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狀閃電》的電影節展位很快就搭了起來，顧仲宇沒有像其他劇組那樣花心思博眼球，搞各種吸引人的奇怪海報和標題，而是非常直接讓人把大幅劇照做展位的牆體。

展位還沒搭好，第一次參加國際電影節的郭凡就拉著鞏格爾，迫不及待地跑到過道上見人就發電影宣傳冊，張邈都為兩個貨的行為感到丟人，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

顧仲宇拉住了活像超市促銷員的郭凡，哭笑不得說道：“我的老哥啊，好歹你也是個導演，而且我們電影都入圍了，你這樣到處派發傳單搞得我們似乎很不值錢啊！”

“就是就是，郭導也太殷勤了，就和我們家門口賣保健品似的，到處拉人。”

白露也忍不住吐槽，剛剛郭凡甚至還想拉她一起發宣傳冊，可她連一句完整的英語句子都不會，發音也不標準，怎麼敢和那些老外說話嘛！

郭凡摸了摸後腦勺：“我這不是激動嘛！想讓更多人知道我們的電影。”

“我已經租了好幾塊廣告牌了，保證路過的瞎子都能看到宣傳海報，而且還請了一些明星來給我們站台，你就不用擔心宣傳不到位了。”

“華人明星在法國也沒什麼人認識，用處不大吧？”

“誰告訴你隻有華人明星來的？等著瞧吧！”說完，顧仲宇就坐回位子上，優哉遊哉的看著法國當地的雜誌，除了請來的朋友，他早就聯係好了這邊的幾家媒體，隻等電影上映後幫忙炒作了。

翻看完了兩本雜誌，其他電影的站台也搭好了，現場人越來越多，環境開始變得嘈雜，搞得顧仲宇都沒心思摸魚了。

“對了，楊密呢？怎麼一直沒見到她人？”

白露不時拿起宣傳冊遞給路過或者主動索要的記者，看顧仲宇在找楊密，回道：“冪冪姐在做造型呢！我們帶來的造型師她都覺得不滿意，去後麵找法國老師做去了。”

“這麼長時間了，她個女主都不來坐鎮，像什麼話，我去把她抓回來。”說完就一溜煙走了，留下郭凡等人繼續留在會場乾活。

鞏格爾感慨了一下：“當逃兵就逃兵，還找借口，顧總變了，一點都不真誠了，明明以前都是直接走人的。”

“我也想走人了，好無聊哦！感覺和服務員一樣，都沒有記者來采訪我的。”郭凡等了大半天，都沒有等到一個記者光顧。

這時候一個美帝的記者路過，看到廣告牌上的介紹，有些感興趣的問“球狀閃電？我好像在油管上看到過實拍視頻，你們的電影也是講述這個的嗎？”

來活了！來活了！

本來無精打采的郭凡一下子來了神，熱情的介紹道：“你聽過安利…啊呸，你聽過球狀閃電是吧？那我要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電影了，這是根據真實事件…”

一開始隻是隨口問問的小記者很快被郭凡講述的故事給吸引住了，還拿出個小本本進行速記，現場另外的一些記者看著也覺得好奇，然後展台前的人越圍越多，慢慢熱鬨了起來。

白露一臉鬱悶的看著和外國佬們熱聊的郭凡張邈，無奈她是個九漏魚，英語上就會個how are you，連他們說什麼都聽不懂，隻好默默給他們端茶倒水，成了現場所有人的助理！

~

“不對不對，這個造型不是我要的，我需要的是那種帶有東方美，但是也可以讓外國朋友認可的形象。”

“不要把我的眼睛畫細，我不是眯眯眼！”

“怎麼給我整這麼老？我才26啊，你這都給我弄成62了，能不能乾了這個活？”

坐在椅子上照著鏡子的楊密，對於這個看起來gaygay的造型師意見很大，不是給她化老了醜了，就是弄些奇奇怪怪的殺馬特造型，還想把她的眼睛畫成眯眯眼，說什麼這樣具有東方古國的神韻，一定能豔壓眾人。

早知道還不如讓國內的造型師來呢，最起碼能聽懂自己說話，靠翻譯始終很難表達出完整的意思。

“化什麼眯眯眼！又不是傅滿洲，都啥年月了，還當中國人都是眯眯眼呢？你們這些老外就是赤果果的偏見。”

這時候顧仲宇也找到這裡來了，一進門就聽到化妝師要給楊密化個眯眯眼。這幫老外要麼存心不良要麼腦子有大病，非要把眯眯眼和中國人劃等號。

“太好了，你來了，我就不需要翻譯了。”見到顧仲宇來了，楊密鬆了一口氣，她都懷疑這翻譯是拿了好處費，故意把自己往這個造型師這裡帶的。

“什麼？這位女士，莪們是有協議的，即使你要解除合作關係，那也要給錢。”

這個翻譯雖然看著像國人，但是口音很奇怪，應該不是大陸的，很可能是移民後代或者港台的留學生。

“給你，不用找了。”顧仲宇直接甩出兩張鈔票到他臉上，後者接到高高興興就走了。

“一個造型能有多麻煩？化妝造型應該是量身定做，而不是教條主義，生搬硬套，不考慮客人的感受。”顧仲宇教訓起了那個造型師。

那個娘娘腔造型師也很不服氣，你一個黃皮小子也敢教訓起我來了？懂什麼叫美嗎？你行你上啊！

“我上我真行，反正比你強，等著吧！”

楊密一臉質疑：“你還會做造型呢？不會彆逞強啊！”

瞧不起誰呢？

“看我給你整個六塊錢的。”

顧仲宇拿起梳子給她整理起了劉海，後麵的頭發紮成鞭子，然後用眉筆開始對著她的眼睛細細描了起來，手法非常熟練。

“可以啊你顧得來，還有這一手呢！”

“以前一個月瘋狂紮四五部戲的時候，路上就得換造型，找不到人就得自己來，早就把這門手藝學精了。”

最後拿上兩個耳墜給楊密帶上，感覺差不多了，就讓她站起來自己看看怎麼樣。

“這是…奧黛麗赫本？”

濃密而飽滿，直直的平眉，短平的劉海，後麵一個馬尾，複古的耳飾，娘娘腔造型師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熒幕經典形象。

“沒錯，你就說赫本的古典造型是不是更加適合這位女士？”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明顯這個造型更加適合楊密的臉型氣質，造型師不吭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設計。

楊密對著鏡子臭美了一會兒，拿出手機自拍了幾張，然後又拉起旁邊的顧仲宇往自己懷裡一靠，順手拍下了兩人在戛納的第一張合照。

“你不會打算把這照片發微博上吧？”

“我這不也是為了宣傳一下嘛！有什麼不合適的，咱倆又沒吃嘴子，怕啥？”說完，還沒等顧仲宇同意，她就編輯好文字發上了微博。

【顧得來給我整的新造型，你們來幫我品鑒一下，看看這手藝值不值六塊錢的？@顧仲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