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藏狐 平平無奇的日常(1 / 1)

丹樞茫然無措,站在原地,用來探路的盲杖不知是被哪個孩子藏起來了,或者折斷扔掉了。

她隻敢小心的挪動著步子,用腳尖微微往下壓,去探路,單薄瘦小的身體在發抖。

從出生以來,目之所及都是黑暗,她走在路上也並不敢去賭前方是坦途還是深淵。

她往下壓了下腳掌,知道前方有一處凹陷,便往相反的方向退了退,再不敢動,隻是抱著胳膊呆呆地站在原地。

丹樞雖然在這群孩子裡,不是年齡最大的,性格卻被磨礪得最穩重。

作為盲眼的天缺者,她不缺乏友善的關注,也沒少承受過來自同齡人的惡意。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與其像熱鍋上的小蟲子原地亂轉,讓那群惡少瞧樂子,還不如在原地等著。

等到這幾人失去捉弄的興趣,她就可以自己慢慢回去了。

丹樞不知道這群孩子打鬨推搡時把自己拽到了哪裡,但聽周圍的聲音,總歸不是人多的地方。

她曾向彆人求助,有好心人耐心地聽著自己的請求,把自己送到了家裡,丹樞很感激。

但也曾經有一次,她求助的人,單就聲音來說確實溫柔可親,似乎是發現了丹樞落單,便要幫忙捎她回去。

丹樞隻記得那天的路似乎格外漫長,牽著自己的人輾轉間似乎換了好幾個。

意識到這一點時,她手心裡滲出汗,丹樞攥著的拳頭被不知是誰的手掌緊緊攥住,直到她聽見母親帶著泣音的呼喊,感到自己被父母緊緊抱住,女童才把臉貼進母親的懷抱,眼淚難以控製地流出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丹樞自此再不敢賭他人的善心。

……

丹樞聽到了那群惡少遺憾的歎氣聲。

他們唱著“小瞎子去登台,傻呆呆下不來”,或許還吐舌頭衝自己做了鬼臉,嘴裡發出了“略略”的嘲弄聲音。

這種濕黏的口水音相當惡心。

沒熬到這群小孩子四處散了,丹樞卻聽見了扇子抖開的聲音,還有一名女性笑吟吟的聲音。

“在玩什麼遊戲呢,不如帶我一個?”

她說話的語調掐得甜甜的,好像那種高高地掛在木架上的葡萄藤,清涼而柔韌,腔口婉轉,頗有些令人目眩的纏綿,香醹襲人,聽的人軟綿綿的,仿佛自己被小孩哄了一般。

丹樞見不到這名女性,比常人更敏銳的嗅覺卻先聞到了一股香氣,一種熟悉的香氣。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捂住了口鼻,丹樞感到那人的手指動了動,豎在自己唇上,輕輕敲了下她的鼻尖。

“噓,有熱鬨了,你慢慢聽。”

丹樞忽然想起來了,從小就對藥理展現出明顯天賦的小女孩熟悉這種氣味,曼陀羅的種子磨碎的氣味,隻是遠比她聞見的更複雜,似乎摻雜了旁的東西。

曼陀羅的氣味,汁液,種子花朵,都擁有讓人目眩神迷的作用,有心之人稍加利用,就可讓對方陷入精心羅織的幻境。

大概是擔心丹樞害怕,那女聲又在她耳畔輕聲解釋,

“彆害怕,這是狐人一族用信息素構建出的托蝶幻境,不會對身體有害的,隻是嚇嚇這群壞孩子。”

仙舟上的狐人一族,可以利用自身的信息素製造出可控的幻覺,這種幻覺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被影響者的認知和記憶。

對於健全的人而言很管用,但對丹樞這樣的盲人,信息素雖然可以繞過眼睛這個光的接收器,直接提供信息給大腦處理,但也隻能讓她簡單看到模糊的色塊,並沒有太多效果。

換言之,真正的托蝶幻境是不會影響到丹樞的,完全沒有遮掩口鼻的必要。

丹樞也並不像同齡人那樣天真,她心思縝密,堅韌又極其善於思索。

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順從地輕輕點了下頭。

丹樞聽見女子似乎笑了下,用指腹輕輕抹她麵頰上乾涸的淚痕,這讓她覺得有些羞窘,又感到了一些安慰。

曼陀羅很難構築出特定的幻境,那裡麵究竟摻雜了多少古怪的藥物,呈現出的最終效果又如何,丹樞很好奇。

…………

這對那群惡少來說絕對是新奇的體驗。

他們隻記得一個狐人盯了他們一會兒後,慢悠悠走了過來,扇子一抖開,滿是淺白色的粉末,再睜眼的時候就換了個地方。

他們看見一群長相古怪的土狗圍著自己,這些土狗,或者是狼,都長著方方的大臉,眯縫起來的眸子像是人的眼睛,陰沉沉地盯著自己。

“……怪,怪物!”

