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沒有反應”。白鬥狼淡淡道。
“沒反應”?陸山民意外的看著白鬥狼。“這麼多人來醫院看我都能沉得住氣,薛宇還真是隻老王八”。
白鬥狼淡淡道:“這隻沉得住氣的老王八可是三番四次差點要了你的命”。
“嗬嗬,富貴險中求,不怕老王八露頭,就怕老王八龜縮。雖然他好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命,但隻要我沒死,哪一次不是弄得一身騷。我真的很期待他積蓄很久以後的爆發,要不怎麼有機會掐他的王八頭”。
“你彆得意,江州沒反應,東海的反應可大了”。白鬥狼說道。
“納蘭家動手了”?陸山民手裡的蘋果停在嘴邊。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著急”?白鬥狼有些意外的問道
陸山民淡淡道:“擔心有什麼用,該來的總會來,這已經比我預料的晚了很多”。
“你倒是想得開,不知道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後還能不能這麼無所謂”。
陸山民眉頭緊皺,“納蘭家這次用了什麼陰謀詭計”?
“倒算不上什麼陰謀詭計,他們采用了最笨的辦法,同時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陸山民望著天花板思考了一會兒,“東海怎麼說也是我的主場,陰謀詭計哪裡有那麼容易使,看來是我不得不接招的陽謀”。
“棕櫚泉一期開盤一個星期,緊接著百彙花園開盤,差不多的地段和品質,人家每平米足足少了五千,真夠狠啊,你說那些買了棕櫚泉房子的人心裡得有多憤怒,據說這股怒火把棕櫚泉銷售部砸了個稀巴爛”。
陸山民眉頭緊鎖,“納蘭家想憑著雄厚的財力拖垮我”。
白鬥狼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歉意。“比財力,你和納蘭家差了不止一個級數。哪怕是加上海家也同樣差得遠,雖然你在東海的人脈關係不錯,但曾家元氣大傷還沒恢複過來自身難保,共榮商會並不是闞吉林一個人的,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不可能為你買單。葉家現在對你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個陽謀近乎無解。”
陸山民皺了皺眉,他明白白鬥狼的潛台詞,在明知不可救的情況下,海家不會出手相救。
“你不用感到愧疚,經商不比江湖義氣。不管是對山海集團還是對海天集團來說,海家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按兵不動。否則正中納蘭家下懷,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納蘭家巴心不得把海天集團也拖下水”。
白鬥狼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說著又問道:“這麼大的事兒,你不打算回東海坐鎮”。
陸山民咬了口蘋果,搖了搖頭。
白鬥狼看著仍然風輕雲淡的陸山民,納悶兒的問道:“你一點不擔心”?
陸山民笑了笑,“山海集團一步步發展到現在,靠的從來不是財力,而是勇氣和永不認輸的精神”。
白鬥狼本來還挺佩服陸山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他有些幼稚。
“你雖然靠勇氣和決心拿下了這場擂台,但商業上的事情可不是憑著一股蠻力就行”。
陸山民笑道:“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幼稚,其實我也覺得挺幼稚,但是沒法啊,錢沒人家多,人沒人家多。隻剩下勇氣和決心這兩樣東西”。
白鬥狼哈哈一笑,“你心還真大”!
“不是心大,如果他們應付不了,我回去也不見得會有更好的辦法。”接著又說道:“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了解他們,能力如何暫且不論,但我相信他們的戰鬥意誌和我一樣堅強”。
“你就那麼相信他們”?
“相信是我的天性”。
白鬥狼若有所思,淡淡道:“所以他們也相信你”。
陸山民笑了笑,“這場大戰分布在各個不同的戰場,每一個戰場都不容失敗,哪怕其中一個戰場失利都會功虧一簣。這本來就是一場生死難測的賭博,既然上了賭桌,怕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白鬥狼眯著眼看著陸山民打量了一番,“我發現昏迷幾天之後,你變豁達了”。
陸山民嗬嗬一笑,“其實我一直很豁達,隻是在東海的幾年讓我草木皆兵處處小心。昏迷這幾天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讓我突然覺得還是豁達點好”。
“什麼夢”?白鬥狼好奇的問道。
“什麼夢就不說了,不過既然哪一條路都不得安生,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那還不如笑嗬嗬的去麵對”。
白鬥狼讚賞的笑了笑,“你有這樣的心境,相信很快就能突破搬山境後期。我很期待黃老前輩和道一前輩的試驗品能綻放出怎樣的光芒”。
陸山民笑了笑,“天叔告訴你的”?
