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珣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諾溫正坐在旁邊翻資料。
“過了這麼久，還以為你出不來了呢。”諾溫如釋重負，合上一本像是西方教義的書，“先去吃飯？”
渡珣腦子還有點累，順口答應了。
還沒等諾溫起身，渡珣反應過來：“你一直都在這兒？”
“對啊。”諾溫漫不經心把書塞回書架，“昭哥警惕性強，要是讓他知道你通關後還留在遊戲裡，你得被他盤問好幾天。”
距諾溫離開遊戲過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渡珣沒說話，跟著諾溫走出去。
陳昭和孟昂詞正在一樓廚房做飯。
“出來了？”孟昂詞雀躍地連刀都沒放就跑過來，“感覺怎麼樣？”
渡珣忽然想起曾經考試成績出來時媽媽熱切的問候。
那時候，媽媽總是會放下手中的事，雀躍地問：“兒子，考試感覺怎麼樣？”
孟昂詞滿臉期待，還不知道自己在渡珣心中已經有了“男媽媽”的形象。
“還行，小怪沒什麼難的，就是大boss打了半天沒打動。”
諾溫說得輕描淡寫，還特意忽略了渡珣的秘密。
“沒問你。”孟昂詞笑眯眯看著渡珣，“渡珣，第一次訓練賽體驗怎麼樣？”
“有點收獲，還發現了技能。”
孟昂詞好奇道：“技能？說來聽聽。”
渡珣想了想，省略了技能的名字：“沒什麼神奇的，就是一把F級的刀。”
孟昂詞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行啊！不愧是塞西看上的人，一定帶技能。”
孟昂詞用手腕捶了捶渡珣的肩，手上的刀順著動作一抖一抖，反射的光在諾溫臉上晃了晃。
諾溫小心翼翼地推開那隻握著刀的手：“趕緊去做飯吧，我跟珣哥出去走走。”
“不吃飯了？”
諾溫敷衍道：“不吃了。這兩天憋壞了，我帶他出去走走。”
諾溫帶渡珣到一家冷清的小飯館，這才敢問出內心的疑惑。
“珣哥，你後來到底乾嘛去了，打true end？”
“沒有，去見了一個舊人。”
“舊人……裡麵有你認識的玩家？不對啊，我們也沒找到其他玩家，難不成是npc？”
渡珣夾了兩筷子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有機會帶你見見。”
這哪裡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渡珣自己都沒弄明白。
“好啊好啊！”諾溫連聲應道，“男的女的，好看嗎？”
渡珣眼前浮現出陸斯安的臉，陸斯安對他說：“我和一個很重要的人，在一起。”
渡珣失笑：“男的，好看。”
渡珣想了想，補充道：“比我還好看。”
“比你還好看！”諾溫連嘴邊的肉都忘了往嘴裡塞，“這天底下比你還好看的人也不多了吧，就算是男的我也要見一見！”
“好，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你見一見他。”渡珣無奈道，“我回去工作一段時間，最近就不過來了。”
“沒問題。”諾溫應道，“那你下次什麼時候進遊戲？”
“第三輪考核賽再進吧，最近沒時間了。”
渡珣這一個月要去認真搞事業。要是渡珣再這樣下去，歐長桐真的要帶他去看精神科了。
渡珣的打算是第三次考核賽之後專心跑訓練賽，訓練的同時還能找陸斯安。
就是這一個月行程安排得太慢了，他見不到陸斯安。
“好。你跑過兩次考核賽了，應該有些了解。和第二次一樣，第三次考核賽難度不大，比這次訓練賽應該簡單很多。”
“……”
渡珣還沒跟諾溫說他第二次考核賽的事。
