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這樣一座現代化大都市,每天都有很多大新聞。陸山民在江州理工大學捐建教學樓的奠基儀式並沒有掀起多大浪花。不過他那段即興發言卻‘意外’的在網絡上走紅,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這裡麵自然也有著山海集團公關團隊的推波助瀾。
相比於捐建大樓,振威武館被人拆了招牌的新聞在江州更為轟動,因為稍微在江州有點地位的上層人士都知道振威武館是薛家的產業。普通老百姓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一個鐵塔般的男人哢擦一聲折斷招牌的視頻在網絡上不脛而走,相比於捐建教學樓,這樣具有震撼力的視頻對於他們來說更加有吸引力。
網絡上,茶館裡議論紛紛,一些自稱‘知情人士’的人信誓旦旦的說振威拳館就是江州首富薛家的產業。作為江州人,一部分人義憤填膺,認為這是在打薛家的臉,也是在打江州人的臉。也有一部人幸災樂禍,說薛家在江州作威作福,這是報應。
江州武術界更是嘩然,不少人擼起袖子要挑戰那位折斷‘振威武館’招牌的鐵搭大漢,不少人在網上紛紛下了戰書,叫囂著一定要讓那位挑戰江州武術界的人好看。
一家武館被踢館本來是件小事,但涉及到薛家這個江州首富就沒有小事。
一時間各種傳言甚囂塵上,‘有的人’說薛家當年陰謀詭計奪了人家的產業還殺了人家的家人,這是人家來報仇了。也‘有的人’說這壓根兒就不是踢館那麼簡單,薛家這些年在江州一家獨大,所有競爭對手都被打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是薛家那些競爭對忍無可忍要反彈的前兆。甚至‘還有人’說薛家尾大不掉,已經影響了江州的發展,市裡麵和省裡麵準備拿薛家開刀,這隻是第一刀而已。
各種傳言說得有板有眼,聽上去就跟真的一樣。
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薛家旗下的幾隻股票產生了輕微的下跌,這雖然對於薛家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輿論所產生的影響卻遠遠不止於此。
連續一天已經有七八家競爭行業企業的老總親自前來解釋這事兒與他們無關,至於接到的類似電話就更多了。就連市裡麵的領導也親自打電話過問這是怎麼回事。
薛家在江州經營這麼多年,不管是合作夥伴還是競爭對手,都達成了相互間的默契。這些傳言一起,難免不會對這種默契造成一定程度的裂痕。薛家當然知道這不是那些競爭對手乾的,那些競爭對手當然也知道,但他們會擔心這是不是薛家想一口氣把他們乾掉製造的輿論借口。這種事情不是用嘴巴就能說得清楚的,賭咒發誓也沒用。更何況薛家也不屑於對那些競爭對手賭咒發誓解釋什麼。
薛家一邊報警抓那些造謠分子,一邊啟動公關團隊儘量抹去網絡上的傳言。不過造謠這種事情很難抓到最初的那一個人,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誰知道第一個說出這些話的人是誰。
當然薛家非常清楚謠言背後的主謀就是陸山民,但沒有證據,也隻能乾瞪眼。
薛家人中最生氣的莫過於薛猛和薛涼,薛家人中有的習武有的讀書經商,作為薛家習武的兩個代表人物,振威武館這塊從祖上傳下來的招牌代表著薛家的榮譽,薛家的臉麵。招牌被人折斷成兩半,這不僅是打了薛家的臉,連祖宗的臉也打了。
薛家彆墅大廳中,薛宇坐在正中央,兩邊坐了七八個人,都是薛家的核心人物。
“爸,我們請最好的殺手,一定要殺了陸山民”。
“你給我閉嘴”!薛宇冷喝了一聲,“黃九斤就是最好的殺手,誰能殺得了他”。
薛家本來也是江州的武術世家,不過與大多數武術世家一樣,隨著時代的發展,家族中習武的人越來越少。
薛宇這一輩有四個兄弟,老大也就是薛猛的父親早年生病去世,他是老二。老三薛禮和他一樣從小走的是讀書的路子,沒練習過武術,老四薛榮是個武癡,算是他這一輩唯一繼承薛老太爺衣缽的人,但天分不夠,四十多歲才搬山境中期巔峰,已經是到了天花板無法更進一步。薛家主要就是他們三個在掌管。
薛榮滿臉的怒氣,“二哥,那塊牌子是祖上傳下來的,這口氣不能忍”。
薛宇淡淡道:“四弟,請你記住我們現在的身份,我們首先是商人,是江州首富,不再是開武館的”。
“二哥”!薛榮不忿的喊道:“那是我們薛家的榮譽”。
“一塊牌子重要還是薛家的家業重要”!
