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女生叫阿玉，和陳木是情侶。兩個人住在411。

阿玉心態不錯，看到這場麵還算冷靜。

渠闕跟在兩人身後，手裡還緊緊端著兩份早飯。

207房間門口擠了一堆人，張啟和阿玉站在門口，陳木站在阿玉身後擋著正在哭喊的小趙，再外麵是渡珣和陸斯安，小朱在遠處還在吐。

渠闕在最外麵探頭探腦想看一眼，被渡珣一把拉了出來。

趁著張啟解釋的功夫，渡珣把渠闕拉到一邊：“你怎麼下來了？”

“我看樓下大吵大鬨的，怕你們遇到事兒，就下來看看。”渠闕還不忘得瑟，抖了抖手裡的早餐，“看，飯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渡珣把渠闕拉得更遠了些，“早飯應該沒問題，你在這兒趕緊吃完。”

說完，渡珣又問陸斯安：“吃早飯嗎？”

陸斯安搖搖頭：“你吃。”

渡珣把早點分成兩半，遞給陸斯安一半：“一起吃。”

渠闕：“……”

這倆就是吃個早飯也得秀一秀……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發展到現在的？

張啟他們捋完整件事情出來，就看見這三個人竟然在吃早飯。

“你們？”張啟有些難以置信。

縱然阿玉心理素質好，也禁不住看了那場麵還吃東西：“得虧我早飯吃過了……”

陳木隻是摟著阿玉，沒說話。

小朱本來在旁邊就吐得厲害，一看這幾個人還在吃飯，一個沒忍住，又跑到一邊去吐了。

張啟沉默半天才開口：“我們今天怎麼辦？”

渡珣還沒來得及回答，係統的聲音響了。

【叮咚！恭喜各位玩家成功吃到早飯。距離各位去托兒所看望自己的孩子還有四天。今天接下來的時間是自由活動時間，請大家18點前回到各自的房間。】

“托兒所，去看看嗎？”

“我不去，我不去！”一聽到要出去，小趙又崩潰了，抱頭蹲在牆角哭喊著。

“不去就不去。”張啟經過這一遭，已經徹底煩了小趙這個人，不耐煩道，“我們不能死守在旅館裡。小朱，陳木，阿玉，我們跟荀路一起去托兒所看看。”

就在幾人起身離開的時候，小趙又緊緊抱住張啟的腿：“張哥，張哥，求求你，讓我待在你房間吧……”

小趙看到小朱的眼神比較柔和，又爬過去拉住小朱的雙手哭喊著：“哥，求求你了，讓我待在你們房間吧，求求你們了……”

“啟哥，讓他待著？”看到昨天還好好的大學生突然變成這樣，小朱也有些不忍心。

“行吧。”張啟不耐煩的揮揮手，帶著幾人一起下去了。

幾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渡珣試探性的問：“啟哥，你們住的這麼近，昨天晚上沒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張啟想了想，“沒有啊。昨天剛回房，小朱就說他餓了，我說，餓了就早點睡，睡著了就不餓了。我們早早的就睡了。”

小朱也想了想：“應該不超過八點。”

阿玉也說：“昨天晚上我跟陳木出去了一趟，大概十點多。出去之前我們來看了一眼，兩個房間裡都黑著。”

“我們昨晚上也出去了一趟，差不多十一點多。”渡珣決定不隱瞞晚上出去的事，“係統不是說讓我們儘力活到第二天吃早飯嗎，我們賭了一把，晚上可能外麵比旅館安全，就出去了。”

小朱又補充道：“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被吵醒，應該是小趙來找啟哥……我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剛過。”

“阿玉，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張啟又看向阿玉。

“淩晨兩點左右吧。”阿玉看向陳木，“你記得嗎？”

陳木搖搖頭。

小朱神色有些不對勁：“出事應該就是二十四點。”

張啟想了想：“你們四個人晚上出去了，沒出事。我跟小朱睡著了，也沒出事。那小子說他跟大劉都醒著，出事了……”

“據說，那個點是陰間和陽間相連的時候，鬼怪最猖獗了……”陳木有些害怕。

“怕什麼？”阿玉拍了一把陳木的後背，“大白天那些鬼還能出來帶走你不成？”

陳木被拍得抖了抖，縮著頭沒說話。

“啟哥，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係統說今天18點前得回去，18點以後外麵很可能出事兒，我們趕緊去找找線索吧。”渡珣不想跟這群人浪費時間，“昨天晚上我們在托兒所外麵看了一圈，裡麵有些詭異。”

“怎麼說？”張啟的注意力放到了托兒所那邊。

“我們等下悄悄進去看看情況。”渡珣想了想，“最好分兩組。”

“怎麼分？”渠闕有些摸不著頭腦。

渡珣指了指托兒所：“一組從大樓那邊進去，去看看裡邊的情況。另一組去操場，觀察一下那些小朋友。”

渡珣這才注意到托兒所的位置在一個地勢很低的類似於盆地的地方，處於一座矮山的衝積扇附近。托兒所背靠矮山，四周是較高的山地。旅館處於附近座地勢較高的山頭，但相比於那座矮山還是低了不少。

