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在乾什麼呢”?納蘭子建推門而入,笑嗬嗬張開手臂抱了抱納蘭子冉。
納蘭子冉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
“子建,你怎麼又來了”。
納蘭子建故作委屈道:“二哥不歡迎我”。
納蘭子冉笑道:“我可不像你,我有正事要做”。說著指了指一桌子的書,“我還要對這批新淘來的古籍分類呢”。
納蘭子建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搖晃著指頭指著納蘭子冉,“不用dna驗證,百分之百是大伯的兒子”。
說著看向另一側正笑嗬嗬看著他的中年男子,笑道:“這位仁兄是誰啊”?
納蘭子冉拉著左丘的手,介紹道:“這位是我大學師兄,左丘”。
說著指著納蘭子建說道:“這位是我堂弟納蘭子建,家裡最聰明的人,但也是最荒唐的人”。
左丘笑嘻嘻的拱手,道:“原來是納蘭三公子,子冉常說他有個人中龍鳳的弟弟,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失敬失敬”。
納蘭子建笑眯眯看著左丘,問道:“不知左先生覺得我哪裡與眾不同”?
左丘這才明目張膽的盯著納蘭子建打量一番,仔細品評了片刻,豎起大拇指說道:“一個字形容,‘帥’”!
納蘭子建饒有興趣的看著左丘,樂嗬嗬問道:“兩個字呢”?
“很帥”!
“三個字呢”?
“非常帥”!
“四個字呢”?
“帥得掉渣”!
“哈哈哈哈哈哈”,納蘭子建哈哈大笑,“二哥,你這個師兄是個妙人,我喜歡”。
納蘭子冉笑道:“你喜歡也不行,二哥好不容易找到個誌趣相投的人,可不會忍痛割愛”。
納蘭子建打趣的說道:“二哥博士都畢業了身邊還沒個女人”。說著拿餘光瞟了瞟左丘,“嘖嘖,該不會不是誌趣相投那麼簡單吧”。
左丘一副你懂的樣子,嗬嗬笑道:“還有臭味相投”。
三人同時哈哈大笑。
見納蘭子冉和左丘手拉手的樣子,一旁的阿英得秀美微蹙,胃裡一陣翻騰,差點把午飯吐了出來。
左丘看了眼一臉嚴肅的阿英,把手從納蘭子冉手裡抽出來,笑著說道:“我們還是正經點,都惹得這位英氣逼人的美女不高興了”。
納蘭子建招了招手,“來,給左先生做個自我介紹”。
阿英鄙夷的撇了左丘一眼,冷冷道。“我叫阿英”!
納蘭子冉說道:“彆小看阿英小姐,她可是個武道高手,丘師兄這樣的輕鬆對付百八十個”。
左丘驚訝的張大最白,嘖嘖稱歎,“真是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阿英把頭撇向一邊,毫不掩飾對左丘的嫌棄。
納蘭子冉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子建,在天京還玩兒得高興吧”。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說起來就掃興,在你爸那裡像坐牢一樣關了一年,好不容易趁著我外公90大壽溜出來,本想舒舒服服的放鬆放鬆。這才多長時間,家裡那些叔叔伯伯電話接著一個騷擾不停,煩都煩死了”。
納蘭子冉疑惑的問道:“不應該啊,他們也管的太寬了吧”。
“誰說不是呢”?納蘭子建一臉的幽怨。
納蘭子冉眉頭微皺,“子建,他們說你什麼”?