薛榮被薛宇懟得一陣氣結,憤恨的一拳打在沙發的扶手上。
薛禮笑著說道:“四弟,這不是打打殺殺的年代,很多問題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那你說怎麼辦”?薛榮攤開雙手。
薛禮淡淡道:“當年的事情在座的都清楚,雖然我們薛家沒有親自參與那場圍殺,但要說陸晨龍的死跟我們毫無關係也說不過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之前薛猛和薛涼又前去金三角暗殺他,人家現在找上門來也不可厚非”。
薛宇皺了皺眉,“老三,我知道你一直不讚成對陸山民趕儘殺絕,但是你想過沒有,即便沒有金三角的事,他早晚也會找上門來。更何況當年父親的死與陸晨龍也脫不了乾係”。
薛禮淡淡道:“父親當年已經六十多歲,卡在搬山境後期巔峰多年不但沒進步,實力反而在退步,大家都知道外家拳的後遺症,父親當時已是傷痛纏身,而且當年是光明正大的比武。我認為父親的死與陸晨龍並沒有什麼關係”。
薛涼冷哼一聲,“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薛禮皺了皺眉,“二哥,如果在幾年前要斬草除根很容易,但現在那小子已經成了氣候,身邊不僅高手如雲,還是身家百億的集團公司董事長。不僅如此,東海曾家、海家,甚至是共榮商會和葉家多多少少都與他有關係,繼續鬥下去即便是勝了,我們也必然會有不小的損失”。
說著緊緊的看著薛宇,“二哥,就讓我去和他談談吧”。
薛宇冷冷道:“有什麼可談,我們薛家的勢力是他的幾十上百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有什麼氣候。不許去。去了反倒讓他覺得我們薛家怕了他”。
“我讚成二爺的觀點”。一直沒說話的向問天說道。說著看向薛禮,“三爺,你不了解陸山民那小子,我見過他,看得出他和陸晨龍一樣狠。這注定是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沒有和解的可能,不過目前這件事我們必須得忍,以後怎麼對付他還得從長計議。
薛宇點了點頭說道:“向爺說得對,那小子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故意挑事讓我們自亂陣腳。其實大家隻要冷靜下來想想,事情一點也不嚴重。江州是我們的地盤,任他怎麼鬨騰都是無關痛癢的小打小鬨。我們隻需要靜靜的看著他,等他露出破綻。”
向問天點了點頭,“暗裡不行我們就明著來,他在江州不管怎麼鬨騰對我們都不會傷筋動骨,要想對付我們,最後必然要在江州布局產業,從商業上對付我們。這才是接下來的重頭戲”。
薛宇接著說道:“一旦涉及到商業層麵的較量,哼,我們有的是機會給他下套讓他處於絕境除掉他”。
薛榮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那得等多久啊”。
薛宇看了一眼薛榮,“老四,我看你也不用練功了,老來一身傷痛,還不如多動動腦子。納蘭家那群狐狸一直盯著呢,他們巴心不得一份力氣都不出等著我們和陸山民死磕呢”。
向問天看了看薛禮和薛榮,“三爺、四爺,陸山民雖然成了一定氣候,但並不足以威脅我們。更何況納蘭家已經進入東海,對陸山民的老巢形成製約,他沒有多少資本能進入江州和我們鬥。即便是沒有納蘭家製約,在我們麵前他也是隻小螞蟻,翻不起大浪”。
一直沒有說話的薛猛緊握拳頭,“黃九斤必須死,否則他永遠是懸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利劍”。
薛宇淡淡的看了薛猛一眼,“放心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在強大的財力麵前,任何所謂的高手都不堪一擊”。
薛涼抬頭看著薛宇,“爸,來而不往非禮也,黃九斤打不過,我可以挑戰陸山民。如果他不接招也可以打擊一下他的氣焰,表明我們薛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態度,如果他接招,我保證打得他滿地找牙”。
薛宇淡淡的看了一眼薛涼,“隨你的便,彆再給我丟人現眼”。
說著看了一圈在座的子侄輩,“彆以為你們在外邊乾的那些作威作福的事情我不知道,最近都給我收斂點,儘量少出門,一切娛樂場所從今天開始不許踏入半步”。