不遠處的托兒所裡，操場上估摸著有四十多個孩子在玩。沒有教職員。

另一邊的大樓偶爾有讀書聲傳出，偶爾有一小段音樂傳出，有時候又會傳出來一兩聲電鋸的聲音和孩子的叫喊聲，滲透出一絲詭異。

張啟拿不定主意，隻能看向阿玉。

渡珣看這情況，戰術阿玉負責擬定，陳木算是阿玉的輔助。張啟負責跟其他人打好關係，打不好關係就動手。小朱親和力很強，輔助張啟打好關係。

這是一個不錯的團隊。

“我，陳木，啟哥一組，去操場。你們幾個去樓裡。”阿玉分析了一下，解釋道“我和陳木看上去沒那麼突出，不容易被注意到，還能試著和孩子們聊聊，實在不行啟哥能打。大樓那邊情況不確定，小朱跑得快，你們幾個……”

阿玉有些拿不準。

“我能跑。”渠闕趕緊站出來，“珣哥能打，小陸更能打，掃樓沒問題。”

“那行，你們就去大樓那邊看看。”阿玉看向小朱，“小朱，實在不行，你自己跑，彆管他們。”

渡珣：“……”

渡珣本想安排一個自己的人到那邊，但是把渠闕和陸斯安放一起，他不敢篤定陸斯安不會失控。讓渠闕去，他不放心渠闕的安全。讓陸斯安過去……應該更危險。隻能放棄操場那邊的情況了。

渠闕：“……姐，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阿玉看向渠闕，“實力不行自己去死，彆拉我隊友。”

渠闕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阿玉看了幾人一眼：“愣著乾嘛？行動！”

小朱似乎早就習慣了阿玉的行事風格，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渡珣趕緊拉著陸斯安跟上。渠闕一看阿玉盯著自己，也竄了出去，同時暗地裡罵渡珣有了男人不要朋友。

四人溜到踩過點的宿舍樓下，躲在大樓後麵商量。

“珣哥，我們怎麼走？”小朱有些拿不準主意。

“四個人太顯眼了，我們分開行動。”渡珣做決策很果斷，“小朱，你和渠、軀體有些不靈活的杜城，在樓下放哨，我跟小陸行動。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馬上通知我們。”

四個人行動太顯眼了，渡珣也有他們在樓下的視角，渠闕不至於處在危險中。而且，小朱看上去攻擊力沒那麼強。

差點被透露真實身份的渠闕：“……好。”

渡珣拉著陸斯安一溜煙跑了。

小朱看著消失的兩人，訥訥道：“杜哥，那倆的關係……”

渠闕咬咬牙：“彆介意，這個世界是開放包容的。”

“……好的。”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那倆話題中心的渡珣正悄悄潛到了四樓。

穿過兩間教職員宿舍就是學生宿舍。

此刻的學生宿舍一個孩子也沒有。

看得出來這裡的管理還比較嚴格，每一床被子都整整齊齊疊成了方塊，床單壓在被褥下麵，鋪的一絲不苟。床下麵按著順序擺了兩雙拖鞋和兩個水桶。

渡珣小心翼翼推開最裡那間宿舍，輕輕走進去。

除了複製粘貼般的五張上下鋪外，再無其他。

渡珣又看了接下來兩間宿舍，也是如此。

渡珣的目光投向教職工宿舍。

“沒人。”陸斯安能感受到所有npc的定位。

“……整棟樓都沒人？”

“嗯。”

“……早知道讓大家一起搜房間了。”

陸斯安像做錯了事般局促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渡珣無奈的拍了拍路斯安的肩膀：“不怪你，是我沒問清楚。”

陸斯安放鬆了些：“但是教室隻有四樓沒人。”

“好。”渡珣看了一眼樓下放風的兩人，又懶得下樓去叫他們，乾脆搜完了所有房間。

一共12個學生宿舍，隻有一個宿舍有問題。

三樓最靠裡的那間。

那間宿舍也是五架上下鋪，但是其中有三張床的的被子似乎很久沒散開過了，床下的拖鞋也積了灰。

渡珣記下之後帶著陸斯安和渠闕他們會合。

“怎麼樣？”渠闕趕緊上前。

“三樓靠裡那間宿舍，2號床有問題，具體的還不清楚。”渡珣看向小朱，“我們分頭去教學樓四樓，四樓沒人。”

“你怎麼知道？”小朱有些疑惑。

“宿舍頂樓可以看見情況。”

另一邊，阿玉他們躲在小樹林邊上觀察那群孩子。

那群孩子看上去最大的不超過七歲，最小的甚至隻有三歲。就這樣一群孩子在凹凸不平的操場上，沒有一個人照看。

阿玉看了一圈，發現這些孩子很奇怪，有的成群結伴在玩耍，有的跟在隊伍裡看不出半點喜怒，還有的一個人在旁邊發呆。

“這也太離譜了。”阿玉看了一圈，“陳木，你在這兒望風，我跟啟哥去套套那些孩子的話。”