白鬥狼嗬嗬一笑,“怎麼,信不過我”。
陸山民岔開話題問道:“你到江州,誰接管金帝會所”?
“陳然”。
陸山民哦了一聲,“這麼說金帝會所已經暴露了”。
“暴露是早晚的事,沒什麼大不了”。
兩人正說話間,病房門被人推開,胡明快步走了進來。經過兩年的磨礪,身上完全沒了二世祖敗家子的氣質,整個人看上去精明乾練,人也長得結實了很多。
“山民哥,我想死你了”。胡明走到病床前,關心的問道:“你傷得不重吧”?
陸山民也有一年沒見胡明了,笑著說道:“沒事,你怎麼來了”?
胡明看了眼一旁的白鬥狼,笑著說道:“聽說你受傷,我過來看看你”。
白鬥狼笑了笑,“你們聊,我到門口替你站崗”。
白鬥狼走後,胡明問道:“那人是誰”?
“海家的人,暫時充當我的保鏢”。
胡明哦了一聲,趕緊說道:“山民哥,出大事了,阮董和山貓怕電話裡說不清楚,讓我過來親自向你彙報”。
陸山民不急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胡明驚訝的說道。
陸山民點了點頭,“你現在也是老總級彆了,怎麼還一驚一乍”。
胡明平複了一下心情,冷靜下來,說道:“山民哥,金桂集團擺明車馬要和我們兩敗俱傷,阮董召開了董事會商量應對的辦法,董事會意見不統一。大部分人認為堅決不補差價不退房也不降價硬抗到底,有的考慮到後續項目的資金問題可以補差價,先能回籠多少資金是多少,一期不掙錢後麵掙錢”。
陸山民靜靜的看著胡明,這小子一直很聰明,以前隻是不務正業,經過兩年的曆練,成熟睿智了很多。
“你怎麼看”?
胡明說道:“我讚成前一種說法,這個先例不能開,一鬨就補差價,那以後是不是都可以這麼乾。如果那些隻交了首付的購房者拖著不肯簽房貸合同,到時候交房的時候不讓接房不給辦房產證,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早晚得簽。不能及時回籠的資金缺口我們再想想辦法,即便後麵的房子不好賣也隻是暫時的,現在的行情我就不信有房還賣不出去”。
陸山民點了點頭,“有房當然不愁賣不出去,甚至有的開發商故意捂盤等房價上漲,但山海集團的資金和貸款都花在購買土地和開發上了,沒有餘糧。後續的開發運營急需要回籠資金支撐。一旦我們扛不住這段資金空白期,山海集團就會呈雪崩式的垮塌。先不說公司養著這麼多人,放著地不開發,會降低銀行對我們的評估,政府也會找我們麻煩。”
胡明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懂,我爸也是這麼說的。但我還是認為底線不能突破,實在扛不住我們就轉讓土地或者聯合彆的公司共同開發,大不了少掙點”。
陸山民輕輕的點了點頭,“金桂集團背後是納蘭家和北方財團在支持,正麵和他們打價格戰我們沒有勝算”。
胡明激動的說道:“山民哥,這麼說你也讚成我的想法”。
陸山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阮玉和山貓什麼意見”?
胡明歎了口氣,“阮董還沒有表態,苟總平時這麼聰明的人,這次不知道那根弦不對,竟然要補差價,並且還要隨著百彙花園降價,還義憤填膺的說要和金桂集團打價格戰打到底”。
陸山民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胡明焦急的說道:“山民哥,和金桂集團硬碰硬是死路一條,如果我們降了之後,對方接著又降怎麼辦,到時候我們跟不跟,我們的資金本就捉襟見肘,會被活活拖死的”。
陸山民沉思了半晌,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啊”?“山民哥,我是來征求你的意見的,你還沒說到底該怎麼辦”。
陸山民淡淡道:“我既然把山海集團交給阮董和苟董管理,一切聽他們的命令行事”。
“但是,但是你剛才還說不讚成和金桂集團硬碰硬打價格戰”。
陸山民拍了拍胡明肩膀,“這句話就當我沒說”。
“可是、、、”
“胡明,我們從民生西路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麼”?
胡明不明白陸山民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下意識說道:“信任和團結”。
“對,團結在阮玉和山貓周圍,信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