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一燈來得太過突然，收起感知的林恒全無防備，縱使有對抗極致聖兵的體魄，也架不住偷襲一擊。
兩眼一黑，隻覺天旋地轉，林恒當場失去意識。
……
昏迷不知歲月流逝。
待他再次幽幽醒轉，已是半月之後。
“這裡，是哪裡？”
林恒摸著還有些鈍痛的後腦勺，極力思索昏迷過程的同時，亦警戒地打量起四周環境。
陰冷。
極致的陰冷。
入目所見，蒙蒙灰霧，籠罩世間。
好在這個世界，並不遼闊，林恒很輕易地就洞悉了每一處的角落。
在一座座陰森的鬼府，和一片片現代化的殘垣斷壁中，林恒的臉色不斷驚變著。
終於，在看見了幾處眼熟的遺跡後，林恒已然認出了此地。
“人間……我回到了人間？”他有些難以置信，感覺大夢萬古，一時分不清真幻。
“重遊故地，思緒萬千吧？”
迷霧之中，有眼熟身影緩步走來，赫然是那直立行走的哮天犬。
“你這家夥！”
林恒眉頭一挑，揚起巴掌就要敲打對方。
“哎哎哎！！！”
哮天犬急聲相勸：“我又沒害你，彆生氣呀。”
林恒沒好氣道：“拿極致聖兵砸人，你不知道這是會砸死人的嗎？”
雖說他可以抵抗極致聖兵，但那也是需要催動聖人之息，全力應對的。
在絲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挨聖兵一擊。
那就相當於一個普通人讓路燈柱砸腦瓜子上，後果根本難以預料！
“這不是要帶你見我主人嘛，你現在風頭那麼盛，不光是準聖在推演你，連聖人也注意上你了為保隱秘，我隻能給你弄暈啊。”
“弄暈我，就能避免聖人的注意了？”
林恒冷眼，對哮天犬的解釋並不滿意。
“我家主人，自有辦法撒，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世間諸強者，都尋不出我家主人的氣息來？”
談起主人，哮天犬滿臉都是崇拜和驕傲。
“所以，二郎真君，隨地府一起，躲到了這裡來？”回到正題的林恒，沒有再計較那一燈之苦，語氣更多的是驚疑。
“這倒不是，我家主人也是剛來的，他來拿冥書。”哮天犬道。
林恒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忽然間眼神一凝，瞬間回身，一掌轟出。
轟地一聲。
兩掌相撞。
整個人間都搖晃了起來。
迷霧逐漸散開。
一個英偉的男子出現，他麵色冷峻，氣勢衝霄額間一隻豎眼緊緊閉合，裡麵仿佛藏著洪荒巨獸。
正是那二郎顯聖真君，楊戩！
林恒微微皺眉：“真君這是何意？”
楊戩卻不搭話，渾身神光如瀑，繼續抬掌鎮壓。
八九玄功，肉身成聖的楊戩。
這幾十萬年，又不知是得了什麼樣的造化，每一掌的威力都堪稱驚世駭俗，連林恒都不敢大意。
這非常可怕。
須知得了四位聖人賜福的林恒，按理來說，已經可以輕易碾壓世間任何一位準聖了。
但麵對楊戩的攻勢，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轟！
轟！
轟！
二人來了一場體魄之爭，打得山河俱碎，天地顫抖，星域都黯淡了下去。
終於。
又一掌對碰後。
楊戩收手了。
“我輸了。”
他身軀挺拔，臉色淡然，停下了進攻。
“平分秋色罷了。”林恒道，他並沒有占到便宜。
“你隻用了九成力。”楊戩一臉平靜的說道。
林恒聞言沒有否認，他的確是沒有出全力。
不過林恒內心，依舊為楊戩展現出的戰力感到震撼。
須知他體內蘊涵的聖人之息，已經超出極致準聖三倍，可自己都用了九成力，還沒能速敗楊戩。
可見對方的體魄，是何等的恐怖！
當然，楊戩此刻的內心，也同樣震撼。
“你確實不負期望，道教在你手中，也許真的比在我手上更適合。”楊戩由衷地說道。
林恒眼神複雜：“我有許多問題想向真君請教。”
楊戩負手淡淡道：“所以，我們相見了。”
林恒點了點頭，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三清祖師，究竟遇到了什麼困境，以至於道教幾乎要被趕儘殺絕，他們都無法插手世間，難道隻是因為所謂的因果嗎？”
在上界，他時常聽到因果一說。
而這二字，與聖人深度綁定。
聖人的一言一行，對世間產生的任何影響，都會沾染因果。
因此絕大多數時候，聖人都不會插手世間之事。
但林恒絕不認為，僅僅因為懼怕因果，三清祖師就能坐視道教被趕儘殺絕！
他直視著楊戩，眸子裡儘是求解的光芒。
楊戩卻是忽然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天道聖人嗎？”
林恒不解：“聖人……不都代表天道嗎？”
楊戩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聖人的確可以稱作是天道的代言人，但這不等同於天道聖人。”
“天道聖人，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鴻鈞！”
“鴻鈞老祖？”林恒眸子微微眯起。
對於這個名號，他當然不會陌生。
在封神量劫時期。
甚至一度有謠言，說這鴻鈞，是聖人之師，是道教真正的祖師！
但凡是道教中人，無不對此言論深惡痛絕。
因為在道教三清，永遠是最高的祖師。
從古至今都是！
“是他。”楊戩點頭又說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什麼是天道量劫？”
林恒微微皺眉，感覺這個問題過於淺顯。
“天道量劫是一種規則，或數十萬年，或數百萬年，又或一個時代，就會出現一次，隻要出現，應劫者積累的因果就會爆發，影響其氣運，實力，甚至壽元，而其它人，一旦能夠斬殺應劫者，就會得到天道的嘉獎。”
“所以每次天道量劫的出現，都會是一個勢力的消亡一個種族的隕滅，世間格局的大變。”
這些都是申公豹孫悟空他們所講述的，二者都經曆過量劫時期，也都曾是應劫者。
當然。
無論封神，還是西遊。
應劫之人，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他們雖名聲極大，卻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楊戩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天道量劫，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