納蘭子建往前探了探身子,眯著眼說道:“二哥,他們問我是不是有爭奪繼承人的想法,你說好不好笑”。
納蘭子冉拿著茶壺倒茶的手停頓了一下,笑道:“這可是我最近聽得最好聽的笑話,家裡誰不知道你小子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還是二哥了解我,我又不傻,放著逍遙自在的少爺不做非要去操那份閒心,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納蘭子冉淡淡一笑,“子建,也不怪他們有想法。就連我也認為你比大哥更合適。講聰明才智,你是我們家公認最聰明的人。講背景,你外公家的背景對家族也很有幫助。你要是肯擔當家族大任,納蘭家會有更好的前景”。
納蘭子建故作生氣的說道:“二哥,你說話的口氣和他們一模一樣”。
“我隻是客觀的講事實而已”。
納蘭子建滿臉憂鬱的站起身,“本想著到你這裡來清淨清淨,沒想到二哥和那些老古董一樣,沒意思”。說著朝阿英揮了揮手,“阿英,我們走”。
“子建,不多坐會兒”?
納蘭子建背身揮了揮手,“不坐了,我還要忙著去泡妞兒呢”。
納蘭子建走後,納蘭子冉淡淡的問道:“一杯茶沒喝完就走,師兄,他這是何意啊”?
左丘沉思了片刻,認真的說道:“子冉,你這弟弟果真不一般啊”。
“哦?”
“不管納蘭子纓在東海的行動損失了多少真金白銀,但畢竟是納蘭老爺子點頭答應的事情。即便有人反對也頂多是發發牢騷,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給你他下絆子。納蘭子建自然也不敢”。
說著頓了頓,“他和我們的想法一樣。我們想利用他出頭,他也想利用你出頭。都不願去背這個鍋”。
納蘭子冉眉頭緊皺,“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再拖下去納蘭子纓就得逞了,那個時候就無力回天了。這是我最大的一次機會,錯過了恐怕就再沒機會了”。
左丘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務必把他們兩個都打下去,我們不僅要讓納蘭子纓失敗,還必須得把失敗的原因推到納蘭子建身上,才能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
納蘭子冉憂鬱的歎了口氣,“納蘭子纓和納蘭子建都不是一般人,談何容易”。
左丘笑道:“子冉師弟,聰明人不可怕,隻要抓住了他的弱點,就不怕他不露破綻。納蘭子建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在暗示你幫助他。他那麼自負的人都親自找上門來,說明他已經著急了。”
納蘭子冉怔怔的看著左丘,“丘師兄,你上次讓我到東海見納蘭子纓,就是為了逼子建著急”?
左丘嘿嘿一笑,“對,接下來你要用實際行動讓納蘭子建更加著急”。
“實際行動”?納蘭子冉疑惑的問道。
“對,隨著東海價格戰升級,損失的資金越來越大,納蘭子纓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你不是答應過納蘭子纓要幫他嗎,你要利用納蘭家二公子的身份想方設法緩解他的壓力。”
納蘭子冉更是不解,問道:“山海集團本已岌岌可危,這樣會不會弄巧成拙成全了納蘭子纓”?
左丘嘿嘿一笑,問道:“子冉,你捫心自問,納蘭子纓和納蘭子冉誰更可怕”。
納蘭子冉沉思了片刻,“子建表麵放蕩不羈,心思深沉得連爺爺都猜不透。再加上他外公家的背景。雖然納蘭子纓現在占據優勢,但真較量起來恐怕不及子建”。
左丘拍了下大腿,“這就對了,我們這樣做一是占據了大義,二是納蘭子建現在已經開始著急,我們要進一步逼他,逼他不得不出手”。
納蘭子冉還是有些猶豫,“這不等於真的是在幫納蘭子纓了嗎,萬一、、”?
“沒有萬一,看起來越與世無爭的人野心越大,我敢肯定納蘭子建一定會出手,而且一出手絕對不凡,納蘭子纓沒有那麼容易弄垮山海集團”。
“丘師兄,那你說子建下一步會怎麼做”?
