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沒有理由欺騙你(1 / 1)

獵戶出山 陽子下 10242 字 6個月前

陸山民從盛天那裡了解到後麵發生的事情。

他和海東青分開後立刻給馬鞍山打了電話,之後就給風浪打電話,但風浪的電話已經打不通,想來他當時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然後去渣渣輝燒烤店聯係上洪成武和冷海。集合人馬需要時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發現警察在他們前麵。

當時所有人都拿了槍,盛天見警察已經到了就沒讓洪成武和冷海帶人進攻,獨自一人衝了進去。正好看見薛猛一拳打向他的腦袋,在生死一線間祁漢擋開薛禮的身體,同時右手扔出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帶著巨大的力量震開了薛猛的拳頭,之後兩人大戰在一起。

對戰了兩三個回合之後警察就趕到了,但像他們這樣的高手,除非提前布置好包圍圈或者有著大量的武裝力量,否則很難抓住,憑著裝備了幾把手槍的警察更是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突圍而去。

現在整個江州都在通緝祁漢和薛猛,凡是提供線索者獎勵二十萬。

陸山民倒不擔心祁漢會被抓住,之前讓祁漢到江州就早已替他安排好了出逃路徑,相信他現在已經坐上陳洋家遠洋集團的船出了境。至於薛猛,上次白鬥狼之死還沒完全脫離嫌疑,這一次又殺人綁架,接下來他也一樣隻能逃跑,但他是藏在了江州某個地方,還是利用薛家的能量也逃出了境外就不得而知。

另外經過警方調查,沒找到薛家也參與這次行動的證據,警方下了結論,這次事件是薛猛的個人行為,與薛家其他人無關。

但薛家也因此受到更大的影響。薛涼的死,薛猛的逃接連發生,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事,薛家再次成為江州政商兩屆聚焦的焦點。薛家的影響力直線式下跌,依附薛家的不少人開始人心惶惶,擔心薛家是不是真要倒了。對薛家不滿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仿佛看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希望之光。江州這灘水不僅暗流湧動,明麵上也開始泛起波瀾。這幾天薛氏集團旗下的所有上市公司股價大跌,陸山民昏迷這三天,已經連續跌停了三天。

陸山民昏迷這斷時間,江州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岷江北岸,也就是江州市委市政府東北麵對岸的那塊地將在下個月十五號競拍。這件事情,早在年前吳曉寧就告訴了他。前段時間他也在加緊聯係各方力量。

這幾天段一紅一邊照看風浪和他,一邊遊走於新洲商會、山西商會以及這三年她暗中聯係經營的財閥企業,為和薛家決一死戰做準備。

至於薛家參不參與這場競拍陸山民並不擔心。如果參與,那就血拚到底耗儘薛家家底,剩下的自然有很多人趁機蜂擁而上撕咬負債累累的薛家。那個時候就看薛家能否扛住。

如果不參與,陸山民就趁機整合起一股強大的勢力和薛家正麵對抗,到時候這股力量就是搬到薛家的中堅力量。大旗一揮,相信到時候像夏知秋這樣抱著渾水摸魚意圖的人會很樂意推波助瀾,到時同樣會有人撲上去,首富輪流做,薛家倒了,群雄逐鹿,江州的蛋糕將重新分配,這是很多人所盼望出現的局麵,隻是所花的時間要更加長而已。

也就是說連連受挫的薛家唯有賭一把才可能挽回之前損失的聲望。才能繼續震懾住各方勢力。一旦失去震懾力,就不僅僅是從江州首富跌落下來那麼簡單,當江州首富這麼多年,侵害了那麼多人的利益,同時又讓那麼多人眼紅,這些人絕不會讓薛家平安著陸。

這種情況很像山海集團當初遇到的情況,打價格戰很有可能快速被拖死,也有可能絕處逢生。不打價格戰將會被溫水煮青蛙步步蠶食慢慢熬死,連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薛家聲望連連跌落,局麵越來越被動,這次江州最大地塊的開發,體量是好幾千億,是他們挽回局麵的最好機會。陸山民相信薛家一定會參與進來。

但是陸山民並沒有計劃得逞的快感,反而產生了巨大壓力和擔憂。儘管薛家拿出800億投到了東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手上所掌握的力量想把薛家拚到傾家蕩產還差得太遠。雖然左丘說他那邊會儘力想辦法,但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來。

見陸山民眉頭緊皺陷入沉思,盛天打斷他的思緒說道:“這一戰,我這顆老心臟差點被你倆給嚇得停止了跳動。當我發現你們兩個昏迷在地毫無生機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陸山民想了想說道:“你在想要是海東青死了,你該怎麼集結力量和薛家火拚”?