膽小的那個已經哇得一聲哭出來了,隻剩下另外三個色厲內荏,故作姿態。

“哭,哭什麼呢!不就是一群狗?你是哪家的人,你知道我爸爸是……”

一隻方臉狗的爪子忽然惡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腦袋,那毛茸茸的爪子硬得像是木頭,敲得領頭惡少腦子發懵。

“我爸爸是!”

啪,又是一巴掌。

“你給我等著,等我知道你是誰,把你抓到幽……抓到大牢裡……”

輕輕一啪,屁股開花。

領頭的小男孩吃的旁,屁股肉厚,自己倒是沒多疼,但已經被這群土狗毫不客氣的氣勢嚇到了。

一隻灰撲撲的藏狐站著,望了望自己被反震力搞得發紅的肉墊,先是一愣,隨後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陰惻惻地笑出聲來,

“桀桀桀,家狐們,這個人崽子肉多,一會兒先吃了他下酒!”

小男孩一愣,開始撕心裂肺地嚎起來。

眼眶裡的淚,還沒落到腮上,就瞧見眼前出現了一隻九尾的灰色狐妖,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睥睨他們一群人,狐妖的九條尾巴,都各有一隻金色眼睛,滴溜溜地望著他們,一副垂涎欲滴的可怕模樣。

狐妖說,“這些小孩的眼珠子不錯,鬼機靈的,給我挖出來收藏。”

底下有隻小藏狐一愣,隨機湊過去,用尖利古怪的聲音火上澆油,

“這些小孩兒都是長生種,眼珠子挖了還會再長呢,姐……姨姨想要的話,養起來每天都可以挖。”

大藏狐沉吟了一會兒,“這種欺負人的壞孩子,直接挖就好了,也讓他們體會一下彆人的痛苦嘛。”

幾個欺負人的小孩眼睜睜看著,那些土灰色的藏狐臉靠近了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蓋住了自己的臉,隨機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他們哭喊尖叫也於事無補了,因為他們也成了瞎子了,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群孩子嬌生慣養,有些經曆過最痛的也隻是刀子劃破手指,無意間被火爐炙烤的痛覺。

恐懼放大了一切……

讓這群小壞種欺淩弱小!

自己受氣你是唯唯諾諾,陰暗爬行,看到霸淩你是怒火中燒,重拳出擊。

本來你是想直接幾大耳刮子過去,快刀切水果一般收拾這群壞孩子們。

但仔細一琢磨,這樣似乎也隻能護著這小女孩一時,保不準他們惱羞成怒,反而變本加厲地欺負這個盲眼小姑娘。

那就好心幫了倒忙,不如讓他們在幻境裡體會一會兒眼盲是個什麼體驗。

你記得仙舟的資料裡提到過,狐人一族能利用自己的信息素構造幻境。

你畢竟不是真狐人,但你種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著……其中有一個就是曼陀羅。

這東西長得很樸實,像一朵喇叭花,可全株都有毒。

自從發現小蜘蛛啃了曼陀羅花後,一個蟲刨了十畝地,累得八腳朝天口吐白沫,你就知道這是你居家旅行的必備之藥了。

這不就妥了。

雖然地球上的曼陀羅花有致幻作用,但沒強大到可以引導幻境啊……

算了,多思無益,問就是異世界科技。

倘若正在和僵屍們塔塔開的植物們能聽到你的心聲,一定會催促你看一下曼陀羅根部附著的東西。

那可不是普通的菌類,而是粉藍色皮膚,旋渦狀眼眸的大殺器,魅惑菇啊!

一代魅惑菇表示,僵屍其實是植物的朋友,不應該用粗暴的方式對待它們。要用孢子植入僵屍空蕩蕩的腦袋,讓僵屍學會用植物的思維方式去思考。

二代魅惑菇表示,說服一隻僵屍轉變陣營為植物而戰毫無意義,作為僵屍界的萬人迷,植物界的狐狸精,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三代魅惑菇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將自己的菌絲附著在曼陀羅的根係上,二者共生,達成了完美的進化。

魅惑菇不再脆弱,曼陀羅的致幻作用也更上一層樓。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你把小屁孩們挨個扛到陸邊冰涼的石頭長椅上,排成一排。

