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媽!有些事能不能讓我自己做選……(1 / 1)

春夢 溜達的魚 3181 字 7個月前

許知念悶聲回到家,頭一次連許國謙連喊了幾聲她名字,許知念都沒答應上。

呆坐在床上,情緒偷偷溜進棉花娃娃身體裡。

她沒有砸東西的習慣,儘管是棉花娃娃也從不舍得打。

今天心裡卻攢著一團火,燒得心眼難受。

手機突然來了消息,是謝一菲。

謝一菲在路上就給許知念打了電話,不過當時許知念在車上,剛好錯過了,她這才看見謝一菲的短信,

“念念,老韓他突然抽什麼瘋,他竟然要我當班長???”

那三個問號將謝一菲的震驚,疑惑,意外表達得淋漓儘致。

許知念不知道盯著那條短信多久,才緩緩按鍵,

還沒按出幾個字,門就被敲響,許知念知道這急促的敲門聲來自徐歡,連忙把手機藏在被子裡,嘩一聲站起來。

果然是徐歡。

她走進來,甚至門都沒打算關上,似乎是想速戰速決。

“知念,聽你爸說你今天受欺負了?哪個同學欺負你了?”

許知念咬了咬後槽牙,這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 許知念回答道

“沒有?”

徐歡反問一句,尖銳的目光從許知念泛紅的眼眶掃過。

忽然,

“沒有就好。”

徐歡輕飄飄說了一句,

“好好複習功課,彆多想。”手扶上門框,轉身要出去。

“媽。”

許知念看著徐歡欲蓋彌彰心虛的樣子很不是滋味,

徐歡停在門口,扭頭看她,

許知念紅著眼睛說道,

“媽,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能不能讓我自己做選擇。”

說這話,許知念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說出這句話需要勇氣,她攥緊著拳頭,試圖打破徐歡禁錮在她身上的牢籠。

徐歡回看許知念的眼神冷淡,語氣平靜,

“你長大了?能為自己負責嗎?你的選擇對你的學習有利嗎?既然對你的學習沒有好處,這算為自己負責嗎?將來你沒考上理想的學校,沒工作,沒錢,沒人要,你覺得,這就是你的選擇嗎?那你到時候還是不是要埋怨我,當初為什麼不阻止你參與除了學習以外的活動,為什麼不抓你的學習那麼嚴?”

徐歡的一字一句都在許知念的心上焦灼,許知念張了張口,話被鯁在喉嚨深處,眼淚先掉了下來。

沒人比她更珍惜那段當班長的經曆,不管是和同學們的相處,還是可以借機多見到顧淮,許知念都覺得,不管多少年後,她都不會後悔。

明明這麼想著,許知念看著徐歡銳利的目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歡把門關上,用了些力道,門框發出悶響,連帶著許知念的嗚咽的抽泣聲。

許知念整理好情緒給謝一菲發消息,

“是我們商量的,你比我更適合當班長,加油菲菲!!!”

許知念特地打上三個感歎號,好讓整個語句讀起來更加輕鬆活潑。

明明多少個感歎號都掃不去她心裡的遺憾。

謝一菲很快回了電話,許知念怕自己沙啞的嗓音露餡,當即掛了,給謝一菲發消息解釋,

“家裡有客人,不方便打電話。我們打字說。”

謝一菲也像剛編輯完短信,許知念消息剛發送成功就收到謝一菲的消息,

“啊...這樣啊,真的好遺憾。你知道嗎顧淮也不當班長了”

或許是謝一菲打得急,最後一句話連標點符號都沒標上。許知念盯著那句話看了一會兒,繼續回道,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還有那他當什麼職位了嗎?”

剛要發出消息,許知念突然取消了發送,她刪刪改改,儘量使語氣平靜得像是不在意這個人一般。

可惜精心組裝了好一會兒的消息還沒發出去,謝一菲又來了消息。

她竟然將許知念想問的統統說了,

“就今天下午,你走了之後老韓來找我去辦公室,我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顧淮在老陸那邊辭職,老陸一臉地不舍,嘴上一直說著顧淮多好多好,最後在老陸地軟磨硬泡下,好像勉強當了個課代表吧。”

許知念將那段話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確認自己的理解沒有出錯。

她很想問顧淮當了什麼課代表,一轉念,謝一菲要是知道就直接說了。

她應該是不知道的。

於是許知念又把編輯好的短信刪去,重新打上,

“那也好可惜。”

謝一菲隔了好久才回複,像是匆忙回答,

“是呀,真可惜。不說了,老韓屁事真多,要我填班長資料表,明天一早就要交給他,天殺的,1000字自薦信呢,我的作業都要來不及寫了。”

“好,你先忙。”

掛了電話,許知念獨自坐了一會兒,整理好情緒起身來到書桌前。

第二天早晨,許知念起床才發現自己不爭氣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一圈,她使勁地揉了揉眼眶。

得到的結果隻是,又腫又紅的眼眶,像被人揍了一圈。

出去吃早飯,徐歡看了許知念這樣子也沒說幾句,把早餐打包一份,許知念在車上吃,許知念從桌上提起那袋早餐。

今天早餐套了兩個塑料袋,許知念吃的時候可以套著,麵包渣不會掉在車廂裡。

許國謙照樣在校門口和許知念作彆,今天沒什麼囑咐的話,許國謙在車裡看了一會兒,直到許知念已經消失在眼前,他這才驅車離開。

早上謝一菲忙著填班長資料的事情,一早上都被撂在秦韓那裡,硬是沒和許知念說上一句話,自然也看不出許知念紅腫的眼眶。

倒是坐在許知念後桌的男生戳了戳她的後背,

叫她,

“班長班長”

許知念轉頭,看見男生遞過來的包著塑料袋的鹵雞蛋,

男生說話音調比顧淮高一些,自帶清朗陽光,

他看著許知念的眼睛擔憂道,

“我之前打球被球砸了,整個臉腫起來連我媽都不認識我,後來用這個雞蛋敷了,第二天就消腫了。”

男生見許知念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又接上,

“你這個不明顯的,敷一敷,估計一會兒就消腫了。”

許知念接過男生手中的塑料袋,握在手心,輕輕地回應,

“謝謝你啊,豐兆陽。”

男生笑起來和他的名字一樣,開朗陽光,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許知念突然想起什麼來,又轉頭對豐兆陽說道,

“我不是班長了,以後你就叫我名字就好。”

“不當班長了?為什麼啊?”

許知念想了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豐兆陽倒也不追究,隻是滿眼遺憾地拖著長音

“啊——那也太遺憾了。”

“嗯,是有點,”許知念回道,

“以後班長就是菲菲了,你可不要給菲菲搗亂。”

許知念知道平時豐兆陽和謝一菲經常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內容小到食堂的梅菜扣肉到底是不是速凍肉,大到秦韓頭上新長出來的絨毛是不是植的。

豐兆陽瞬間沒什麼精神氣,趴在桌上悶聲應著,

“知道啦,謝一菲當了班長還不知道要怎麼剝削我呢。”

許知念笑了笑轉回去,拿著蛋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