盛天搖了搖頭,笑道:“我在想,隻要你倆能活下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海家的強盛、甚至是海爺的仇,一切都不重要”。

陸山民愣了一下,淡淡道:“你這想法倒是和我爺爺不謀而合”。

盛天的笑容帶著一抹釋懷,“榮譽、功名、仇恨,與活著相比,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如果你們兩個有個三長兩短,即便日後報了仇,又有何意義”。

陸山民不置可否,淡淡道:“對啊,活著才是最大的意義。但是有的人偏偏不想讓我活著,還想奪走我的親人朋友。所以為了活著,隻有讓他們去死”。

盛天笑了笑,:“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養好傷,其它的事情暫時都不要去想”。

陸山民點了點頭,他現在像個廢人一樣站都站不起,除了養傷確實也什麼都做不了。

“天叔,海東青怎麼樣了”?

盛天心痛的說道:“還沒醒過來,她傷得太重了,又在重傷之下強行催動內氣,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都受到了眼中的傷害,幸好太極遊真氣有極強的保護和修複功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陸山民歉意的說道:“都是我害了她”。

盛天苦笑著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年輕好啊,那種不管不顧勇往無前的拚勁兒真令人回味無窮,所以說創造奇跡的永遠是年輕人,也隻有你們敢這樣顧頭不顧腚的往前衝”。

想到這一戰,陸山民也是後怕不已,“還好我們受到命運的眷顧,幸運的創造了奇跡”。

盛天笑了笑,“奇跡是留給活下來的人,單從你個人來看是幸運中的幸運,但放眼古今和全世界芸芸眾生,你這樣的奇跡並不在少數”。

陸山民笑道:“但更多的是死在創造奇跡的路上”。

“你知道就好,以後彆在這樣了,我年紀大了,心臟禁不住你們這樣的驚嚇”。

陸山民笑了笑,“天叔,這話還是等海東青醒了之後,你對她說吧”。

盛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現在的年輕人哪裡還聽得進老人的話”。

說著眯著眼說道:“等她醒了,要不你替我說一說”。

“天叔,你的話她都不聽,還能聽我的話不成”。

盛天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怎麼覺得她很可能會聽你的話多一些”。

“她不打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也彆妄自菲薄,去金佛山的路上她不就聽了你的話嗎?下山的時候你讓她停車,她不也停車了嗎?”

陸山民連忙解釋道:“那是例外”。

盛天嘿嘿一笑,“就算那兩次是例外,那她不顧一切以命相救呢,你不要告訴我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她想利用你報仇吧。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她還怎麼報仇”。

“那是因為,”陸山民腦海中急速搜索著,“因為我們是朋友”。

盛天嘿嘿一笑,那樣子像極了嬉皮笑臉的老神棍。“其實我覺得你倆很般配,比和曾家那丫頭要般配”。

陸山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天叔你彆開玩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盛天不以為意的說道:“有女朋友怎麼了,結了婚還能離更彆說女朋友。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談了好幾次戀愛才結婚,一般情況下初戀都搞不成”。

看著盛天一臉壞笑的樣子,陸山民皺著眉頭說道:“天叔,你不會被老神棍帶壞了吧”。

“道一先生仙風道骨,我要是能學會他的本事就好了”。

“彆,千萬彆,跟誰學你也彆跟他學,他是馬嘴村出了名的不要臉”。

盛天嗬嗬一笑,“那叫返璞歸真真性情,是真正的大智慧”。

陸山民現在不得不承認老神棍是高人,但要說他是大智慧,還是不敢苟同。

盛天朝陸山民眨了眨眼,“要不考慮考慮”。

陸山民下意識想離他遠點,牽扯到肌肉痛的他‘嘶’的一聲。

“天叔,你還是饒了我吧”!

.........

........

與盛天聊了會兒,陸山民沉沉的睡去,知道海東青和風浪都沒有生命危險,這一覺他睡得很踏實。

醒來的時候,看見段一紅正坐在旁邊,她滿是憔悴的臉上帶著無限的關懷。

“紅姨”!

“醒了”!段一紅溫柔的說道。說著拿過保溫盒,“喝點稀粥”。

陸山民身體不能動,任由段一紅把稀粥送到嘴邊。“紅姨,風叔吃了沒有”。

段一紅嗯了一聲,“他昨天就醒過來了,我剛才已經喂過他了”。

稀粥溫和軟糯入口及化,從嘴裡溫暖到心裡。

陸山民想到那天段一紅擋在他身前竭嘶底裡的喊出那句話,“想傷害我兒子,從我屍體上踏過去”。不禁眼眶微紅。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那句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一句話。

他的記憶中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他第一次感受到母愛的偉大。

段一紅喂得很細心,哪怕陸山民嘴角稍稍有一點湯水也會用紙巾擦掉。

喂著喂著,段一紅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了下來。

“紅姨”?

段一紅拿起紙巾擦了擦眼淚,當時她真的很害怕陸山民會去送死,她寧願自己死也絕不願看見陸山民死。但當她看見陸山民來的時候,除了絕望害怕之外,其實內心也湧起一陣欣慰和高興。一個母親不希望兒子受到一點傷害,更彆說是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但深處危險的時候,兒子奮不顧身出現在麵前保護她,作為母親也會感到欣慰和自豪。

“沒事,我高興”。

喂完稀粥,段一紅溫柔的看著陸山民,眼神中充滿了溺愛,就像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她這一生無兒無女,其實早已將陸山民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陸山民也怔怔的望著段一紅,他很享受段一紅這樣看他的眼神,這種所有人都享受過的平常眼神,對於他來說卻是彌足珍貴。

“山民,以後不許再犯傻。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嗯”,陸山民輕輕嗯了一聲,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一般。

“紅姨,事情進展得還順利吧”?

