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8章刺激的夜晚
女人叫徐雅,今年25歲,雖然長得高挑漂亮,但除此之外,其它的都很一般,出身一般,家庭也一般。
父母是東北一個小縣城紡織廠的普通工人,工資雖然不高,但畢竟是工人階級,在那個時代怎麼也比貧下中農要好。
不過好景不長,隨著一輪席卷全國的下崗潮,父母雙雙下崗,徹底成為了無產階級。
原本和睦幸福的一家,全家人的笑容沒有了、飯桌上的肉沒有了,有的隻是無休無止的爭吵,為了一頓飯、一張沙發、一包煙、一杯酒、、,總之,所有的雞毛蒜皮都能成為一場家庭戰爭的導火索。
她從來沒意識到過,母親的脾氣原來那麼暴躁,父親的發起火來是那麼的恐怖。
那一年,徐雅13歲。
也是那一年,她深刻的理解到什麼叫做貧賤夫妻百事哀。
之後的日子,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儘快逃離這個家。
所以她拚了命的學習,也終於如願以償考上了天京的一所大學。
大學的空氣是自由的、是寧靜的,沒有刺耳的爭吵,也沒有難看的臉色。
當然,也沒有錢。她這才意識到,原來逃離家隻是她人生的開始。
太多的錢也許並不一定給予人生太大的意義,但沒有錢,人生就會失去存在的意義。
沒有窮過的人是很難理的,但徐雅是理解的。
一次偶然,徐雅在酒吧兼職的時候,遇見了楚天真。
人帥、多金,還風
趣幽默,她以為是否極泰來遇到了拯救她的天使,實際上是遇到了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說是偶然,其實也未必就是偶然。
長得漂亮,又對金錢充滿渴望,所以冥冥之中,命運早已注定。
山貓靜靜的看著已經重新穿好衣服的徐雅,他沒有瞧不起她,正如他當年壓根兒就沒有瞧不上黃梅。
同是天涯淪落人,他比誰都理解現實的殘酷。
電視劇、裡描繪的翻身農奴把歌唱並不是沒有,但在現實中,更多的還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所謂“生活隻欺窮苦人,佛門隻渡有錢人”並不是一種消極的厭世,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同樣是漂亮女人,像葉梓萱、韓瑤那樣家境的女孩兒,就永遠不可能走上這條路。
徐雅撥弄了一下頭發,笑容有些淒苦。
“他的恐怖不僅僅在於對我人身的控製,而是對精神的控製”。
山貓點了點頭,一個普通人家長大的女孩兒,落到楚天真這種權貴世家子手中,那不是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想怎麼恫嚇就怎麼恫嚇。
“他壓根兒就沒拿你當人看,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想法嗎”?
“不”!“我隻是一個小縣城來的弱女子,他隨時都可以讓我消失,他說了,我要是敢反抗,還會讓我父母從這個世界消失”。
徐雅臉上滿是恐懼,“他還說要把我賣到緬北去,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徐雅緩
緩走到山貓身邊,經過一番交談,她對山貓的厭惡已經沒有那麼大。
“楚天真喜怒無常,一旦知道我沒有服從他的命令,不知道會怎麼折磨我”。
山貓抬頭看著徐雅,眉頭皺成一團,敢情說了這麼多,還是要和自己那個啥。倒不是他不想,徐雅長得這麼漂亮,是個男人都很難做到一點想法都沒有。
相比於從身體上睡服,他更想從精神上說服眼前這個同病相憐的女人,至於這個女人在以後能否起到多大的作用無法估計,但好歹也算是一顆可以布局的棋子。
他手上現在可沒什麼棋子,所以徐雅對於他來說就顯得格外的重要。
徐雅見山貓眉頭緊皺,開口說道:“你是嫌棄我嗎”?
“沒有沒有”山貓趕緊說道。
徐雅咬了咬嘴唇,說道:“其實我還是清白之身”。
“啥”?山貓吃驚的瞪大一雙小眼睛。
徐雅說道:“楚天真是個同性戀,我隻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啥”?山貓砸吧砸吧了嘴,猛吞了一把口水。
夜色中,周同點燃一根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確定是這裡”?