左丘嘿嘿一笑,“你忘了東海還有個葉家嗎,葉以琛可是納蘭子建的小姨父”。
納蘭子冉眼前一亮,“你是說子建會利用葉家出手”?說著又搖了搖頭,“但據我所知葉家和子建父母有些矛盾,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左丘笑道:“那可不一定,兩家關係不好,但納蘭子建和葉梓萱關係很好,你上次不是說納蘭子建去東海圍獵曾家和孟家就是為了他那個表妹嗎”。
納蘭子冉鬆了口氣,“以葉家在東海的影響力,必然可以帶動一批人出麵,這樣一來山海集團就可以堅持得更久”。
“對,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謀劃和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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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子建站在公路邊,像根木頭一樣定在那裡,入神看著手機,足足站了十幾分鐘。
阿英很是不解,以前對網絡嗤之以鼻的少爺最近一年迷上了看網絡,而且還看得特彆入迷。
“少爺,你什麼時候開始迷上這種垃圾了”?
納蘭子建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語,“你的膽子還真大,就不怕真的弄巧成拙”。
“少爺,誰的膽子大了”?
納蘭子建微微閉上眼,“你就那麼肯定我會出手”?
“少爺,你在說誰啊”?
納蘭子建睜開眼看著阿英,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阿英心中竊喜,微紅著臉低聲道:“我才不了解你”。
納蘭子建嘴角微微一笑,“這次還真被你吃死了”。
納蘭子建笑起來的樣子特彆迷人,阿英的頭越低越低。“少爺,你瞎說什麼”。
納蘭子建突然仰頭大笑,大喊道:“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總算遇到個有意思的對手。”惹得周圍不少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阿英茫然的看著納蘭子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不是對她說的,不覺臉色更紅。
“咦,阿英啊,你的臉怎麼跟猴子屁股一樣”。
納蘭子建一開口,阿英更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發燙。
說著哈哈笑著抬腳往前走。阿英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小步跟在後麵。
“阿英啊,你覺得那個叫左丘的人怎麼樣”?
阿英毫不猶豫的說道,“少爺是高富帥,他是矮矬窮”。
“哈哈哈哈,我的阿英最有眼光了”。
說著喃喃道,“左丘,小蚯蚓,小蚯蚓,左丘.......”。
“阿英啊,找個機會把他給我殺了”。
“啊”?
“啊什麼啊”?
“哦,那我現在就去”。
“咳咳,阿英啊,現在還不是時候”。
“哦,那要等什麼時候”?
納蘭子建揉了揉額頭,“到時候我通知你”。
“嗯”。
“阿英啊,記住,千萬不能讓彆人知道是我讓你殺的,特彆是不能讓陸山民知道”。
“哦”。
納蘭子建走出兩步又皺了皺眉,“不知道到那個時候還能不能殺掉他”。
阿英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少爺,這事兒是不是和陸山民有關係”?
“咦,阿英啊,你變聰明了”。
“少爺,我雖然笨,但能看得出爺爺和家裡人都不希望你參與進去”。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參與進去了”?
“少爺,我知道你是為了表小姐好,但陸山民死定了,你就不要勉強了”。
“誰說他死定了,他要那麼容易死早死了”。
“目前這種情況他還有救嗎”!
“當然有救,小姨父可是他未來嶽父,不會看著他死的”。
“少爺,我沒跟你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
阿英疑惑的看著納蘭子建,“少爺,葉叔叔之所以把表小姐送走就是不想和他發生任何糾葛,怎麼可能出手相助”。
納蘭子建嘿嘿一笑,“因為我啊”!