段一紅撫摸著陸山民的額頭,“你現在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好好養傷”。

陸山民不再多問,說道:“紅姨,你去照顧風叔吧,我沒事”。

段一紅點了點頭,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呆會兒再過來看你”。說著提著保溫桶轉身離去。

“紅姨”!陸山民突然喊了一聲。

段一紅轉過頭,“怎麼了”?

“風叔是個好男人”。

段一紅不禁露出一抹嬌羞,雖然已經四十好幾歲,仍不輸二八年華風采。

段一紅瞪了陸山民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彆多嘴”。說完快步逃離了病房。

陸山民嗬嗬一笑,不禁笑出聲來。段一紅因為他父親一直活在鬱鬱寡歡中,風浪因為段一紅苦苦守候二十多年,如果他們倆能夠在一起,也算是替父親還了筆債。

...........

..........

陸山民很想去看看海東青,但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海東青又在特護病房,他隻能默默的為她祈禱,希望她能快點醒過來。

在金三角叢林救過她一命。但她在薛家第一次劫殺中救了他一命,在裕興村又救了他一命,還因此犧牲了白鬥狼,也受了重傷。這一次再次救了他一命,更是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算下來反倒欠了她兩條命。

回想出山以來,他幫過不少人,但更多的還是彆人對他的幫助。

人心不分黑白,但卻有恩怨之分!!!!

第二天一早,馬鞍山就帶著耿浩和馮曉蘭闖進了病房,還是一張鐵麵無私的臉,毫無感情。陸山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童年有什麼不好的遭遇以至留下了陰影,導致他現在認死理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倒是馮曉蘭表現出了關切,不過有馬鞍山在身旁她也不敢說話,隻是用眼神向他打招呼。

馬鞍山圍著病床轉了一圈,“這樣都沒死”。

經過了四天的治療修養,陸山民已經能半坐在床上。

“薛家沒死絕,我怎麼能死”。

“這麼說來,薛涼是你殺的囉”。

陸山民笑了笑,“馬局長這是在誘供嗎”?

“薛猛已經被通緝了”。

陸山民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們抓不住他”。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如果你們能抓住薛猛,或者說直接擊斃他,我的心情會更好”。

“最後和薛猛交戰的那人是誰”?

陸山民無奈的笑道:“馬局長難道不知道我當時已經人事不省嗎”?

“是不是在紅鼎高爾夫球會殺死高鶴的天狼盟殺手”?

“馬局長真是腦洞大開,天狼盟殺手要殺我,怎麼會反過來幫我”。

“是不是你讓他入境幫你對付薛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是不是你安排路徑讓他出了境”?

“馬局長,當時我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先在東海設局殺薛涼,逼薛家的人發狂,然後在江州再給薛家下套鏟除薛猛”。

“馬局長,差點死掉的人是我吧,另外還有個朋友到現在都還在昏迷中”。

“薛家連翻出事聲望大跌,江州人心惶惶暗流湧動,你的目的達到了”。

“薛家多行不義必自斃,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你殺的人不比薛家少”。

陸山民無奈的歎了口氣,“馬局長,你在這裡和我浪費唇舌,還不如趕緊去抓薛猛,你一天不抓到他,我一天就睡不安穩。你作為警察,有責任和義務保護我這個公民的安全”。

一旁的馮曉蘭說道:“你放心,薛猛體型高大不便偽裝,我們在醫院周圍布置了大量警力,他不敢靠近”。

馬鞍山回頭瞪了馮曉蘭一眼,馮曉蘭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你對擄走彭超和陳星的那股勢力有什麼看法”?馬鞍山語氣變得緩和了一分。

陸山民皺了皺眉,他並不想把關於影子的事情告訴他,倒不是信不過他,影子無孔不入無影無蹤,現在知道它存在的隻有極少數人。若是馬鞍山介入調查難免打草驚蛇,他不敢冒這個險。更何況他並不認為這件事跟影子有關。

“沒交給警察,也沒交給薛家,也沒交給我,應該是在等待機會待價而沽”。

“有沒有懷疑對象”?

陸山民搖了搖頭。

馬鞍山一雙鷹眼緊緊盯住陸山民,“真的沒有”?

“馬局長若是不信我,為什麼又要問我”。

馬鞍山眉頭微皺,像是在仔細辨彆陸山民話的真假。過了片刻,嚴肅的說道:“這是件大事,說不定背後牽扯到一場更大的陰謀,你要是想到什麼立刻告訴我”。

陸山民淡淡道:“彭超和陳星落入我手裡和落入你手裡沒有任何區彆,我沒有理由欺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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