一旁的年輕男子眉頭微皺,“人是不是在裡麵不知道,但能確定這裡是楚天真的一個秘密據點”。
周同深吸一口煙,心情很是複雜,戰友、叛徒、仇人,在見到他山貓之前,他無數次想著要殺了他為黃梅報仇,真正見到之後卻狠不下心。
這次山貓失蹤,要
不是阮玉叮囑他留意山貓的行蹤,他也不見得會去管他的死活。
“以楚天真的性格,絕不會放過出賣他的人,他的失蹤多半會與他有關”。
年輕男子名叫馬玉,以前在民生西路的玫瑰酒吧當保安,由於人很機靈,當初就把他調到了天京,已經有好幾年了。
“同哥,這樣的人,管他乾什麼,死了更好”。
周同眉頭緊鎖,“從民生西路開始,一直到直港大道、江州的薛家,以及晨龍集團的成立和壯大,他都參與其中,甚至是主要核心人物。我們這些年,要說乾淨也乾淨,要說不乾淨,雞蛋裡麵挑骨頭總能找出問題,他知道得太多了”。
馬玉咧了咧嘴,心裡也是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他又是個貪生怕死的人,要是、、、、”。他不敢往後想,後果不堪設想啊。
周同輕輕呼出一口氣,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跳出情緒客觀的看人看事,他恨山貓害死黃梅不假,但並不代表他就全盤否定山貓這個人。
山貓拿黃梅的命當投名狀確實罪無可恕,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目的是為了大局,要不然與呂家的合作不會這麼順暢,山民哥也無法踏著呂家老祖的屍體更上一層樓。
所以他是不太相信山貓會出賣大家,更不會出賣陸山民。
他現在糾結的是該不該去救,怎麼救,貿然行動又會產生怎樣的連鎖反應。
馬玉說道:“同哥,我昨天和張強進去
摸過底,裡麵有高手,但計劃周詳的話,還是有機會”。
周同搖了搖頭,“王元開那夥人鐵了心要對付山民哥,山貓是他們的重要突破口,不會那麼容易的,即便能弄出來,也很有可能會暴露,我們的存在是不能見光的”。
馬玉眉頭緊皺,“我帶隊,全部用民生西路的老人,要是失手了,我們集體自殺,絕不留痕跡”。
“閉嘴”!周同嗬斥道:“兄弟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可是,要是山貓真出賣山民哥怎麼辦,這事兒太嚴重了”。
“沒有可是,山民哥也絕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馬玉擔憂的說道:“如果山民哥因此出事,我們活著又有什麼價值”。
周同緩緩道:“馬玉,我知道你擔心山民哥,但你要記住,一個高效安全的組織,一定是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我們的職責是收集信息打探消息,可以向上麵提意見建議,但沒有權力做決策,更不能擅自行動”。
馬玉不甘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周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阮姐,人找到了,但弄出來有點麻煩”。
一旁的馬玉緊張的盯著周同,山民哥在裡麵,阮玉就是整個團隊的決策人,他非常希望能夠得到行動的指示。
“知道了”。周同掛了電話,臉上看不出表情。
馬玉趕緊問道:“同哥,阮姐怎麼說”。
周同淡淡道:“安排一下,我要和青姐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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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瑤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剛進門就看見周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噴湧而出,眼淚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外公”!
周老爺子招了招手,一臉心疼的說道:“瑤瑤,快過來”。
韓瑤看了眼坐在另一側的父母,韓孝周眼觀鼻鼻觀心,周嵐眼中滿是擔憂。
韓瑤邊擦眼淚邊走到周老爺子身邊坐下,“外公,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周老爺子遞給韓瑤一張紙巾,關懷的說道:“接到你媽的電話就過來了,有好幾個小時了”。
說著歎了口氣,“哎,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韓瑤哽咽道:“外公,山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幫幫他”。
周老爺子看了眼韓孝周,他剛接到女兒電話的時候確實很生氣,也是打算找韓孝周興師問罪的,自己的女婿都不上心,太不像話了。
但是,在與韓孝周一個下午的交流後,了解了前因後果和陸山民的一些事情後,也冷靜了下來。
他一接觸陸山民就知道不是個尋常的人,當然,這種不尋常在今天下午之後又有了新的高度。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外孫女婿牽扯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重大。重大到他這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都無法輕易去做判斷。
韓瑤滿懷期望的看著周老爺子,“外公,我爸不管我了,您一定要幫我”。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權貴、世家、財閥之間的鬥爭,曆史上的
血腥案例數不勝數,越是身在高處,越是如履薄冰,否則一不小心,數代人的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瑤瑤,這件事你就彆管了”。
韓瑤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萬萬沒想到最疼愛她的外公會說出和韓孝周一樣的話。
周老爺子看見韓瑤的表情,心疼得不行。
“瑤瑤,相信外公,外公是為了你好。如果陸山民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普通人,要錢外公可以給錢,隨便犯點兒事外公也可以出麵擺平,外公可以保證你們一輩子過富裕的日子。但可惜的是他太特殊了”。
