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1 / 1)

這什麼話?!張俊宇頭腦發懵,她什麼時候……

剛才情緒沒控製住趴他胸上抱著哭的模樣驀然闖入,還有給甄帥擦拭衣服……

她話還沒說出口,頭先搖了起來,“不是,我隻是想給你擦衣服。”

說完,她竟然不太敢看甄帥。

甄帥放開她的手腕,從她手中扯走紙巾說:“我自己來吧。”

擦了幾下,總有股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他心煩意亂,乾脆把紙巾裝兜裡,就這樣晾著衣服上那片深色的痕跡,放棄道:“就這樣吧。”

隨後他看了眼電子手環道:“十一點多,該回去了。”

“你不去做檢查?”張俊宇看向他的腿。

甄帥眸色晦暗:“醫院早下班了,我家有藥箱,我回去抹點藥就行。”

“哦,好。”

兩個人向前走了會兒,張俊宇突然抬眼問:“還順路嗎?”

“你家在哪兒?”甄帥直接問道。

“雁銜青。”

離南河高中很近的一條商業街。

聽到路名,甄帥挑眉看她一眼:“我家也在那兒。”

“啊?”張俊宇有一瞬間的驚喜,“真的?你住哪個小區?”

不會這麼巧,跟她一個小區吧。

她有種同學要變鄰居的激動。

“凡爾賽。”甄帥說出小區名。

“哦。”張俊宇心情平靜,不是一個小區。

“你呢?”

“額……我家,幸福村。”

張俊宇至今不理解這個小區名。

“在我家小區對麵啊。”

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到了幸福村門口。

“我回去了。”張俊宇走向小區大門。

“好。”甄帥抬了下手,扭頭向前。

雖說兩個小區正好在一條街的對麵,但凡爾賽的大門在前方十字路口那兒,還得再走一陣兒。

“等一下!”張俊宇突然跑回來叫住他,甄帥茫然回頭。

她盯著甄帥的臉鄭重道:“非常感謝你抓住小偷,我也找回了鈴鐺。”

“所以,我決定實現你一個願望。”

“啊?”甄帥失笑,“你以為你是誰呢,流星啊,還實現我的願望。”

張俊宇不服氣地仰起頭:“嗯,你的簡單的願望,我都能做到。”

看她這麼倔強,甄帥不想掃興,他道:“行,先存著吧,現在沒什麼願望。”

“好。”張俊宇滿意地笑著對他揮手告彆,“再見,明天見。”

“明天見。”甄帥聲調懶散,背對著她揚起手晃兩下。

望著甄帥離去的背影,張俊宇忽然感覺,這個人還是有些靠譜的。

她在樓道裡想,十一點多了,家裡應該都睡下了。

打開家門,客廳竟還亮著昏暗的光,她輕手輕腳靠近,弟弟正熟睡在沙發上,邊上的插座亮著個小夜燈。

她安靜地站沙發旁看弟弟的睡顏,胸中湧起一股溫熱,是家庭帶來的溫暖。弟弟睡得安穩,他身上什麼都沒蓋。

張俊宇輕拍著弟弟的肩膀,喚著:“知意,知意。”

“嗯……”張知意眼睫微顫,睡眼朦朧地勉強睜開,看到姐姐,爬起身。

“回房間睡吧。”張俊宇揉了揉他細軟的卷發。

張知意迷糊地點著頭,起身向臥室走去。

“以後,”張俊宇對他搖搖晃晃的背影道:“我要是過了十點半不回來,就不要再等我了。”

話說完,張知意的身形一晃,微微側身,最終沒轉過來,進了臥室。

張俊宇垂眸,視線回到插座,關了小夜燈。

收拾完躺床上,鐘表快轉到十二點。

她打了個哈欠,側頭看到了枕邊的鈴鐺,握在手中,安穩又踏實。

眼皮沉重地闔上,黑暗中,腦神經卻異常活躍,不斷過著甄帥在長廊上奔跑,從二樓跳下,用垃圾桶暴扣小偷的片段。

她緊握鈴鐺,在一次次回溯中昏昏睡去。

而這天晚上,甄帥久違地失眠了。

夢中的他還在大馬路上被張俊宇抱著,思考怎麼拒絕張俊宇,卻不想,張俊宇緩緩抬起頭,突然踮腳親了他一口。

“臥槽!”

甄帥猛然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坐直在床上。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他連喊了十八個“臥槽”,身體和魂兒才歸位,清醒過來。

夢中的畫麵揮之不去,他咽了咽乾澀得要冒火的喉嚨,起身下床喝水。

他喝了滿滿一大杯涼水,鬼使神差地摸上自己的嘴唇,那觸感,太他媽真實了。

他閉眼回想夢裡的感覺,隨即身子一抖,打了自己一嘴巴。

他媽的回味個什麼勁兒,太丟人了!

難道,自己常年不近女色,不談戀愛,現在隨便一個女的抱了他一下,他就做春夢了?!

甄帥覺得他這輩子完了,甚至想要不要找個人談個戀愛抵消這種感覺。

躺回床上,他睜眼閉眼都是張俊宇。

靜等一個小時還是精神十足,他絕望地將頭砸向枕頭。

翌日早讀,甄帥不敢看張俊宇,因為他一扭過頭就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嘴唇上。

張俊宇沒察覺到他的異常,因為昨天的事兒對他好感直線飆升,主動關心大獻殷勤,一扭頭就對他微笑。

甄帥處處避著她發亮的眼睛,張俊宇窮追不舍,這個早讀,甄帥無比煎熬。

一上午,他們倆抓小偷的監控視頻在全年級教師群和大大小小的消息群裡傳了個遍。

甚至還有老師專門投到電腦上,給好奇的學生看。

一時間,全校震驚,兩個高二學生竟然能抓住連續幾天盜竊了整棟樓的小偷!

