經不在座位上坐著了，開始下去在教室裡來回走動了。

另外一位老師羅光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羅光在走到程行麵前時停了下來，然後看起了程行的答題卡。

他的目光停在了程行答題卡上的作文上。

他在程行的作文上停留了足足有三分鐘，然後才離開。

沒過多久，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打響，兩人開始收起了試卷。

也就是趁著兩人收試卷的時間，才給了一些人作弊的機會。

程行身後的某個二班的學生一直伸頭向自己的答題卡看來。

程行適當的將答題卡往後放了一些。

這家夥程行認識，名叫石堰，是二班倒數前幾名的學生。

不用問了，這種吊車尾的學生，以前都是跟程行混的。

不過語文並不像是其它科，都是漢字，那麼短的時間，想抄也抄不了幾題。

很快，老師就把屋裡的試卷給收完了。

不管考的怎麼樣，許多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起碼今天上午的第一場考試，總算是結束了。

考試結束的那一刻，班裡有些分在一起的同班同學開始對起了答案。

“這次語文試卷好難啊！”

“是啊，情景默寫的第二小題，那個《師說》跟《勸說》的那一題，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有人說道。

“不隻是那一題，後麵的一篇理解也很難。”有人道。

“完了，這次能考120分就不錯了。”

“程哥哥，這次的語文試卷也太難了吧。”身後的石堰此時走過來抱怨道。

程行聞到他身上的香水有些無語，說道：“你又不是女人，噴那麼多香水乾什麼？”

“香啊，男人身上怎麼能臭臭的？”說著，他還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鏡子跟梳子，然後對著鏡子，梳了梳自己的劉海。

他梳完後，從兜裡將香水掏了出來，然後也在程行身上噴了幾下，他伸出蘭花指道：“程哥哥，你也來點。”

聞到刺鼻的香水味，再看到他那搔首弄姿的樣子，程行滿頭黑線道：“石堰，伱丫的再噴一次試試？”

要是換成彆人，聽到這話，石堰肯定果斷的再噴一次了。

但是麵對程行，石堰隻能悻悻的將香水給收回去。

“欸，程哥哥你跟我家蝶衣哥哥都是一個姓，怎麼那麼凶哦。”石堰道。

程行受不了了，懶得跟這假娘們待在一起，便出了教室。

隻是程行剛走出教室，便看到薑鹿溪正好也從八班的後門走了出來。

從程行身邊經過時，薑鹿溪皺了皺鼻子，然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而此時，李妍也正好走了過來。

“程行，下場考數學，要不要我借你抄一下？你就在我後麵，到時候我寫完後，可以把數學試卷上的答案也寫上，數學試卷上的數字大，我隻要往下拉一些，你就能看到。”李妍笑著問道。

這種辦法確實是前後座作弊最簡單的辦法，因為寫在數學試卷上的答案確實要比密密麻麻的答題卡大上不少，像一些選擇題和填空題，隻要前桌的同學願意將試卷往下拉一點，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到。

隻是考試的時間本來就少，像數學這種需要算術的學科，即便是寫完後也得再檢查幾遍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因此即便是學習成績很好的，也很少會有人寫完後再在試卷上寫一遍。

李妍的話讓程行都愣了愣。

他們倆並沒有什麼交際啊！

直到這次月考，他們才算是真正的互相認識。

而此時的薑鹿溪，則是拿著水杯離開了這裡。

“不用了。”程行搖了搖頭，笑道：“抄來的總歸是假的。”

“嗯，也是。”李妍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你身上的香水味好濃啊，是不是從石堰那裡沾染到的。”石堰喜歡在身上噴香水的事情，二班就沒有不知道的，他不隻是喜歡噴香水，還喜歡往一些男生身上噴香水，美名其約男生都是臭的，要香香的才行。

石堰這家夥很喜歡《霸王彆姬》這部電影，他自認為自己就是電影裡的程蝶衣，算是經典看電影入迷的那種，一直以自己是個女子自居。

走路也像個娘們，搔首弄姿，身上總帶著梳子和鏡子。

關鍵是這家夥還是學校裡有名的不學無術的混混，他倒是不會欺負彆人，但是就喜歡往彆人身上噴香水，倒是讓許多人敢怒不敢言。

“除了他還能是誰。”程行無語道。

下次這死娘們再敢往自己身上噴香水。

絕對把他按住狠狠地教訓一頓。

TMD就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總會在上學的時候遇到一兩個這樣的娘娘腔假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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