韓瑤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周老爺子不敢去看韓瑤的眼睛,低著頭緩緩道:“咱們這種家庭,來之不易,越是如此,越要謹小慎微,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很多時候,一個大家族的覆滅都是起始於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
韓瑤苦笑道:“又是家族利益大於一切的說辭”。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瑤瑤,外公是擔心你出事,有些話雖然說出來很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一個大家族在麵臨巨大風險的時候,是不會為了某一個家族成員去犯險的,甚至、、、甚至在必要時候會做出放棄某一個家族成員的無奈選擇”。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孝周緩緩道:“你外公說得沒錯,如果你繼續下去,要是有一天有生命危險,哪怕是韓家、周家都無法保你”。
韓瑤整個人的精神垮了下來,“最是無情帝王家,對於你們來說,我的死活算得了什麼”。
周嵐起身做到韓瑤身邊,摟著女兒,滿心疼痛。“瑤瑤,聽外公的話,好嗎”。
韓孝周淡淡道:“不僅僅是你,我也一樣,甚至你大伯這個當家的也一樣,如果哪一天韓家到了生死邊緣的時候,必須要我和你大伯犧牲,我們也同樣逃避不了。呂家為了求活,兩任家主,一個死了,一個失蹤了,甚至連呂家老祖宗都給陸山民當了踏腳石。不是無情,為了家族這個大家犧牲個彆少數人是豪門世家生成的基本法則。就跟我們這個國家一樣,為了國家統一安定,多少人死在了戰場、死在了邊疆、死在了緝毒前線,難道是國家拋棄他們了嗎,道理是一樣的”。
“彆說了”!韓瑤起身,飛奔似的跑上了樓。
周嵐起身準備追上去,周老爺子擺了擺手,望了眼外孫女消失的身影。說道:“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說完看向韓孝周,“孝周,既然你早知道陸山民是什麼人,為什麼還要答應這門婚事”。
周嵐冷冷道:“這本就是他的陰謀,陰謀詭計都使在自己女兒身上了”。
韓孝周淡淡道:“老爺子,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以您的眼光看來,韓家真能潔身自好不受波及嗎。我向來不惹事兒,但不惹事兒不等於事兒就不找上門來。”
韓孝周歎了口氣,緩
緩道:“經濟學上有個很經典的案例,說有一個相對封閉的小鎮,一開始給每個人五千塊錢,但是過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鎮上有的人拿著這五千塊錢開起了麵館、超市,大多數人則是到麵館和超市消費,久而久之,到麵館和超市消費的人錢越來越少,開麵館和超市的人錢越來越多,最後這個原本平均的小鎮,就出現了有錢人和窮人,就出現了貧富差距”。
韓孝周頓了頓,“這些富起來的人有錯嗎?他們一沒搶、而沒偷,起早貪黑、辛辛苦苦,是付出勞動得到的財富,而且也為鎮上其它人提供了生活便利。但是,那些消費了便利、消費了服務,同時也沒那麼辛苦的人卻覺得他們錯了,錯就錯在他們富了。這兩者之間的矛盾是天生對立的,無法調和的,更沒有道理可講的”。
韓孝周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就有人站出來說我們錯了,要把我們的房子、車子、票子都拿出來給他們,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周老爺子眉頭微微皺起,“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先富帶動後富,先富起來的人多擔待點社會責任,多付出一些,矛盾就會有所緩解”。
韓孝周點了點頭,“也許會緩解,但卻無法消除。而且我認為富並不是誰能帶起來的,要是能帶起來,他就已經成為先富那幫人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很不錯的時代了,哪裡需要人帶,那
些躺平派、好吃懶做的人可不少,怎麼帶都帶不起來的。起始陸山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完全是靠人帶的”。
“至於瑤瑤,我確實對不住她,但這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對於錦衣玉食長大的她來說,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她的命都重要”。
周老爺子平靜的看著韓孝周,“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要保證瑤瑤的安全,這是我的底線”。
韓孝周點了點頭,“老爺子放心吧,您還記得程記裁縫嗎”?
周老爺子眯著眼睛想了想,“那個長期穿唐裝的老頭兒,我記得二十年前,他給我做過一件衣服”。
韓孝周點頭道:“有他在,瑤瑤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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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真再次來到深藍KTV,穿過七彎八拐的廊道之後,來到了走廊的儘頭。
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迎上前去,說道:“楚爺,下麵人報告,說是這兩天有可疑的人出現在KTV裡”。
楚天真嗬嗬一笑,“喲,鼻子挺靈敏嘛,這麼快就嗅到這裡了”。
中年男人陰沉道:“我估計還會來,下次要不要直接趕出去”。
“彆”,楚天真笑著擺了擺手,“不僅要讓他們進來,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正好讓我摸摸陸山民的底,我就好好陪他們玩玩兒”。
說完搓了搓手,笑嘻嘻的
走向廊道儘頭的鐵門。
“哎呀,今晚又是個刺激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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