“好。”陳木稍微一動了下，找了一個更隱蔽、視野更好的地方。

阿玉和張啟也找準機會，混了進去。

“小朋友，你的鞋子好好看呀，媽媽給你買的嗎？”阿玉逮到一個看起來比較活潑的小男孩，問道。

“不是。”孩子奶聲奶氣道，“護工奶奶給我的。她說，這是上一個小朋友留給我的。”

“上一個小朋友？那個小朋友已經離開了嗎，你認識嗎？”

孩子搖搖頭：“我不認識，也沒見過。但是護工奶奶說，那個小朋友不聽話，所以離開了這裡，鞋子送給我了。”

阿玉不了解托兒所以及托兒所的孩子，隻能把這些記下。

“小朋友，你多大了呀？”

“馬上我就六歲啦！”

“那，小朋友，你們在操場上玩都沒有人照顧嗎？”

“沒有呀。護工奶奶說，上課的時候認真上課，玩兒的時候我們就自己玩，不管我們。”

“那些很小的小朋友呢，他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嗎？”

“我也不知道。”孩子似乎有些不理解，“有時候，大一點的哥哥姐姐會逗他們，有時候護工奶奶會把他們抱走，應該是送回家了吧。”

阿玉眉頭一皺，應該不是送回家那麼簡單。

“那，小朋友，你們這裡有多少護工？”

“一個。”孩子舉起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比了個“1”。

“隻有一個？”阿玉掃視一圈，繼續問，“那你們有多少小朋友？”

“有好多好多！”

“一個護工奶奶照顧你們，忙得過來嗎？”

“我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很乖的。”孩子咧著嘴笑道，“姐姐要誇我們哦，我們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嗯。”阿玉心情複雜地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小朋友真乖，都能自己照顧自己啦！”

“嘿嘿，姐姐，我悄悄告訴你哦，其實我們還有兩個教書的老師，但是她們都不跟我們一起吃飯、睡覺。”

“教書老師？她們現在在教室裡上課嗎？”

“嗯，就在那邊！”孩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不遠處的教學樓。

教學樓裡，四人已經分彆從樓道兩邊上了四樓。

他們巡視一圈，看不清那幾個房間裡具體都有些什麼，隻能依稀看到裡麵堆了很多鏽跡斑斑的桌椅之類的。

“要不我們撬鎖進去看看？”阿朱有些猶豫。

“你會撬鎖嗎？”渡珣不打算走尋常路。

“啊、啊？”渠闕結巴了一下，“這樣……好嗎？”

“挺好。”渡珣看向阿朱，“撬吧。”

“好。”小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細鐵絲，邊撬邊念叨，“剛才在宿舍樓下撿到的，覺得可能用得上，就帶上了。”

“我怎麼不知道……”渠闕撓撓頭。

渡珣：“……”渠闕到底有什麼執念？為什麼會進這個遊戲？

“好了。”小朱三兩下就把鎖撬開了，“撬鎖，我很專業。”

渠闕不自覺後退一步：“你以前……乾什麼的？”

“配鑰匙的。”小朱看了一眼渠闕，有些莫名其妙。

“哦……”渠闕尷尬的撓撓頭，“沒事，好奇。”

“……進去吧。”渡珣決定讓這倆跳過這個話題。

推開門，四人才看清房間裡的陳設。

這間教室從外麵看還挺大，但其實小很多。

整間教室牆麵是普通的石灰岩，有些舊了，到處是脫落的磚塊。靠窗那邊堆了不少壞掉的桌椅——大部分是不鏽鋼的，還有一些木製的。

靠門這邊放了一些壞掉的黑板和教鞭，把窗戶擋了一截。

幾人在這裡翻找了一圈，沒什麼收獲。

“珣哥，沒什麼奇怪的。”小朱累得滿頭大汗。

為了不發出聲響驚動樓下的人，幾人動作很小心，連搬動桌椅都小心翼翼。

“下一間去看看。”

渡珣不相信看見自己的孩子前的三天他們真的要無所事事，他也不相信詭異的托兒所裡什麼奇怪的地方都沒有。

幾人又悄悄出來，挪到下一間教室。

還是由小朱撬鎖。

四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翻找，但依舊是毫無線索。

四樓一共四間教室。

就在幾人打算去看下麵兩間教室的時候，渡珣停在了第二間教室門口。

渠闕停下腳步，回頭：“怎麼了？”

“這兩間教室不對。”

渠闕和小朱走回來：“哪兒不對？”

渡珣比劃了一下：“第一間教室從那邊開始，第二間教室從這裡開始。”

渡珣走到第一間教室的中間位置：“但是我們在裡麵的時候，第一間教室應該隻有這麼大。”

“——所以，第一間教室和第二間教室之間應該還有空間。”

“而且這棟是教學樓，最初的設計一定是教室。而下麵三層，每一層都是兩間教室、四扇門，但是這一層卻有四間、四扇門。”小朱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所以這是兩間教室分成了四間，其中還是暗室？”渠闕也理解到了二人的意思。

三人對了一下眼神，進了第一間教室。

渡珣進門之前還不忘拉著陸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