遠遠望去,就像放了一排絕育後吐舌頭的公貓。

此番美景,真想邀網友共賞,但畢竟是在仙舟的地盤,這麼做還是太囂張了。

你滿意地拍拍手,撣去了孔雀羽扇子上的藥粉,一陣風吹過,一點犯罪痕跡都沒有殘留了。

再回過頭去,卻看見那盲眼的小姑娘仍站在原地,安靜地等著你。

這小姑娘實在乖巧,又擅長隨機應變,見你掐著聲線在幻境裡一人分飾演多角,也狐假虎威了一番,和你一起去恫嚇那群小屁孩。

就是稱呼的那句姨姨有點傷你的心。

你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黃花大閨女,還是比較喜歡小孩子叫你叫姐姐。

順便送她回家吧,這邊路繞得很。

穿過幾條小巷,再往東去途徑幾個從早到晚打麻將的人身邊,行人瞬間多了不少,四周的幻境也喧鬨的多。

市井的煙火氣混著食物煙熏火燎的味道,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女子放緩了步子,丹樞也能慢吞吞跟上,熟悉的環境讓女童放鬆下來,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在水汽中溫柔呼吸的金魚。

這種變化大概被察覺到了,丹樞聽見身旁的女子輕聲問,“應該快走到你家裡了,回去記得告訴你父母,可不能再讓自己被欺負了。”

丹樞點點頭,小聲道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那件事說出來。

雖然很感激她的出手相助,但一旦對方發現自己察覺到她偽裝的紕漏,說不定就會動了殺心。

因為丹樞並不確定對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人選擇偽裝成狐人,或者一個無法使用信息素的殘缺狐人。

這樣都太有指向性了。

即便是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也可能會蹲在路邊喂流浪貓狗,殺意與憐憫並不衝突。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佯裝不知,把秘密爛在肚子裡。

“謝謝大姐姐陪我走這一段路,我快到家了。”

丹樞向一旁仰起稚嫩的臉,微笑。孩童的眼眸空無一物,又純粹乾淨,宛若童子麵茶花。

仙舟領受建木,根除不死。這對天缺者而言,意味著殘缺帶來的的折磨要承受更久,或許直到墮入魔陰身,才能免去煎熬。對於誕生天缺者的家庭而言,這樣的孩子就是一生的拖累,即便血濃於水,時間久了,也會覺得就像一根臍帶,連接了一個終生擺脫不掉的腫瘤。

他們靈魂的歸宿像一塊慘白灰暗,望不見儘頭的沙漠。偶爾會有腳印留在沙灘上,或輕或重,但悲傷和絕望永遠會接踵而至。海浪撲上來,摔得粉身碎骨,留下一堆臟兮兮的泡沫,撲上來,摔得一無所有,最後將那些腳印衝得不見痕跡。

你對仙舟上的一切還都處於一知半解的階段,自然不清楚眼前這個小女孩以後要承受什麼。

但你看著她那副與年齡不相稱的神態,總感覺這孩子要黑化……

被欺淩的孩子要麼轉向自我內耗,要麼就豁出一切,去同態複仇。

你慎重地斟酌了一下,話在肚子裡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也謝謝你信任我,讓我陪你走這一段路。”

你想了想,又匆匆忙忙補充道,“以後你會遇到更多的人,會陪你,也許從始至終並肩前行的人不多,但不會一直都是落單的。就像街上的燈籠,都是隔一塊掛一個,不可能紮堆擠在一處的。”

說到這兒,你下意識抬頭望了下長樂天的燈籠,這裡是鬨市區,正熱鬨著呢……好家夥,這叫一個密密麻麻,大小錯落有致,燈火通明,幾乎比白天更明亮。

可惡,總感覺被憑空打臉了。

長樂天的居民不會投訴光汙染嗎……真是一點留白的藝術也沒有啊!

尷尬,好不容易熬了一碗心靈雞湯,卻被自己給灑了。

好在這個時候,巡邏的雲騎軍們換班,你一眼就瞧見了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那個害你在餛飩攤前紮根,廢掉大號的雲騎軍,好像是叫什麼嬌杏……還是霜星來著。

雲騎小哥倒是很熱情,見到你怔愣了一瞬間,你感覺這藏狐臉還是讓人影響深刻的。

果然,他扭頭不知對身後的同僚說了些什麼,就小跑著往你這邊走來了。

“好巧,今早上打了個照麵,這會兒又碰見了,您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你立馬就淡忘了不知人家姓名的尷尬,看他一句一個“您”的,連忙擺了擺手,

“不敢當不敢當,也沒什麼,就是我出去……出去找工作的時候碰見這個小姑娘迷了路,她出行不太方便,我剛來羅浮仙舟,不太清楚這邊的路況,想要麻煩你們給她送回去。”

做戲做全套。

霜星點了點頭,“您放心,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他瞥了眼那個盲眼女童,覺得有些麵熟,大概也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了。霜星遠遠望見自己的母親牽著個小女孩的手,還以為她又要亂撿人了……看來隻是順手幫了彆人的忙。