阿英越聽越糊塗,“但是你什麼都沒做”。
“對啊,但一定有人會認為我做了什麼”。
阿英歎了口氣,“少爺,陸山民始終是我們納蘭家的死敵”。
納蘭子建笑了笑,“阿英啊,他和納蘭家是死敵和我有什麼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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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納蘭子纓所預料的那樣,自從納蘭子建在天京那場鬨劇之後,家族裡反對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知道,這些反對的聲音並不見得是真的反對他以這樣的方式對付山海集團,不過是支持子建那幫人借此打壓他的一種手段而已。
對此他並不擔心,正如納蘭子冉所說,他的行動符合家族整體利益,隻要納蘭家核心成員支持他,那些反對的聲音無足輕重。隻要最後把打垮山海集團的大功拿到手,就沒有人能動搖到他的地位。
價格戰進行到這一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並沒太過驚訝。恰恰其中的曲折越多才更顯這份功勞的分量。如果一出手就輕輕鬆鬆把山海集團弄得灰飛煙滅,反倒讓彆人說閒話他是撿了個大便宜。
這些事情他都不擔心,哪怕明珠珠寶高調宣布與山海集團合作他也不擔心,不過就是多出點錢的事情。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葉家也參與進來了,昨天上午得到消息,葉家也和山海集團簽訂了一份戰略合作協議。
納蘭子纓點燃一根煙,低頭不語。
柳依依開口說道:“郝有錢和葉以琛,一個有錢,一個有聲望。這場價格戰又要升級了”。
千葉資本的竇天德說道:“據可靠消息,闞吉林從昨天晚上開始陸續約談共榮商會旗下的企業,看樣子共榮商會也有可能加入進來”。
納蘭子纓淡淡道:“葉以琛把女兒送出國就說明不想和陸山民扯上關係,現在突然出手,隻有一個可能”。
竇天德和柳依依不約而同的說道:“納蘭子建”?
納蘭子纓深吸一口煙,他不怕郝有錢,也不怕葉以琛,共榮商會雖然可能加入,但絕對是利益優先不可能像曾家和海家那樣同生共死。所以這些都算不上多可怕,但對於納蘭子建這個弟弟卻是發自內心的忌憚。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聰明才智,而是因為爺爺喜歡他,家族中不少人支持他,還有他外公家在天京的背景。這些硬實力讓他感到害怕。
“他終於出手了”!納蘭子纓滿臉愁容的說道。
竇天德眉頭緊皺,他是這件事情的重要參與者,要是最後失敗必定逃不掉罪責。
“子纓,趕緊給董事長和老爺子彙報吧”。
納蘭子纓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證據,怎麼說”。
柳依依也是秀美緊蹙,柳家已經徹底和納蘭家綁在一起,這場戰爭勝利會隨之飛黃騰達,要是敗了,以目前納蘭家的鬥爭形勢,柳家首當其衝會成為犧牲品。
“這場價格戰我們已經消耗了近百億,眼看就要勝利,現在突然冒出明珠珠寶和葉家,董事長那裡壓力應該也很大”。
納蘭子纓麵色蒼白,“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越了事情本身,開始蔓延到家族繼承人的爭奪。支持子建的那波人此刻估計正在爺爺耳邊嚼舌根”。
竇天德也是臉色蒼白,老爺子雖然威望甚高,但畢竟人老了,人老了耳根子就會軟,要是天天有很多人在他麵前吹風,說不定真有可能終止這場價格戰。
“子纓,你說老爺子能扛住嗎”?
納蘭子纓雙目微閉,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他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以爺爺的智慧必然能猜到子建的野心,他不但沒有把子建拴在大伯身邊,反而讓他在天京自由活動。這說明什麼,說明爺爺對自建的野心樂見其成。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自小爺爺就最喜歡子建,現在年紀大了,更容易感情用事。說不定爺爺心裡早已認定子建為繼承人。
“不,這場仗是我策劃的,不能輸也輸不起,要是輸了我就全完了”。
見納蘭子纓的反應這麼大,柳依依嚇了一跳。
納蘭子纓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我爸是納蘭家的家主,隻要我完成了這次任務,納蘭家誰都沒有理由拉我下來,哪怕是爺爺都不行。如果敗了,爺爺心裡本就偏向子建,我將永世不得翻身”。
柳依依明白其中的利害,山海集團的存亡已經牽扯到納蘭家下一代家主的競爭,開弓沒有回頭箭,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子纓大哥,我去趟江州吧”。
納蘭子纓眉頭緊皺,沉思了片刻,漸漸平複了心情。“我們去江州找薛家與薛家來東海找我們是兩個概念,子建心思深沉,他就是想擾亂我的心智,現在我們恰恰要冷靜,薛家這張底牌要用到效益最大化”。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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