聽說晚自習校長還要專門就此英勇事跡在廣播裡講話。

而當事人坐在班裡不斷地被同學圍堵式詢問細節。

一遍遍的複述讓兩人疲憊不堪,挨到上午最後一節自習,他們正歲月靜好地做題,窗外傳來敲擊聲。

兩人轉頭,見王朕黑著臉,語氣不善:“你們兩個出來。”

倆人對視一眼,不明所以。

出門後,王朕不理他倆,徑直向樓梯口走去。

後邊倆人跟上,下了三樓,走進王朕的辦公室,他回頭冷淡說一句,“關門。”

他們乖乖把門關上。

王朕麵色嚴肅,開口:“知道我叫你們來乾嘛嗎?”

“不知道。”張俊宇乖巧地搖頭,沒人打架,沒人睡覺,班級秩序一切都好,確實沒什麼值得被叫到辦公室來的事兒。

“兩位大英雄,忘了昨天晚上勇擒盜賊的事兒了?”王朕見他們根本沒往那方麵想,提醒道。

“嗨呀。”甄帥一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模樣,說道:“不用誇了,王哥,我這一上午都被誇膩了。”

“誇你?”王朕瞪著眼怒道:“我還想罵你呢!甄帥,先不說你一個人追那膽大包天的小偷有多危險,就說你當時在二樓長廊,你是怎麼想的?!二樓!二樓你都敢跳!你得虧不是我兒子,你要是我兒子,我……”

他抬起手掌,怒不可喝地罵了句,“我他媽給你一巴掌!”

張俊宇傻眼,她秒速抬眼看了下王朕那怒氣衝衝,要打人的神情,又瞟了眼麵色如常,雷打不動的甄帥,偷偷吐出口氣。

“保安是乾什用的?外邊的警察是乾什麼的?啊?叫他們不行,就非得你們倆衝上去?!”

“你們追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小偷萬一有刀呢?萬一他武力強悍呢?萬一他還有同夥呢?你們這花季年華,這大好青春,萬一斷送這在昨天晚上怎麼辦?甄帥,你的命斷送在了那個長廊下,怎麼辦?!”

他彎腰“砰”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再抬起來手都有些發抖,指著甄帥道:“要跳下去的那一刻,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傷了,殘了,死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還有你的老師,學校!他們該怎麼辦?!”

不知道甄帥怎麼想的,這些話倒說進了張俊宇的心裡。她感慨萬千,是啊,萬一死了怎麼辦,生命不可能來過,有多少人想活都活不成,實在不應該拿自己的命去賭。他們的現在很美好,他們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她垂著頭,為昨天晚上沒有好好關心甄帥感到後悔。

“對不起,王哥,讓你擔心了。”甄帥道著歉,抬起眼,誠懇道:“但是你看我現在,真沒事兒……”

“沒事兒?是沒事兒,你現在有事兒了,還能在這兒跟我說話?”

甄帥見安撫不通,說道:“其實吧,那小偷挺弱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王朕聽了這話火氣上來:“你們就是走了大運!要不是他在學校不吃不喝待了三天,你們能追的上?能一個垃圾桶把四十多歲常年乾建築的男人砸的毫無還手之力?彆提抓小偷了,自己的命都難保!”

“那個小偷一直在學校?”張俊宇抓住重點,驚訝問。

王朕吐出怒氣說:“今天上午警察審訊得到的消息,那個人承認連續兩天偷竊的事實,他是在幾天前晚自習放學時混進學校,在人多混亂時進行踩點,利用學校的幾處監控死角,藏到了高一區新建的實驗樓裡,那個樓除了平時當備用考試教室外,平時根本沒人去。在前兩天晚上偷竊後,由於兩天不吃不喝被餓得不行,昨天去教室找吃的,正巧進了咱們班,摸黑不小心按著了燈,才讓你們這倆半夜不回家坐大門口石墩子上聊天的看見。”

這一通話說下來,他舉起保溫杯喝了兩口水,瞪他們一眼道:“怎麼那麼多話要說,樓道裡沒說夠?出了大門還要坐石墩子上聊,那石頭不涼嗎?”

王朕一早上聽說自己倆學生的英勇事跡後,震驚之餘,立即去監控室調出他們從出教室到校門口張俊宇抱著甄帥哭完一通的整個過程。

他反反複複把監控視頻看了三遍,樓道,大門口,倆人話多得讓他直皺眉頭,戀愛苗頭還沒看出來,倒是甄帥那毫不猶豫從二樓跳下的身姿讓他氣得坐不住。

開完緊急會議即刻回來找他們訓了一通。

這時候他總有說不完的話,好不容易坐下又氣著念叨起來,“就人家幾天不吃飯還能被你們攆著跑了幾層樓,你們說說,要是一個正常的中年人,那不得跟你們打起來,拚個魚死網破。”

也不能怪他多慮,畢竟人發起瘋來會乾什麼,誰知道呢。

張俊宇識相的認錯道歉,“對不起,王老師,我們之後再不會這樣了。再見到這種事兒一定會找有能力,有把握的人幫助。”

“什麼幫助?你們在學校的這兩年,彆跟這種事沾邊。找警察,找保安,不難吧?”

“不難。”張俊宇悶頭說。

“你呢?”王朕問。

“當然不難了,我最喜歡找彆人的幫助。”甄帥哄著他回道。

王朕聽了這一點不真誠的話,眼睛斜到一邊定下,道:“你那項鏈,又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