霜星記得同僚曾經提過,有一位盲眼的天缺者,小姑娘文靜得過了頭,不喜歡和旁人打交道。

看來是另有隱情……以後照顧一下好了。

丹樞捏著女子的袖口,一直安安靜靜的,聽她和雲騎軍交流,有些吃驚。她總覺得這名雲騎軍有些過於客氣了,話裡不知不覺就將女子放在比他高一級的位置對待。

“您要是急於找工作的話……我可以幫您留意一下,這一陣子有些組織偽裝成招聘的模樣坑蒙拐騙,您可不要上了人家的套。”

霜星苦口婆心,雖然知道自己的母親肯定不是為謀生來到仙舟,但還是擔心自己的母親上了當,被什麼延年益壽保健品,氪金升級到內部會員就可以偷領建木果實……這樣的圈套給引誘了去。

當年還是樹,一大家人住在一處的時候,藥師每每獨守空房,望無人經過的山路歎氣,語氣也是無奈的。

藥師從不怕自己的妻子被類似的套路騙了,或者被什麼男男女女勾引了。

畢竟他幾乎可以算是看著妻子長大的,她沒有長生的執念,感情上更是一塊油鹽不進的木頭。

但有一點,她真的很好奇,就像一隻精力充沛但摸不著性格的奶牛貓,喜歡撿東西,還愛看熱鬨。

這是什麼,有趣,擠進去看一下。

這是什麼,沒見過,咬一口試試,口吐白沫,抓緊救。

那是什麼,那也有人上當,有點意思,看看熱鬨去

……好像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趣極了。

“哈哈,怎麼會呢。”你尷尬一笑,忽然靈光一現,笑容瞬間自信了起來,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考慮了一整天都沒想清楚自己要乾什麼,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

“您對工作環境有什麼需求嗎?請儘管說。”

霜星覺得這還不容易,老母親的要求那必須要滿足,要不然白長這麼大,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知道,一定要嘲笑死的。

你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太簡單,這名雲騎軍一直以來都這麼熱情嗎?

他對你的餛飩攤老板(歇業版)馬甲,以及藏狐馬甲都過於殷勤了,你有點慌啊。

“我想找一個入職即退休的工作,畢竟這樣的日子一眼就望得到頭,對於長生種來說太無聊,對於我這樣的短生種救剛剛好。”

你說的理直氣壯。

……嗯,這樣的難找,但也不是沒有,霜星感覺不是很困難,但你沒給他這個機會。

“經過一天的思考,我決定了,我要去天橋底下算命!”

這下子沒人理你了吧。

霜星沉默,感覺似乎不是很意外,如果你真的老老實實按部就班,他甚至會有點害怕。

你揮彆了兩人,路過仙舟的布告欄時,還真發現了一則招聘公告。

看上去是新張貼上去的,紙張油墨甚至都是熱乎乎的。

“招聘年輕狐人女子……男子也可,要求精通雄性心理,善於溝通開導他人,有豐富的銷售經驗。

PS:精通多種語言及聲線者優先”

噫,看這個落款的名字,你感覺有點眼熟啊,似乎之前還在藥王秘傳的時候就見過這個名字,不過隻是個小卒子。

仙舟追剿了這麼多次藥王秘傳,都沒能除儘,也是挺有意思的,背後沒人暗中扶持這個組織你是不信的。

偷偷撕下來,帶走了,以後天橋下算卦就是你的主業,這個就是你的副業了。

剛愁怎麼才能進入藥王秘傳呢,這下子是打個瞌睡就有人給你送枕頭來了。

老東家是真的窮了,連這種錢都開始掙了。

………………

諦聽咬著一名青年的褲腳,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要把他往一個方向帶。

白發青年如同一隻困倦的獅子,用手歪歪斜斜地撐在膝蓋上,拖著臉頰,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尾溢出水意,削了那雙鎏金眼眸中的銳氣,看上去溫柔許多。他光腳踩在池水裡,赤色錦鯉擦過腳踝,在池底的鵝卵石上烙上斑駁的陰影。

諦聽隻一個勁兒地用腦袋去蹭他,用圓滾滾的身子拱他。

景元有些無奈,伸出一根手指去戳諦聽氣鼓鼓的腮幫子,“好啦好啦,歇一歇的功夫都等不及嗎?”

氣味都降解掉了。

現在急著尋找,也隻是徒勞無功,【繁育】星神複蘇的消息才是最讓人頭痛的事。

誰也不清楚這位隕落的星神因為什麼契機複蘇,是否會攜蟲群卷土重來,招致災禍。

和牽扯其中的勢力周旋扯皮,反複試探,才是最消耗心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