“諾溫，你還記得你第二次考核賽嗎？”
“記得，怎麼了？”
“大概是怎麼樣的？”
“那是一個七人本。我們到了一個城堡，跟著線索找到三個被審判的女巫，把女巫從火刑架上解救出來就算通過。總體來說難度不大，沒什麼難打的怪物，而且大家的合作還算順利。”諾溫如實道，“怎麼了？”
“我進的那個副本有五重世界。第一重在冰原上，第二重遇到天山童姥。”渡珣跳過了魂靈，“第三重我成了一個被隊友算計的練習生，第四重在戰地的中立營是個傷員，第五重……”
渡珣總覺得不對勁：“反正每一重世界我都沒什麼行動能力，打也打不了，毫無線索邏輯可言，隻能靠npc推動劇情，我也隻能跟著劇情走。”
“你這個劇情……聽上去像是後期動搖玩家心智和理智的內容。這就是剛進遊戲你問我精神汙染的原因？”
渡珣沒隱瞞，誠實地點頭。
諾溫拿不準：“要不你找時間跟昭哥說說吧。昭哥上次進遊戲經曆了比較嚴重的精神汙染，就算是昭哥也受了不小打擊。你怎麼會第二次就遇到？”
“下次有空我去找他問問。”
渡珣也覺得奇怪。
雖說這幾次遊戲難度都不大，但第一次、第三次和第二次遊戲內容簡直天壤之彆。
“那你跟我說說你的第三次考核賽吧。”
渡珣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著。
這很可能和陸斯安有關，也和自己奇怪的夢和記憶有關。
諾溫嗦了一大口粉，含糊道：“第三次考核賽也不難，但是很奇怪。我到的是夏季的南極，變成了一隻企鵝，一邊養活自己一邊帶娃，還要躲大海豹什麼的。”
渡珣沒忍住笑：“還帶變物種的？”
“何止啊。”諾溫幽幽看了渡珣一眼，“變性彆、變物種、換星球、丟記憶都是常有的事。”
“……”渡珣忽然覺得這個遊戲真的挺坑人的。
就好像以前玩被植入了奇怪程序的植物大戰僵屍，小推車守在門口萬無一失，五條路上種滿了植物蓄勢待發，渡珣信心滿滿能守過這一輪攻擊，結果僵屍兩個撐杆跳直接飛上了屋頂。
剛跨完年，渡珣就回彆墅準備進入第三次考核賽。
對此，塞西表示：“隻要不殘疾且有腦子，肯定能過。”
事實也的確如此。
渡珣進入遊戲變成了一個綁匪……很狗血地接了惡毒女二命令綁了女主然後男主來救女主、最後綁匪鋃鐺入獄的故事。
渡珣還有個綁匪同伴玩家。
二人接到的係統任務就是三天內不讓男主救回女主。
所以渡珣進遊戲就把女主帶走了。
渡珣很想知道，為什麼電視劇裡的綁匪都會把人質關在男女主所在的城市？為什麼每次有這種事情男主都不報警？為什麼綁匪到最後也不撕票？
秉持著不殺害無辜的原則，渡珣支開同夥、把女主扔進車裡開車就跑了，一邊躲被自己耍了的同夥，一邊躲男主的人。
渡珣一邊跑路一邊說服女主安分點，並且承諾三天後會放她回去。
這傻白甜女主還真信了。
三天後任務成功，渡珣就把女主送回去了。
但是這次渡珣沒見到陸斯安。
在這之後，渡珣經常進遊戲，從一個遊戲出來之後吃頓飯喝口水就進下一場遊戲是經常的事。
諾溫對此表示：渡珣瘋了。
李楚然表示：在一堆四級遊戲裡曆練也練不出什麼東西來。
在陳昭他們眼裡，渡珣整個一沉迷遊戲的“網”癮少年。
這些遊戲對渡珣來說沒什麼挑戰性，所以一邊通關一邊找陸斯安也算愜意，偶爾遇到難纏的怪物還有陸斯安放個水。
直到最後，陳昭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帶渡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見見世麵，他們一起進了一個難度等級大約在9級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